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侵占》归于终途

3、第3章

　　“晚间新闻持续为您播报，近日，在我市礁岸不断有发现人类尸骨遗骸，经专家检验，大多为海上落水失踪人员，在海水中受到动物啃食后经海水冲刷上岸。”

　　“对此，请市民勿信谣传谣，同时呼吁我市渔民勿要在雨天进行捕捞，生命健康才是最好的生活保障……”

　　陆沉一边擦着头，耳边传来主持人标准的播音腔。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打在窗户上让人心惊胆颤。

　　关掉电视，吹完头发，陆沉又数了一遍剩下的钱，确定和自己的计划能够得上他松了口气。

　　手机震动。

　　郑源泰发来消息。

　　【明天和我去医院，你检查的费用我出。】

　　陆沉默了，心中一暖。

　　在你困难时，有这么个朋友是非常让人欣慰的事，至少世界上还有个关心你的人，就在你身边。

　　陆沉回他。

　　【不用了，反正不管是不是真的扩散，都改变不了什么，随缘吧。】

　　【……】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去检查要是癌细胞没有扩散呢？你至少要让自己心安！】

　　陆沉哭笑不得，他要真去检查了，要是确定了怎么办，他没钱啊。

　　没钱难倒英雄汉。

　　况且，他总不能花着郑源泰的钱去治疗吧，他自己都没有独立的经济来源。

　　郑源泰家里的钱几乎在他爸手中掌握，他爸是个寒国人，来中国做生意认识了他妈妈，见色起意，在金钱的攻势下最终抱得美人归有了他。

　　唯一的独子，对他的要求也高，这导致郑源泰经常和他诉苦，他爸的教育让他喘不上气。

　　郑源泰讨厌他爸，却不得不伸手朝他爸要钱。

　　这就是个矛盾体。

　　陆沉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复杂，索性就不回郑源泰消息，将手机放在一旁，准备睡觉了。

　　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躺在床上的他丝毫不知，此时坐在包厢中郑源泰脸阴沉得可怕，捏着手机的手指骨节泛白。

　　娇滴滴的女人身姿妖艳，嗓音温软婉转，轻轻跨坐在郑源泰腿上，挺着月匈凑到他的脸上。

　　“郑少～手机有那么好看吗？比我还好看啊～”

　　女人抱着郑源泰的头，软软的撒娇。

　　听得一旁坐着的众人身体一酥，一边心痒痒对着自己怀中的女人上下其手，边恨铁不成钢的冲着郑源泰为女人打抱不平。

　　“对啊对啊！郑源泰你好歹也是出来玩的，老是抱着你那个手机干什么啊！没看见人小兰都急了吗！”

　　“我要是你，马上就把那破手机扔了！”

　　“不是，你那手机里是有美女不是！”

　　“你要实在不行，我俩换换！没看见小兰都发马蚤了吗！”

　　“滚滚滚！去你的，要换也是和我换！”

　　众人猥琐的嚷嚷，看着郑源泰怀中女人的目光中满是色谷欠和兴奋。

　　郑源泰没等来陆沉的回答，阴沉着脸把手机放到一旁。

　　众人再度开始吹口哨起哄。

　　郑源泰没说什么，手指大力揉搓着女人的柔软。
　　疼得女人眉头轻皱，随后立马收起表情，露出享受的模样。

　　“你自己来。”声音冷淡。

　　女人顿时松了口气。

　　郑源泰收回手，仰头闭眼靠在沙发上，脑中是白天和陆沉相处时的模样。

　　陆沉洁白修长的脖颈在他眼前一遍遍闪过。

　　“嘶！”众人看得分明，倒吸一口气。

　　“小兰技术好啊！这都才几秒钟啊！给人弄起来了！”

　　有人咽了咽口水。

　　郑源泰对耳边的声音充耳不闻，沉浸在脑海中的画面，那个他一直以来小心翼翼，不敢露出丝毫马脚的人，此时正用尽心思讨好着他。

　　郑源泰仿佛看到了他那张以往表情很少的脸激动起来时的模样。
　　修长的脖颈如同天鹅濒死时的美感。
　　让他无比贪婪，忍不住疯狂吸吮。

　　包厢中，女人的声音开始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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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周围一片漆黑。

