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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章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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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日向前……哇啊?!日向前辈?”
“早安,苗木君。”
我失笑,虽然想过可能会惊讶,但这么夸张的反应确实超出了想象,我同苗木诚并肩走出去。
“日向前辈这是……头发剪掉了吗?”
“是啊,一直留那么长的头发不会觉得很麻烦吗?从前也就算了,现在的情况还是剪掉比较好,放心,已经好好处理掉了……如果你要找切割工具的话,就是这个。”
明白他的顾虑,我把手中的东西展示给苗木诚看,果然收获了更强烈的反应。
“千纸鹤……不对,难道说是纸?!”
我点点头:“纸的边缘很薄,足够快速的话也能切开头发,我还以为苗木君昨天已经从监控里看到了。”
“啊……不,这个,”苗木诚不好意思地用食指挠挠脸颊,“昨天是雾切在监控室,不过非必要的话我们是不会窥探前辈隐私的……”
“没有怪罪的意思,就如十神君所说,这是必要的警惕,其实我觉得苗木君对我未免也太放心了。”
“诶?”
“昨天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吧,我的生理状态并不会因为程序而更改,这就决定了我毫无疑问和绝望残党时期并无分别,如果放松监控之类的,说不定还会发生类似于这种把江之岛AI接入程序的事。”
“……那是不对的。”
嗯?怎么突然间语气都改变了?我扭头去看这位超高校级的希望,发现他正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我。
难得的,我没能理解他这种目光是什么意思,这让我再次对【苗木诚】,乃至于他所代表的希望产生了更多的探究心。
但这位未来机关的年轻员工看起来并没有向我解释的打算,这也是少见的事情。
“日向前辈,从监测来看,今天九头龙前辈应该就能醒来,前辈不去看看吗?”
“……是吗?那就这样吧。”
我最终放弃了没有意义的追问,尽管我能够像分析化学元素一样分析苗木君的情绪,并且追根溯源求得最终解答,但那样做的话,未免也太无聊了。
人和人的相处还是要适度比较好,如果我还想保有这点可怜的好奇心的话。
只不过,我的预测再度出现了差错,和苗木诚一路聊天着走过来的时候,还未进门就听到了非常具有辨识度的强气嗓音。
“哈啊——你说佩子醒不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九头龙冬彦。”
另一个听起来总有种天然傲慢的声音则同样强硬地回答。
“你们死在程序中的伙伴……”
“——我会负责让他们全都回来的。”
我不客气地推门而入,在这种情况下,显然先打断施法才能拯救火场,方才怒剑拔张的两人一同转头看过来,十神白夜不快地“啧”了一声后偏过头去,而九头龙露出来惊喜的笑容。
“噢噢!你也醒了啊,日向。”
“比你要早一天,”我坐到他身边,与我不同,九头龙还没能恢复到足够下舱自由活动的状态,“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你也不用太心急,已经脱出的人醒来应该就这两天的事。”
“已经……脱出?”
“啊,九头龙前辈,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我们在这个程序中曾经一起打败了超高校级的绝望,最后成功从中脱出……就是那个自相残杀的贾巴沃克岛,那是江之岛盾子的阴谋……”
苗木诚看来已经成功控制住了自己的一边翅膀,此刻正尽心尽力地解释着。
昨天也解释了很多东西吧这个人,能够这样不厌其烦地进行梳理和讲述,搞不好其实很适合超高校级的讲解员什么的才能,之后脱出的三个人这番话还要讲三遍吗?——那或许就是超高校级的耐心主义了,这么想起来,岂不是和容易腻味的江之岛完全相反……绝望和希望的交锋也能体现在这种地方吗?
不过现在要紧的是:“边之谷同学因为在程序中承受了死亡的冲击,所以现在是没办法醒来的,要挽救她的话需要九头龙同学的努力。”
“还请稍安勿躁,在那之前,先恢复一下身体。”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才发现在场的人都看着我,没有人接话,这种诡异的安静让我稍许疑惑地看向九头龙。
“哦……哦,是我的错觉吗?日向你变得很帅气了啊?”
