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前情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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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黄昏，鸟兽啼鸣一点点爬上天际，浮云被映得泛红，边缘被十二月的枯枝巨木大咧咧撕开，渐渐通红了、炽紫了。
枯木的根部半露土上，旁边栖着个红发姑娘。
两只被绒毛手套裹圆的手，正拿着个半化不化的雪糕，舌尖一下一下舔上去，嘴里呼出些白茫茫的冷气，嫣红的嘴唇不住打着哆嗦。
女孩旁边，还飘着个半透明的幽灵。
“她以前也总喜欢在冬天含冰块，明明那么怕冷。”
洛白似不经意间抬起头，在舔食空挡里轻声问：“皮皮鬼，她叫……凯瑟琳吗？”
身旁的鬼魂安静下来，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它又出声，扎着小辫子的脑袋忽得扬起，不知道在看着谁，又在对谁说话。
“可是，她已经死了呀。”它的头又低下去，“这是萨拉查确定的事，错不了的……”
洛白正要开口，那个半透明脑袋忽然凑上前，眼睛圆溜溜地瞪着。
“你是她吗？”
“我……不知道。”
“世界因秘密而迷人。”它眨了眨眼，“这是她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洛白只是摇了下头。
“唔……那你总该记得萨拉查吧？”它忽然想起什么，自顾自笑起来，“如果你不记得他了，恐怕这个家伙会再疯一次吧。不过……这回他可没法杀我了。”
“你叫杰克是吗？萨拉查·斯莱特林杀了你，而那个女孩救了你。”
洛白看到幽灵望过来。他身后，是一片转为暗紫色的云幕，太阳趁机溜下了山。
“是。我们两个的力量完全不足以对抗那群迂腐的麻瓜，而他们只发现了你的身份。所以，我只能藏起来，去搬救兵。后来……我带萨拉查来了，他救了你。你当时伤很重，不过并不致命。”
“他杀了你，而我救了你，所以才耗尽魔力死亡的。对吗？”
“对。你天然就有强大的治愈能力，常给我们治伤的。”
幽灵低下头去，一动不动了。
“杰克，你淡定得像个旁观者。”
幽灵清澈透明的眼睛望过来。
“和意识的永恒相比，一切都不重要。”他裂开嘴角，忽然笑得前仰后合。
“你到我这个岁数就懂啦！不过，还是谢谢你当初救了我。”
幽灵慢悠悠飘远了，发黑的天幕下，半透明的身子彻底融进了这片冷淡的空气。
滴答——
雪糕许久不吃，慢慢往下淌着水，奶油打在干冷的土地表面，粘稠的水流顺着枯草根，渐渐渗入地缝，潜入不知名的深渊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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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空气彻底笼罩城堡。
风像揣了把刀子，人只要一暴露，就会被剥皮抽筋似的凌虐。
草坪上几乎终日不见人影。所有学生，宅的、好动的，此时此刻都愿意待在壁火腾腾的休息室。
而除了巫师棋，花样百出的《霍格沃茨日报》，就是他们打发闲暇时间的不二选择。
“唉，纳威，”西莫翘着个二郎腿，手里的羽毛笔晃晃悠悠，“上一期报纸你恋爱测试的结果是啥啊？”
“唔……”小男孩红着一张脸，眼神上下飘忽。
“看你这支支吾吾的样儿，”西莫忽然凑上去，笑得一脸贼样，“有情况？”
小男孩摸了摸鼻子，脸又红了几度，“就是……上面说我最近桃花运会暴涨。”
“哇，不错哎！”西莫一下来了劲，“我听汉娜说，总共他们学院也没几个人得到这个结果！我也才是什么‘有一段懵懂的感情悄然而生，请注意留意，否则有可能错过对的人。’”
“你说这个测试到底准不准啊？”纳威抬头问。
“反正比特里劳妮教授的预言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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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洛白和赫敏正在着手设计下一期报纸的“趣味测试”板块。
