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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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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谙其实无所谓,周女士怎么顺口怎么来。对喜欢的人,攻受位没必要分得那么清。
之前,只是惯常想在季舒白面前不落下风,才有了01之争。
可她看到岑因的眉峰微微隆起,说攻受不重要的底气就不是很足了。
常谙笑着挤兑:“咋,就不能是丈母娘和女婿啊?”季舒白一语成谶,这下真的是为爱做0了。
不过问题不大。
周女士被她噎了一下,眼神在笑嘻嘻的常谙和表情不多的岑因身上流转,最后拍了一下她,“杵这干嘛,做饭去啊。还有,我都说了多少次,不切菜的话刀就别拿手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打群架。”
“听着呢听着呢,妈,帮我打打下手呗。”见好就收可不是常谙的风格。至于谁帮谁打下手,就说不定了。
周女士推着常谙进厨房,嘱咐岑因去客厅坐着。常谙看笑了,得亏岑因是女孩子,还讨她爸妈喜欢。
谁家准女婿上门,让未婚妻和丈母娘做饭,自己在客厅玩手机?
厨房又叮叮当当忙起来了,为了隔绝油烟,门被关上。岑因翘着腿坐沙发上,一时没缓解过来。
说出“我要做1”的常谙,在阿姨面前却说她是“女婿”。岑因可不可以理解为,她的技术并没有那么糟糕。
季舒白上完课,很自然地坐在了岑因旁边。每次这种时候,她都会和岑因聊几句常谙,大多是高中时的事。
“为爱洗手做羹汤,看来不是说说而已的三分热度。”季舒白下巴点了点厨房的方向,调侃常谙:“这人话多的时候,想一出是一出,偏偏喜欢昭告天下,也不知道立了多少的flag。”
这个性格使得身边的人无法准确判断,哪件事是她真心决定要做,哪件事只是挂在嘴边。
但优点也是有的:在密集的话中,真真假假,人就不容易被摸透,不容易被摸透就不容易被揣测,被掌握。
不容易被掌握的人,交付真心的方式很简单,就是让你无需去猜——要做什么,可能会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你不用去猜,我告诉你。
“你应该看得出吧,她挺讨厌油烟的。”
岑因当然看得出。洗碗之后常谙会特意用洗手液洗手,冲洗三四遍,再用纸巾擦干水。然后再次把手放到水龙头下,抬手,如果手上的水既不汇聚成水滴,也不成股留下,才会满意。
嗯,化学里判断烧杯洗没洗干净的方法,活学活用。
岑因没忍心告诉她,皮肤的摩擦系数远大于玻璃,洗没洗干净都能满足常谙的条件。
“她高中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女生那会,没少和我抱怨,’如果相爱的两个人的生活最终要归于柴米油盐的话,他和他妈不能接受我不会做饭,我就不去霍霍他家了。’00后对婆媳关系和婚姻的恐惧啊,光看老一辈就已经有阴影了。”
岑因唇角勾了勾,听懂了常谙好友的暗示。“婆媳关系根源是另一半给的底气不足,因他而起的争端,自己却想着置身事外。”她轻嗤一声,有担当的男人真的不多。
谦逊有礼,体贴亲友,有基本的价值观和教养,尊重弱者,懂分寸进退,会收敛情绪,没有大男子主义。
岑因在所有认识的男性中,没有发现一个同时具备这些条件的人。当然,可能是她“身边即世界”了,也可能是她苛求了。
但那又如何,她已经有常谙了。
仅仅只和常谙短暂相处就能感受到的优点,为什么要去茫茫人海花时间苦苦寻找呢?
“但在我这,不会。”岑因轻飘飘说,莫名让人觉得语气很笃定。
她与家庭的相处模式,淡漠如白开水的亲情,都决定了一年下来父母都不会和常谙见几次,何况她会永远站在常谙这边。
岑因不奇怪季舒白和她说这些,也不意外季舒白会在她们两个在一起并不算太长的时候说到她们遥远的未来。
如果恋爱不以相伴一生为目的,那坚持的意义在哪里呢?
“怎么,又趁我不在抹黑我啊?”
常谙抱臂靠在墙边,围裙还没卸下来。出来等焖肉的功夫,就看到季舒白上下嘴皮动个不停。
吐槽归吐槽,常谙笑得很开心。又是这样姿态慵懒抵着墙,露出两个梨涡,两排白牙露在外面的深笑。歪着头看过来,柔和的杏眼里亮着细碎的光,很有感染力。
岑因移不开眼。如果周围没有人,她现在会起身亲吻她。
季舒白不屑:“我向来用事实说话。”
“哟,焦点访谈?那您走错片场了,季记者。不聊了,常大厨继续忙活了。”说完站直了转身回厨房。
常谙是不想季舒白向岑因卖惨。
季舒白懂她的意思,没听。因为如果自己不说,岑因又没发现,常谙是绝对不会开口的。
好听点叫低调,不好听点就是感动自己。女朋友不知道,想感动都没地方感动。
“我姐下楼了?”常征暂时解脱,出了房间,一脸疲惫。瞥了瞥厨房,这回不是对她做的菜恐惧,而是惊奇,“不会真在做菜吧?”这都两周多了,没道理还坚持着啊。
岑因双手交握放在腿上,抬眸看他一眼,接话:“在厨房。”
如果常谙在场,就能察觉到岑因有一点点不高兴。但也只有几秒钟。恰好常谙端着菜上桌,朝这边看过来:“吃饭了。”
四方形的桌,其他人各坐一边,只有常谙和岑因挨一块。常谙筷子指了指辣椒炒肉,和她咬耳朵:“我做的。冬天的辣椒不辣,我帮你试过啦,你尝一尝好嘛。”
一道菜,怎么还撒上娇了,岑因又不是从来不吃辣。
她眼神停在绿油油的辣椒上,提了提唇角。常谙下一秒就夹了肉和辣椒到岑因碗里。
其他人边吃边聊,习以为常了。
辣味是有的,但很温和。岑因眉眼带笑,夹菜继续吃饭。
下午和晚上都有课,吃完饭两个人就上楼了。常谙追着岑因问:“怎么样,好不好吃?”
岑因若有所思,没立刻给出回答。常谙猛扑到她怀里,挠她,“是女朋友想听夸奖啦。”
“所以撒娇也要让我试一试?”
“没有撒娇,我可是”,常谙话没说完,被岑因截胡,含着淡淡的笑意,反问:“猛0?”
岑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词!常谙气呼呼下嘴咬她,“那说婆媳关系的时候,你不高兴。”
岑因想了想,她没有不高兴啊,就是有点疑惑。“宝贝,我对这个看得不重。”岑因低低笑出声,啄一口她红彤彤的耳垂:“你要是不想被朋友打趣,说自己是1,我不会介意。”
常谙哼哼两声,被岑因猜透了。
“她们打赌,都赌我是受。”
这委屈的语气。岑因拍拍她的背,忍不住问:“那,感觉如何?”
?常谙稍微抬头,认真看了她一眼。你又不是没受过?
“我的意思是,”岑因喉咙滑动,偏头不去看她,轻声问:“我技术怎么样。”
常谙被娇羞别扭的岑因可爱到了,狠狠亲了两口,“是我给了你什么错误反馈吗?”又凑到岑因耳边,低笑:“我家因因很棒。”
“你好几次,都睡着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耿耿于怀。这是什么笨蛋美女啊!“如果不舒服,怎么睡得着呢?”
当然也有白天太累以及做得太晚的原因。
岑因面红耳赤,小声应了句哦,手心拦住常谙的嘴,“不许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