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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训练 ...

  •   那是我为数不多的闲暇时间,在这之后我就正式进入了——地狱。

      夸下的海口要帮千寿郎做家务也没完成,我总算明白了他说的:“在哥哥开始训练你之后我想你就不会有心思来帮我了。”

      我站在炼狱家的训练场中,脑海里嗡嗡的回荡着杏寿郎刚刚笑着说的话。

      “先挥刀五千次吧!每一次都要用尽全力哦。”

      五千次……五千。

      你为什么是笑着说这话的!这怎么可能啊!我近乎崩溃的想。

      杏寿郎不会因为我的想法而改变自己的决定,在多次理据力争无果后,我被他拖到了训练场。

      在这方面他还真是出人意料的固执,明明之前看上去是个很关心别人的好人啊?为什么会这样!

      绝望的站在空旷的训练场,此刻的我一想到那五千次就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杏寿郎手持木刀站在我旁边为我示范正确握刀姿势,然后势大力沉的劈出一刀,即使是木刀,也发出了空气被划破的爆响。

      “你来试试。”杏寿郎缓缓收刀,转头看向我。

      即使再怎么感到崩溃,也要硬着头皮做下去,我回忆着杏寿郎的动作,琢磨着摆出了相同的姿势。

      “腿再分开一点,下盘要稳。”

      “身体绷太紧了,放松。”

      简单调整了几下我的姿势后,杏寿郎满意的点点头,在一旁补充:“刀是剑士肢体的延伸,杀鬼最重要的工具,必须要把挥刀这件事当做吃饭喝水一般自然才可以。”

      “要充分了解自己的刀,重量,长度等等,这样才有助于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力量。”

      “在战斗中丢下刀是绝对不允许的,一定要把日轮刀紧紧握在自己手上。”

      先前尽管有看到和参与剑士与鬼的战斗,但我没有深想过他们背后的努力与付出,更不会有人告诉我在不为人知的背后他们训练的时候是多么辛苦。

      更紧的握住了手里的木刀,我先前畏惧不满的情绪随着杏寿郎的补充,也被驱散几分,对鬼杀队这个组织更是对了几分敬意。

      举刀,然后劈下,这一击我用尽了全力,木刀重重击打在面前的草人上,巨大的后坐力让我顺着惯性后退一步才没有摔倒在地。

      “这样可不行啊,一定要站稳。”杏寿郎讲解了几句刚刚挥刀时我的错误,又提点了两句,拄着木剑站在旁边,最后补充道:“你的身体素质还是比不少刚来的队士要好很多。”

      接下来就是不断枯燥的挥剑,杏寿郎一开始在旁边纠正我的错误,在没有太多问题后就离开去做自己的事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这训练。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的流逝好像被放慢了,又好像一晃而过。

      好累……

      “砰!”木剑击打在草人上的闷响:“3601。”

      “砰!”我喘口气,酸软的手臂举起木剑:“3602。”

      “砰!”木剑借着草人的支撑才勉强没有落下,冰冷的剑柄被我的体温和汗水捂得温热,我放开手,掌心已然变得通红,火辣辣的疼。

      一开始作为鬼的修复能力还让我的体力能一直维持在一个较高的水准,但到了后面它似乎是因为压榨太过而罢工,彻底失去了效力。

      已经疲惫至极的肌肉不停抗议,却依旧被它们的主人驱使,再次绷紧,原本并不重的木剑此时却是重若千钧。

      鬼杀队的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吗?我恍惚了一瞬,目光随即变得坚定。

      没有什么做不到的,既然杏寿郎给我安排了这么多,那就说明我肯定可以完成。

      既然主公大人相信他,凭借之前的经历,我也应该相信他才对。

      他不会给我安排完成不了的任务。

      “4998。”机械的报数声在寂静的训练场中回荡,窗户早已被深色的窗帘掩盖,此时这里只有明黄的灯光。

      如果拉开窗帘就能发现,从天光刚刚破晓的清晨,到太阳即将落下的夕阳,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夜晚。

