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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Chapter 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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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方才抓马的事情,黎晚晚边走边尽全力排除杂念投入视频的回顾,篮球赛那一段,她全部都拍下来了,镜头的移动代替她眼睛滑行的轨迹,在视频的最中央,帧帧画面的聚焦都给了谢祈宴,她没办法否认,是她一直在注意着他。
心跳在加速前跃跃欲试,黎晚晚闭了闭眼,靠着深呼吸来调整着异于正常的心率,然而视线里却在此时闯入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灼热的温度蹭着她的大拇指,手腕处的一颗红色的妖痣在白净的皮肤上异常惹眼,印在眼底,却在心里点燃起势头不弱的火苗,刺激得不曾平复的心情再度激荡起来。
手中的相机被夺走,扯着尚未来得及从脖颈上褪下的缎带,在黎晚晚还未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前,使在脖子的力拉着她整个人往一侧倾,在保持平衡的惯性下脚步同方向的踏出几步,八分的凌乱稀碎中2分的放弃挣扎,妥协甘愿。
“我果然只有在你的镜头里最好看。”
时间卡的刚刚好,最后的咬字清晰落下,眼前的视频里三分球入框坠地,谢祈宴迎来了身边的小女孩意想不到的投怀送抱,闯进来的力道不大,但胸口的跳跃声震耳欲聋,再克制理智也不能在短时间粉饰太平。
拿着相机的手高高举着,另一只手被束缚在少女的手臂和自己的腰侧,谢祈宴瓷在原地,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瞳孔微微怔大,他没想好该有的反应,只是下意识的察觉到嗓口干燥发痒。
“你……”
压抑禁欲的低沉嗓音在胸腔中共鸣阵阵,发着颤,挠的黎晚晚耳朵直发痒,她从恍神中出走,抬头便看见男生脖颈中间突出的喉结滚了滚,仰视的角度来看的确性感,一路向上是凌利锋芒的下颌线,厚薄适宜的红唇,高而挺的鼻梁上方的一双眼是五官之中最完美的一分部件,桃花眼向来多情,此时眼眸里荡涤的情绪比寻常要浓郁好几番。
黎晚晚有一瞬再度失神,她想原来眼神的情绪也会随着主人的年纪一起长大吗?从前那般,彼时更甚。
不愿意再次自作多情,黎晚晚稍稍后退半步,压在谢祈宴身上的重量尽数收了回来,她将脖颈上的缎带取了下来,牵过头发间,暴露出的耳垂红到滴血,嘴硬的小主人还在强行口头镇定道:“我才不是故意占你便宜。”
“是我做的不对,我跟你道歉。”
明白了缘由,谢祈宴尽量克制着躯体下涌动的情愫,他哽了哽喉咙,总觉得今天比天气预报播报的气温还要热。
约莫太尴尬,一顿时间,两人相向而立,却谁也没说话。
最先打破寂静的,是余光外被忽视很久的垃圾车,它已经开到了跟前,滴滴滴响着喇叭,黎晚晚站在路边的外侧,眼见着要撞了过来,她本能想向着路边的内侧躲着,但前车之鉴,她碍于谢祈宴的存在,宁愿愣在原地赌垃圾车会停。
可下一秒,垃圾车没有停,她也没有逗留在原地,谢祈宴主动拽着她二次降临到他的怀里,脸实在的贴在男生的胸口,她再度听到了和自己同样慌乱不堪又无法控制的心跳,鼻尖萦绕着热乎乎的薄荷香,她在奇怪,打完球后的身上为什么没有汗味道。
“如果第二次的拥抱,我是故意的。”
单手握着纤细的手腕,将女孩的手按在自己的腰间,五指感应着他腰际的线条,谢祈宴低下头,下巴蹭着黎晚晚的发丝,喉结贴着滚烫的额头:“晚晚,你会生气吗?”
时间凝固了初夏夜晚的风,吹不散拢在两人之间浮现的暧昧,黎晚晚给不出任何回应,脑子糊满了浆糊,宕机了很久,直接回家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一觉后,她只能牵强的回忆起一个问题:是她的嗅觉出了问题吗?为什么闻不出谢祈宴身上的汗味?
点开百度查询。
【问:能闻到某个异性身上香香的?】
【答:第一,男生本身是一个讲卫生的人,身体清洁,清爽,会自然而然的散发出健康,清新的气味,其次,这是心动的感觉。】
黎晚晚:“???”
狗屁心动!!!
等着许嘉晨回到家,黎晚晚在玄关处迫不及待的张开双臂:“哥哥,求抱抱!”
“?”
许嘉晨果断扇了自己一巴掌,那痛感真实,绝对不是在梦里:“你什么毛病?”
又努力抻了抻手臂,黎晚晚夹着嗓子,撒娇道:“哥哥,就给我抱一下嘛!”
