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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父皇崩殂 ...

  •   楚燃远在代州,天下之势他也已知晓,玉珩此战虽败,但听说毫发未伤,楚燃这才放下一日一日的担忧。各地又一片纷乱,也有代国旧臣提议此时反叛,但是有汉人幕僚崔清建议:“此时,应筑高墙、广积粮、缓称王,天下大乱,现在称王?四处树敌。”
      “眼前最重要的是积聚自身实力、积蓄力量。要打仗没有粮草、兵马、军饷、辎重,怎么打?不过占弹丸之地、鼠目寸光而已。”
      楚燃觉得此人想法确实有些远见,乱世中积蓄力量最为重要,占一山头就称王,实在是目光短浅。
      代州楚燃刺史府,此府也是繁华大宅,但是与长安城内城之中的宁安王府比确实规模太小、简陋多了。当年的代国皇宫,楚燃曾经的家因是皇宫旧宅,意义非凡不能住人,早已荒废。
      府邸园林布置典雅静匿,翠竹落英配水榭楼台,有菊花繁茂,鱼戏绿波、松翠花淡的美感,尤其是清风拂过翠竹,鎏金博山炉升起袅袅白烟时,竟能感觉到宁安王府的风韵。
      楚燃跪于精致的檀木书案前,履了履宽大的衣袖,天晴蓝的长衫更显得他身姿修长挺拔,取了纸笔欲写书信,用的是当世已经普遍用于官宦、贵族人家的纸张玉叶纸,虽不如凝光纸白洁却也是当世较好的纸张了。
      纤长的手指攥住毛笔,那字迹竟也有几分和玉珩的相似,不过只有寥寥数字心意尽现。“……祝君安好,切勿伤神,楚燃念你之安危,愿哥哥身体康泰……长乐未央”信却也没有送到玉珩手中,各地战火起书信也变的困难了。

      甘泉宫,父皇躺与榻上,病体沉重完全没了往日威仪,甚至两鬓都完全斑白,脸上线条依旧棱角分明,但却面如灰土、行将就木。
      病榻前父亲轻声唤了太子苻玉凡至自己榻前:“你要好好治国,护好大魏的疆山,顾好天下、顾好百姓,顾好你的弟弟,兄友弟恭做个明君。”
      又唤了玉珩上前:“珩儿,为父已是油尽灯枯,你也不用太过伤心,为父久病,早已被病痛折磨多时,痛苦难当,今天离去也是解脱,便不再受病痛折磨,一切不过天意,你等不用苛责太医,只是为父不能在庇护于你……”
      而后话便并未说完就崩殂(当时帝王死亡的专称)于甘泉宫内,享年48岁,比王丞相还小一岁。玉珩悲伤痛哭,但就是这样的悲伤,这样的情难自抑。
      玉珩都能感觉到身旁冰冷的目光,那目光太冷,冷的让人心生颤栗,就是这样的伤心都能感觉的到,那目光来自玉珩的哥哥,以后的新帝,曾经的太子苻玉凡。
      “父皇连濒死最后一句话都是与你说,都是交待让我顾好你,兄友弟恭?看来我这个儿子,在他心中终不如你啊!”
      玉珩正想解释,但是太子苻玉凡根本没有给玉珩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去,玉珩便不能再说,因为他的哥哥此后就是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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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帝登基不久,
      玉珩便在府中接到了诏书;“应天顺时、收兹明命,宁安王苻玉珩,多次为国征战损伤其身,现免除苻玉珩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督西南诸军事……”。
      免除了玉珩一切官职,幸好血统是改不了的,先帝嫡次子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因为是皇嗣他仍是宁安王、也只是宁安王。
      陛下不敢放玉珩去属地当刺史、太守,怕他会领兵造反,不敢让他出长安。又怕他去了京郊南、北大营会带兵宫变,限制他与曾经的旧属、将领联络,将他彻底的囚禁在长安城中。
      好在玉珩谨记丞相之言,从不结党营私,孤岛一般的活在朝堂之上。一向谨言慎行却也无有过错,陛下也不能无端端处罚一个毫无过错的皇族又是先帝嫡子、自己的胞弟。
      而且他刚继位不久,就清算昔日战功赫赫的功臣,多少还是有些忌惮的。而后玉珩就成了弃子,贬黜官职连早朝都不用上了,玉珩真的没想过,弃子这个词有朝一日会用到他的身上。
      先帝,玉珩的父皇,谥号被定为宣昭,宣昭皇帝,昭,威仪恭明曰昭、明德有功曰昭,父皇是配的起明德有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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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魏皇帝苻鸿义的死讯,传遍当世,慕容逸自是知道此事,酌人安排了极为盛大、隆重的祭拜,当着群臣说:“大魏宣昭皇帝,与我实有大恩,以国士之礼待我,亲自出城相迎,数次救我性命,恩同再造,而我之报答不过十里取一,寥寥尔。
      宣昭皇帝确实是这大乱世里对百姓、对民族最为关爱的圣贤,实不愧有为明君、仁德之主。”而此时他已经在燕国旧地称王,反叛大魏。
      因为苻鸿义死了,他的余威也随风消散,天下更加纷乱,连长安城周边都有反叛的城池。
      叛军来袭而这个人居然是姚复安,因为各地叛军四起,姚复安领命带兵出击,天下乱世,他出了长安城后不仅没有去攻打叛军,反而生出了自己为王的念头,领兵改道攻下长安附近的蔡城,图的是攻下一富庶之地,夺城称王。
      至此王丞相死前的遗言全部命中,不能攻南朝、不能相信鲜卑慕容逸、不能相信羌族姚复安。王丞相死去多年,但是当时他就猜到后世如何,身前身后之事全部算到,算无遗策真的是谋略过人、旷世奇才。
      只是父皇以仁政治天下,善待了这些“人才”,一直没有杀他们,这才酿成今日局面。
      但是乱世里招兵买马需要钱,姚复安没有钱粮,但是……,但是长安城里有啊!
      长安城是魏国的都城,多年来四处征战的战利品,每次灭国后他国的财物、金银、宝器、玉石、文玩、字画尽归国库、尽归魏国、尽在长安城中,长安城皇室、显贵、达官、商贾宅府不计其数,根本就是一个活着的军饷库,一座现成的宝藏堆,是令人垂涎的巨大军费。
      外敌来攻,朝廷自然要派兵抵御。