      杏寿郎早已完成了白天的任务,他回来休息一会,顺便看一眼渡边的训练情况,很快还要进行晚上的例行巡逻。

      在东京任务后,他成功斩杀下弦成为柱,而柱的职责之一就是要保证所在辖区内安全。

      五千次对于一个初学的人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杏寿郎考虑到渡边作为鬼的体质本就比人强很多,再加上自己也想看看她的体力极限,于是选择了一个较高的训练强度。

      如果她没有偷懒的话,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杏寿郎来到训练场门口,很快就发现了另一个金红色的小猫头鹰。

      他没有刻意掩盖自己的脚步声,千寿郎很快就发现了他,跑过来拽住他的羽织,指指训练场的方向:“哥哥,她挥了一天剑。”语气里有着担忧。

      杏寿郎略微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渡边真的可以做到,凭借自己的毅力,没有他人的监督。摸摸千寿郎的头,杏寿郎安慰他:“没事,不会有问题的。”

      她现在的感受,杏寿郎自己无疑也经历过,在他的父亲还是顶天立地的柱的时候。

      “可她看起来很累。”千寿郎回头看着渡边双手握刀直直站在草人前,僵持,像是在和木刀抗争一样。

      “你刚开始训练的时候不也这样吗?”杏寿郎微笑着说:“这是想成为剑士必经的道路啊。”

      “我第一次挥刀只有五百次。”千寿郎低声说:“但我已经累得快要死掉了。”

      “渡边队士的身体素质毕竟比你强得多,但能坚持这么久,她比我想象的优秀。”杏寿郎一边说一边注视着仍然立在原地没有动弹的渡边。

      她的身体素质,大概相当于刚入队的癸级队士。

      场地中央的渡边低着头,双手握住木剑垂在身前,杏寿郎敏锐的视力能发现她的手脚都在微微抖动。

      经过长久与地心引力的斗争,木剑终于颤抖着被再次举起,杏寿郎和千寿郎在心里默默为她打气。

      是很有意志力的人啊,不愧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能克服对血肉渴望的人。

      我缓慢的调整挥剑姿势,直到现在我还谨记杏寿郎的教导,力求让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趋于标准。

      是谨记吗?我不知道,可能只是身体的惯性吧。

      “砰——”但即便如此,即使已经竭尽全力,挥出的剑却仍显得绵软无力。

      “4999。”机械冰冷的报数声在空旷的训练场回荡,我艰难的再次举起手,竭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均匀,但仍然忍不住想要喘气。

      最后,最后一下了。

      能坚持到现在,是为什么呢?

      明明早就想放弃了,明明身体一直在抗议,明明……

      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免于家人离散的痛苦,为了自己……

      面前的草人在视线中缓慢模糊颠倒,我随着惯性劈下最后一击。

      “铛。”木剑掉落在地。

      结束了。

      我勉强支撑住自己才能保持站立,之前还能强迫自己的肌肉起来工作,但现在它们都像是如释重负一样不再理会我的指挥,只顾着自己脱离苦海的狂欢。

      感受着从头到脚都在颤抖抗议的细胞,我突然想到:也许我不该把刀丢掉,这样大概还能撑着地板不让自己倒在地上。

      想要朝训练场外挪动脚步,我想我可以回去休息了。

      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色块,是杏寿郎他们吗?

      我扯动嘴角摆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想对他们挥挥手,但手臂却像灌了铅一般抬不起来。

      真的,坚持不住了,向前迈出的腿一软,我无力地向前倒去。

      啊,我的脸。没想到最后一刻脑子里竟然是这种无厘头的想法。

      就当我以为我就会这样摔在地上时,一双温暖的手及时接住我,意识消散前我听到杏寿郎震耳欲聋的夸赞:“你做得很好!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太好了。为了他的称赞,为了努力的自己。

      不动用血鬼术,不动用鬼的能力,就不会进入那种长久的沉眠状态。

      所以我第二天就醒了。

      一个晚上的休息显然不足以让我的身躯恢复原状,毫不夸张的说,对于现在的我而言,躺在床上就是最令人幸福的事。

      我睁着眼不愿动弹,静静瘫在床上,享受难得的平静。

      杏寿郎显然不会让我如愿,不知是不是醒的时间太过巧妙,没过多久我的房门就被敲响了。眼珠一转,我闭上眼睛准备装睡。

      门被拉开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如此刺耳。

      “快起来!今天我要给你讲解呼吸法!”

