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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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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霍格愤怒得几乎要尖叫起来了，“你怎么敢直接告诉我你不知道！”
他有点像个烧得通红的金属水壶。露娜想。
露娜一目了然地走着神，这让学者更加愤怒了，将近咆哮地说道：“仪器分析出来，你血肉异常有活性，比一般的职业者都要高……”
“这大概是因为我比他们都强。”露娜挑眉。
“不要插嘴！”霍格瞪了她一眼，接着说道，“无论是什么样的职业者，都不能凭自身力量净化血肉中的深渊之毒，只有治愈魔法能够消减它的影响……但你不是安托万从勒坡城外的战场上捞回来的吗！”
心知露娜大概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霍格毫不客气地对露娜翻了个白眼，啧了下嘴，“啧，武人。算了，跟我来吧。”
霍格在空中虚点几下，空中形成了一个半是虚幻的炼金符文，快速溃散之后，这个实验室终于展现出了它真正的样子——
地面凭空陷落一块，露出了通往地下的楼梯，露娜几乎是立刻颦起眉来，霍格却好像全然没有闻到那阵混合着肉|体腐烂和深渊气息的腥臭，甚至还有催促露娜的余裕。
“你还在等什么？所以说你们这些武人……”霍格看见露娜手中握着的大剑，瞬间闭上了嘴巴。
不过，霍格这次想错了。露娜并不是因为不想听他说话才拿出了武器，学者不知道深渊生物的危险，不代表她可以面对它们的时候轻忽大意。
即使她已经猜到了，这些“东西”，都被好好地关在了牢笼里。
“本来不打算用稳定性那么低的实验体的，但是也可能是因为你的血肉活性太高，导致你的身体在很短的时间内将深渊之毒净化到了一个仪器检测不出来的数值……”
霍格说着说着就在露娜面前踱起步来，碎碎念着什么，又恍然大悟，伸手向身侧一指，“要不这样，这个实验体混合了猫族兽人和羽蛇魔物的血脉，獠牙已经转换成了能够注射深渊之毒的毒牙，这对一般人是致命的，但你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
“让它咬你一口试试，然后我就可以立刻接好伤口里流出来的血，再试一次！”
霍格的眼中甚至带着向往，一脸期待地对露娜说道。
“你在玩弄你不明白的知识。”
露娜单手拎着大剑，眯着眼睛回望过去。
“我知道我知道，这些我早就知道了，不用你提醒我。”霍格一脸“真扫兴不想再看你”的表情，从长袍的口袋中变戏法似地掏出一根试管，随时准备接好露娜伤口的血。
她做了应有的提示，没有拒绝霍格，将空余着的手伸进栏杆里。早就躁动不安的生物看见嘴边的食物，瞬间就按捺不住了。
即便是被真的魔物那么咬一口也不能让露娜七情上脸，身体早已习惯了这种级别的疼痛，露娜甚至能看到那张毛茸茸的脸扭曲之下露出的空心牙根，以及源源不断地注射到她体内的漆黑毒液。
这个实验体结合了野兽和蛇类的猎食习性，如果露娜收回手，则会让它如愿以偿，扯下一块肉来，此时注射毒液，不过是让猎物失去行动力的先手罢了。
她可从来不是猎物。
露娜冷笑一声，另一只手捏住了实验体的颧骨，连手指也掐了进去，手掌狠狠往脆弱的鼻支处碾去。
实验体吃痛，咧大了嘴巴，牙齿从手臂中拔出，发出恼人的黏腻声，被它自己的惨嚎盖了过去。
它拼命摇动头颅，试图摆脱露娜的控制，那只纤细的手掌却像是铁钳一样定住了它的脑袋，最终只能徒劳地扭动着身体，扬起脚下的尘土。
脱手之后的大剑哐当一声砸到学者的脚上，惹得他嗷地痛叫一声，还要坚强地保持着握着试管的姿势，以保证自己能第一时间将血接在试管中。
一时间，他们惨叫的回声在地牢之间回滚往复，竟是比刚刚的“猎食”更加瘆人。
露娜不耐地横了学者一眼，紫芒一闪，实验体白眼一翻，已然是被电晕了过去。
随手把失去动静的实验体往牢房深处一甩，露娜收回了手，其中一条手臂上两个深深的血洞还在流淌着深红的液体，被霍格尽数接到试管中。
“好了，你可以走了，别动我的实验体。”
霍格拿到新的血液样本之后就立刻变了个人，拔腿往地上跑去准备进行新一轮的实验，一瘸一拐的背影中写满了迫不及待，也没放催眠气体让已经全部被刚刚的惨叫声吵醒的实验体重新回归沉睡，免得他们伤人。