她们前不久在麦格教授的协助下，做了个自动匹配答案和信件回复的魔法系统，作为接收同学们测试答卷和发布结果的媒介。
毫无疑问，这个曾一度风靡十年后的中国麻瓜界中小学生报刊的小玩意，现在正以不可挡之势，在霍格沃茨的学生堆里燃起燎原之火。
从“恋爱测试”到“星座匹配”到“MBTI自测”，洛白的企划书写了一叠又一叠。
罗恩，日报的重要市场情报员，这会儿正对着系统，查看自己的测试结果。
不过，从小男孩嘟起的嘴巴，和又摸出一份答卷的架势来看，他似乎对这一份答卷并不满意。
“罗恩，别玩了，快来帮忙想点子！”
赫敏在一旁统计着新增订阅人数，时不时凑过去瞄一眼洛白的计划书，心里还算计着新一版的各种材料用量。
小姑娘两只手张得老大，身子斜靠桌边，棕色蓬发张牙舞爪，占了大半个桌面，眼睛却止不住往床上瞥。
人类的构造显然承受不住她的热情，恨不能当即变出个三头六臂，四眼八耳。
而小男孩依旧趴在另一边桌面，懒洋洋地拖着调子。
“别催别催！我就要答完了。”说着，还在奋笔疾书。
“你对什么结果不满意啊，罗恩？”
洛白从忙碌的空隙里抬起头，瞥了眼被对方遗弃角落的一张答卷，和背面附带的结果分析。
“哎，就是恋爱测试呗。”小男孩歪歪嘴，用手猛地搓一把雀斑满布的鼻尖，“它说我的正缘已经出现了，而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不挺好的？”洛白顺口答，“而且，我觉得没准这是实话。”
说完，还略略瞄了眼依旧架势十足的赫敏。
“这句话就算了，”小男孩忽然竖起笔，将那顶端柔软的羽毛重重戳向桌面，“关键是，它说我有怕老婆的潜质！以后大概率会被吃得死死的！这怎么可能呢？”
“噗——”
赫敏忽然笑出声。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
小姑娘憋着笑，继续写写画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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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开日报工作和基本学业，洛白还有新一轮魁地奇比赛的压力。
为了三天后和拉文克劳的比赛，伍德又一次进入了癫狂状态，连带着所有队员，备选的，上场的，都没正经吃过几顿饭。对于他们，疲劳就是每晚最好的入眠伙伴。
“哈莉！”
试衣间门口，拉文克劳女孩儿拍了拍洛白的肩膀，一根高高梳起的马尾在身后晃悠。
“这阵子每次训练都能碰见你。”
“秋，事实上，任何一个长休息空挡，你都能在这里看见我们。”洛白耸耸肩，拿起墙边的扫帚。
“有伍德，是你们的福气！”
女孩挑了挑细长的眉，玩味在黑亮的瞳孔中跳跃。
“别打趣我啦，这个福气分你一半，好不好？”
两人笑着，一起往球场走。
重新换过的球场正门大了一倍，四个学院的徽章都在门上占了一角，把手亮晶晶的，像抹了层亮粉，在晴日下晃眼得很。
推开门，冷空气扑面而来。
枯树、干草、冰晶……
惨白的天空下，是一片人造绿坪，像烂尾楼新刷上一层亮漆，寒风刮来一阵疯癫而萧索的诗意。
球场门口，两人都攥着把扫帚。
“哈莉，我问你件事。”
身旁女孩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融在风里。
“你问。”洛白有些奇怪，视线里，秋的下颌绷得很紧。
“你喜欢赛德吗？”
女孩就这么直直看过来，黑亮的眼睛很是清明。
洛白张了张嘴，一时有些呆愣。
“你不说也……”
“他是我的好朋友。你放心，我们之间没有爱情。”
洛白答得坦然，想到原著里两人半悲剧式的感情，心里涌上一股子无名的涩意。
聪慧的拉文克劳女孩似乎天然对感情有很高的敏感度，只是点点头。
洛白自觉情况有些不对劲，于是拍了下对方的手臂，“这么说，你喜欢他？”
“是，我喜欢他。”
没有任何犹豫。
“秋，相信我，你们会在一起的。”说完，洛白挥挥手，朝着球场中央的伍德跑去。
而她没有留意，身后女孩一瞬间攥紧的手。
“可他喜欢你呀。”
一只路过的小虫顿了顿步子，寒风里，好像有人轻声呢喃着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前情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