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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活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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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少女喃喃自语,她浑身都是伤疤,大片大片的淤青反倒衬托出她完整肌肤面几乎病态的苍白。
头发因为营养不良而发棕,眼白处全是红血丝,注视那黝黑的眼球,竟满是疲惫与失落。
只是失落。
父亲丢下她不是一两次了。在这个经济萧条的小镇里,贩卖妻子(妻子和孩子)的行为不被称为不道德,因为大家都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他的父亲本就不富裕,所剩无几的钱财早已花在了病逝的母亲身上了。
所以她会原谅,父亲有自己的苦楚。每次她找回家,父亲也只是勉强一笑,然后默认她的存在。
可这次不一样了。
环绕四周竟是一片雪白,一眼望去只是成群的松树林。她被父亲打晕丢弃在这个树洞里。
树洞里满是树叶,手触碰到了一阵温热,是几个包子。
“多久没吃过包子了!!!”即使身心疲惫,可她也才8岁,包子还是母亲在的时候才会做给她吃的东西。看来这几个包子是父亲买给她的。
忍不住一笑,裂开的嘴唇因为被撑开而有些干疼。
......
这是多少天了......包子早就吃完了。她已经饿到睡不着了...这是第几个圆月了?
饥饿感涌上心头久久不得以退散,胃里一阵酸楚,想要呕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疲惫地睁开眼,眼睛里的泥沙让她有些艰难看清东西。
“运气真不错...刚出门就看见一个小鬼...”粗旷的声音响起。
你是谁?
“虽然有点脏...但为什么血液那么香啊!!!”
“填饱我的肚子是你的荣幸...”
那是谁?
思绪还没被追回,回应她的是粗暴地一拽。
因为饥饿以及不运动导致肌肉萎缩,她弱不经风,似乎那“人”也被她如此轻的体重给惊到了。
终于睁开眼,第一感受是脖子上的疼痛。
她的皮被撕裂了,她感受得到。
压在她身上的生物是什么?为什么...这么香...
完全不在意疼痛,弱不经风的她一翻身,将鬼扑在地上,反咬住它的脖颈。
“嘶...你难道不是人类吗!”慌乱中,抬脚将她踹开,可女孩依旧不依不饶,甚至听不进它的话。
“你好香啊。”女孩缓缓开口。
干涩嘶哑但又能听出来兴奋的声音。
“什么...”鬼有些诧异。
“我说...我能吃掉你吗?”将鬼按在地上,咬断了它的左臂,为什么这个女孩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看着又重新长出来的手臂,女孩更加惊喜。
“你果然是来拯救我的吧...”她将鬼压在地上,这只鬼似乎刚化成不久,竟有些害怕。
鬼不是最强大的吗?为什么这个女孩给它的感觉不太一样...
凄惨的尖叫声惊扰到树上休息的乌鸦,一瞬间满树的黑色一哄而散,只剩下瘦弱不堪的枝干。
她只吃掉了它的四肢,身下的鬼便没有了反应。
她眼睁睁地看着它变成一阵黑烟慢慢消散。
不行啊...不能消失...我要活下去...你不能消失...
可她只记得它怨恨的眼神。
保持清醒后,看着身旁发霉的布袋子,才知道,
她没有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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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是什么生物呢?
这么美味...
迈着沉重的步伐,她终于懂得行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顿饱餐下来,视觉和嗅觉更加灵敏了......
是错觉吗?
太阳快出来了。她找了个山洞睡下,可毫无困意。但是要好好睡觉啊,要去找我曾经的家。
带着这份念想,终于进入了梦乡。
多久没有做梦了?梦里家人欢聚一堂,没有病逝的母亲,没有消极的父亲,母亲在她睡觉的时候给她唱安眠曲,父亲在夏天的时候在旁边用手给她扇风。
还有朋友,她从来没有过朋友。可是梦里的朋友却是真的。他们围着她,与她玩很多游戏。
可这只是梦啊。
她是靠自然醒的。多久没睡过这么安逸的觉了?她不知道。
阳光灿烂,冰雪融化。
走了很久,感觉不对劲。裸露在外的肌肤又红又疼,阳光也变得刺眼太多。
也许是很久没出来了吧。她打消了疑惑的念头。
后来身上越来越疼,实在没有办法,就直接摘下一片很大的树叶,披在身上继续前进。
她想回到那个家,想跟父亲说她能养活自己了。她可以不要他照顾她,但请求他不要离开她。
想着自己去干活儿为家里补贴家用,父亲不会再丢弃她的画面,她又笑了。
她记起来了,她已经十岁了。靠着吃树皮维持到现在。那东西的味道很怪,吃多了也不容易消化。但她活下来了,就足够了。
......
又是一个夜晚,她丢下了树叶,不知道为什么,月光洒在她身上十分舒服。
终于嗅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是家的味道!
但为什么怪怪的...?
......?
那是谁?
为什么父亲会满身都是血?
她看到了,看到一间小木屋的门口蹲着一个男孩。身下,是她早已没了气息的父亲。
那男孩的背影也就15岁左右,转过头来,是一张面目狰狞的脸。
......
她干了什么?
为什么...这个人也好香?
好香啊,好想吃掉他。
......
思绪飘了回来,这次的她浑身是血,身下则什么的都没有了。这到底是什么生物?虽然打心底发出疑问,但她还是抱住了父亲,将他抬进了屋里。
为他盖上了被子,然后自己则坐在桌边。
“谢谢招待。”
“我回家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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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外很吵。
不同的人围在这个门外满是鲜血的房屋里,却没人敢进去。
最后,鲜红色火焰终于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们在干什么?”平淡的语气,满身鲜血的女孩走了出来。
后者们则是一边喊着“怪物”,一边逃跑?
怪物?
她看起来像怪物吗?只是血多了点,没有这么夸张吧。
转身回屋,注意到了桌边的一盆水。
将手伸进冰凉的水里,本想洗把脸,她却愣了愣。
“原来,我早已不是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