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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幸运(修错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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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法原先的制服已经不见,连带着那些属于他的十二颗勋章都一起收回,右手臂上挂着一件军绿的制服,军区最低一级士兵的服饰。
“他们怎么敢?一群落井下石的狗东西!”普莱脸上的笑意在看见军绿制服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是兰开斯特家的那只臭虫吧,你等着,我去找他算账!”
那是个什么东西,仗着自己是现任虫后的母族,手伸到军区里来了,随便塞了个雄虫进来,酒囊饭袋一个,还打战练兵副司令,怕是连刀都没摸过。
阿尔法虽然疯了点,起码活阎王的名头不是白叫的,那个臭虫凭什么折辱他。
阿尔法一把拉住即将夺门而出的雄虫,开口道:“别去,剥夺军功,从底层做起,正常。”
普莱活像见了鬼,这可一点都不像阿尔法啊,他可从来都是锱铢必较,有仇必报,更何况那一战明明就是个圈套。
雅各布眼睛都红了:“中校,您……”
“雅各布,我已经不是中校了。”阿尔法摇摇头,接着他望着雅各布身侧的俞白一字一句道:“但很快我会把失去的一点点都夺回来。”
虽然曾经战场上杀敌数万的他如今只是最低级的士兵,但他会把失去的一点点赢回来,怎么跌倒的就怎么爬起来。
心里酸酸胀胀,俞白点点头,他男朋友怎么就这么棒呢。
“我相信你。”
看着俞白信任的眼神,阿尔法突然眨了眨右眼,满屋子忧伤的气氛都给他整没了。
“普莱准备一下,艾文殿下即将到达军区。”阿尔法一边穿制服一边开口道。
“现在?”
艾文殿下?俞白的小雷达立刻苏醒,就那可能是我未来情敌的小屁孩?
“我去,你为什么不早说?”普莱东跑西窜,火急火燎,一边系着纽扣一边喊:“军帽呢,我帽子去哪了?”
“上校,在这。”雅各布手中赫然是普莱的军帽。
“……”普莱突然失声,几秒后拿过帽子一戴,整齐摆正,扭头小声回了句:“谢谢。”
这边,阿尔法已经穿戴整齐,军装修身,腰间配上一条锃黑皮带,宽肩窄腰一览无余,再搭配着黑色的军靴,就一个字帅!
俞白捧着脸合法花痴:长得帅就是穿个麻袋都好看。
就是这军帽不太好带,一头金发似乎在和主人闹着玩,比德芙巧克力还纵享丝滑,弄了几次都不成功。
普莱已经带好军帽,看着这一幕,笑的有些欠揍:“早和你说了长头发麻烦,你不听,现在好了。”
剪头发?
俞白一听,瞬间站起,几步走到阿尔法身后,拢起那长发,防狼一样看着普莱:“不能剪,我给你梳!”
手指在金发中穿梭,很快刚刚还到处乱跑的头发已经被服服帖帖安置好,只露出两条小细辫垂在背后。
阿尔法背对着俞白冲普莱挑了挑左眉,那神情仿佛再说:恋爱的快乐你不懂。
普莱嘴角抽了抽,看看自己的手,又瞥了眼雅各布干练的板寸头,不耐地啧了一声。
………………
迎宾大厅。
“殿下好!”
不愧是王族,这架势排场真大。
两排军雌笔直站立,从大门口一直站到大厅门口,殿下一旦经过整齐划一的口号立刻响起,此起彼伏,响彻军区。
俞白不是军区的,跟着阿尔法站在最末端,品阶较高的领导军官们此时正站在中央迎接殿下的到来,当然普莱也在其中。
俞白打量着阿尔法的神色,试图从他脸上找出失落或是什么别的情绪。
要是没有那场败战,阿尔法此时也应该站在中间万众瞩目,而不是站在角落无虫问津。
“殿下好!”
问好声在耳边响起,艾文殿下已经逐渐走近了,进入视线范围,俞白抬起眼,情敌的胜负欲突然出现。
倒是让他看看,这帝国玫瑰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配得上阿尔法!
第一眼就让俞白想起了长白山雪山,终年积雪。
就一个字:冷!
还未加冠,一头银发简单地用发带束起,身姿挺拔,一双眼眸如同结了冰看不出半点感情,只需一眼,就让虫不敢直视。
俞白眨眨眼,咬了咬牙,小声嘀咕:“就是有一点点漂亮嘛。”
艾文长得并不像其他雄虫一般瘦小,在雄虫中绝对高挑,一身上位者气息压迫十足,不过,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俞白的视线右滑突然瞅见艾文殿下身边的普莱,恍然大悟。
他说怎么会觉得眼熟,这帝国玫瑰和普莱长得挺像的,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五六十。
很快艾文殿下已经走至大厅口,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艾文多看了阿尔法一眼,他一下就紧张了。
“艾文殿下,可是哪里有什么不妥?”
