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喜欢织田作的我和宰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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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简单的训练后，我接到了第一个任务。内容简单粗暴，没有复杂的阴谋对抗，也用不到我预判敌方的预判，就是个屠杀的任务。
起因是……不重要，反正对方得罪了港口黑手党。
在横滨，得罪港口黑手党就是死罪。是要把砍掉头颅的尸体悬挂在门口一个月的重罪。
“反正忆能这么轻易杀掉我辛苦了一个周的目标，区区灭口，肯定也不在话下吧。”
太宰治那这句话挤兑完我，又轻描淡写的免去了一切能辅助到我的因素。包括情报支援和武器支援，甚至是任务结束后的清场。
我拿着一把快盘包浆了的老实手//枪，点了点头：“是很轻松。”
杀人而已，能有什么难度。
我一向认为，杀人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
而人命是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没有在黑市上明码标价的人命，比乞丐碗里的100日元还要廉价。
太宰治的脸一下变得比垃圾桶里放了两三天的鱼头还臭。他咬牙切齿道：“那你加油啊。”
“谢谢。”我诚恳的感谢他的事前动员：“我会努力的。”
不努力都对不起他开给我的天价薪酬。干部的直属部下，工资是织田作之助这样底层成员的数倍不止。最重要的是，我终于不用偷偷摸摸的接单挣钱了。
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包养织田作了。
来报答他把我从那个鬼地方救出来的恩情。哪怕他当初只是像捡一块石头一样把我捡出来。
太宰治好像张嘴说了些什么，可惜我没听清。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认为那是接着鼓励我的话，而不是煞风景的‘白痴’。毕竟我只用了正常时长四分之一的时间就通关了号称会被剥层皮的黑手党训练营。
那个金发的法国教官还夸我：“可惜你没有异能力，要不就是港口黑手党第一体术大师了。”
顺带一提，第一体术大师是个比我矮很多的橘发男人。凶残到收拾他任务现场的清道夫一周一换。毕竟尸体在人的承受能力之内，但肉泥不在。
不过比我矮也正常，毕竟那时的我已经十九岁了。比太宰治还大一岁。
想想也丢人，我竟然是比我小的男人的部下。
*
扯远了。
说说我的第一次任务。
任务目标是一家三口，身为议员的父亲，作为家庭主妇的母亲，还有才十岁的儿子。
我一刀捅进魁梧的男人的胸口，又一发子弹解决掉女人后，突然想到我被织田作救下时也是十岁。那会的织田作还是个十四岁的美少年，不像现在的不修边幅。
虽然怎么样的织田作都很好看就对了。
我随手扯下女人脖子上的昂贵丝巾，用它擦干净刀，然后照出自己的脸。
黑发黑眼，是丢在深渊里都能融洽进去的配色。
五官尚可，因为在美貌就是原罪的世界，我不想谈论自己的长相，但眼里的灰败时刻提醒着我。像我这样的人，天生不配得到任何救赎。
可惜，我得到了。
可惜，没有异能力的我，得到救赎了。
我用一根手指扯着左侧的唇角，在刀上看到一个笑着哭的怪物。
任务目标是三个，我杀了两个。
我身后的床单一直在动，像遇到狼的羔羊那样瑟瑟发抖，瞎子都能看见。
‘叮’的一声，我将刀丢到了地上，只拿着那条属于女人的，但是被丈夫的血浸染的丝巾。我把它像手链一样缠在手腕上，还挺好看的。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出屋子。
床单下的孩子松开死死捂着自己嘴巴的手，胡乱擦掉眼泪和汗水的混合物，待身体的颤抖稍微平息了些，才从床底爬出来。
报警……或者找爸爸熟识的官员……杀掉那个凶手……啊！
他看到那个长相清秀的少年正抱着胸站在一旁看他，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友善的说。
“下次别藏这，在玻璃里能看到你。”
然后，我在他神色从恐惧到怀疑再到放松的转变最后，甩出手腕上耷拉着的丝巾，用刚涂上去的毒药送他和家人团聚了。
下次，还是下辈子藏好点吧。
斩草不除根，脑残行为。
‘啪啪’
我听见了熟悉的拍手声。虽然音效比在巷子里自带音响效果的那次拍手差点，但也清脆。
挺建议他去开个演奏会的，真的。
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面带微笑的看我：“我还以为你会放过他呢，忆。”
我回答他：“你看我像傻子吗？”
他一脸不信：“那你哭什么？”
我摸了摸眼下，的确摸了一手湿凉。难怪从刚开始脸就有点冷。
