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绽》靥欢

10、礼尚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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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是在杭州，冬天照样气温低。
　　一件古装即使厚，也不能起多大的保暖作用。大家还好都穿着羽绒服，演员们就不行，迟早得冻感冒。
　　陪姚弥一块拍夜戏的，还有许多群演。

　　“孙柠，你去问问现在剧组有多少人，定热可可给大家喝吧。”
　　孙柠眨了眨眼睛。
　　姚弥撇过头去，小声说：“我也想喝。”

　　哪有演员开机第一天夜戏就请大家喝热可可的？
　　哦，是姚弥。

　　孙柠订完不久，热可可已经在路上了，就有在外面喊：“乔老师请大家喝奶茶了。”

　　姚弥坐在房车里，显然是听得不清楚。
　　“我去看看吧。”孙柠下来车。片刻后，她带消息，“乔老师请剧组喝奶茶，外面正在发。”
　　姚弥没看她，继续低头翻剧本，问：“他不是结束了该撤退了吗？”
　　“不清楚。”

　　三分钟后，外面又有人喊：“姚老师请剧组喝热可可了。”

　　佟曙过来敲姚弥的房车，“姚老师，奶茶喝吗？”
　　姚弥瞅了他一眼，委婉拒绝：“有珍珠，算了吧。”她并不喜欢吃珍珠。
　　“姚老师，这是烧仙草布丁。”没有珍珠。
　　姚弥：“……”

　　“那你放那吧，谢谢了。”
　　“不用客气的。”佟曙本来想下去的，突然又探脑袋回来，“姚老师，乔老师让您注意身体，止痛药对身体不好，少吃点。”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止痛药？”姚弥疑惑，“孙柠，你说他是怎么知道我吃的是止痛药的？”
　　孙柠有些心虚地喝着自己那份有珍珠的奶茶，道：“猜的吧。”

　　等姚弥拍最后一场时，乔煜宗已经离开了。
　　他都收工了，肯定不会在这逗留太久的。

　　姚弥的这场单人戏份是关于她做市场调研的片段。
　　朱潇楠在现代就从事市场方面的工作，所以对这方面较为熟悉。
　　她挑了个早晨的时间，去街市上溜达，看看哪些店铺最受欢迎，她才好根据现代来创新。

　　等姚弥拍完这场戏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
　　孙柠送她回公寓。

　　等姚弥收拾好，已经两点了。
　　这还睡个毛线啊。

　　甭说睡了，都这个点了，还有人给她发消息。

　　打开微信一确认，是那个远在澳大利亚的闺蜜。
　　姚弥圈内最好的闺蜜大家全都默认是方羽晴。

　　方羽晴一个月前飞澳大利亚参加电影拍摄去了，所以金华盛典她就没参加。

　　方羽晴：弥弥宝贝，带你看我们剧组。
　　方羽晴：【图片】
　　方羽晴：我觉得你肯定没睡。
　　my：真准。
　　方羽晴：你真没睡啊，你们剧组收工那么晚吗？
　　my：拍夜戏，没办法。
　　方羽晴：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
　　my：七点前就要到横店【哭脸jpg.】

　　-

　　冬天，八点钟的太阳堪堪露了个脑袋，橘黄色从天际缓缓蔓延开来。

　　姚弥提早一个小时就到化妆间化妆换戏服，乔煜宗也差不多这个时间到。
　　“姚老师，早啊。”佟曙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姚弥正在刷抖音，抬眸看见乔煜宗从她身后经过，回：“早。”
　　佟曙把咖啡放在姚弥面前的化妆台上：“姚老师，您早起昨晚收工又早，给您带了杯咖啡。”
　　“谢了。”

　　与此同时，旁边的乔煜宗正捂嘴打哈气。
　　姚弥放下手机，和身后正在翻东西都佟曙聊天：“你们昨晚几点到酒店的？”
　　佟曙一开始没懂，以为姚弥是在问乔煜宗。
　　半天没人搭理，姚弥再次开口：“佟曙？”
　　“啊，问我啊。”准备出门的佟曙怔了下，有些震惊，下意识地瞥向正在带发胶的乔煜宗，“十二点多吧。”
　　姚弥的声音很冷，没什么情感，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我看乔老师比我更需要咖啡。”
　　佟曙愣：“啊？”他刚想开口说，乔煜宗不喜欢咖啡的。

