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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7。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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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贾菲家门口的。她觉得自己像一片无依无靠的雪花,被一阵暖风卷了起来。那火热的温度浸入她每一个关节,隐隐的疼痛着。
他没有堵住她的唇,大概是给她机会呼救。理智告诉她要喊停,但酒精和感性告诉她不要。
贾菲停在家门口,把她放下,可她的脚软得根本站不住。
他给她最后一次警告,声音嘶哑,“……进了这扇门,就没有你后悔的机会了……”
他怎么知道她会后悔。
钥匙插进匙孔,旋转,发出清脆的声响。门被打开,她在他温暖的漩涡里旋进……
……音乐和闪动的灯光之中。
“嗨God,你xx的总算回来了。”
贾菲侧过身,一把按住甜甜的头,把她藏进他怀里。甜甜听见他胸腔里闷闷的咒骂声。
“God,我们等了你一晚上啊。”
有人关小了音乐。此起彼伏的打招呼声。
“嘿,昨天的寿星回来了。”
“嗨,Godfrey,生日快乐。虽然晚了点,但我想你不介意。”
“本来是要给你一个surprise的。God,但你知道,在黑暗中等待的感觉并不美好,所以我们就先开始了。不过蛋糕还没有动。”
“等等,哦,看他怀里……”
“嘘……”
短暂的寂静后。
“看来我们出现的不是时候。”
“哦,谁给我一件忍者的披风让我遁了吧。”
“我就知道这招对他没有用,他巴不得甩掉我们这些电灯泡自己去happy的。”
“真不好意思,God,你可能需要忍一忍了,带你的朋友过来吧,我想她应该不介意先帮你吹蜡烛吧。”
“算了,我们先走吧,不要打扰他们了。”
贾菲伸出手,用食指一个一个点了他们一圈,没说话,揽着她又转出了大门。
“你回去吧。”他打开楼梯间的门,“好好泡个澡,别感冒。”
甜甜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
他把丢在楼道里的东西捡回来,没有抬头看她,“你和他最好给我好好过……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大脑在楼梯间的怪异气味里颤抖扭动。胸口是比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还要闷还要疼痛。
就差那么一点,她是该咒怨还是该庆幸。
经这么一吓,酒已经醒了,那就要面对现实。什么依依不舍,什么心存侥幸,什么迷茫悸动,什么赌气任性……
丫头啊,你不是那种玩得起的女人。二十多年的寂寞都忍了,为什么在神仙面前你就跟没操守一样呢。就算老公跟别的女人怎样,那也是他婚前的事。你这才嫁人不到一个礼拜,刚开了荤就把持不住了?还真不知道你有这个潜力。就你那层脸皮,若真和神仙有了什么,保不准会不会羞愧难当从九楼阳台上跳下去。
丫头,你要明白,天亮之后,你和他依旧是路归路,桥归桥。你有你的老公要守,他有他的前程要奔。人神殊途。
明白,她都明白。可现在心里这么难过是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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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家门就闻到了熟悉的烟草气味。于是便没有被黑暗中妖精的鬼影吓到。他还真的找到这里来了。
了解甜甜如他,应该知道她只有这一个去处,可他为何这时候才来。若是早一点找来了,哪儿还有刚才那一出。
红色的光点明灭,然后传来他平静地让人有点儿意外的声音:“回来了。”
“恩。”甜甜没开灯。她现在一身的酒气,蓬乱的头发,折皱的衣服太容易让人误会。
“过来。”
她没动。
妖精叹了口气,冲她走过来。甜甜挪了挪步子,没逃跑。原本做错事的是他,现在倒成她心虚了。
离得足够近了,甜甜想,他应该已经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酒气。
果不其然,她听见黑暗里他像小狗一样嗅了嗅。“喝酒了?”
“恩。”甜甜吸了口气,等他教训她。半夜不归,浑身酒气是他的保留节目,如今被她抢来演了,不知道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回来就好,去洗个澡吧。”他转过身,拖鞋踢踏踢踏的回了卧室。
就这样?跟以前的剧情一样,只是角色对换了。
还是说,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步入浴缸之前,甜甜对着镜子好好瞅了瞅自己。还好,神仙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果然是言情小说看太多,动不动就要在对方身上留下印迹那种事情并不适合神仙那么温柔绅士的男人。
缩进水里,只留一个脑袋。周身被温暖的水包围着,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想象着神仙在她冰冷的身上留下的那火热的温度慢慢的被水的温度磨灭代替,直到再也想不起他的手和唇碰过哪里。
记性不好也是个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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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记性不好是好事来着?
