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霸总开始身娇体弱》盐香风色

11、第 11 章

　　大学生说的话十分有诱惑力，总裁以前没来过这种色彩缤纷的地方，心里确实很好奇，对他的提议自是欣然应允。

　　还没说话，忽然，总裁眼角余光里闯入了一个白色身影，他下意识转头寻找，心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扯住。

　　大学生跟着他的视线望去，玻璃外一片深蓝，大白鲸随着水波慢悠悠摇摆而来，下潜路过站在玻璃前的几个小孩时，它突然张嘴哈了一下，小孩们又惊又笑，跳作一团。

　　大白鲸嘴角翘翘，脑袋转回正前方，然后毫无预兆地，又回头哈了一下，小孩们又被吓到了，笑得更大声。

　　大白鲸这才翻滚身体，臭屁地在水流中划出一条漂亮弧线，往远处游走了。

　　从下车进到水族馆，总裁有点紧绷的眉眼终于舒展开了，眸子里水光点点，看起来很愉悦的样子。

　　大学生看了看总裁的脸，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哥等我一下。”

　　他回到车上，拿出预备的薄外套，走回总裁面前：“先披上这个，洞穴会比这里冷一点，别着凉了。”

　　总裁接过衣服穿上。

　　“抱紧我。”去洞穴路上有一段陡峭的坡度，大学生单手把总裁抱了起来，另一只手则推着轮椅走。

　　突然悬空到一米多高，总裁的注意力全在脚下，等他反应过来，大学生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

　　他揪住大学生肩膀上的一小块布料，耳朵通红，小小声说：“我自己也可以走。”

　　不远处的服务生看见了，走过来帮忙推轮椅，大学生和她道了谢。

　　“这里不行，地面有点滑，容易摔跤。”大学生手掌安抚地贴在总裁后腰上，半晌轻轻摸了摸，低头说，“很快就到了。”

　　“好吧。”总裁绷着脸，转头避开大学生的视线，假装对过道的摆饰很感兴趣。

　　很快，他们进入了一个四周全被海水包围的观景洞穴，总裁抬眼，视野里蓝色波澜壮阔，一览无遗。

　　落座后，服务生开始上餐，总裁看他们陆续端来好多海鲜，鱼子、生蚝、龙虾、鲍鱼、蟹腿、一些叫不出名的贝类螺类。

　　除此之外，还有牛排，清蒸鲈鱼，龙虾面等主菜，甜品，酒品也在排队上。总裁看着，开始心疼大学生拮据的生活费。

　　大学生却面色平常，正在专心给总裁剥龙虾：“哥，尝尝，口感应该还不错。”

　　这一顿看着就很贵，他吃了，接下来大学生在学校没饭吃怎么办？

　　总裁绞尽脑汁想了几秒，不知道怎么开口好，但又不想让菜继续上，不然真的怕会掏空大学生的钱包。

　　“谢谢……”总裁按住大学生的手，试探着说，“我不太能吃海鲜，可以不用上那么多。”

　　收集到的食谱里，总裁并不会对海鲜过敏，而且还挺爱吃的，大学生剥虾的手一顿：“哥，我剥的龙虾也不能吃么？”

　　他缩了缩手，默默把剥好的龙虾肉推到桌角，小心翼翼的模样，叫总裁心软。

　　“这个、已经上菜的我可以吃，”总裁拽回盘子，拍拍大学生的手，小声说，“还没上的就叫他们别做了。”

　　大学生疑惑：“为什么？”

　　总裁有些为难，他怕伤害大学生的自尊心，但踌躇片刻，还是半遮半掩说了实话：“因为……海鲜挺贵的，这么多，我们吃不完也会浪费。”

　　正在剥蟹腿的大学生动作停住了，幽幽看了总裁一眼：“哥，就因为贵吗？”

　　总裁像一只警觉的小兔子，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紧紧闭上了嘴巴，打死不说话了。

　　小丑鱼好奇地看了玻璃里面的人一眼，扭扭头，转身游开。

　　“哥不用担心，”大学生唇角勾了勾，继续给他哥剥蟹腿，说话声音都带上了笑意，“我现在在学校里有兼职项目，可以赚钱的，以后都有足够的余钱带哥出去约会吃饭。”

　　“好吧。”

　　玻璃外又聚了几只小鲨鱼来围观他们，总裁苦恼地捏捏手指，开始在心里默默盘算起南城里有哪些物美价廉的约会地点。

　　没办法，他虽然不是很愿意用大学生辛辛苦苦兼职赚来的钱约会，但人妻秘籍上头说了，在外面，老婆都是要给老公面子的。

　　总裁看到时就圈了重点笔记，并时刻付之行动，他要给对象足够的面儿，所以没有继续在费用问题上纠结，直接含糊着应付过去了。

　　大学生选的这个景观位置很好，餐桌离玻璃很近，旁边就是成群结伴的小鱼，在他们头顶或者手边游来游去。

　　非常奇妙的体验，总裁在这个蔚蓝色的海底世界愉快的用完了一餐，离开的时候，好像心里的烦心事都抛空了。

　　总裁的好心情维持到回家，在小区树荫下，视线落到某处时，他脸上的轻松就随风而逝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躲到了大学生的身后，手死死地攥住了大学生的衣角，唇线紧绷。

