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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晋江唯一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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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架旁,卫明言漫不经心地翻动着药材。
自那日之后国主便特意把墨九叫去包扎,再未唤过他去看诊喂饭。
一开始他确实觉得很好,可连着几日没见到国主,他竟有些不习惯。
原以为这些是错觉,直到方才他见白尘从国主房间出来,心里竟没来由地不是滋味。
他这是怎么了?
“公子,还是我来吧。”跟在他身后的墨九捡起地上的药材,伸手扶住竹架提醒。
什么时候掉的?卫明言急忙蹲身捡拾,默默劝告自己这点小事不足挂齿,她和别人没什么差别,除了身份尊贵些,叫夫侍进屋再常见不过,怎么能因这事弄坏药材?
他捧着药材放回簸箕,严肃道:“不必,我自己来,你先回去把经络图默一遍。”
“公子,你这样子我可不放心。”
墨九站在原地,低声道:“公子放心,这几日我都跟清溪打听过了,国主从未单独叫过他进屋,连厨房每日做的饭菜都是方便国主用勺子的样式。”
“而且我给国主包扎时都观察过了,桌上只摆了一双碗筷,连饭带菜都在一个大木碗里,绝不会有人喂国主吃饭。”
他瞟了眼四周,凑近卫明言跟前,捂着嘴补充道:“国主的脾气公子该知道的,要是她不想,谁都不能近身,别宫后院里那些不就是例子嘛。”
“国主她只喜欢您,才会想方设法地与您亲近,这可是别人盼都盼不来的福气。平心而论,国主为您做了那么多,您就没有半点儿感动?”
卫明言抿抿唇,没说话。
是啊,平心而论,在这个男子被当做物件的世道里,只有国主把他当成人,把他当成一个人对待,甚至还对他无比耐心、满足他的愿望。
除却封夫外,国主做的桩桩件件都是为了他,甚至还因此受伤,比他先前遇到的那些动辄就把自己打骂关柴房的贵女不知好了多少。
这样幸福的生活也是他曾幻想过的,他确实该感谢。
他也怀着最诚挚的心想要感谢,可国主那日做的事,他无法接受。
这次出行前她说有正事要办,让自己不要乱来,他依言照做,但看见白尘那刻他才明白,自己竟差点儿着了她的道。
她的身边有很多人,别宫后院里还有那么多男子,这次出行却唯独带了白尘出来,她是国主,怎会真心待他?更遑论墨九说的那些了。
墨九不过是受那个人之命,用来哄骗他的人罢了。
“公子,真不是我瞎说,国主待您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我们都认为国主心里只有你。”
墨九见他没有说话,接着劝道:“属下虽不知那日您与国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到底您是国夫,待国主如此冷淡实在不妥。”
“属下能看得出,您其实打心底里是关心国主的,有些时候姿态放低些,再与国主聊聊,您心里的疙瘩或许就解开了,总比叫人钻了空子强。”
卫明言冷笑一声,钻空子?那真是正好,若真有人钻了进去,他就能恢复自由身去完成师父的遗愿,哪里不比整日被困在这小院里强?
“不过公子也不用太担心,这几日国主都在养伤,暂时还没人打扰,要是您能去……”
“与他人无关,回去吧。”卫明言压下心里那点不快,转身走向房间。
公子怎么还不明白呢!
墨九跺跺脚跟在他身后,发现他身上的寒意又多了几分。
公子如此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别说是国主了,连他都受不了,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办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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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颜慎带着白尘再次来到姜小寇房外。
“主人,属下有要事汇报。”
“进来吧。”姜小寇朗声道,“不是说过以后来不用通禀吗?是敌是友我听得出来。”
颜慎握紧腰间赏赐的佩剑,抱拳道:“回主人,属下见您大病初愈不宜过度操劳,便擅自做主……还请主人责罚。”
“行了,这点小事还不至于,你也是好心。”姜小寇摆摆手,吩咐白尘合上房门,“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们俩要是再这样,我就动真格了。”
“是,谨遵主人吩咐。”两人又是齐齐跪地行礼。
姜小寇轻叹出声:“以后也别跪来跪去!我叫你们来是办事的,不是给我行礼的。”
“还有,以后你们进出多用点花样,这几日养伤闲得无聊,正好让我练练手。”
“是,属下遵命。”
见他们都站起身,姜小寇心里舒畅不少:“说说吧,查到了什么。”
“回主人,据探查,海货如此昂贵除去孟老大的影响,最主要是有人私下大量囤积海货,刻意抬高售价。”
颜慎送上地图道:“这几处都是方便引海水灌溉的地方,属下猜测,贼人的海货就藏在此处。”
姜小寇凑近一看,图上画圈的地方背山面海,若是挖渠引水私自养殖,确实是方便又省心。
“这几处在县衙可有官文记录?”她抬头追问。
“回主人,有。不过那个郭县令不在,我们只瞄到个大概就被赶了出去。”
颜慎握紧佩剑又道:“后面我和白尘轮流跟了她几日,发现她每日都要去祥松阁,有时候一待就是整日,县衙里的事务几乎都是手下人在办,一桩简单的偷盗案都能拖上大半月。”
“对,我问过县里的百姓,大家对此都见怪不怪,反倒是看我的眼神跟看傻子似的。”白尘急忙补充。
“所以,私囤海货这事也没人发现了?”姜小寇轻叩木桌问。
“确实如此。主人,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颜慎问。
姜小寇盯着桌上的地图想了想,尸位素餐,私囤海货,典型的官商勾结,可潜山县并非穷山僻壤,这位郭县令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自毁前程,除非这背后还有更大的利益。
她又仔细看了会儿地图,目光最终落在潜山县西边靠近平原的一处商业街,按照原主留下的信息,此处应是陪都定泽的CBD。
而这位郭县令最喜欢去的祥松阁就在此处,距离县衙至少两个时辰的车程,难怪要把事务都交给手下。
看来她有必要亲自去瞧瞧,这个开在核心CBD且多次被原主妹妹极力推荐的小倌楼,到底厉害在何处。
“安庆王呢?不是让人去寻了吗,人呢?”她看向颜慎道。
“回主人,派去的人并未在府邸寻到安庆王,属下即刻去寻。”
“不必,她一向行踪不定,多派些人去寻便是,你与白尘也该歇歇了。”
姜小寇扫过他的佩剑,笑道:“这剑和你果然很配,用着可还顺手?”
