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回京 ...
-
蒋雪离穿着粗气，他和高占山两人倚着树干瘫坐在地，半晌，谁都没说话。
高占山当兵这么多年，还第一次当逃兵。
“妈的，这些人手够黑的。”
蒋雪离回忆起刚才的场景心里也有些后怕，
“多谢高大哥的救命之恩。”
“客气什么，世子殿下的事儿就是俺的事儿，等将来咱们真的把事儿办成了，俺还等着你给俺在阎将军面前美言几句，把俺调到西北军呢，你说我这一膀子力气，每天就在这山沟沟里带着，将来死了都多占两亩地，还不如战死沙场，也算光宗耀祖了。”
蒋雪离不好意思说自己其实没见过阎广，但是，此等报国之心，他能转达也一定不会吝啬，
“高大哥吉人自有天相，别动不动死啊死的。”
高占山倒是对这些没多少禁忌，他咧嘴一笑，
“怕什么，人终有一死，那叫啥，一会儿比毛轻，一会儿比山沉的。”
“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蒋雪离补充道。
“对，对，就这一句，反正俺一个粗人，也不懂那么多，要我说，人固有一死，男子汉大丈夫，大好的年纪，怎么能在家里窝囊死呢，不如上阵杀敌，成了，咱们封侯拜相，死了，也算死得其所。”
蒋雪离听着高占山的话，觉得他还真是适合赵澈麾下，只是他不敢替赵澈应允，如果有机会，他愿意替高占山送个人情。
二人离开闵阳境内，行踪十分小心，要么夜里行路，还不敢走大道，要么就是乔装打扮，毕竟翁文胥已经起了杀心，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
俩人日月兼程，十日后，终于来到京都。
蒋雪离回到将军府，不敢见阎全，一连串的问题他无法回答，他急忙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幸亏他在宫里还有几个熟人。
蒋雪离等在门口有些忐忑，他没想好这件事怎么面圣陈词，眼下他没人可以商量此事，他找到宫廷守军，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联系上了博生，绕了一大圈，他才知道，他们离开这段日子，陛下身子也越来越差，尤其听到西北战乱，阎广被困，他更是急火攻心，已经五日没有上朝了。
博生听闻蒋雪离求见，他踩着小碎步便小跑过来，
“见过蒋公子。”
“博生，你最近可好？”
博生不过十四五的模样，还在长身体，只不过几个月没见，这人长得愈发水灵，个子也高了不少，都快追上蒋雪离了。
“蒋公子，您这是刚回来吗？”博生最近忙得很，下巴都熬尖了，陛下病重，蔡宁每日都要守在无极殿。外面其他所有的活计都落在了博生一人身上，好在博生人机灵，嘴又甜，打发了无数要探病的娘娘、大臣，他这是抽空跑出来接人。
蒋雪离道：“是啊，我这是有要事禀报，这才不得已找到你，想让你给我带个话。”
“公子实不相瞒，别说你，朝中所有大臣，整个后宫，除了兰贵妃，谁都见不到陛下，陛下这次病的严重，生怕这些人生事。”说到最后一句，博生左右看了看，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蒋雪离心中一沉，突然感觉有些不妙，
“我走的时候陛下虽然也有小恙，但是都不是什么大毛病啊，怎么才个把月余就已经严重到不能上朝了呢？”
蒋雪离心中自然有疑虑，但是，赵衍本身年事已高，身体有些毛病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守着宫中这么多御医，怎么能把皇帝熬的五日上不了朝？这可是罕见事。
博生其实心中也有猜测，但是他知道隔墙有耳，并且现在拿不出什么确凿证据，这种事情绝不可妄言，他只摇摇头，似乎有些犹豫，
“公子，这件事我也不清楚，陛下的身体一直都是御医和兰贵妃照料的，此前，确实还是不错的，只不过，最近多事之秋，连续降了几场雪，气温骤降，又加上南边发水，西边战乱，朝堂上又是你争我夺，听说阎将军被困已经快半个月了，都没有什么消息，陛下自然是着急，一着急，急火攻心，病来如山倒也是有可能的。”
蒋雪离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他也只能这么认为。
二人快速穿过宫门，眼下皇帝病重，朝中大小适宜都是交给蔡宁，转交由皇帝批阅。可是，有许多人怀疑，这些奏折根本不是皇帝御笔，都是兰贵妃假借皇帝之手，把持朝纲。