“你夹到脑子了?能不能好好说话。”
“抱下我就好,哥哥是妹妹的药药。”
“…………”
庆幸自己没吃晚饭,许嘉晨腾空的胃翻涌的厉害,他隐忍着反胃的冲动,还是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自家亲妹非正常的请求。
手臂都弯成呼啦圈了,黎晚晚却捂着鼻子从下方钻出了牢笼脱身而出,并且后退了好大步。
她埋怨道:“哥哥,你是真的臭啊。”那味道熏得她脑袋晕乎乎的,想倒。
“打完球出了一身汗,怎么可能不臭?”嗅了嗅身上的味儿,许嘉晨难为情道:“你去闻闻谈光意,谁身上不是臭的?”
黎晚晚嘟囔道:“那谢祈宴身上怎么香香的?”
“你说什么,谁香?”
“没什么?”黎晚晚察觉到大事不妙,心乱如麻下,她在玄关处换了鞋。
许嘉晨搁在身后问:“去哪啊?”
“找去找谈光意。”
“找他干嘛?你真跟他谈恋爱?”
“我去闻闻他臭不臭!”
“……你是真的狗。”
*
谢祈宴不是第一次抱她,黎晚晚却因为一个拥抱纠结别扭了一个晚上,连梦里都是谢祈宴那个死人头。
北冥高中的运动运向来开在六月初,高一的黎晚晚性格乖巧内敛,体委凑不齐跑一千二的女生人选,柿子还得挑软的捏,他问都没问一声,强行在名单上加上了她的名字。
正式比赛前五分钟,体委拿着号码牌拽着她上了场,哨声响起,周围的人瞬间挤到了前面,她再绝望也无济于事,只能承受着班级的希望,硬着头皮跑下去。
跑完一圈,体力损耗大半,黎晚晚眯着眼,小腿发酸,而她的视线找不到落脚点。
前方的路任重而道远时,似有一枚炸弹投入人潮,场外的同学忽然兴奋躁动起来,余光里,统一的蓝白校服接踵而至,大片密集的视线投了过来。
黎晚晚不明所以,塑胶跑道最内侧的人工草坪以假乱真,此时应该在教室上课的谢祈宴套着巨型柯基的玩偶跑在她的身边,倒退着往前。
“不许看我!看路!”
清爽的少年音经过玩偶的毛绒显得闷闷的,黎晚晚终于明白了人声鼎沸的源头是身边黄色的显眼包,而里面的少年却是走哪哪里便是赞美的校园风景线。
“你怎么来了?”知道玩偶身份的黎晚晚比路人更为惊讶。
谢祈宴转过身,肩并肩同她往一个方向跑:“从教室窗户那看见你被押送上刑场了,我就来了,陪你一起赴死。”
“怎么扮成它?”
“今天上午看见你和它拥抱了三次,我还以为你喜欢呢。”
喜不喜欢先另说,
怎么她干什么,他都知道啊?
“学长,你在上课时间老是开小差啊?”
“看你啊。”
有了头套的遮掩,少年忘记了害臊,迎着畅快的风,他随即快意的笑了笑,愉悦袒露在阳光下,洒在金色的跑道上。
“还有三圈,我会一直在,加油。”
“嗯。”
黎晚晚想,她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不合时宜的少女怀春盛开在六月的天,它不是无人采摘,随风摇曳,采花人就在身边。
谢祈宴说了,他也真的照做了,15斤的玩偶服笨重如同累赘,头顶烈阳铺设在地表的温度是三十五度的高温,谢祈宴没有一句怨言,说说笑笑喊着加油打气,陪着她跑完了全程,最后五十米的路,大脚丫哼哧哼哧踩在膈应的草皮,他加速冲刺,提前跑到了终点。
大太阳晒红了脸,汗流浃背的黎晚晚擦去下巴的几滴汗珠,脚步虚浮,她也咬着牙拼命的向前跑,为了班级的荣誉,为了不让同学看扁,为了超越自己的极限,为了视线一路向前,站在红条拉起的地界外的谢祈宴,他扮起的小可有模有样,蹦蹦跶跶的呐喊着加油,双手举过头顶,摆成一个圈,和他身后心型尾巴尖差的十万八千里,最不像的却最让人在意,乐得开怀。
在黎晚晚终于跑完赛程,越过终点线后,惯性作用下没能及时停下来,多了几步,她奔向了谢祈宴,后者主动敞开胸怀,向前走了几步,主动迎接她的到来。
两人结结实实的抱在一起。
不曾懈怠的起哄声在此时达到了顶峰。
“累不累?”
“累。”
“爽不爽!”
“爽!!!”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超级爽!!!!”
黎晚晚靠在谢祈宴胸口半死不活的喘着气,还得跟着他乐,近在咫尺的的少年拍着她的后背,不见疲惫的音色始终嘹亮在耳边:“这个拥抱的寓意真好,分明在说,我才是你脚下道路的终点线。”
“我很喜欢。”
温沉的声音预热着未到的七月,他在她的耳畔轻轻道:“今天此刻,该会是往后每一年都值得回忆的纪念日,到时候,我们一定要一起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