　　大学生护着他，回头把人搂在怀里，感受到掌心下身躯的僵硬，问：“哥，怎么了？”

　　总裁闭上眼睛，下巴紧绷：“那里……那里有一只狗。”

　　大学生眉间微蹙，他抚着总裁的后背，目光瞥向树荫下歪着头看他们的小狗。

　　小狗看起来几个月大，身上毛发脏了好几块，很像流浪的毛孩子。

　　只是一只路上寻常可见的小狗，但大学生无法判断出，它身上哪里是刺激总裁的关键所在。

　　于是大学生当机立断，抱着总裁打算从树荫下绕开。

　　他温热的手掌抚了抚总裁僵直的后背，柔声哄道：“哥别怕，闭上眼睛不看了，没事的，我们回家。”

　　大学生不知道，总裁怕的并不是小狗。

　　曾经，在总裁小的时候，他拥有过一只流浪小狗，每天上学放学他都会留出时间，在固定的地点，带着买好的狗粮和香肠给那只小狗吃。

　　那段时间总裁很开心，蹲在地上看小狗嗷呜嗷呜狼吞虎咽，把小肚子吃得滚圆。

　　后来有一天下大雨，因为小狗坚持站在路旁等总裁而被淋湿了，平时蓬松的毛发瘪了下去，显得身子瘦瘦小小的，看着很可怜，总裁就央着妈妈，把小狗抱回了家。

　　他给小狗洗了澡，还给它做了个温暖的狗窝，就放在庭院里，他放学回家第一眼就可以看到。

　　在拥有了小狗差不多一个月之后，某天傍晚他回家，小狗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摇着尾巴冲出来迎接他。

　　总裁便自己去找小狗，他朝狗窝跑去，远远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小狗，余晖洒下来，落到小狗身上金光闪闪，看起来很温暖。

　　小狗还是像以前的每一天那样，歪着头，用温暖的眼睛看着总裁，但它已经死了，嘴角流了很多血，身上也有很多伤口。

　　总裁抱起小狗，手捂着却捂不住小狗身上流出来的越来越多的血。

　　这时候，他看见窗台人影晃动，还有妈妈的尖叫声，他连忙放下小狗跑进别墅里，推开门一看，他妈妈脸颊上，胳膊上，膝盖上都有淤青。

　　总是不着家的父亲突然回来，进别墅时被小狗扑了一下就把它打死了，因为怒气还无法发泄，他转而蔓延到了室内。

　　此时，总裁瞪大的眼睛倒映出来的，就是他那人渣爹举着拳头，正要朝他妈妈身上打的丑陋模样。

　　总裁一下子就疯了，他跌跌撞撞冲上去，用那时还很瘦小稚嫩的拳头，拼了命往人渣爹身上招呼。

　　人渣爹是个成年人，但也架不住小崽子这种凶狠的打法，很快骂骂咧咧逃出家去。

　　总裁胸腔里鼓涨的勇气瞬间泄得一干二净，他慢慢从阴影走进阳光里，蹲下来，撩开妈妈凌乱不堪的发丝，看见了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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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走……你给它买点吃的。”总裁声音很低，他攥紧的手指关节发白，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大学生皱紧眉，即使不知道其中细节，他也知道以他哥这种精神状态，最好的方式就是远离刺激源头。

　　但大学生不敢贸然行动，只能顺着总裁的意思，去附近便利店买来了香肠。

　　他一面拆开食品包装，将香肠挤出来给小狗吃，一面斟酌措辞：“哥，小狗流浪不是你的错，错的是抛弃它的那个人。”

　　总裁被放在不远处的休闲椅子上，看大学生和小狗倒在地上的影子，闻言一愣。

　　不是他的错？

　　可如果不是他非要抱回家，小狗不会无辜丧命，它会好好活在世上，妈妈也不会多遭那顿打。

　　那错的人是谁，是经常殴打妈妈，动不动就言语羞辱妈妈的那个人渣吗？

　　那个人渣确实该死，如果只是打他，怎么虐待他都可以忍，但人渣对妈妈做尽坏事就不该活。

　　吃饭，走路，溺水……他想了很多种方式，可以叫那个人渣无声无息死掉，那些意外伤亡事件里应该出现人渣的名字。

　　可是妈妈不让，她每次都把他推进安全的地方，用自己羸弱的肩膀保护他。

　　他没用，所以该死的人其实是他吧。

　　总裁苍白的手指紧紧揪住领带，张着嘴，试图吸入越发稀薄的空气。

　　“哥，哥……”

　　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了总裁的肩膀，低沉的嗓音听起来如沐春风，一声又一声地，唤回了总裁些许神智。

　　总裁半掀眼皮，在虚弱的视野里，又看见了那双满盛流星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