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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山海关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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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狡辩?
肖芙思考了一瞬后毫不犹豫地点头。
对,你说的都对,我就是在耍帅。
附近忽然有吵闹的声音响起。
“找到少爷了吗?”
“没有。”
“没有。”
“暂时没发现少爷的身影。”
“一群废物!少爷那副痨鬼样,翻不了墙也遁不了地,难不成还能隐身上天去了?”
嗳,猜的也不是全错。
肖芙对着莎莎作了个“嘘”的手势。
莎莎拉拉链似的拉上了自己的嘴巴。
角色扮演类游戏隐形设定便是扮演者的人设不能崩,最起码,不能再大庭广众之下崩的太厉害。
那群侍卫又分散开来。
有两个往肖芙这边走来。肖芙意味深长地看了莎莎一眼。
作着口型:“一人一个。”
两人拐过来了。
肖芙出其不意敲晕其中一个,而另一个睁大了瞳孔被莎莎骤然伸长的手臂死死捂住了嘴。
肖芙走过去狠狠地往他后颈处一敲。
两人剥了侍卫的衣服,套在自己的身上。
莎莎身形瘦弱,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而肖芙这具身体则略高挑,骨架虽然不比正常男子,可也比一般女子□□些。因此卷起袖角也不是那么突兀。
这里的矮墙连接的应该是个足够偏僻的街角。
爬山虎密密麻麻地攀满外墙壁,旧砖瓦上满是经年的尘灰。
出了府,该去哪里?
莎莎双眼亮晶晶地望着肖芙,显然已经将肖芙当成“真大腿”在抱了。
肖芙扶额。
出府是必要之举,待在府内她只被限制在房间里显然无法施展手脚进行调查。
除此之外,她想证实一下心中的猜想。
两人拐过偏僻的巷角,率先看到一家门庭冷落的打铁铺。
健壮的打铁匠沉默地敲着铁锤,好像正在锻造着一把剑。
杂乱的器具零散地堆在地上,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这位大哥,敢问大祭司的府邸怎么走?”
打铁匠头也不抬,闷不作声。
莎莎脾气火爆:
“嗳,问你呢。那什么什么大祭司家怎么走?”
打铁匠这次抬头了,打量了莎莎几下,开口:
“不知道。”
“骗谁呢!你一本地人不知道那还有谁知道?”
打铁匠不吭声了,落下最后一锤,吹了吹落在剑身上的铁屑,举起剑来朝着莎莎。
莎莎被吓得往后一退。
只听面前的男人嗤笑道:
“一个鬼,倒比人类还畏畏缩缩,胆子小。”
莎莎炸了,要扑向打铁匠。
被肖芙伸手拦住了。
肖芙向打铁匠微微垂首道:
“前辈。”
莎莎冷哼一声不说话。
大概是三人走进入站口的时间相近,扮演的身份也相对更靠近些。
几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目前已知的讯息。
打铁匠目前锻造的这柄剑刚好是大祭司府邸的人订的。
如此便能趁着交剑的功夫去大祭司府探探风。
肖芙大致讲了自己收到的讯息和扮演的角色身份后,燕南归朝她深看了一眼但没说话。
肖芙心里咯噔一声,知道他大概率是察觉到了什么。但她还是面不改色地说了下去。
明眼人都能看出寻陌这个人一定是破局的关键。
两人又换了衣服,扮作打铁匠的学徒。
燕南归抱着沉重的剑匣,沉思了一会儿,说:
“你们俩谁来抱?”
莎莎抢着道:
“我来我来。”
下一秒,她露出痛苦的神色。
怎么、这么重啊。
肖芙伸手接过。
又颠了颠,接受良好。
燕南归好笑地看了一眼,转过身去朝着问好的路走。
剑匣被肖芙抱在怀里,露出的部分挡住了她大半张脸。
大祭司的府邸在最繁华的一条大街上,天色渐晚,远处天边橙黄色的晚霞渐渐退散,余晖落在整条街上,颇有一种落日熔金的壮美。
大祭司府大门处的两座石狮子神态间栩栩如生,颇有种跃跃欲出的威严与雄武。
门房挡住了他们,听清来意后倨傲地告诉他们只能有一个人送剑进去,其余人在门口等候。
燕南归与肖芙交换了个眼色。
最后肖芙独自抱着剑跟在门房后面进了府。
大祭司府内来来往往的下人很少,肖芙假装不经意地问起。
门房小厮瞅了瞅四周,八卦的心也被激了出来。
“今日大祭司脾气可不好着呢。发了通气不许府内的下人们来来回回惹他心烦。”
“更怪的是,大祭司从今晨起,眼上就戴了个新奇玩意儿,黑漆漆的,看着可真骇人的紧。”
到了正厅,小厮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急匆匆地走了,像是害怕晚走一秒就冲撞了大煞神似的。
肖芙抱着剑,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四等待着。
良久,厅外忽然响起一个不耐的声音:
“什么剑?”
