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程山水[FB同人]》青山栖迟

41、浴还是欲

　　回到将军府，天色已暗蓝无光，站在偌大的院子里，岚昔盯着中间那间自己之前随手指的房间，一阵恍惚。

　　如同经历了一场不真实的梦，程元轻给她的惊喜和感受，实在太像梦境里才会发生的事。

　　眼下，最大的问题来了，真的要睡在那张桌子上吗？岚昔捏了捏一旁程元轻的手。

　　“是不是不想睡你选的那间了？”程元轻握紧岚昔的手，对她的小心思心知肚明，笑嘻嘻地说道。

　　“就不能有其他选择吗？比如那间。”岚昔指了指最靠近她们的那间，因为离得近，她看得清上面的题字:暗香照影。比起自己选的那翻云覆雨，这间房过于文雅的题字让岚昔格外安心。

　　“当然可以啦，我可爱的娘子。”程元轻扬起一边嘴角，摸了摸岚昔的脸，抚慰她内心的慌乱，“你怎么战战兢兢，搞得我好像要吃了你一样，外面可是都在传言，说大名鼎鼎的程将军其实惧内。”

　　岚昔扭头看向程元轻，发现她笑得越来越媚了，若是站在那妓阁前，这笑绝对能迷倒里面一众身经百战的姑娘。

　　来到暗香照影的房门前，轻轻推开房门，岚昔并没有见到想象中会令她诧异的场面。

　　这是间再正常不过的房间，除了一个没有任何笔墨描写的屏风和一排形状怪异的珠帘外，其他陈设都很寻常，岚昔一直想要的大床也高调地摆在房间正中间的位置。

　　“怎么，娘子不想睡这普通的床？”程元轻蹭了蹭岚昔的肩膀，略显调侃。

　　“不，挺好的…”岚昔向程元轻笑了笑，随即走进房间，漫不经心地在房间转悠了很久。

　　不是说十八种逍遥吗，这暗香照影，也没香和影啊。看了一圈后，岚昔终于放弃寻找惊喜，心里一阵嘀咕。

　　程元轻默默跟在岚昔身后，也不说话，等到岚昔坐到床上后，程元轻也跟着坐在一旁。

　　气氛突然怪异，两人都默不作声，静坐在床边。

　　“天色已晚，娘子要不沐浴更衣？”程元轻忍不住开口道。

　　“嗯…我去叫穆云。”岚昔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只一会儿，刚刚暗蓝的天已然黑沉。

　　“叫穆云干嘛？”程元轻不解。

　　“伺候我沐浴啊。”

　　“哦…”程元轻这才意识到岚昔是公主，吃穿住行本就有人伺候，不像自己，因为身份的原因从来都没让任何人贴身伺候过。

　　岚昔见程元轻的回答，心里无端又生起失落来，默默起身准备去叫穆云。她一度怀疑，之前程元轻是被夺舍了，现在的程元轻似乎又变成那个乖乖的小白兔，和之前那个放荡不羁的程元轻完全不一样。

　　不过这失落只持续了一瞬，程元轻便仿佛看穿了岚昔的心思。她起身快步走到岚昔面前，拉住岚昔的手，道:“以后，我来伺候娘子沐浴吧。”

　　“你…不行吧……”岚昔上下打量了番程元轻，怎么看，她也不像是会伺候人的。

　　“怎么不行，你忘了吗，我可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人，在军营里独自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伺候你绝对可以。”

　　程元轻按住岚昔双肩，说得无比真诚。岚昔却在看着程元轻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后，脑海里一瞬间多出了许多幻想…

　　“我的意思是你应该不懂怎么伺候人沐浴吧，毕竟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岚昔道。

　　“怎么没有，我小时候就曾经和表妹一起…”程元轻话说了一半，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脑子追不上自己的嘴了，该死，“我的意思是，这不是什么复杂的事…”程元轻说得越来越小声，她已经看到岚昔眼里的委屈要溢出来了。

　　“程元轻！我就说怎么那个云向月看你是那样的眼神，原来你们…”

　　“不，没有，岚昔，我，不是，我那是小时候，小月，不对，表妹她就是…”程元轻的嘴一时间像借来的急着还一般，完全乱了章法。

　　“不要再说了，把穆云叫来吧。”岚昔转身气鼓鼓地坐在床上，不再看程元轻，程元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不安地搅着手指，杵在那儿跟个木头一样。

　　岚昔低着头，只是沉默，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件事，甚至想起了云向月曾经女扮男装扮成军师与程元轻单独在军营里待过好长一段时间，她们之间因此生起的“程元轻好男色”的传闻令岚昔如今想来满是委屈，她都还没有和程元轻有这样的经历。

　　“我累了，程元轻，让我早点休息好吗，别折腾了。”岚昔言语里有些轻微的颤抖。

　　“好，我去叫她。”程元轻明白此时岚昔的情绪需要时间来平和，自己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可能会再次让她陷入焦躁，便没再争论，依着岚昔的意，叫来了穆云伺候岚昔沐浴，走之前面色凝重地同穆云交代:“她有些累，你好生照顾她。”

