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这个妹妹有点下饭》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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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景明微笑着摇摇头，又向前走一段路。不一会儿，他转头一看，身边的王晓却不见了，再一回头，她还站在原地，无奈地看着他。

　　“你明明就是有想什么。”王晓这才大步朝前走，“咱们要是想同一件事情的话，是不是得说出来互相分享一下？”

　　周景明低头思索，轻笑，“你也在想秋萌老板的事情吗？”

　　“嗯。”王晓用力点头，她也是猜测，以往他少言寡语，也鲜少对他人发表看法，今天对老板娘的事情却显得“过激”了一些。

　　周景明不自觉地轻叹，“对很多人来说，一件小事也会成为生活的全部。何况是离婚和孩子这种事情。”

　　王晓点点头，“离婚，这个时候……”

　　离婚这种事情，在当下就是个稀奇事情，老板娘看着非常传统，和周景明的母亲一样，估计很难跨过这种槛。

　　“我在想。”周景明顿了一会儿，“如果我妈还在，她会不会想离婚……”

　　“那你会支持她吗？”王晓问。

　　周景明从思索中回过神，他微笑着说：“如果是现在，不管她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她。”

　　他说完，神情又黯淡起来，目光垂在地面上，仿佛透过坚硬的土地，看到了那个中年女人逐渐艰难的未来。

　　王晓默默跟在他身边，也明白周景明共情了那个陌生人。离婚没有好名声，离了婚对孩子也不好解释……总会有各种理由。

　　周景明没说回家，王晓很自然地让他陪着自己去了一趟菜市场。

　　周景明二话不说，承担起了提菜的责任，原本王晓站在他身侧，到了后来，便是他拿着菜站在她身后，无言地跟随着她到不同的摊位上问价，时而侧头思考着什么。

　　等走出了菜市场，王晓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好像买多了，肉比平常多买了一倍。

　　王晓郁闷地拎了一下绳子，“买多了，可能刚才一直想着要做酱。”

　　“用得完吗？”周景明也提了一下手中的东西，“看着也还行，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王晓接过东西，又掂了掂，菜不算特别多，她犹豫着笑问，“我把肉做成酱，然后给萌姐的老板娘卖怎么样？”

　　周景明脸一沉，“不怎么样。”又接过东西，朝家的方向走。

　　王晓更郁闷了，他肯定猜到自己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上老板娘的忙，但这种多管闲事的做法，实在不讨喜。

　　两个人一路沉默，终于到家后，周景明将菜放进王家的院子，拍了拍身上沾到的尘土后，看着王晓，欲言又止。

　　王晓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

　　周景明轻轻歪头观察着她的表情，突然问：“如果你乘坐的船只能坐一个人，但岸上有个孕妇被野狼追逐。”

　　王晓好奇地抬头看他，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讲起了故事。

　　“孕妇祈求你让她上船，但如果她上船，你们俩就会被一起淹死。如果你把船送给她，你就会被野狼吃掉。”

　　话说到这里，周景明停下来看她。

　　他说的故事没有选项，王晓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认为我不该帮谁吗？”

　　周景明却摇头，“你哥说过，你对亲近的人之外的事物不感兴趣，今天之所以对那个老板娘上了心……我大言不惭一下，是因为我，对吗？”

　　王晓被说中了心事，脸上一阵发热，但并不否认。

　　周景明继续说：“我很感谢你将我的事情放心上了，如果只帮一个人就能了断心结，那未免太便宜我了。”

　　他伸出手，伸向了王晓的头顶，犹豫一秒后，拐了个方向，轻轻地拍着她的胳膊。

　　“别想了。”

　　王晓的心跳加快，她眨眨眼，一股按捺不住的雀跃即将蹦出一般，她再抬头，周景明已经走到了院子门口，王晓鬼使神差地走了出去，见他也没有回家，消失在了巷子口。

　　王晓回到院子内，看着买来的食材出神，她发完呆，深吸一口气，提起东西进了厨房。

　　准备完明天早上要用的东西后，王晓顺手拿起刀开始剁肉。这次的肉她下意识买了五花肉，肥瘦四六分，最好的肉酱材料。

　　拌饭酱她已经做了很多次了，要么让王庆寿带去厂子，要么是赵海花送给她的好姐妹们，她之前搜集过反馈，调整了几次配方。

　　乐城人爱甜咸口，比如她做的肉饼，就很多人喜欢，但口味稍重的韭菜饼，她在摆摊时就发现并不好销。所以拌饭酱她也会加入一点白糖，偶尔加入豆瓣酱或者辣椒酱做成不同口味。

　　在赵海花回来前，王晓便做好了两种口味的拌饭酱，瓶装之后刚好六瓶。

　　赵海花好奇地问，“这么多，吃得完吗？还是打算送人？”