两侧都是张牙舞爪时刻准备着向她扑过来的实验体，露娜的手上重新握住了大剑，面色沉郁地向地牢深处走去。
她的脚步轻盈无声，手中的大剑剑尖在地上拖行时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可惜两边牢笼中关着的怪物们无法判断这种隐晦的警告，咆哮声此起彼伏。
地牢中的气味驳杂，未经处理的魔兽、智慧生物和已经看不出原本种族的实验体不一而足，嗅觉在此刻已经不能帮助她做出判断。
她需要亲眼确认这里是否真的关押着魔物。
这个地牢非常大，远远超过霍格明面上实验室的面积，露娜一路走来看到的几乎都是已经失去了知性的实验体——不知道是没有进行进一步实验，还是已经是实验的失败品。
再往前走一点，能够看到一些分开关押的魔兽和智慧生物。
一直走到头也没有发现魔物，倒是发现了一个不怎么意外的熟面孔。
“我可以将你的遗言转告你的母亲。”
露娜拿出任务羊皮纸，施舍了一些耐心，等待蜷缩在牢房一角的半精灵迟缓而吃力地爬到她脚边的牢门旁。
“就说……卡格南汤……原野……和勒坡交界……向西北方向……一直走就……可以看到……有一大片……长着金刺叶……的地方吧……”
她的声带已经在变异中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嗓音听起来像是破烂的风箱，仿佛仰着头说话也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发散的瞳孔茫然地左右转动着，寻找露娜声音的来处。
“就这些？”露娜在羊皮纸上写字的手停下来。
“谢谢您……大人。”
半精灵浑身的力气好像也随着话音落定而被抽干净了，刚刚努力仰着的头磕在栏杆上发出一声闷响，闭目流下一行血泪来。
再睁开眼的时候，她便也是“怪物”了。
露娜低头，目光停留在半精灵的手臂上，那里覆盖着一大片的细小鳞片。
默然良久，她收起羊皮纸，往楼梯方向慢慢返回。
*
“第二批勒坡流民已经到城外了，现在正在组织他们登记进入城内的安乐所……”
神官崇拜地仰头看着坐在上首的圣女，在接收到对方温柔专注的目光之时又诚惶诚恐地低下头，恭声道：“勒坡的使者也已经到了，请问您现在要见他吗？”
“当然，刚好也是晚饭时间了，就在会客厅会面吧。”
“是……是的！”
圣女总是这样平和近人，看人的时候双眼也含情脉脉……神官清空了脑中的杂念，快步向外走去，将圣女的命令传达。
辛西娅成为圣女以来，将神殿中层大换血了一通，现任的神官普遍都比较年轻，对辛西娅崇拜非常。因此，谁也不敢，也不愿怠慢辛西娅的命令，一切都进行得很迅速。
比如现在，辛西娅的面前就已经放着一小碟前菜，隔着她两个人的侧面坐着勒坡的使者，也是城主府的大秘书长，琼·迪伦。
“圣女大人，代城主大人的意思是……”
会客厅的大门在此刻推开，打断了迪伦的话，神仆托着托盘，将两碟牛肉清汤放在两人的面前，又悄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神殿最近新来了一个很会做汤的厨师，先试试再说吧。”辛西娅弯弯唇，温和又不容拒绝地接过了话题。
“……当然。”
一时间，偌大的会客厅中只有两人细微的餐碟碰撞声。
相比起似乎在全身心享受着美食的辛西娅，迪伦更急切一些，他尽量维持着自己的餐桌礼仪，在喝完最后一口汤之后急急地用餐巾擦了一下嘴巴，“确实很棒。但我要说的是，这是非常紧急的一件事，代城主的意思是……”
“……想和帕拉斯签订一个互助契约，我们都清楚您派遣‘血月之镰’执行的任务到底是什么，而她现在正在勒坡参与万象殿堂的实验…… ”
“您或许不在乎区区一个骑士的性命，但月神神器对您来说也只是一个彰显身份的道具不是吗？”
迪伦说着说着，突然就从容起来。
他意识到了，现在掌握着主动的似乎是他们勒坡。
辛西娅想要是神器，和他们的目的事实上没有任何冲突，她钟爱的骑士现在握在他们的手里；如果她拒绝帮助勒坡，帕拉斯可能会与全坎佩罗其他任何地方一样，陷入前所未有的粮食危机……这么一想，迪伦的脸上挂上了胸有成竹的微笑，等待着辛西娅的回答。
“帕拉斯人视我为神。”
辛西娅的眼睛弯了起来，迪伦的话极大地取悦了她，“你知道弗雷的神格在哪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