“多谢主人,此剑甚是好用,属下定会好生用它。”颜慎握紧剑柄,感激回道。
“好用就行。”她卷起地图,送回颜慎跟前,“对了,白尘跟着你学了这么久,可有什么武器最适合他?”
“回主人,白尘身形灵巧,但力量不足,加上他平日多需乔装调查,最适合用双弯匕。”
“白尘,你觉得如何?”姜小寇看向他道。
“属下不懂这些,全凭主人吩咐。”白尘低头恭敬回应。
“那行,晚些我让人把东西给你送去,待这件事处理完毕回到别宫,你再去我那武器库里选一把更好的。”
姜小寇拍拍他的肩道:“放心,你们都是我的得力战将,我不会厚此薄彼的。”
“多谢主人,属下定竭心尽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白尘当即跪地叩首。
一旁的颜慎也跟着跪地:“属下唯主人马首是瞻。”
“倒也不必如此狠绝,自己的性命还是很重要的。”姜小寇赶忙伸手搀扶,“你们俩的决心我都明白,快起来吧。”
跪在地上的两人对视一眼,磕头齐声道:“是,谨遵主人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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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寇在院中等了两日,还是不见姜小函回来,不想继续这么被动,她换了身便服决定跟着颜慎一起去寻人。
许是她寻人的阵仗太大,一行人刚走出院门姜小函就从天而降。只是她来得太突然,颜慎不由分说就把人扣下,差点给她来个过肩摔。
“姐,是我是我,快让你的人松手。”姜小函惊呼哀求。
“那可不行,我前些日子找你许久都不肯现身,眼下好不容易逮到人,我可不敢松开。”
姜小寇递给颜慎一个眼神,俯身捏住她的肩膀:“万一你又跑了,就我手里这点人肯定是抓不住的,说不定还要被你耍得团团转。”
肩上的力道加重,半跪在地的姜小函痛苦求饶:“我错了,姐,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们进去说行吗?叫外人瞧见了不好。”
“你让我等这么久,便该想到会有今日。”
姜小寇转身跨回小院:“颜慎,把人带到我房间来,再让人把院子给我围严实了,一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
“是,主人。”
颜慎得了命令,手上又加了几分力,对着姜小函低声道了句得罪,直接把人扭送回了房间。
“主人,是否需要将人捆住?”
姜小函听到这话,侧身抬腿直扫他膝盖:“我姐都没发话呢,你着什么急?”
“住手。”姜小寇厉声呵道,“颜慎,谢谢你,去外面守着吧。”
“是,主人。”颜慎拱手作揖,一晃便没了踪影。
“姐,你这护卫很忠心嘛,都敢揣测你的意思了。”姜小函转着被反剪的手腕,抱怨道。
“少来这套,赶紧坐下说正事。”姜小寇扔出一瓶药膏,坐在桌边问,“上次你说要带我去祥松阁,安排得如何了?”
“巧了,我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事。”姜小函见她并未生气,连忙凑近,“姐,你跟他的事我都听说了,早听我的去趟祥松阁,那还有这些事?”
“不过,你真决定要去祥松阁?不怕伤了隔壁那位的心?”
“我去祥松阁是有正事办,别乱说。”姜小寇起身退开半步,正色道,“你到底安排好没有,今日能不能去?”
“能,当然能,我来之前还怕你不愿意呢。”姜小函揣上药瓶,揽过她的胳膊,笑眯眯道,“不过,你这身打扮可不行,得换一身。”
“走吧,让你那忠心的护卫跟上,今日妹妹我带你去见见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