“鳄鱼的眼泪吧。”我回答。
实际上，是因为……
织田作也和我说过类似的话吧。
*
我醒来时，太宰治已经走了。
真稀奇，他这种男人竟然也会准时上班。
我只心不想这是因为我霸占了他的床铺的原因，只觉得今天的国木田一定会夸奖他。
顺带……看在我立了这种大功的份上，不计较我翘班的事情。
我摸摸疼痛难忍的喉咙，可怜的它不仅经历了毒药，还经历了一大块生姜，然后视线转向太宰治的猪窝。
这地方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每次他谋杀我未遂后，我都会被正义感十足的侦探社成员送到他这来。
太宰治的房间有什么？
有空酒瓶，有酒的酒瓶。清酒，白酒，红酒。杂志，书。换洗的衣服，绷带和用过的绷带。胡乱的堆在一起，竟然有点乱而有序的味道。
我手痒痒了。
毕竟织田作是个勤快的男人。在我跟着他的九年里，他无论住怎样低级的屋子，也都会在保证生活质量的情况下将其收拾的整整齐齐。
以至于最开始我误以为他有洁癖，为了不被丢掉出去转一圈都要在外面洗个澡再回来。
虽然后面误会解除了。但我后来杀完人也要洗澡，因为织田作可是个对血液十分敏感的人。
啧，跟着织田作混，三天吃九顿。
跟着太宰治……三天吃二十七次毒药和黑暗料理。
天地良心，太宰治是会做饭的。这个挂壁聪慧到只要他想，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
弄出那些黑暗料理，纯粹是他故意。
我能知道这件事，还多亏在他叛逃出黑手党洗白期间找到了他。
我清晰的记得那会，端着刚炒好的菜的太宰治的脸色比吃了毒蘑菇还难看。
当然，第二天餐桌上的菜肴就变成半生不熟的豆角炒毒蘑菇这件事就不必提了。
反正我一口不剩的都吃了，诶嘿。
等太宰治醉醺醺的回来，看到的就是跪坐在门口的我。
我刻意模仿着电视里的妾低垂着头，露出柔顺蓬松的黑发下一截雪白的脖颈，睫毛像落了秋天陨落的蝴蝶，脆弱又无害。
“欢迎您回来。”
太宰治看了眼被收拾整齐，又不会让人升起自己的东西被乱动找不到了的恼怒的房间。
他眼中难得没有厌恶。或许是因为喝的实在太多了吧，就连他这种人也会被酒精迷倒，导致无法正常思考。
我盯着太宰治的皮鞋，不合时宜的想起织田作之助。
男款皮鞋实在都长得差不多。联想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弯腰了好一会，我也没听到太宰治说‘起来吧’，或者‘晚饭和洗澡水放好了吗’之类的话，只好自己抬起头。反正我也不是他的妾、仆人什么的，不会受罚。
让人惊愕的是，太宰治并没有因为喝多而靠着门睡过去。相反，他正直勾勾的盯着我。
太宰治的眼睛是典型的桃花眼，瞳色又是在温柔上占优势的茶褐鸳色，再加上酒后的迷离，一直看着一个人的时候，真的会让人升起‘满心满眼’的错觉。
我开口：“您已经在外用过餐了吗？”
别被迷惑了，这家伙肯定又在想着怎么杀我呢。
唔……这是好事。
我近期，也确实没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了。
“吃过了。”他回答完，终于挪动了身体，慢悠悠的朝着我走过来。
用不了几步他就停在了我面前，因为这屋子本来也不大。
“织田忆。”太宰治叫出那个他已经四年没有面对过的姓氏：“你又在作什么妖。”
啧，真是熟悉的味道。
每次他把我搞得奄奄一息，都要来质问我作什么妖。还能作什么妖，当然是为了自己爽。
我，织田忆，叫着一个名为织田作之助的烂好人起的名字。
却是个实打实的变态。
我喜欢看别人痛苦，尤其是太宰治。
我喜欢看他温柔如柳叶般的眼睛在看到我的一瞬间燃烧起火。我喜欢拆穿他道貌岸然的正义和光明。凭什么同样是不配得到救赎的人，他却能得到救赎啊。
“去救人的那边吧，太宰。”这是织田作送给他的话。
“……”这是织田作送给我的话。因为他对我无话可说。
我喜欢看太宰治看到身为活着的痛苦回忆的我时的痛苦，喜欢在太宰治自称正义后对我下杀手时他眼中对自己的唾弃。
这才对嘛。
既然大家都是在黑暗中徘徊的疯子，那就别去染指光明。
我从来不肯承认，我在嫉妒他。嫉妒他拥有织田作的遗言。
而号称最喜欢织田作的我，得到的却只有沉默。
“忆。”太宰治在我面前坐下，一身酒气并不难闻，反倒有微醺的香气：“你当初，为什么不救那五个孩子？”
为什么不救那五个孩子？
我反应了一会才想过来太宰治口中的五个孩子是谁。
是曾经热情的叫我忆的小孩们。
他们死了，和织田作一样，死了四年，死在我面前。
可我又能怎么办。
我不会救人啊。
从来没有教过我这个。
之前没人教过我要怎么救人，也没人告诉我什么时候应该救人。我只会杀人。
这样的我，要怎么救人啊。
*
我叫做织田忆，痛苦记忆的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喜欢织田作的我和宰睡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