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命》寒女

7、第7章

　　子云去书铺意外邂逅了原来熟识的一名同袍学子。

　　他中了举，如今择优放官，在县衙谋到了一份文书小吏的职位。每月能领二两银子。在县里这方小天地里，也算是一个有头脸的人物。

　　子云见他春风得意，心中有些羡慕。原来这位兄台行事还有些畏畏缩缩，家中也十分的拮据，如今得到历练，又有了薪水，眉宇间添了几分做人的气度，为人也豪爽些了。

　　他遇见子云主动打招呼，很是热情。谈笑间还极力怂恿子云参加明年省城的乡试。还推荐了几本备考的书。

　　子云谢过离开后，胸中燃起了科举的雄心。原本安于待在村里做一名享受免赋税的秀才，悠闲自在，穷点但自由，如今觉得自己还是见识太少，格局太小。

　　秀才算什么？举人又算什么？真正科举路上登堂入室的是进士。哪怕中个三甲也行。

　　对，读书，继续科举。当务之急，是把那些科举要用上的书籍给读个遍。镇上的书铺卖的书有限，去县里，不，去省城一趟，把该买的书先给买了。

　　可是囊中羞涩，能买的书实在有限。还是得用以抄养书的路。

　　可村里的学堂不能抛下不管。去省城谋生抄书，盘缠住宿亦是不菲的一笔出项。

　　人生好像走到了一个路口。何去何从？一切病症皆是穷病。有银子的话，一切可迎刃而解。

　　他回学堂教授了半天课，有些心事重重地回到家。

　　眼下要攻克的是四书五经。阐释经义是重中之重。

　　今日与人相谈，方知自己学识浅薄。买书当买解经要义。这解经之法也是多种多样。

　　训诂义疏、微言大义、转相发明、义例书法。无人指点，哪一条路都难。还是得有好书引路。

　　他想了个法子。和村里学童家长商量，得了两月的休沐，两月的束脩免了。两月里给学生布置了功课，约好回来检查。他要去省城寻书，顺便寻点抄书的活，抄带些回来。

　　杏花婶一听儿子的打算，也很是赞成。有志向就好。梨花一听，就鼓捣杏花婶一起去省城。反正都是租房，不如租两间。自己生火起灶，省些吃食上的开支，也在两月里寻些生意挣些银两。

　　杏花婶如今是很服梨花的。梨花一开口杏花婶脑子一热，当即拍板。全家都去省城。

　　三人一进城，就去寻了间最大的书铺。又在离书铺两里路外的巷子里寻了个小杂院的房子租下来。花了十两银子。

　　接下来马不停蹄地去找卖绣品的铺子，拿自己随身带的绣样给掌柜的瞧了。当下被相中手艺，领了二十条素帕和各色丝线，领活回来做。掌柜要求她绣梅兰竹菊各五条。每条帕子给十文。

　　梨花回到租的房子里就开始绣起来。子云也找书铺的掌柜领了抄书的活。他抄得专注，又快又好，字体规整，犹如版刻。

　　梨花花了三天交了工。又主动和绣品铺的掌柜商量绣点复杂的花样。这样单件酬劳也更高的。

　　掌柜也是个开明的。就让梨花自己出花样，自己随意绣。绣得中意的，自己就从她这买下来。

　　梨花积极性一来，如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用乱针法绣了荷花，绣了彩雀，绣了百子图，绣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杏花婶心疼得买来猪肝熬粥给她喝。

　　一个月过去，梨花和子云都挣了一笔钱。梨花挣得更多。毕竟这刺绣的手艺哪怕在省城也是十分了得。子云抄完老板规定的书，又将书铺中自己想看的借阅翻看。老板不许他带出去，他就在书铺一旁的抄书小屋里暗暗默记。用这种方法，竟然觉得比平时学问上更有了增进。

　　两人挣钱，还是嫌来钱太慢。遇到梨花和杏花婶一商量，又做起了包子馒头的早餐生意。在巷子口卖，街坊邻里闻着味儿，买的人不少。

　　梨花就在最忙的时候帮衬一下，其余的时间还是赶绣活。

　　日子很忙，倒是有了奔头。

　　省城更大，人流量更大，也让人更开了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