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年少》大白菜芒果过敏

32、少年执念6号

　　是吗，该说再见的时候吗。——路瞑

　　交流任务繁重但也还可以接受，时间飞速流逝，交流生间常有零星几句交谈。
　　“中国的帅哥又走了？”
　　“是啊，上完课就走了。”
　　而此时的路瞑正漫无目的地在异国的街道上散步，不时抬头举起相机拍几张照片，即将告别，想留下些足迹和记忆，或许，会和她有些重合。
　　“打扰，请问这座古堡怎么走？”
　　循着小店老板的指示，小路难辨，路瞑还是在天黑之前到了目的地。
　　林芷外表上很强大，内心其实还是有点小女生的影子。
　　看她之前填给别人的纪念册，那么多条梦想里，好像还有“成为拥有古堡的公主”这样幼稚无比的希冀。
　　古堡比较偏僻，游人也不多，偶尔几对情侣呢喃着海誓山盟走过，路瞑突然想起林芷。
　　“看过唐璜吗？”当年她摇动着手里的书无意地向他发问。
　　“没有。”他记得那个略有余晖的傍晚，他是那么回答的。
　　“啧啧啧，可惜了，你们这些数学小天才注定感受不到文学的魅力啊。”
　　“嗯？”路瞑故意装作生气，轻飘飘地觑了她一眼。
　　“不不不，你别误会，我……算了，你听好了，我给你讲个小片段。”
　　“好。”当时眼前人，其实并未在意他的回答，一蹦一跳地在前面不停地讲着，日光暗淡，没能抵过她眼底的光。
　　那样的时刻有很多吧，“路瞑，我数学考砸了，给我讲个故事？算了，还是我给你讲吧。长发公主的城堡怎么样，保证和小时候听的不一样。”
　　“路瞑，好无聊，给我讲个故事？算了，给你讲莴苣姑娘？保证不一样！”
　　瞪得极为认真的大眼睛一旁，总是树立发誓的三根手指，睫毛扑闪，故事确实是不一样。
　　兴致缺缺时，公主可能就一直等在了古堡；兴高采烈时，王子和公主的故事甚至能延续到下一代。
　　她语文学得很不错，文字功底也好，偶尔听她讲那么一两个老套却被她改编出新意的故事也不错，少女张合的嘴唇，不时轻挑的眉梢，当时只当消遣，现在想来，却全都深深印进脑海。
　　环绕而上的楼梯渐渐少了脚步声，古堡里有日光灯，照着密密麻麻的许愿卡，拍了几张照片，路瞑也准备离开，捏着看门人发放的许愿卡，还是落下几字。
　　收拾行李之前，路瞑又到林芷的学校转了一次，果然，没有浓重的期待，失望也会小一些。
　　她的同学问他需不需要留下口信，他谢绝了。
　　林芷那么骄傲，再遇到，不该是她还在轮椅与平地间挣扎的时候。
　　“路，回国后要再联系我！我很想去中国玩！”
　　送行的机场，弗兰还在不停地大呼小叫，路瞑也很感激他的帮忙，更是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告诉他，“好的。”“没问题。”
　　临登机，弗兰突然安静下来，趁别人不注意，悄悄附到路瞑耳旁，“放心吧，路，我会帮你想办法找到那女孩的，你们都很棒，我支持你们。”
　　一向耍宝的弗兰的认真让路瞑也感觉猝不及防，但看着他那严肃的脸，路瞑还是有些感动，异国他乡，能有人这样信任他、帮助他，实在有幸。
　　回给弗兰微笑，路瞑看着舷窗外的万垠雪白，不由怔愣。
　　她看的可能也是这片天空吧。
　　林芷，怎么办，我开始相信缘分了。

　　微风拂起纸页边缘，各国语言在这墙上向心中的神祈祷。
　　“林芷。”他说了再见。
　　“路瞑。”他没看到那一端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