重点在这里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佩子……”
“啊,她不会就这样沉睡下去的,”哪怕用不够正派的手段我也有办法让她的大脑继续活跃起来——这种话还是不要在这里说了,“总之,这不是急于一时可以解决的情况,等你能够自如活动以后我们再来商讨这件事,现在先听苗木君把这件事解释清楚。”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好像听到了十神轻嗤了一声,性格也很难搞啊,这家伙。
在来的路上已经和苗木君探讨过,大致清楚这位贵公子在学级裁判上代表了什么类型的我心情有些微妙,虽然就我个人看来并不是特别在意,但作为【日向创】的那一部分大概还留着一定程度上的心理阴影也说不定。
我则端详着九头龙的目光,那里面随着苗木的讲述时而呈现出迷茫,最后落到我的身上。
“虽然我确实有很多不记得……但是既然说了我们能够恢复到原本的状态,有一件事刚刚就想问了。”
“日向,你的眼睛——为什么是红色的?”
……
我细细打量着九头龙冬彦,虽然并没有站起身来,但仅目测就能知道他比程序中要更高一些,同理,躺在那边的西园寺日寄子也是一样的,对他们来说,作为绝望残党时期活动的时间就像是被偷走了吧,虽然身体上已经有了时间的痕迹,但看他的状态却和程序中没有出入。
真不错,边谷山醒来以后想必不用为了自己没能保护少爷而心怀愧疚了。
抱着这样愉快的心情,我直截了当地表示:“当作后遗症就行了。”
不,那种程度不能用后遗症来解释的吧……苗木君在我身后小声吐槽,我选择当作没听到,把一直捏在手上的纸鹤递过去。
“这个,祝贺你回到现实世界,九头龙同学。”
——
“那个临时的伴手礼,你昨天就知道他会醒了吗,神座出流?”
在这个岛屿上,目前会这样叫我的人不做他想,虽然并不会拥有“感到麻烦”这样的情绪,但无聊的倦怠感却变多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甚至没有从长椅上起身的想法,只是单纯地将目光转向十神。
……不管怎么说我只是投掷了目光而已,没必要那么戒备吧?
心累的感觉进一步加深了,但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只是能够通过现有的生理现象和监测数据做出推论而已,并不是肯定的预测。”
“哼。”
超高校级的贵公子用鼻音表示了他的态度,然后毫不客气地在我身边坐下来。
果然很难搞啊,这个人。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再度开口:
“为什么不告诉九头龙你的情况?”
这是什么人生相谈环节吗?还是说这是心理评估的审讯,现在试图和我从人生观开始审判?
“因为没什么好说的,”最后我只能谨慎地选择措辞,“他们和我不一样,说是真正从程序中重生了一遍也不为过。”
“这种东西也能看得出来吗?”
“是啊,九头龙同学大概只有片段的记忆吧?最深刻的可能就是边谷山那边,或许还留下了自己曾经是绝望残党的认知,发现我的不对大概是因为和程序中形象不一……除此以外就是【大家都是同伴】的基础认知了吧。”
“还真是一清二楚啊。”
这算什么,单纯的感叹也能说得居高临下像是嘲讽,这也是才能的一种吗?
“不过我不是问你这个,我不是苗木,你也不要期待我会放过追问的机会,”麻烦的提问家双手环抱,扭过头来灼灼地盯着我,“我是问,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是【神座出流】这一回事?”
……说过了吧,如果我还有【麻烦】这种情绪的话,现在就应该逃走了,我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一定要把两者分得那么清楚,我是【神座出流】也是【日向创】,这点应该并不难以理解。”
“那是不对的。”
“日向创这个人,单看程序中也知道,就是个积极的老好人,很容易被动摇,同时也很容易被情绪所激励……和你完全不同。”
十神眸光锐利,他的眼神就像在说假如我说错一句,就立刻背着苗木和雾切处刑我一样。
而我……很遗憾我还是无动于衷。
“我是【日向创】,”我慢慢地说,因为翻涌的倦怠感而懒得再去添加任何修饰语,“无论你是否承认,我就是【日向创】。”
——拜托了,如何证明【我】是【我】这种无聊的命题,还是不要让我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