　　“佟曙，你去找孙柠抓些安吉白茶，给你家乔老师泡杯浓茶。”
　　佟曙糊里糊涂的，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

　　姚弥解释：“提神的。”她又低头瞅到那杯瑞幸咖啡，“礼尚往来。”

　　“好好好。”佟曙立马应下，又小心翼翼打探乔煜宗的神情。他又走回沙发，把他手上的东西放回包里。

　　姚弥并没有看到，佟曙放回包中的，是一包绿茶。

　　佟曙走后，化妆间只剩下两人和两人的化妆师。

　　姚弥继续把手机打开刷视频。
　　刷着刷着，刷到了乔煜宗工作室发的视频。

　　乔煜宗工作室发了一条乔煜宗练舞的视频。
　　姚弥印象里，乔煜宗好像最讨厌的就是跳舞。他肢体不协调，跳舞就像鸭子走路，一摇一摆。虽然毫无美感，但好歹有一张脸顶着。
　　大学四年，姚弥就没有见过乔煜宗跳过舞。

　　视频里的背景是舞蹈房，乔煜宗正对着玻璃镜练舞。
　　舞蹈房里大概是开了暖气，又或许乔煜宗太热了，只套了一件黑色T恤，下身穿着灰色的休闲裤。

　　乔煜宗站在舞蹈房里，跟着舞蹈老师练习，每个动作都做不标准，老师很努力地在教他。
　　他就很像不好好学习被训斥的学生。

　　那时，他身上那种光环褪色了几分。

　　“乔老师，你又做错动作了。”视频里的舞蹈老师无可奈何地叫了一声，而且这话还是用方言说出来的。
　　周围一众人都笑了。
　　乔煜宗打了下自己的额头，笑着回：“下次一定。”
　　看把舞蹈老师给急的，连方言都出来了。

　　乔煜宗工作室发这条视频的不久前，乔煜宗本人账号刚更新了一条舞蹈视频。
　　姚弥刷到过。
　　那条视频里的乔煜宗表现出来的，与工作室这条练舞视频表现出来的舞蹈，完全不一样。
　　他应该练了很久。

　　就像姚弥不喜欢唱歌一样。

　　化妆师说：“姚老师，您妆好了。”
　　姚弥视线扫到乔煜宗身上，又快速闪开，出门时遇上了端茶进来的佟曙。
　　“姚老师，您现在去拍摄吗？”
　　“嗯。”

　　佟曙目送姚弥离开。

　　乔煜宗薄唇轻启，声音还是沙哑的，催促：“茶。”
　　佟曙把保温杯放到他面前，他就知道，乔煜宗早按耐不住了，要不是有化妆师在场，他能直接把烫茶给吞下肚。

　　“乔哥，回头你还去不去舞蹈房了？”
　　“你觉得我想去吗？”
　　佟曙这完全属于明知故问。

　　在进组拍摄之前，乔煜宗参加了一档节目，在里面输了，抽到的惩罚是跳一只男团舞。
　　他28岁的年纪，唱歌还行，但跳舞真的算了。
　　因此那段视频是他的惩罚。

　　距离那期节目播出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他才发出那条视频。
　　宗卷们清楚得很，让他们家哥哥跳舞，简直比登天还难。

　　很多路人网友和黑子们也以为他不会做这个惩罚了。
　　但要知道，乔煜宗并非玩不起，只是需要时间。

　　佟曙心领神会：“哦，那行，等杀青了我再和舞蹈老师约时间。”

　　-

　　姚弥到片场时，道具组刚把景布置好。
　　宋昭韵正站在旁边跳早操，活动筋骨。

　　早晨的第一场戏拍的是朱潇楠和莫凝初遇。
　　朱潇楠一口流利的报菜名震惊到了莫凝，从此，莫凝便赖上朱潇楠，让她教自己。
　　朱潇楠不仅会报菜名，还会唱太平歌词，一曲《声声慢》令人震撼。