      未央宫,前殿之上
      “我建议由宁安王苻玉珩带兵去反击,宁安王长年征战、经验丰富、败绩甚少。”是中书侍郎王安一
      “臣复议,当今还是要相信自己人,不能再出个姚复安了,临阵反叛,自立为王,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最为可信,宁安王毕竟是先帝嫡子,陛下的亲弟弟,还是最为可信的。”仆射苻可家。
      “臣复议,此时确实宁安王最为合适,他身经百战,终还是魏国最善谋略的武将。”司隶校尉苻钟。
      ……
      虽也有反对声音,但还是支持玉珩带兵的声音多,而后当今陛下苻玉凡问。“宁王出,若折,朕与宁,诸卿尊谁?”意思就是如果宁安王苻玉珩带兵出征,中途反叛朝廷,带兵反攻皇宫,你们听谁的?尊谁为帝?是不是都要认苻玉珩为新帝?
      此话在大殿上说,当着满朝文武说,就等于是对天下人说了!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苻玉珩现在完全就是陛下的眼中钉,怕他、防他、惧他,怎会再启用他?
      众人再复议,只得推荐其他人。
      派的是几个之前参过战的将领,去击退姚复安叛军,均未击退。姚复安的叛军继续向前,迫于形势,无计可施,再不拦住就要打到长安城脚下了,只能再次启用玉珩。

      宁安王府
      有公公来宣出征诏书,“应天顺时、收兹明命,拜宁安王苻玉珩为荡寇将军,领兵二万与叛贼姚复安一战,必要击退、击毙叛贼姚复安,守护长安城,保大魏王朝安危。”
      玉珩叩首,诏书相当于是陛下亲临,受诏也要行君臣之礼。
      为什么不在未央宫前殿授命呢?因为陛下免了玉珩所有的职务,玉珩现在无权无势、无官无职,根本不配上朝。苻玉凡断了玉珩一切仕途,彻底将他赶出朝堂,玉珩很久没有去上朝了,当今陛下怕他、防他、惧他。这个时候启用他,不过是再无它法,迫于无奈自保而已。
      大魏国力衰退,大军马上兵临城下慌忙自保,各种祭祀自然也是省了。荡寇将军仅是五品官职,与玉珩曾经的车骑将军、骠骑将军、镇国大将军相差太多,可见苻玉凡对他的日防夜防。
      玉珩也知道苻玉凡在朝廷上所说,“宁王出,若折,朕与宁,诸卿尊谁?”一位武将失了天子的信任,其实就已经失去了安身立命之所了。
      但玉珩还是心甘情愿的出征了,这是他的使命,他是武将便是父皇去了,哥哥厌恶他,他也仍要护卫魏国、护卫长安城,不因为谁是陛下,这是他的家,他的国。
      两万人马?几乎是玉珩带兵最少的一次,连姚复安带兵来攻都是4万人马,一比二远胜玉珩的领兵数量。真真是以少打多用命去拼了。
      两万人马?一是因为魏国现在中军兵马确实不多,父皇死后多地叛乱,魏国长期出兵攻打,确实人马损失很多。二是也是最重要的。
      因为苻玉凡根本不信任玉珩,仍然担心他会领兵后折返、造反打回长安城。就是这样的危机时刻都留了自保的人马,没有全部分给玉珩。
      玉珩自接诏时起,就明白这场仗很难打,现在的魏军早不是当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铁骑了。泾阳大败,中军精锐损失殆尽,天下各地反叛,这几年魏军四处在征战,中军人马越打人越少,败绩多于胜绩。
      连打姚复安都连败两次了,战士们早就如丧家之犬、惊弓之鸟了,哪还有必胜的信念?几乎认为打仗就是去送死,早就没了之前的士气,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那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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