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脩】与君共勉》莫飒的影子

19、第十八章

　　脩说：盟主，请你看看他。
　　他捧着他的一腔热血递出来，想让他的盟主去接，可他根本不知道那个伸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东西里可能有一份属于他的盟主，却绝对不仅仅是他的盟主。
　　灸舞缓缓闭上眼，叹息似的喃喃细语：“既然如此，脩，那你也看看我吧。”
　　灸舞的身体缥缥缈缈的散去，化作一团黑雾，黑雾不断膨胀，将周边肉眼可见之处尽数染作黑色。
　　伴随着尖锐刺耳的嘶鸣声，蛇身的、虫口的、数十只眼珠子团成团的……各种千奇百怪极尽丑恶的魑魅魍魉叫嚣着探出身，它们吚吚呜呜地哭着笑着，齐齐像脩扑过来。
　　“嘻嘻嘻”
　　“桀桀桀”
　　“嘶嘶嘶”
　　不论声音如何，它们透过灵魂传达的只有一句：饿呀，饿呀，让我吃了你吧。
　　它们淌着口水啃啊啃，可香甜美味的食物却永远被一层看不见的薄膜阻隔着，它们对此一无所知，依然孜孜不倦的淌着口水啃食。
　　饿呀，饿呀，让我吃了你吧。

　　脩对外界的一切置若罔闻，他静静站着，他此刻不在异世界，也不在意识空间，他正站在宽敞破旧的仓库里，看着长相乖巧可爱的少年踏着阳光向他走来。
　　脩还清晰记得他与盟主的初见，他们四目相对，看到对方眼中对自己的欣赏与考量。
　　这次脩率先伸出手，他说：“盟主，我是你的东城卫团长——呼延觉罗脩。”
　　灸舞没有拒绝他伸出的手。

　　虚无之所没有时间空间，一切都是虚妄，但外面不是，外面有日升日落，有头疼脑热，还有一堆烦恼。
　　阿扣唉声叹气地现在异能防护所门口，心中天人交战。
　　一方面，他很担心脩大师，需要去看看他复活没有，另一方面……
　　异能防护所的隔音很好，有几重结界阻隔，里面的唱k声外面一点也听不到，但听不到他也虚啊，谁面对暴怒的叶宇香不虚啊？这是真能上手扒皮的主。
　　阿扣长长叹了一声，鼓起勇气敲门。
　　敲了也是白敲，里面开演唱会呢，压根听不到，所以他直接推门了。
　　推开一条门缝，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冲击着耳膜，其中还有叶宇香深情的歌声，阿扣心里有底：今天也是等不到脩大师的一天。
　　听着叶宇香深情款款的把脩大师大卸八块，阿扣轻手轻脚关上门，后退两步拉开距离，瞬移走人。

　　他瞬移落脚的地方也有音乐声，架子鼓咣咣咣电吉他叮铃当啷，一见他露面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样？”打头那个挂着电吉他的年轻人问。
　　阿扣沉痛地摇摇头：“还搁那咒脩大师呢。”
　　大家齐声叹气。
　　叶宇香还在防护所骂人，就说明脩大师还没出防护磁场。

　　他们铁时空的盟主已经失联大半个月了，如今石化的寒早已救醒，东城卫a国演唱会也定了，东城卫跟夏天的磨合基本完成，前往a国的机票都订好了，唯有脩大师一去不回头，在防护磁场里死活不知。
　　虽然脩进防护磁场的时候把一切安排地妥妥当当，连防护所都骗了尊大佛坐镇，可计划再顺利没有脩大师在总是少了点什么，再怎么也得让他说句“一路顺风”吧？
　　当然由他们说“你多保重”也行，可现在这情况难道让大家跑防护所外边齐排排跟个门告别吗？怪不吉利的。
　　前路渺茫，又没了主心骨，大家难免兴致缺缺，夏天试着打起精神鼓励大家，可惜收效甚微。
　　“唉……”阿扣仰天长叹，“我早该知道的。”他第三十二次这么说，“当初他跟我说防护磁场只想要他的身体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我该想到啊。”

　　另一边，脩与盟主跳跃在记忆碎片之间，春去秋来，花开花落，最后他们停在灸舞带队迎击狄阿布罗魔尊的那一刻。
　　灸舞说：“脩，我走了，金时空那边你去一趟。”
　　脩回答：“是，盟主。”
　　这是他们前半生的最后画面。
　　意识空间里，狂乱的黑雾一点点缩小，最终变成27岁模样的灸舞，他睁开眼，眼前是他熟悉又陌生的东城卫团长。
　　他们的后半生自此开始。

　　重新变成人让灸舞浑身舒畅，天蓝了水清了被门夹了似的大脑也清醒了，灸舞想到自己以前的状态，捂住了脸。
　　脩只觉肩上一沉，“怎么了？”他顺手呼了把自家盟主的毛。
　　肩上的脑袋拱了拱，大概是在摇头，灸舞闷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先别跟我说话，让我缓缓……之前的我就像馋肉馋到无能狂怒的流浪狗，太丢人了！”说着，他响亮地咽了口口水。
　　“你先别看我！”他抓着脩的脸把他推开。
　　可是哪怕没看脩，灸舞也能知道此刻脩应该是呆头呆脑地歪了下头，脸上全是可爱的迷茫。
　　“要死了，现在我感觉自己好爱你。”他又把手里的脸转回来，垂涎欲滴地望着他，“不然你让我啃一口吧，我看能不能解馋。”
　　脩：……
　　“盟主你冷静一点。”
　　“呜呜我也没办法嘛，我现在就好爱好爱你的呀！”灸舞一把抱住脩，跟吸猫似的吸了一口，“快点想个法子解决，不然我要犯错误了！”
　　脩欲哭无泪，感情是一致的啊！盟主你再撒娇我也要扛不住了！
　　脩安抚地拍着灸舞的背，绞尽脑汁想办法，“盟主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把这个感情下个定义。”
　　“说说看？”
　　“感情分很多种，我们……我们是君臣相宜？”
　　灸舞抱着脑袋退开，努力思考这句话的含义。
　　“你忠诚于我我信任你，我们是战友，是同盟，我们为对方抛头颅洒热血！”
　　“没错，我永远忠于盟主！”
　　“有门！”灸舞打了个响指，眼睛闪闪发光，“可是君会对臣流口水吗？”
　　脩沉默。
　　“实在不行盟主你就咬一口吧。”
　　灸舞擦了擦口水，“然后呢？”
　　脩迷茫地歪着头，“吃掉？”
　　灸舞一下子眼神都不对了，他抬手就是一个糖炒栗子，“你知不知道自己说什么！”
　　脩重重翻了个白眼，“我是说物理意义的吃掉啊，嚼吧嚼吧咽下去那种。”
　　于是他又得到一个栗子。
　　“这也很离谱好吗！”
　　“可啃一口总比亲一口好吧？”受伤事小，走错道事大啊。
　　灸舞崩溃地捂住了耳朵。
　　“我们先分开好了。”灸舞依依不舍离开脩，“这样下去怕是要出事。”
　　脩点点头，后退一步消失在原处，回到自己的地方，两人一致地捂住了狂跳的心脏。
　　要死，他们想，虽然一直在插科打诨地说这件事，但感情是真的，他们的灵魂紧密相连，他们无法忽略这种无法遏制的亲近。
　　实在不行，就只能冷处理了，灸舞想，热恋总会过去，等感情淡了也就没事了。
　　他不会否认自己的心动，脩也不会，但他们也不会承认它，因为他们只能是君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