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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温柔的二皇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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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金紫云睁眸再看时,只看到那殿口的纱帘悠悠的随微风飘动着,仿似无法理解自家主人的忧怅,自顾尔雅的飘动着。
他盯了许,似疲倦的闭了闭眸,后干脆懒得睁眸。
一若无的轻叹他唇边滑落。
稍许。
“驭恕,你说,本殿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眸也不抬的同帘口立着的驭恕说了句,一手一直横遮于额前。
帘口的驭恕没有立即回答。
稍许。
“若殿下觉得不对,改了便是。”
这话,驭恕回答的干净利落,有点似不带感情似的。
纱帘后,久久未见金紫云再回应。
这时,外殿口一侍女走来,在驭恕耳边低语了句,她便又朝帘后开口。
“公子,她来了。”
椅榻上的金紫云眸也没抬。
“让她进来吧。”
淡淡道了句。
驭恕朝来禀的人点了下头,侍女才出去。
侍女刚出去,便见一浅紫百褶纱裙女子缓步走了进来,在帘口顿下了脚步。
“苏小姐请!”
驭恕替她撩帘,她礼貌的点了下头才进来。
走到金紫云面前摆手欠身。
“苏簌见过殿下!”
规规矩矩,且带着小心翼翼。
金紫云没开口,她就那样一直微欠着身子。
见金紫云闭着眸未应承,以为他睡着了,把不解的目光投了外帘口的驭恕,驭恕却什么表情也没有。
没得到帮助,她顿了许,又启唇。
“苏簌见过殿下!”
这才,金紫云动了下,将横遮脸上的手臂往上移了点,落出双眸来。
他斜睨着眸看着她。
“来了?”
淡淡道,十足的皇子架势。
“嗯,不知殿下叫苏簌来,可有什么事?”
他打量了她眼,起身来。
“起来吧。”
看她还施着礼,淡然道了句,说着起身去了扶栏边。
栏口的风悠悠吹进来,随他的走势扬起他的青丝逸衫,如飘曳于风中的逸蝶,亦如那殿口的轻纱缥缈无华。
看得身后的苏簌怔了怔。
“谢殿下!”
苏簌这才直身,木纳纳的站着。
阳光从栏口斜斜的撒下,照在他身上,仿如他自身散发的光芒,惊艳绮丽。
他映着阳光转过身来,暖阳在他周身似渡了层金边,那颀影有种岁月静好下的惊艳。
微风依旧吹拂着他的发丝,在他的胸前一下一下飘尔着。
他沉默的打量了几眼苏簌,可说将她上下打量了遍。
“你可知道,让你来此,所为何?”
他的嗓音是天生的温柔好听,如那蜻蜓点水般划过湖面的优雅,奈何带着清冷,让苏簌不禁胆忌的心里一紧,低下了头。
“苏簌不知,还请殿下提点!”
金紫云望着他悠然的眨了下眸,抬手将面前飘曳的发丝往后顺了下,动作优雅怡人。
“你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怎能让那低俗妒妇之心迷了心智?”
明明是质问的话,却被他说的无比优雅疏清,仿若只挑着刺称赞她。
“砰!”
闻言,苏簌却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压低头。
“苏簌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还请殿下明言。”
苏簌胆涩的性子现在体现的淋漓尽致,她颤颤巍巍的低着头,说的委屈。
看着如此的苏簌,金紫云目光悠远,眼里的目光似隐带了丝嫌弃或失望。
他看了她一眼,侧转过身去,靠了栏旁。
“看你如此的态度,本殿也没什么好引点你的,不过,有一事本殿自应说明,上官静,不是你能碰的!”
苏簌那天看到同他进餐的人觉得面生,说不上来的奇怪,又是第一次看到金紫云同他人同桌进餐,不免好奇,便暗自跟踪了他的车辇,看着他入了上官府,之后一查,才知道是这个刚来京城就大名远扬的上官静。
怎么说当天觉得奇怪有些别扭,虽长得出奇的俊美,一个男子身形却这么瘦小,原来是女扮男装。
她在东悦茶楼给上官静下迷药,他一清二楚,他觉得她自始至终都是个纯善的人,这么做只因为嫉妒心蒙蔽才至此,但现见她这态度,他觉得,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一个人,一旦跨出一步,失了那份善良,估计就很难再回到当初,找到那份天真纯良了。
而这苏簌,就是如此。
金紫云的话虽说的隐晦,但她一听,就知道他已经知道自己因为嫉妒上官静而给她下迷药的事。
然,论谁都心里不平衡吧,凭什么她才刚跟他见几面就可以同桌用餐,这种上等待遇。
而她,频频出入这舒清殿近十来年,连跟他同桌喝口茶都不曾,如此,竟比不上她这屈指可数的一朝夕。
凭什么?
苏簌听到金紫云的话一脸的不置信,呆呆愣愣的望着他,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脑子空白,不平衡的怨气在她心里腾升而起,压的她忘记了呼吸。
金紫云看着她呆滞的目光,双眸渐渐红润,泪花逐渐盈了眼眶。
眼里的泪花在她眼眶打转着,她却倔强的没让它流下来。
“……为什么?殿下,自问苏簌真心无愧,日日惦记探望,却不及她上官静屈指的朝夕,不作旁观就算了,现下殿下却为此还来偏护?为什么?……”
尽管委屈至极,但她就是没让泪水流出。
金紫云看到她倔强的性格,不禁诧异了下。
谁承想,这平日里乖巧温顺的人,也有今日这般倔强不屈的性格。
但他却似乎并不动容,静然的看了她一眼。
“既自是一厢情愿,便勿强他人意,本殿此时是否偏护,你自清楚,……持平之论,终逆耳!”
