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永恒寂灭，七叶唯我【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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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散兵来说，从冬木回来后的日子分外无聊，每日不是看着草神在忙前忙后就是疲惫的沉睡。
尽管草神默许了他随意出行，但他并没有兴趣去须弥城里看那些愚蠢的学者做愚蠢的事。更何况，脱离了圣杯的支撑与万叶魔力的供给，以他现在这种破烂的身体，还是少出去为好。
忽然，处理完因论派提交上来的项目审批的纳西妲对散兵说道：“旅行者似乎要回来了，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我还是想要拜托你帮一个小忙。”
正在看一本名为“神之眼属性与持有者性格对比”的书的散兵闻言抬头看向她：“帮什么忙？”
小草神笑意吟吟，似乎在为能让这个宅了快一个月的人偶活动一下而开心：“想让你进世界树帮她查一查有关她血亲的事情，不过你放心，不会让你白干的。”
散兵并没有拒绝，接触世界树这种事本来就是他想要去尝试的，如今有机会自然完主动一些：“好，那我便等她过来。”
他紧接着又问道：“祂答应我的报酬什么时候会给我？”
他把圣杯中的本源带了回来，按照约定，世界意识应当满足他一个愿望。但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那家伙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纳西妲眨了眨眼，她理解散兵焦急的情绪：“祂应该在忙着消化那份力量，想来再过不久应该就会过来找你了。”
顶着小草神那充满善意与慈爱的眼神，终于受不住了的散兵放下手里的书，转身准备离开净善宫去水田丛林那边找点乐子：“希望如此。”
纳西妲也没拦他，虽然比较虚弱，但散兵毕竟是曾经成为过魔神的存在。她只是补充道：“对了，下午生论派有一场讲座，感兴趣的话可以去听一听。”
散兵嗤笑一声：“谁会对那种没有意义的东西感兴趣，旅行者来了再叫我。”
在水田丛林逛了一圈采了几个蕈类后，正在他准备找个地方听听雨声睡一觉的时候，一只小小的兰那罗忽然从树上跳了下来。
“在这里睡觉会生病、变烫的，紫色的那菈。”
因为这些小精灵身上与纳西妲过于相似的气息，压根没有察觉的散兵被吓了一跳，紧接着他就发现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身边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兰那罗。
“紫色的那菈可以看到我们吗？”
“是草的主人喜欢的那菈，一定会看到的。”
再次沉溺与善意之中的人偶无比心烦地起身，装作看不见兰那罗的样子快步走出了水田丛林。
不要靠近他，他不值得被爱。
“他走了。”
“他看起来很难过。”
“难过，是不好的情绪。”
“下次再见面，唱一首歌给紫色的那菈听吧。”
最终还是去旁听了提纳里讲座的散兵抱着胳膊坐在最后一排，因为过于吓人的气势，让他周边一圈都没什么人靠近。
台上的提纳里笑了笑，忽然坏心眼的开口：“随后一排戴帽子的那位同学，我刚刚讲的你听懂了吗？”
被点到的散兵一愣，随后往后一仰，彻底靠在椅子背上：“没听懂。”
提纳里也没生气，反而笑了笑：“那下次记得好好听讲。作为纪念，这个标本就送给你了。”
在某个书记官的死亡视线下走出了教令院，回净善宫的路上偶遇了刚刚从传送锚点里走出的金发旅行者和白色不明飞行物。
嗤笑一声，散兵默默抬步走向净善宫的方向。
反正某些好奇心旺盛的人会自己跟过来不是吗？
推开净善宫的大门，散兵扬声对纳西妲道：“你等的人来了，虽然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还没等纳西妲回复他，净善宫的大门再次被推开，金发旅行者冲了进来。
派蒙大声喊着：“纳西妲——我们来的路上看到散兵大摇大摆的……走……诶？”
派蒙指着一边的散兵一脸惊悚：诶！！！！！
派蒙的手指在散兵和纳西妲之间繁复移动，最终被旅行者一巴掌拍了下来：“一直指着人可是不礼貌的行为，派蒙。”
散兵双手抱胸一脸玩味的看着派蒙：“我怎么了？”
小草神接过散兵从讲座上给她带的稀有植物标本，随后向旅行者挥了挥手：“来得正好，那我们就准备开始吧。”
派蒙跺跺脚，十分气愤：“可恶！我要给你起个难听的绰号！”
散兵也乐的看她又气恼又无能为力的样子：“慢慢起，我不急。”
旅行者看了散兵一眼，并没有对他的行为有什么反应，只是看向智慧之神，冷静地说道：“我准备好了，来吧。”
将三人送进世界树，纳西妲在外面轻轻叹了口气，抬手将一个童话丢进了自己的数据库。