直到水温开始有点儿凉了,甜甜才惊然发现,她没拿换洗的衣服进来浴室。好吧,就刚才那个场面,能想起来拿换洗衣服的人那必定是不一般的淡定。
平时在自己家洗澡也经常用浴巾一裹,如果妖精在才会准备衣服。现在妖精已经是她老公,该看的他早看光光了,她现在是在在意什么呢?
可她此时此刻竟然清清楚楚地在意起来了。
不行,这可不行。因为别的男人碰了自己就开始对自己老公设防,这不正常。
甜甜从橱子里抓了两条浴巾,一条裹起头发,一条裹在胸上。用手抹去镜子上的雾气,无声的对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丫头,差不多就行了。贾菲再温柔性感也只是你人生中的过客。唐双才是你等了20多年的人。不要被一时的暧昧蒙蔽了双眼,暧昧不能当饭吃,暧昧不能当日子过。为了那一时片刻的心动,付出的是一辈子的心虚。你那么怕麻烦的人,还嫌生活不够噪杂么?有唐双这个大祖宗,再加上小包子那个小祖宗,还有你自己的工作,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孩子,你就不怕忙不过来?”
深吸一口气,胸口好象真的舒服一些了。神仙说的对,如果她和妖精好好过日子,他也没法没机会拿她怎么办。要攘外先得安内,出去对付她这么多年的老大难才是正事。
恢复一副街道主任团支部书记知心姐姐的面孔,这个面孔她挂了这么多年,习惯快成自然了。就算现在是面对自己有关的问题,再板起脸来似乎也没那么难。对着妖精的历任感情说过多少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这一次是出了人命,更得好好教育教育他了。至于他对她的那些误解,过了这一整天,早已没有那么生气。虱子多了不愁,掰着手指头算算,为了他她受的委屈还怕多这一件?
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揪着胸口的浴巾昂首阔步的走出浴室,走进卧室台灯昏暗暧昧的灯光里。
妖精半靠在床头,身上穿着他在她家最爱穿的那件大T恤,一只胳膊垫在脑后,另一只手里的烟已经熄灭,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静静的投下一小片阴影,嘴微微的撅着,已经睡熟了。
看着这样的他,什么心理建设都没有用,痛痛快快地都化成一团温柔。
他就像个孩子一样。闯了祸,刺猬一样的伤害身边最亲近的人。因为他心中不安,搭不起来的积木,干脆推倒了丢得到处都是。
他不是故意要伤害她,他没有理由故意伤害她。是她没有办法给他安全感,是她的错。
他这个笨小孩,花了他到今天为止几乎全部的生命和感情在试探她。她依旧记得他确定她也喜欢他的时候那种无法掩饰的兴奋。也只有孩子,才会在你面前毫无保留的释放他的快乐。
他与贾菲对她的感情,在她的心中殊轻孰重,显而易见。她为何还会摇摆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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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走了他指缝里的烟,弯腰摘掉挂在妖精脚上的拖鞋,把他搭在床边的腿扶上床,盖好被子。这么大的动作他都没醒。
小心翼翼坐在床的另一边,看着窗外正是天亮前最黑暗的时分,若他真的等了她一晚上,现在睡死过去也是正常的。
甜甜可是睡了一整天,现在又醒了酒,一点儿睡意也没有。解开头上包的毛巾,湿漉漉的长发披散下来,扫过露着的肩膀,打了个哆嗦。
“进来。”身后传来妖精的声音。
甜甜回头,看他已经完全躺了下来,揭开被子等着她。
“醒了?”
“既然冷就给我进来。”不由她分说,他一把将她揽了过去。裹在身上的浴巾散了,湿头发卷到她和他之间,贴着皮肤更是冰冰的,她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哆嗦。
“我先去把头发吹干。”她挣扎着要起,被他一把按回床上,长腿伸过来压住,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身上不是挺暖和的么?”他贴身搂着她。
甜甜摸了摸自己,泡了个热水澡,身上还挺暖和的。估计体温比他还高些,紧贴着他的皮肤像贴着块儿玉似的,微凉,还挺舒服。但贴着湿发的皮肤,像贴着片儿冰,冻得人想咬牙。
他把她的湿发挑出去,散在她身后的枕头上,重又把她往他怀里塞紧贴密。
“先睡吧。有话明天再说。”他应该是困极了,话都含糊在嘴里,还没等她有什么反应,呼吸已经深沉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