　　姚弥的台词功底毋庸置疑，她台词的记忆能力也很强，按照排场表，她早就把这段背好了。
　　她虽然不上综艺，但她总是看综艺啊。
　　有相声演员的地方，必定有梗。

　　那一段，只要姚弥台词背熟，一遍就能过，不用NG。

　　拍一上午，祝献歌说收工让大家去拿盒饭时，姚弥才短暂地休息了会儿。
　　孙柠喊：“弥姐，我去看看今天吃什么啊。”
　　姚弥点了点头。

　　刚下来，她环顾四周去找她的大羽绒服，冷死她了，牙都在打颤。
　　一道极清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重：“在找羽绒服？”
　　“嗯。”她回。
　　“没找到？”
　　你不是废话吗？要不然我还在这找干啥？

　　见姚弥没回，乔煜宗心里有了数，把自己的黑色羽绒服脱下给她，“先穿我的，等孙柠回来了，你再问她要自己的。”

　　姚弥犟得很，就算自己美丽冻人也不愿意接前男友的衣服。
　　不管，这是底线。

　　乔煜宗见她没接，也没尴尬，悬在半空中的手收回，将羽绒服放在了椅子上。
　　“别着凉，影响拍摄进度。”
　　他说话不着温度。

　　如果不是这句话，姚弥还真以为乔煜宗是关心她呢。
　　呵呵，全特么是假的。

　　等乔煜宗和佟曙的身影消失，姚弥又探了探脑袋，确认过了，孙柠没回来。

　　既然人都走了，总不能冻着自己吧？
　　前男友的衣服又怎么样？穿就穿。

　　打脸来得不要太快。

　　“弥姐。”过了会儿，孙柠小跑过来，“今天要不我们自己定外卖吧？”
　　“怎么了？”
　　“今天有肉沫茄子和冬瓜肉丝，你不是不喜欢嘛。”
　　“不还有其他菜吗？”姚弥把手机放下，“我没那么娇气。”

　　话音一落，姚弥感觉有一道视线就这么赤.裸裸地停在她的身上，来回打量。

　　“娇气”这个词，不止姚弥现在说，以前姚弥拿这个词来形容过乔煜宗。
　　说他说娇气包，身上每一处都很娇贵。

　　姚弥莫名失神，又很快掩盖自己的情绪。
　　“孙柠，拿盒饭去吧，我挑食的毛病是该改改了。”

　　她的声音极淡，很轻。

　　窗外刮来凛冽的寒风，窗户纸被吹得呼呼作响。
　　阳光一下就失去了那般刺眼夺目的光，涣散出片片光晕，模糊不清。
　　房间内昏黄的灯光落在石板地面上，来回人行走动，也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很像噪音。

　　她以前也是这么说的。

　　但这么多年，也没改掉挑食的毛病。

　　乔煜宗哪是什么娇气包啊，更娇气的是姚弥才对啊。

　　乔煜宗倒应该怪起她食言了呢。

　　“姚老师，吃完饭对个戏？”乔煜宗边拆筷子，边跟姚弥说。
　　“好。”
　　乔煜宗刚准备低头吃饭，突然想起来什么，又扭头去看她，好整以暇地睨她：“不是不穿吗？”
　　这话，很明显让姚弥下不来台。
　　这倒显得她小心眼，不领人家情了。
　　“怎么会呢？”姚弥朝他假笑，“我肯定不会辜负乔老师的一翻好意。”

　　提到衣服，姚弥不得提一件事。
　　孙柠把盒饭拿给她，她边开边道：“之前金华盛典走红毯，我把你衣服弄脏了，等会你让佟曙跟着孙柠去我房车上拿一下新的。”

　　乔煜宗嚼茄子的牙齿顿了下，手上动作也停住了。
　　他回：“只是些水渍，干了就好。”
　　“你不是借的范森的吗？”
　　范森做时尚杂志，同时也是国际大牌。
　　乔煜宗慢条斯理：“买下来了。”

　　可恶，又让这男人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