　　穆云不知所云，愣愣点头，等到程元轻离开这间房以后，她快步走到岚昔身边，这才发现，岚昔的情绪也不对。

　　这两人，是吵架了吗？见面第一天，不该这样啊…穆云有点不知所措，眼下两人所表现出的情绪，大概只有傻子才看不出吧。

　　“公主，驸马他…”
　　“小云，伺候我沐浴吧，我累了。”
　　穆云的试探刚刚开始便结束，她现下立刻确定，以岚昔目前的这种状态，一定是程元轻惹岚昔生气了。

　　坐在温热的浴桶之中，水面漂浮的是粉色小花，岚昔的记忆又被拉回了白日里程元轻带给自己梦一般的体验中，当下心里矛盾重重，黑白小人一度打得不可开交。

　　小白: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错，我却因为那微不足道的小事生气。她那么努力带给我惊喜，我怎么能让她难过伤心。

　　小黑:她就是个骗子，我根本一点也不了解她，更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她。她的从前如何，我一概不知，她如今又时不时像变了个人，她就是个活脱脱的大骗子！

　　小白:她说过对我一见钟情，她也承诺过永远不会离开我，她说一切伤疤的疼痛都不及想我的苦，她爱我。

　　小黑:承诺最不值钱了，这世上的雷，多半是胡乱许诺的人造成的。她爱我，可她是将军啊，我总是感觉会随时失去她。

　　“公主？公主？”

　　穆云不知叫了多少声，岚昔才回过神来，手里捏着的小花，已扭曲得不成型。

　　“公主，我去给您拿衣服，您等一下。”穆云见岚昔总算有了反应，心里舒了一口气，再没反应，她都打算去找程元轻了。

　　岚昔点了点头，依然盯着手里那朵小花发怔。

　　没过一会儿，岚昔便感觉肩上被覆上了一块极为柔软的绸缎，她从浴桶中站起身，张开双臂，等待着穆云的擦拭。

　　微微皱了皱眉，岚昔察觉到不对劲，穆云那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安静了，过来了都不说话？

　　“穆云，你…”

　　岚昔话还未曾说完，一双手就从她腰下伸出，紧紧抱住了她。

　　“对不起，阿昔，对不起。”程元轻吻在岚昔肩头，嘴里一个劲地道歉，岚昔觉得自己的肩膀被烫了下，程元轻的泪，这般灼人心。

　　终是黑色小人败下阵来，岚昔爱得刻骨，程元轻一滴泪便淹没了她此前所有避重就轻的纠葛。

　　岚昔转过身，纤细洁白的玉臂缠上程元轻脖颈，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倾身吻了上去。

　　“阿轻，我爱你。”岚昔几乎要把程元轻嘴里最后一口气吸干了才离开了她的唇。

　　“你能原谅我吗？”程元轻眼里依旧泪影攒动，嘴也抿成一条线，看起来可怜极了。

　　“我没有怪你，是我无理取闹了。”岚昔腾出一只手，轻轻擦拭着程元轻眼角的泪痕。

　　“真的吗，你不介意我小时候…”

　　“和我在一起，不许说别人，我小气。”岚昔按住程元轻略微不解风情的嘴。

　　“你真的不生气了？”程元轻依旧不相信岚昔洗了个澡便不生自己气了。

　　“我若生气，你碰都别想碰我。”岚昔说完，又重新将双手紧紧环在程元轻脖子上，向上抬了抬身体，一声闷哼自程元轻嘴中响起。

　　“是不是我太重了？”岚昔听着程元轻奇怪的闷哼，误以为是她抱着自己太久，累到了。

　　“不，不是，你很轻，是我…刚刚有点舒服。”程元轻连忙解释道。

　　“舒服？”岚昔向下看了看，明明两人之前做得比现在放纵多了，可眼下她还是耳面俱红，羞涩难当。

　　只是因为她明白了程元轻所谓的舒服的闷哼声，是自己向上抬了身体的缘故。

　　纵使隔着程元轻的衣物，她们的肌肤依旧能粘连在一起，让人心口发烫。

　　这样的姿势，实在羞耻。可还是，想进行更多。

　　深入进行。

　　“程元轻，我是个俗人。”岚昔眼里满是火热，她想将这团火，烧遍程元轻全身。

　　“你若是俗人，那我便是天神洒下的一粒沙，落在你肩头，提醒你，这一辈子，天神作证，我与你尘埃落定。”程元轻说起情话来，像个酸文赋诗的文人，浪漫又酸涩，可岚昔眼下，只一心想做个俗人，不想推敲程元轻的文墨水准。

　　“我的意思是，我俗到日日想与你颠鸾倒凤，每时每刻。”岚昔说完，又倾身吻了上去。

　　…

　　到底程元轻终究是个女子，力气总有使完的时候，岚昔在天堂之上，俯视身下正侍弄自己到满头大汗的程元轻，心里的甜简直要贯穿肺腑了，她解下程元轻的发冠束带，在程元轻耳边说道:“我们去床上可好，我怕把你累坏了。”

　　程元轻乖乖点头，一手托着岚昔，一手从身后十分利索地解了自己的腰带。

　　腰带沉沉落在地面，惊起一地细尘，而这些细尘，也将在某个时刻，发挥它此生最耀眼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