朝中诸多大臣十分不满，欧阳惠尤为强烈，这几日，他已经前后来到后宫几次，非要亲眼见到陛下奏明情况，可是，又被蔡宁以陛下身体不适，不能见风为由挡了回去。
今日皇帝又未早朝，欧阳惠怎么也坐不住了，从早上上朝时分，便堵在御书房门口，声称今日不见到陛下，他就一日不回。
博生离得老远，抻着脖子看了看，示意蒋雪离跟紧自己，
“公子，咱们不能从这儿过去，免得被欧阳大人瞧见，又要大做文章，咱们从花园后门绕一下吧。”
蒋雪离没想到这老头这把年纪，精力还这般好，嗓门还这么大，幸亏皇帝没有在御书房养病，否则，这么个喊法，聋子都要能听懂话了。
“欧阳大人，就这么在宫中喧哗？无人敢拦？”蒋雪离不禁有些好奇，皇家是最讲究颜面的，这般扰乱皇家宫廷秩序，换个人早就下大牢了。
“哎呀，公子，你有所不知，欧阳大人，他身份特殊，他不仅是当朝首辅，陛下的老师，他最重要的是，有先皇御赐的丹书铁券，这可是上斩昏君，下斩佞臣。这事儿是很早之前，先皇刚登基的时候为了感谢欧阳家世代功勋，才颁给他的，只是老欧阳大人一世清名，为人也比较和气，不喜与人起争执，所以这东西从来都没拿出来过，他不许自己的后人仰仗此物跋扈专横，更不许家里的人借着自己的光，拉帮结派，他退下之后，不许儿子应试，就是怕别人看在他的面子上，提拔自己的儿子，可是欧阳家本就是名门之后，欧阳大人的父亲虽然没有功名在身，但是，他的祖父过世之后，他便参加了科举，不出意外，榜上有名，后来的事，公子可能也有所耳闻，欧阳大人，与祖父行事规矩不一样，他圆滑又懂的人情往来，才华颇高，很快一路高升便到了这个位置。”
蒋雪离还真不知道闵阳那个地方，居然出了这么多人才，而且，几乎没人提到欧阳惠的祖父，看来这位老爷子的清名不是假的，不管生死都不喜欢自己的后人打着自己的旗号给自己找实惠。
“这么说起来，知道老欧阳大人的人不多了，你小小年纪如何知道的这么清楚？”
“大人忘了，我师父是谁，蔡公公伺候过先皇，我跟着师父有时候也能听到一些。”
蒋雪离明白博生说的大概都是真的，可若真是你如此，那扳倒欧阳惠岂不是难上加难？
博生说着便把人带到了无极殿后，依旧是上次和兰贵妃配制草药的院子中。
“公子稍等，我这就进去通传贵妃娘娘。”
蒋雪离站在院子里等候，深吸一口气，鼻间的药味可比上次浓的多，呛的他直咳嗽。
咳，咳，咳。
蒋雪离刚咳完，博生已经出来了。
“娘娘刚照顾陛下吃完药，她让你去旁边的药材库等她。”
蒋雪离转身进了屋，博生守在门口。
蒋雪离天生对药材敏感，尤其这是皇宫里给陛下用的药材，那估计是都是天底下最好的药，他甚至都不舍得眨眼，到处观察着。
不多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蒋雪离急忙回头，下跪，
“参见贵妃娘娘。”
兰贵妃今日没有带什么珠钗，连衣服也都是十分的素净，一摆手，
“起来吧。”
“谢贵妃娘娘。”蒋雪离起身，站在一旁，根本不敢抬头。
“星野是去了西北？”
蒋雪离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件事往大了说叫擅离职守，他犹豫了一下，
“回娘娘的话，世子殿下确实有要事在身，提前离开了。”
蒋雪离明知道赵澈去了哪儿，也不能出卖他。
“罢了，你都来找我了，你觉得我还能害他？你放心，我已经把他调任回西北军的消息传回西北，只不过最近朝中事情太多，陛下身子又不好，我实在是忙不过来，好在他没闹出什么幺蛾子，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
蒋雪离这才长出一口气，要知道赵澈擅自回军营，这是大忌，若是真的追究起来，这是可以军法处置的，有了皇上的命令，这才名正言顺。
“在下先替世子殿下谢过娘娘。”
兰贵妃近来也是黑白颠倒，她有些乏，寻了个椅子便坐下了。
“你这次来，是有何事禀报？”
兰贵妃这般身份自然不会屈尊来见蒋雪离这样的小角色，只不过，几日前她收到了赵澈的密函，信中言明目前西北战事情况，以及闵阳之行的收获，并且恳请兰贵妃在蒋雪离回京之后，亲自接见蒋雪离。
兰贵妃对赵澈自然是言听计从，她也正好想听听闵阳到底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事儿。
“启禀娘娘，这次闵阳之行，在下确实有些收获，但是，为了早日返京，有些证据，我把他保存在一个暂时比较安全的地方，但是，此事事关国本，在下也不敢轻举妄动，还行娘娘听后，转告陛下，再做定夺。”
作者有话说
第122章 回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