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这位智慧的神明此刻并不能确定在散兵看到她提前埋进去的东西以后，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但即使他做了，她也不会生气的。
毕竟有过那样的过去，无论是谁都不能轻易走出来的。
但……她还是稍稍有一些期待。
散兵引领旅行者和派蒙一路走到世界根系附近：“我们到了。”
旅行者点点头：“麻烦你了。”
在散兵的手接触到世界树的一瞬间，周边的环境暗了下来，出现在旅行者眼前的是一个头顶有着一撮红毛的棕发青年，不知为何旅行者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对了，有些像万叶。
散兵在一旁沉默不语。
三人一起旁观着世界树所记录的画面——“倾奇者”在踏鞴砂生活的片段，以及最后名为丹羽的青年被博士所幻化的枫丹人所杀。
画面到此结束，旅行者睁开眼，下意识地看向前方的散兵：“你没事吧……”
散兵扶在世界树上的手缓缓放下，下一瞬忽然变成拳头，狠狠地砸向世界树。
还有半副神明之力的散兵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整片空间在他的重击之下不断震荡起来。
散兵喘着气，砸在世界树上的手渗出了鲜血。
他低着头，旅行者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旅行者依然可以感受到他的颤抖。
旅行者试探出声：“散兵……？”
派蒙不着痕迹地往旅行者身后退了一下，散兵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实在过于骇人。
什么“已经失去力量”，明明是骗人的嘛！
散兵静静站在世界树前方，脑海中不断反复着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被刨出的心脏、地上全是他的血。
嗤笑着的愚人众执行官杀了丹羽久秀，为他挂上“逃兵”的污名。
丹羽没有抛弃他，那颗心脏压根不是什么丹羽刨了仆人的心脏送给他的礼物。
那是丹羽的……那是原本在丹羽胸口跳动着的心脏！
都是博士、都是多托雷……
他骗了他，他竟然骗了他！
他怎么敢！
散兵猛地抬头，看向空无一物的世界树虚假之天。
他当然知道布耶尔是故意把那些画面放进世界树的，这场打着“帮旅行者”名号的行动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告知他真相。
草神也好、万叶也好，他们都在努力的对这个无药可救之人伸出手。
眼角有猩红的血液流淌而下，似是人偶的泪水。
而自己又做了什么？
为了那种莫须有的谎言，他把保护了自己一路的丹羽的心脏……弃于尘土之中。
将雷电五传弄得几乎覆灭，甚至信誓旦旦地用着丹羽背叛他的说法，将万叶抛弃在那般冰冷的雪地之中。
那一瞬间，那孩子脸上的表情如今想来竟是那般刺眼。
如果一切都是被编织的骗局……
那他算什么？
因为被编织出的谎言而被他所杀死的人又算什么？
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般。
散兵怒极反笑：“多托雷……哈哈哈哈哈哈……多托雷！！！”
他愤怒至极，但更多的却是对自己的愚蠢而感到自责。
他嘶吼着，声声苦怨，字字泣血。
旅行者皱着眉，看向散兵的目光中充满了悲哀与怜悯。
博士确实……做的太过了。
平复了一下自己情绪，散兵收回砸在世界树的上的手。鲜血顺着他的动作滴落在地面上，下一瞬又被虚空吞噬。
散兵没有说话，转而借由某种还存留的神明权能直接将意念传递到了旅行者头脑之中：【或许，你对‘大慈树王’这个名字有印象。】
旅行者双眼睁大：【？！】
见她的反应，一些猜测在散兵的心中被落实下来：【看来，真的有人抹除了某段历史。】
散兵转头看向世界树，眼中带着旅行者看不懂的情绪。
【你要做什么？】旅行者连忙问道。
散兵轻笑一下：【也没想做什么，只是想确定一些事情。】
无论如何他都想要从这位“降临者”口中得到明确的答复，哪怕只是为了他心中隐隐约约还存在的那丝希望。
散兵问道：【在那段所谓被改写的历史中，除了大慈树王的存在，还有什么东西被真真正正的改变了吗？】
【有人因此而死，或者有人因此而活吗？】
听到散兵的问话，旅行者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是了，即使抹除了大慈树王的存在，消灭了禁忌知识，花神并没有复活，赤王依然死去了，沙漠被吞噬的痕迹没有一丝改变，兰罗摩也……
“哼，”散兵抬脚走向旅行者身边，口中冷笑连连：“那又有什么意义？”
“你要做什么！”旅行者见散兵准备离开世界树，连忙跟了上去。
派蒙也飞了过来：“这就要走了吗？旅行者哥哥的事……”
散兵斜眼看了派蒙一眼：“世界树里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等一切结束我会把我知道的情报告诉你们。”
他头也不回地走向外面：“现在……有别的事情要做。”
“诶？”派蒙没有明白散兵的意思，而隐隐感觉到散兵要做什么的旅行者脸色无比凝重。