　　咕噜噜……

　　咕噜噜……咕噜噜……

　　水泡缓缓上升……

　　它摆动着尾巴，四周的海水划开，它猛地窜出去几米远。

　　漆黑的海水仿佛有生命的流动，鳞片摩擦着水流，香气从鳞片的细缝中渗透而入。

　　叫它不由自主的顺着香气游窜。

　　丝丝缕缕的香气顺着水流牵引着它……

　　直到，遇上了捕食者。

　　那是一条重达2吨的鲨鱼，尖利的牙齿呈现出森森阴白，硕大的躯体仅仅一个摆尾卷起的水浪就足以掀翻它。

　　危险的预警响彻它那容量极小的大脑，每片鳞片犹如炸开一般，疯狂的朝着远离的方向飞驰而去。

　　危险在不断逼近！

　　平和的水流掀起巨大的漩涡，席卷整片水域。

　　那是深渊巨口，巨大的吸力从它身后传来……

　　它奋力向前方奔去，试图远离。

　　就在它即将落入巨口之时，周围旋转的水流停住了。

　　一圈圈的波纹从远方递进，层层叠叠。

　　它不知道。

　　海水中的香气更浓了，鲨鱼僵直的停在原地，重量促使它不断滑入深海……

　　它顺着香气在海水中穿梭。

　　香气越来越浓烈，血液开始沸腾，那股刺激人心的热浪仿佛从大脑中绽放。

　　终于，它抵达了目的地。

　　那是个不知何处的海沟，深不见底的海水中，隐隐透露出星星点点的亮光。

　　一块巨大的石头。

　　巨石上星星点点的亮光是抛开外壳的内里，好似一种罕见的明亮矿石。

　　几乎让人发狂的香气从中而出。

　　太香了……

　　陆沉几乎就要一头冲过去。

　　下一秒，他猛然从床上坐起。

　　手机的振动铃声由小到大。

　　七点半了。

　　因为搬家，现在住的地方离超市远了，他不得不比平时早起些。

　　今天头不疼。

　　这是不是意味着，昨天的头疼不是肿瘤，而是其他原因？

　　陆沉松了口气，洗漱好往超市赶。

　　他踩点打的卡。

　　超市里闹哄哄的，众人围在一起，面色凝重。

　　陆沉走上前：“怎么了？大家都围在这里？”

　　有个阿姨面色发白后退两步，“李姐、李姐死了。”

　　陆沉懵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管理大吼一声：“你们聚在这里干什么？超市不用上班了？”

　　众人作鸟兽散。

　　陆沉坐到工位上都还没缓过来，他小声问一旁的阿姨：“姐，你知道李姐是怎么回事吗？”

　　“我也不知道啊！今天赵海丫也没来，她们都说她肯定有问题，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陆沉点点头。

　　李姐走得突然，陆沉没反应过来，超市来了警察挨个做笔录。

　　问他的是个三十多的中年男警察，长相正气，坐的笔直，一丝不苟，陆沉听到其他年轻的警察叫他路队。

　　这还是个老警察。

　　路成东一板一眼拿着本子和笔开始边问边记。

　　“姓名？”

　　“陆沉。”

　　“年龄？”

　　“21。”

　　“性别？”

　　“……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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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成东问到重点问题。

　　“昨天中午食堂很多人都在看她们吵架，为什么你不在？”

　　陆沉顿了顿，“我不是很在意这些。”

　　路成东的目光一凌，沉声道：“凑热闹是人的天性，在这种时候，其他人都不走的情况下你告诉我你是因为不在意？”

　　作为干了很多年的老刑警，对询问这种事很是熟练，不少犯人的蛛丝马迹都是从这种恰似无关紧要的东西中探查出来的。

　　路成东气势很足，有着属于自己的一套方法，只要微微放低声音皱眉，将压力给到对面，一些心理素质差的人就会先一步和盘托出。

　　有时候还真有那种心理素质差的犯人。

　　直接省了他们百分之八十的功夫。

　　陆沉一瞬间也被震住了，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特立独行了，动动嘴唇，最终实话实说：“是因为头疼。”

　　“什么时候开始疼的？”路成东坐直身体。

　　“早上起床。”

　　“疼了这么久不去医院？”

　　“起床之后就不疼了。”

　　路成东记着字的笔一顿，看向陆沉，笑了，笑容不见眼底：“你的头疼只在早上起床那一段，距离中午吃饭，时间上有点久吧？”

　　陆沉：“就是因为头疼所以才烦，自己都没处理好，哪有心思去关心别人。”

　　他欲言又止。

　　路成东还要再说什么，一个女警官走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他边听眉头松缓了些，随后又紧皱，对上陆沉的目光，不自觉的心虚看向一旁。

　　女警官走后，他轻咳两声掩饰尴尬，“我问下一个问题吧。”

　　陆沉：“……”

　　…………

　　接下来的对话很顺利，不一会儿功夫，对话结束了。

　　陆沉基本被排除嫌疑，路成东递给陆沉一支烟表示歉意：“不好意思啊，刚才是我问得太心急了，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陆沉摆摆手：“不用了，我不抽烟。”

　　路成东一拍脑袋，悻悻收回手：“我又给忘了，对不住了。”

　　陆沉没在意，他低垂眼眸，他和李姐虽说不是很熟，但再怎么一个昨天才见面的人，今天就没了，着实让人有点不舒服。

　　路成东以为他在为自己的病担忧，他想了想，递给陆沉一张名片，“你要是金钱上有什么困难，可以在这个网站上报一下，我有个朋友在里面工作，这是专门的医疗公益组织，只要核实你的情况，多多少少有点钱。”

　　名片上有条淡金色的横纹，上面赫然写着几个淡金色的字：733慈善基金会。

　　陆沉来者不拒，“谢谢。”

　　刚才的女警官在不远处叫路成东的名字，他回了句不用谢就匆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