“………”
索性艾文殿下只是稍稍停顿,下一刻进入迎宾大厅,身后一大片领导军官涌入,乌压压的。
普莱站在末尾朝阿尔法比了比手势,指着光脑说了些什么,随后也跟着进去了。
【普莱:你们先去办公室等着。】光脑上一条消息冒出。
两排的军雌已经开始整理队形原路返回,俞白跟在后面,突然拿出光脑,对着阿尔法的背影一拍。
“咔嚓——”
简直是背影杀手,兵哥哥什么的,最带感了,男朋友怎么可以这么帅气!
“咔嚓咔嚓咔嚓——”
一顿操作猛如虎,俞白开始疯狂拍照。
军雌们开始躁动不安,雄虫对雌虫的吸引是骨子里自带的基因,更别提这只雄虫长得如此精致漂亮。
有些新来的军雌不认识阿尔法,凑近顶了顶他的肩膀,小声道:“兄弟,你福气不浅啊,这是你家雄主?”
“是,我的雄主。”最后四个字在舌尖上饶了一圈,带着点缠绵缱绻。
阿尔法偏头冲着镜头微微一笑,俞白顿住,军雌队伍逐渐离开。
俞白站在原地,好半响,慢慢蹲下捂住心口,看着光脑上的最新的一张照片,红霞迅速爬上他的脸颊。
照片里,阳光洒在金发雌虫脸上,嘴角扬起,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像个阳光的大男孩,就连屏幕都挡不住他的帅气。
“等我……”他说。
“……等你回家。”
俞白看着远去的军雌们,捧着光脑,慢慢开口。
…………
傍晚,日暮西沉,阿尔法终于完成手头的任务,目光落到沙发上不舒服蜷缩着的身影,有些心疼,走到俞白身前蹲下,轻轻开口:“雄主,我们回家吧。”
等的太久,俞白已经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听到“回家”,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看见男朋友,一把抱住,揉了揉那漂亮的金发。
“回家。”
路上,深秋的傍晚有些寒意,天暗得很快,转眼间满天的夕阳已经褪去,星斗浮现,一串串挂在天空上,落下点点光晕。
吹着凉风,俞白想着今天早上的事,有些心烦,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俞白没有抬头低声问道:“阿尔法,被剥夺军功,你难过吗?”
“………难过。”
没想到真的会听到阿尔法承认,俞白有些意外,抬头就见着金发雌虫脸上浮现一丝苦笑:“雄主,可能您以为我会不叫苦不叫累,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从前我会,但现在,我不想。”
那金眸中波澜阵阵,俞白突然就懂了阿尔法的意思。
从前,他可以忍着满身伤痕戴着完美且攻无不破的面具在安静的角落独自舔舐;但现在,他不愿意,他想摘下面具躲进温暖的怀抱里呜咽撒娇:伤口很疼,他很难过。
“雄主,我很难过,也很疼。”无坚不摧的人突如其来的示弱让人无法招架。
阿尔法看着俞白面上渐渐显现的无措,暗自勾勾唇,雄主真的很心软。
“疼,怎么办,我……能做什么?”俞白语无伦次。
“您抱抱我。”
金发雌虫垂着头,露出的侧脸在月光下平添了几分脆弱。
俞白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阿尔法如同倦鸟归巢一般,紧紧地抱住面前的雄虫,深吸一口气,肩膀颤颤。
俞白一下又一下地摸着柔软的金发,饶是平时在爱玩头发的他此刻也无半点心情摆弄头发,满心担忧。
阿尔法是哭了吗?
凉凉的风一点点吹凉肌肤,两颗紧紧相贴的心却热烈跳动。
“我陪着你。”
不要难过,会变好的,加油。这些话都太过浅白无力,没有经历过大起大落,无法共情他的悲伤,唯有陪伴是他能给予的。
就算难过也没关系,我陪着你;我可能不懂你的痛楚,但我能陪你抚平伤痛。
“雄主,其实也不全是坏处,毕竟它让我遇见了您。”
“我是多幸运,遇见了您。”
一声喟叹,俞白腰间一紧,再一松,阿尔法已经稍稍退开,望着俞白满眼深情。
“我曾认为战死沙场是我的宿命,如今虫神眷顾,命运中多了您,前半生的孤苦漂泊换得一个您,此后我再不抱怨命运不公,我所有运气在遇见您这一刻早已用完。”
“您会一直陪着我吗?”
“……我会。”
那一夜,最亮的天光也比不上他眼中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