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白露曲》淳于露笙

15、叁——春华樱赏（上）

　　翌日清晨，我早起了半个时辰，换上了那件鹅黄雪樱小振袖，平素都是扎高马尾，今天只是把发尾弯弯，松松挽了个髻。
　　琉璃也醒了。
　　“小舞，你好早。”声音听来还有些朦胧，小萝莉猫咪似的伸了伸懒腰。
　　“嗯，早安。我要去给绫乃送衣服。一会儿就先走了，还在老地方见。”
　　我收拾收拾，提了个小手袋，抱着熏过香的绫乃的和服去她的宿舍找她。
　　盈袖，这是我新研制出来的香料，以樱花香味为主调，原料用的是学校里的樱花花蕾，取染井吉野的清润和八重关山樱的甜香，摘的还是未放的花蕾，香气里自有一种隐而未发的稚嫩，不会浓郁妖娆让人为之倾醉，却是一种清纯甘美的少女香。
　　倒也是很符合绫乃今天要告白的心境呢。
　　轻轻叩门，绫乃果然在我等我了。
　　和她同宿舍的也是一个贵族女孩，叫伊集沙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上级贵族的缘故，跟友善的琉璃不同，这个沙罗平时是十足十的大小姐派头，虽然容貌清秀，但个性实在不敢恭维，很是娇气任性，也无怪乎绫乃平时都尽量躲着她，也老爱往我的宿舍跑。
　　绫乃的宿舍很安静，她俩各自忙着梳妆，谁也不理谁。
　　当然，伊集小姐怎么可能是自己弄呢，自然是有一名侍女为她服侍打点。
　　“早安。”
　　我向伊集沙罗点头示意，她瞥了我一眼，轻哼一声，又转过头去看镜子。
　　“小舞，你今天真漂亮。”我和绫乃小声交谈着。
　　“谢谢。”
　　“这件小振袖是日向老板娘亲手做的吧？”
　　“嗯。”
　　“哇，好羡慕。”
　　“赶紧换衣服吧。”
　　“是，是。”绫乃接过和服。
　　“嗯……好香，你熏的樱花为什么闻起来这么清爽？”
　　“这是花蕾啊，所以味道会淡些。”
　　“这样啊，太谢谢你了，小舞。”
　　“说什么呢。”
　　虽然在居酒屋看过绫乃工作时的和服打扮，但她今天穿上粉底红色樱花暗纹的振袖，感觉又不一样了。
　　没有规规矩矩地盘起高发髻，而是左右各做一个小发包，绑上红色带饰，在两侧留几缕长发。
　　真是个美人啊，我在一旁幽幽叹道。
　　绫乃出身流魂街，没有贵族那种傲慢冷贵的气质，反倒是别有中亲切的纯质的风情，叫人觉着格外的舒心。
　　反观伊集沙罗，华丽的重樱本振袖，名贵的首饰，妆容精致，墨色勾勒的眼梢一挑都是眼高于顶的自矜。
　　处处透着几分凌厉，叫人难以亲近。
　　“可以走了？小美人。”
　　“等一下。小舞，转过去。”
　　我转过身，绫乃散开我的头发，熟练地编整出一个漂亮的花苞，把剩余的散发拧成单马尾搭在脖子左侧。
　　她想了想，又找出个简单的樱花插梳插在发间。
　　“搞定啦，我就知道你连头发都懒得梳。走吧。”
　　“你真了解我。我哪有你那么手巧。”
　　绫乃提了一个大大的食盒。
　　“这是什么？”
　　“秘密，过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们俩先是走到集体集合地点，按照惯例，要有真央校长讲话，宣布春华樱赏开始，然后才是自由的集会。
　　今天，真央的女生无不使尽浑身解数打扮自己，当然我这并不是贬义，只是我在流魂街待惯了，从没见过如此……嗯……争奇斗艳的场面。
　　兴奋的女生们各自抱团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喂喂，小舞，你看那边。”绫乃扯扯我的衣袖，我顺势看过去。
　　那边竟然有位大小姐，穿着华美繁复的十二单衣，像个不可一世的公主。
　　“哇塞，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问题是她还能走动么？”
　　“噗嗤。”
　　不一会儿，校长出来致辞了，叽里咕噜了好一串，丝毫不理会底下激动的少男少女的焦躁。
　　绫乃一直心不在焉，只顾盯着远处的那个冷俊的橘镜少爷，一边还紧紧的攥着我的手。
　　好不容易宣布了开始，学生们想得到什么特赦令一般散开各自结伴开小聚会去了。
　　“加油啦。”我拍拍绫乃的肩，接过她手里的食盒，出人意料的沉。
　　绫乃深深呼吸，松开了我的手。
　　我看到她的背脊一下挺得笔直，一步步行走如滑行般轻盈优美，丝毫看不出紧张情绪，仪态堪称完美，果然是前田老板引以为傲的“清川明珠”。
　　好运，绫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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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琉璃碰面，提着食盒来到平时三人聚会的小树林，很快，一身藏蓝和服的井野出现了。
　　不似初次见面的宁静欲止，井野此时竟是几分狼狈。
　　“呼，总算甩掉她们了。”
　　“嗯，嗯，真不容易呢，万人迷井野大少。”
　　“小舞，今天你特地为我打扮得如此美丽，我怎能如此不解风情，还让你吃醋，我真是该罚。”他故作潇洒地一撩刘海。
　　“去~你~的。”
　　“啊，见过美丽可爱的琉璃小姐。”
　　“失礼了，井野君。”琉璃微微点头。
　　“啊，井野君，叶子。”
　　“啊咧？”
　　“头顶。”
　　“咦？”井野忙伸手去摸。
　　“在哪里？”
　　“嘿，骗你的。”
　　“哈哈哈哈哈。”看到井野呆呆地样子，我不禁大笑，连琉璃都耍他，井野肯定很受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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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铺好了餐布，我们三个人坐下来等绫乃。
　　琉璃打开食盒，把各种樱花和果子摆出来，又用新鲜的八重关山樱花瓣泡了茶。
　　我抿了一口飘香的樱茶，舒服地呼了口气。
　　小树林里没什么人，一是位置比较隐蔽，二是外围是一片别的树木，大家很多以为这里没有樱花可看。
　　中间这零星几株樱花就可为我们几人独赏了。
　　虽然比不得热闹地方大片大片的樱花绚烂，但这几株也开得很满。
　　幽幽的香气在其他翠木的衬托下格外清晰。
　　“小舞。”
　　“嗯？”
　　“都已经是春天了。”
　　“啊，是啊。”
　　“你还在熏秋天的香。”
　　“是啊，比起露上，春天的味道太甜了呢。”淡淡的苦味，我其实是怕忘记那许久未出现的杜若香气。
　　“可是你也很喜欢吃甜点啊。”
　　“我最喜欢的口味可是抹茶的呀。”
　　“啊？这样啊。我还是最喜欢吃甜的。”
　　“呵呵。哪，贤良，睡着了么？”我瞅瞅靠在树边假寐的井野，微风顽皮地拨弄着他的墨色发丝，阳光一照，不时映出几分幽幽的蓝。
　　“睡着了哟。”他闭着眼睛，安然静谧若兰草，声音，低低的，有风的沙沙声。
　　"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