散兵扶了扶自己头上的斗笠，双眼中包含着怒火与愤恨：“去至冬。”
“杀人。”
在失去了更改世界树而使丹羽等人复活的希望后，被怒火吞没的散兵无比强烈的想要去至冬将那个该死的【博士】大切八块。
或许从这一刻开始，他生存的目的就从“违抗神明的权威”变为了向博士复仇。
然后等万叶回来……以死谢罪。
“你疯了！那可是愚人众第二席执行官。”旅行者追着散兵的步伐往外走。
她虽然也对博士恨之入骨，但很清楚对方的实力究竟如何。
【公子】曾透露出的情报说明执行官席位越靠前实力越强，那第二席的【博士】会是何等水平简直不敢想象。
“这是我的事，管好你自己和小东西就行。”
散兵无视旅行者的阻拦，义无反顾地踏出了最后一步。
但在踏出世界树空间的一瞬间，他的意识戛然而止。
最后一刻他所看到的……是草神那双写满了抱歉与不忍的眼睛。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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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神大人，您所收留的那个通缉犯……”
散兵的意识逐渐恢复过来，耳边传来某个大风纪官的声音。
小吉祥草王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不用担心，我会给他新的身份和新的住所，以后他就是我的孩子了。”
赛诺看着面前的草神，眼中有一丝丝不赞同：“您能保证他对须弥的无害，那我可以暂且不管。但如果有一天他对须弥……”
“放心，我会看住他的。”纳西妲笑意吟吟。
似乎察觉到了散兵的苏醒，她抬手示意赛诺离开。
推开房门，纳西妲看着慢慢坐起来的散兵笑道：“睡得好吗？”
“为什么阻止我？”散兵看着纳西妲，语气平静的有些吓人。
纳西妲在床边站定，翠绿的双眸望向这个神造的人偶：“你报仇心切的感觉我明白，但你真的要拖着这副身体去吗？”
散兵沉默下来，他愣愣地看着自己苍白的手背，下面的血管从皮肤下透出青色的形状。
在脱离了正机之神后他本应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能力，但在草神的悉心调养下，如今的他也才勉勉强强恢复到能够正常行动的程度。
失去了圣杯与抑制力的支持，他又有什么资本去复仇呢？
说什么杀博士……简直是无稽之谈。
纳西妲伸出小手拍了拍散兵的肩膀：“祂马上就会来找你，不如趁这段时间思考一下自己的愿望吧。”
“复仇的事情也不要着急，我会尽力把你修复到以前的样子的。”
已经看穿一切的智慧之神笑着看向散兵，弯起的双眼中满是对新生生命的善意。
“再者，仇恨并不是你的全部。”
“仔细思考一下，你是否……已经拥有新的羁绊了呢？”
新的羁绊？
是指那个和他相看两厌的末席……还是被他毁了整个人生的万叶？
别开玩笑了，他这种人怎么配拥有那种东西？
“不要再管我了，这只会给你带来麻烦。你是须弥的神吧，何必执着于我这个废弃的人偶。”散兵看向窗外，一只鸟儿轻巧飞过。
那是自由的鸟儿，而他……早已被折断了双翼。
纳西妲凑过来，温暖的手心在散兵头上揉了揉：“别想那么多，你是我带回来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贴着散兵坐了下来，纳西妲的眼睛亮亮的：“关于博士……他的切片已经被我全部处理掉了。”
“有没有开心一些？”
头一次听说这件事的散兵露出了无比惊讶的表情，草神处理了所有博士的切片，这相当于斩去了博士一半的力量。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但开心仅仅出现了一瞬间，下一秒他垂眸看向草神：“你是智慧之神吧。”
“嗯。”纳西妲点了点头。
“那凭借你的智慧，你是否能告诉我，我到底算什么呢？”散兵抱着膝盖，蜷缩在床上。
他算什么？
雷神的人偶？踏韝砂的倾奇者？愚人众的执行官？博士的实验品？
从前借景之馆中出来的那个干净漂亮的人偶早就不见了，他的手上沾染了无数人的血。
仇敌的，怪物的，甚至是……友人的。
他早就没办法回头了。
由仇恨驱使毁掉了雷电五传的他，辜负了挚友的期望，践踏了那段友情的意义。
倾奇者……早已坠入深渊之中。
智慧之神看着人偶，轻声说道：“生存的意义，需要你自己去找寻，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不过我至少可以告诉你，为自己所在意的人而落泪，从来都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我才不会哭。”
散兵的脸埋在双膝之中，传出闷闷的声音。
纳西妲没有接话，只是把手搭到散兵身上。温柔的神明轻轻拍着人偶的背脊，口中哼着从兰那罗那里听来的曲调。
半晌过后，她的身边忽然传来了如同幼猫般抽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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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找上了散兵。