　　王晓终于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我打算拿去卖试试。”

　　赵海花两眼发光，双手合十兴奋道：“我早就这么想了，你卖这个绝对比卖馒头包子强！你的那些阿姨婶婶都夸好，乐城找不到比你做的更好吃的酱了！”

　　也不知道赵海花有多少夸张成分，王晓还是开心地笑了，“要不是天气凉了，我也不敢一下子做这么多。”

　　赵海花感慨：“你当初说摆摊，我是千百个不乐意，你不知道，有些人背后就爱嚼舌头根，开始那阵子说实话，我还觉得有些丢脸。”

　　这些话是她第一次对王晓说，有些街坊或者熟识他们家的人，听说王晓出门摆摊，话里话外暗示这不是正经行当，还喜欢给他们家安□□这种让人惶恐的名头。

　　刚开始，赵海花又羞又愧，因为王晓那么积极，她在家便忍下了诸多抱怨。随着日子递进，她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

　　“他们不知道，我们家晓儿可以自己挣钱了。”赵海花自豪地说，“而且比他们很多人赚得都多。”

　　王晓并没有在家公开自己的收入情况，偶尔王庆寿问了，她才说一嘴，赵海花都记下了。王晓并不觉得自己挣得多，只是回本了开始有利润，而且相对以前更轻松了一点。

　　只要用心，日子总会越过越好，不骄不躁，脚踏实地。

　　反正也是闲聊，王晓问：“那你怎么改变想法的？”

　　赵海花想了下，“有句话叫，熟能生巧。我听多了，便知道他们不会影响咱们，那还管他们什么！”

　　王晓早出晚归，其实没有经历母亲说的那些闲言碎语，所谓心态变化，她更是没有。

　　赵海花这么一说，点醒了王晓，她转头看着母亲，“妈，你比很多人厉害多了！”

　　赵海花突然被女儿这么一夸，顿时娇羞地单手捧脸，“是吗？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很厉害。”

　　“哈哈……”王晓被逗笑。

　　等拌饭酱凉了以后，她将它们全数放在冰柜上。

　　第二天早上，她送完订单的货后，便带着拌饭酱到了袁秋萌打工的饭馆。

　　现在才早上七点多，饭馆还没有营业，和很多店铺一样，门板拆下了一块，以示里面已经有人了。

　　这个点不开张，但送货的或者进货都要提早。王晓一般也是早晚去菜市场。所以她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果然看见老板娘提着两篮子菜回来了。

　　王晓将推车放在墙角下，大步上前喊了她。

　　“老板娘！”

　　老板娘回头，见是一张熟脸，很快认出了她，“你是小袁同志的朋友吧？”

　　王晓点点头，“我叫王晓，之前秋萌姐带的那个拌饭酱就是我做的。”

　　“哦。”老板娘不知所以，“那你现在……是找小袁吗？”

　　王晓摇头，“不是，我是来找你的。我想和你聊聊。”

　　老板娘对王晓的印象不错，虽然疑惑，但也给她让了路，“店还没开门，你先进来坐吧。对了，你那个车没事吧？”

　　“没事。”王晓很快进门，“还没问您怎么称呼？”

　　“不用那么客气，我叫张梅，你叫我名字，或者我比你大，叫我梅姐也行。”张梅见她从身上的包里取出几罐酱，不好意思地说，“这东西，我们店不收。”

　　王晓说：“可是我听萌姐说，这个酱店里很多人喜欢。”

　　张梅为难地说：“可不是嘛，都喜欢，都不点我们家的菜了。”她说完又深深皱眉，“这生意本来就不好做……”

　　王晓将罐子上手写的标签对着她，“我想了一个办法，梅姐，你把一点酱当成调味品放在柜台，想要的人去取就好了。”

　　张梅不明白她的含义，“那不是一样吗？”贪便宜的人多，放在哪里都一样。

　　王晓说：“可以不一样，你在给客人盛饭的时候问一句，要不要拌饭酱，免费的，然后只给一勺。”

　　把本来自取的东西，变成给予，而且加饭是在点菜之后，就会避免有些客人为了酱而不点菜的问题。

　　张梅终于有点理解她的意思，“那一下子给这么多？”她拿起其中一罐，勉强认出了上面的字，“保两天？”

　　王晓了然，张梅认识的字不多，看不懂“质保”两个字，又或者，这两个字在当下本来就很少人能理解。

　　看来又得修改一下标签的内容了，这一发现让王晓心情又舒畅了不少，解释道：“现在天气凉了，拌饭酱可以在阴凉的环境下存放两天。质保两天就是这个意思。旁边还有价格。”

　　张梅慢慢地念出了上面的字，“五毛每瓶，学生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