      杏寿郎的声音更是如此。

      伪装并没有什么用处,敏锐的杏寿郎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我已经醒来的事实。

      我依旧紧闭双眼,打算无论他今天做什么,我都绝对不会从床上起来。

      绝对!

      富有节奏的脚步声响起,我竖起耳朵注意杏寿郎的举动,从越来越近的声音判断,他似乎是在向我这边走来。

      脚步声停下了,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杏寿郎蹲在我的旁边,举拳——

      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我藏在被窝里的手臂!

      “疼疼疼!”大脑还未反应,身体已率先作出了行动,我从榻上一跃而起,又很快因为腿脚的虚软再次倒下去。

      我张牙舞爪的表情把杏寿郎逗笑了,他笑着对我说:“行了,今天练呼吸法,不会再摧残你的□□的。”

      我想对着他笑嘻嘻的脸来上一拳,但手臂却仍然不听使唤,像僵尸一样吊在两边晃动。

      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

      酸痛的手臂因为他刚刚的一拳隐隐作痛,动起来的其他躯体也有着难以言说的疲惫。

      “我饶不了你!”愤愤的留下一句大概永远不会兑现的话,我气哼哼的躺在地上,挣扎着想站起,却只能仰视杏寿郎的脸。

      该死,气势又输了!

      他往我的方向挪动几步,伸手把我从地上扶起,这次的力道要轻得多,并未让我感到不适。

      站起来的一瞬间我就甩开了杏寿郎的手,后退了几步:“行了,我还没虚弱到那种地步。”

      “那当然,你的状况我很清楚。”杏寿郎回答,对我的动作没有丝毫在意,依旧是那副热情蓬勃的样子:“我们现在就去训练场吧!”

      这兴致勃勃充满斗志的样子真是让人不忍心拒绝,我不情愿的朝门外挪动脚步,无声的抗议。

      也就只能做点小动作来安慰我备受伤害的□□和心灵了,我默默的对它们道歉:辛苦你们了,相信今天不会像昨天那么累。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杏寿郎仔细的给我讲解了呼吸法和它的要点,但当我开始尝试的时候,我懵逼了。

      明明只是个呼吸而已?为什么会这么累?

      完全保持不住……我大口喘着气,对刚刚的呼吸心有余辜。

      “看来呼吸法对鬼应该也是有效的。”杏寿郎与我相对而坐,思考着:“但还需要进一步观察,你休息好了就继续吧,今天的任务就是尽你所能应用呼吸法。”

      他站起身向外走去,到门口时回头对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不要偷懒哦,我会知道的。”

      这简直是恶魔的微笑啊!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对我的训练也渐入佳境,杏寿郎总有把握我身体极限的天赋,每天都能恰到好处的把我练的像条死鱼。

      身体的适应能力似乎也在越来越强,从一开始的第二天根本爬不起来,到睡一觉就能生龙活虎……

      有一些是喜悦自己的进步,更多地却是疲倦。

      太累了,每天都想要一睡不起,清晨却又会被杏寿郎准时叫醒,开始新一轮的锻炼。

      身体也许逐渐适应了,但大脑不会为此就让感知神经被屏蔽,该怎么难受,依旧会怎么难受。

      想要把感知能力屏蔽掉,这样我就不用遭此痛苦。

      但如果要问我后不后悔来到这里,我却不能给出明确的回答。

      相比先前独行的生活的确轻松许久,现在的日子多了些东西,却是我不想舍弃的。

      在无数个寂静的夜晚,我问自己:你想回到过去吗?

      既想触碰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又下意识回避这个结果,我不愿去深思。

      答案就在那里,模模糊糊的一团,我不想去触摸它。

      有时也会想到过去的罪孽,出发的缘由,某天恍然想起之时,我发现我已经很久没有注意过这件事了。

      睁眼就是无尽的训练,闭眼倒头就能睡着,失去了以往静静发呆思考鬼生的时间,自然也没有了那些对哲学问题的思考。

      这样能更快乐吧,尽管没有了对雾气重重前路的探寻,但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因为有人指引着我向着自己的目标不断前进。

      能不顾一切奋力向前,不用顾头顾尾害怕自己走错路的感受也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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