【你的愿望，想好了吗？】
散兵静静看着祂，毫不犹豫的开口：“能把万叶带回来吗？”
他特意通过草神拜托旅行者找了一下人，确认此时的万叶确实还在异世界。
祂沉默了一下：【抱歉，那孩子和你一样有特殊的任务，暂时还不能回来。】
意料之中的回答，散兵并没有强求，顺势换了一个要求：“那就把【博士】顿城肉泥丢进深渊之中。”
【……】
【他还没有结束他所担任的最重要节点，我不能善加干涉。】
“啧，”散兵抬手扶了一下斗笠：“要你何用。”
提瓦特的初生之灵委委屈屈地回复散兵：【你可以许一些关于你自己的愿望。】
散兵静静看着面前的光团：“如果我想让我自己消失呢？”
【……你已经知道结果了不是吗。】
祂的语气中隐隐带了一些怒气，祂确实拥有诸多权能，但散兵的愿望的确是祂所不能满足的。所有提瓦特的生灵都是祂的孩子，而散兵更是其中祂很喜欢的一个。
亲手抹去自己孩子这件事，祂做不到，也也不想做。
“罢了。”散兵叹了口气，反正他从一开始就没抱任何希望不是吗？
他转身准备离开：“把万叶的佩刀给他送过去吧。”在危险的异世里，没有趁手的的武器总归是不方便。
【就这样吗？】
“其他的愿望你也满足不了不是吗？”抬头看着远方世界树的根系，散兵知道他的愿望仅仅是痴心妄想罢了。
正如祂所说，他早就知晓那是不可能的。
“给我一套新的衣服吧，至冬女皇的走狗、愚人众第六席执行官【散兵】……也该消失了。”
“斯卡拉姆齐……就在这一刻让他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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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时候，智慧之神委托了人偶去化城郭那边去取来自提纳里的东西。
等到傍晚时分人偶抱着一个超大箱子回到净善宫时，已经提前结束了工作的草神神神秘秘的把人偶拉进了东侧的房间。
“你要的东西已经到了。”
靠着彩色玻璃的桌子上静静摆着一个木盒。
在小草神期待的目光中，人偶走向桌子，伸手打开了那个无比精致的木盒。
映入眼帘的一套印着蓝色枫叶的服饰。
人偶摸着柔软的料子，对“祂”的眼光表示肯定。
小草神默默走到他的身边，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勾勒有如同金莲般图样的蓝黑色斗笠递给他：“我选的，喜欢吗？”
人偶接过那个斗笠带在头上：“勉强合适。”
看到他微微有些红的脸颊，智慧之神笑了笑，然后推门出去：“试一试吧。”
人偶看着她出去，伸手拎起了那件上衣。
叮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衣服里面滑出，落在了桌子上。
小草神用元素力捏出了一个秋千，一边坐在上面翻花绳，一边等待着小人偶换衣服。
但还没过多久，身后的门忽然被猛地打开。
她回过头，看到脸色极其阴沉的人偶走了出来，他并没有换衣服，反而手里捏着什么东西。
纳西妲晃着腿偏头看去，那是一枚须弥样式的风系神之眼。
“这是什么意思？”人偶的眼中有着怒火，他把那枚神之眼丢向纳西妲，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许的委屈。
接住那枚神之眼，纳西妲看向人偶：“这是你的神之眼哦。”
“这是你和祂对我的施舍吗？”人偶紧攥着拳头：“我才不需要这种东西。”
他并不认为自己会得到天空岛的视线。
说到底，他从不认为自己这样的存在会被天空岛所认可。
他的愿望……早已经被磨灭了不是吗？
跳下秋千，智慧之神拿着那个神之眼缓缓走向人偶。
“你或许误会了什么，这枚神之眼是祂从万叶那里拿回来的。”伸手示意人偶蹲下来，纳西妲将那枚神之眼放在了他的胸口处。
“无需自怨自艾，这本就属于你的东西。”
“得到神明的视线本就不需要多么宏大的愿望，仔细想想，在过去的某一刻，你是否有强烈的、真正发自自己本心的想要去为了什么事、为了什么人而祝祷过。”
虽然神之眼是由天空岛发放的，但各个属性的神之眼所选择的宿主和其所代表的的神明多多少少会有些相似。
如同自由中带着些许悲切的风，纳西妲觉得这是对人偶来说再合适不过的属性了。
伸手接住那枚神之眼，人偶的手不受控制的用力，似乎要将其刻入胸膛。
那个时候，他的愿望是什么呢？
啊。大概仅仅是想要看到万叶活下去吧。
人偶低着头，对上了草神那双温柔的眼睛。他抿着嘴唇，心中没来由的有些委屈，又有些开心。
这是他的神之眼，是他被认可的证明。
是祂从万叶那里拿回来的，属于他的心。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永恒寂灭，七叶唯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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