话音未落,看见厅中站着的人时,来人顿了一下,又游刃有余地走到座上坐下。
顺手端起案上的茶,抿了一口皱着眉道:
“冷了。有客人来怎么无人招待?”
“罢了,寻兄不是外人。”
他挥了挥手将下人们都赶了出去。
大祭司的皮相与骨相均是一绝,雅隽的皮囊与风流的骨相,携上他举手投足间的气度。端的是清风朗月、陌上无双。
只是、只是,这刚摘了黑墨镜的家伙,明明就是陈铎那狗男人啊。
肖芙在心下诽谤了一下,面上却恭敬道:
“大祭司,寻陌来给您送剑。”
“唔,来送剑啊。我还以为寻兄是来质问我为何当日不履约的呢。”
?
肖芙敏锐地感觉到寻陌与大祭司之间的不寻常。
履什么约?
“不愧是大祭司,这么快便猜到了寻陌的来意。”
管他什么,先认了再说。
大祭司轻笑了下,声音却骤然阴冷起来: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来质问本官?”
“大祭司,你不能不认账吧。你……曾经对陌陌说的那些话,如今都不认了吗?”
肖芙泫然欲泣。
大祭司一愣,“我说过什么话?”
肖芙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还能有什么话,寻家子活不过弱冠啊,他妈的,你咒我的话啊。
她在心里疯狂腹诽着。
大祭司的眼神变得犹疑了。
在肖芙的眼神中他、突然也有些不确定了。
难不成本官,确实对他说过些什么话让他误会了?
陌陌?
他们俩,是这种关系、吗?
他想绷住脸,但是……
少年白白净净的脸突然凑了过来,过分苍白的面孔却是遮掩不住的漂亮,颇有些雌雄莫辨。
比一般男人瘦小许多,却又比普通女子高挑。
乌黑纯净的瞳孔里满是可怜兮兮,还带着一丝怨念。
大祭司沉默了。
他想扯开话题:
“那日,本官……”
下一刻,话止住了。
寻陌拿起刚刚他随手放在桌上的墨镜,放在手上把玩着。
“你作什么?”
她无辜地抬起眼,问道:
“大祭司,这是什么小玩意?”
大祭司原先不想回答她,但是,她伸出细白的手扯了扯他衣袍下摆,好像在、撒娇?
他回答得不情不愿:
“墨镜。”
“作什么用的?”
“不知道。”
大祭司算得上诚实了,今晨醒来他便戴着这墨镜,脑海里还总有声音让他别摘下来。
今日他心情颇为烦躁,来来往往的下人嘈杂得让他快疯了,因此发了通气让人都滚了。
看见寻陌后那些话又都像是被设计好的剧本般自然而然地吐了出来。
但是,那些不受控制的古怪好像被寻陌不寻常的举动搅乱了。
寻陌嗷了一声没再继续追问。
走剧情走剧情走剧情,别再试探他是不是陈铎了。
肖芙脑海里疯狂叫嚣着。
“大祭司,你方才要说什么来着?”
男人的眼神闪过一丝迷惘 ,方才自己,要说什么来着?
“那日、那日……关你什么事!别问了,闭嘴!”
他突然又开始暴躁了。
完了,游戏关键npc简直就是一个随时准备暴走的大魔王啊。
肖芙心里咯噔一下。
乖乖地闭上嘴了。
陈铎就是这时完全苏醒的,大祭司心中难言的烦躁被一片平静无波的蓝海充斥。
他微眯了下,又睁开眼。完全变得游刃有余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空气中凭空出现的提词器,念道:
“那日本官应你的那批药被人截了下来,自那日起本官便在等你,谁知一拖便拖到了今日。想必,寻兄也不太急啊。”
肖芙反应很快:
“不知,大祭司可否知道是何人所截?”
他说药,寻陌为何要从大祭司处拿药?
这个大祭司,为何突然间又愿意说了。
真是个怪人。
大祭司似笑非笑地望了寻陌一眼后缓缓摇了摇头。
“寻兄,凭你的本事难不成还查不出来?”
肖芙听明白了,他意思是他知道但他不说。
果然,披着陈铎的皮,性格和陈铎简直一般恶劣。
这个寻陌,究竟是什么身份?不满弱冠却有魄力与大祭司做交易,但又轻易被寻家大夫人困在府内。前后根本不像是一个人。
谜团很多但一个也没有头绪。
刚进游戏时那个画外音说:
[生前他总是质疑为何成霸业者皆追求山河一统的疆域,而活在边界处的人们总是因此而不幸,因此永远只能苟活。他不信命,最后却仍然死于命定的箴言。]
这里似乎也暗示了,寻陌并非是懦弱无能,甘于受困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