他的话,平静无澜,最后又似有丝叹息,说罢,便直接转过身去。
“下去吧,今后你如何,与本殿无半点干系,想对付上官静,不是你能做到的——驭恕,送客!”
最后直接冷漠的下了逐客令。
女人的嫉妒心,果然可怕!
女人,当真麻烦!
“苏姑娘,请!”
驭恕上前来,依旧客气,扶了下愣怔委屈的的苏簌。
苏簌迟疑了许,眼里的泪终于落下来。
那泪随着她的转身飘落下来,在半空划过一清冷亮光,后无声的滴了如镜的地面,在地面留了个孤寂怅凉的痕迹。
清风尔尔,吹拂着他的青丝,温馨而柔雅,仿若一副绮丽丹青,美如画卷。
苏簌的偏途,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思,连一丝涟漪都未曾荡起。
或许,他是个不爱感慨叹息的人,世间于他而言,已是那遥远的岁月,是他无力及无法启及的。
他望着那湖面,微风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他微眯了眯眸,收回了视线。
低眸时,翻开的手指间多了件物件。
是一小小且周宽细的指环,羊脂玉质,还没有半指厚度宽,那大小也只够带在小尾指上。
那是上官静刚来替他治病时摔碎她脚边的茶杯碎片,当时是她捡起放他桌上的。
摔碎的茶杯本是上好羊脂玉所制,这碎片经他自己一番打磨雕刻,倒成了一精巧的戒指。
他细细的打量了番,感觉似不够精美。
虽刻了精致的云纹,但感觉稍微少了点什么。
对,装饰的文理。
他来到桌案前屈膝坐了下来,取了一旁精致的盒子,打开,从里取了把小巧的刻刀,低眸就动手。
“驭恕,你去找些金丝来,适合嵌在这上面的。”
一边刻着能镶嵌金丝的纹路,唤了纱帘口的驭恕。
“是!”
帘口的驭恕不用看她家的公子就能知道他需要什么样的金丝。
这小戒指在他手上已经弄了不少时日了。
自从他身体好转后,知道自己有生的希望开始,那上官小姐随手捡起的茶杯碎片就成了他唯一的专注,有事没事就盯着那个雕刻制作。
驭恕替他找来金丝,他就一直坐在那里仔仔细细的雕刻镶嵌着,一坐就是一下午。
天边的斜阳挂在地平线上,末了的光辉似拉着丝的斜射着,显得无限的眷恋潋滟。
“公子,晚膳已经备好了,您歇歇吧?”
驭恕立在帘口提醒‘劳作’了一天的自家公子。
金紫云眸也没抬。
“嗯,再等下就好了,先端上来吧。”
倒是温柔的腔调,回答平静如水。
这样温柔润静的金紫云,估计只有驭恕才见过。
因为他因为生得太过温柔似水,怕被人嘲笑,才在外人面前带着清冷的疏清。
其实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在驭恕眼里,这样的公子才是最过好看愈谪仙清华的,这样的他,才最适合他,温柔美丽,清润绝尘,让人看着就觉得温馨,安静,美好,且惊艳。
自家公子那样温柔安静的画面,瞥一眼,哪怕再聒噪闷烦的环境,也能一瞬间平息,变得清舒,仿佛世界都随他温馨,静谧,且莫名的美好。
驭恕点头应承,后吩咐准备膳食的侍女们将膳食都盛了上来,安静的摆了旁边的桌上。
侍女们都退下去。
驭恕来到金紫云面前,默默的看着她家公子认真的捣弄着那枚戒指。
大概半盏茶的时间,金紫云终于抬起了头来。
他放下手中的工具,捏着那枚戒指在眼前端详了许,嘴角微微上扬,挂了丝满意的微笑。
“驭恕,觉得怎么样?”
轻问了句,双眸一直盯着指上的戒指打量。
“公子手巧,这碎片在公子手中这么一番雕琢,倒成了奢物了。”
这话虽听起来像恭维,但驭恕却说的是真心话。
金紫云心思明澈,此番心情极好,嘴角的笑扬得更高。
他看了眼驭恕,眼里的眸光雪亮,如那黑夜里璀璨的明星。
“跟本殿身边这么多年,本殿倒是第一次发现,你竟学到了这费嘴皮子的功夫。”
笑言了句。
那样阳光的笑看得驭恕愣了一愣。
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自家公子笑,且是发自心底的。
公子笑起来,真好看!
如三月阳春,沐浴清风,绽开在万里春风里的桃花,灼灼其华,耀耀生辉。
虽被震惊愣住,但规矩熏陶的驭恕随即回神低头。
“驭恕逾越了。”
低语了句。
“无所谓。”
金紫云则微笑着摇头。
驭恕点头,后迟疑了许。
“公子,笑起来真好看!”
又忍不住补充了句。
因为,她很想自家公子能保持这样的微笑,她才提醒的。
金紫云愣怔了下,后微笑着。
“如果你喜欢看,我以后尽量多笑笑,免得你经常对着我这愁闷脸,心里也不好受。”
他心情极好,顺口说了。
说着从旁边的抽屉里取了个精致的小盒子,将那枚戒指放了其中。
“走吧,去吃饭。”
他也不顾驭恕听了他的话有什么反应,自顾的就起身朝摆了膳食的桌边走去。
而驭恕听到自家公子这么说确实震惊了下,心尖似有什么被触动了一般,心紧跟着一跳,速度变得极快。
不过,毕竟是训练出来的人,她随即稳了心,点头回应后跟着去了桌边,伺候金紫云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