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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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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璀房间的床不大,他喜欢把被子裹成一团睡,肖一阑一坐下来,就显得有些拥挤。
不得已,两人肩膀胳膊贴在一起,林璀身上很软的触感隔着衣服也挡不住,他的臂膀似乎都能嵌入林璀的肉里,甚至不用等他真的贴上,只是靠近一点林璀的手臂就已经乖乖做好准备,等待被挤压。
肖一阑没用像之前一样控制两人之间的距离,没必要,反正他退一步,林璀就会进一步。
他也再找不到理由拒绝这样真诚的善意。
林璀没有动,似乎投入到游戏里,没有注意到肖一阑进来。
但肖一阑坐下的时候,看见林璀的游戏人物没有动,他是在等,等自己坐下。
怎么还别别扭扭的。
肖一阑领教过林璀的游戏技术,进来的重点不是观战,他是来犒劳努力为他游戏的小员工的。
但他的小员工不想理他。
他也不着急,工作了一天很累,他向后靠在林璀团起的被子上,打了个呵欠。
百无聊赖之中,他拨了拨林璀的耳垂,他很喜欢这片小软肉。
什么没福气,纯属瞎扯。
多可爱,又小又薄,阳光穿透这层软肉,微白泛点粉,上面覆着的小绒毛像小草尖一样,整齐倒向一边。
肖一阑用食指和中指夹着这片软肉,用力按压,软肉在指尖上下滑动,又不会脱离指尖。
林璀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像小玩具一样,如果不是因为他在打游戏,肖一阑还想试试他小刷子一样的睫毛刷过指腹是什么感觉。
肖一阑抬起身子,想戳戳林璀的脸颊,右肩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他伸手从被子下面掏出两个九月橙。
皮有一点缺水,皮皱巴巴的,清香味还很浓。
这种橙子肖一阑吃过,甜度高于酸度,果肉比橘子更细嫩一些。
他拿在鼻尖前闻了闻,这味道在林璀身上出现过。肖一阑坐直身子,鼻尖凑近林璀耳朵。
是同样的味道。
林璀喜欢什么东西就跟要昭告天下似的,也不会考虑自己表达喜欢的行为是否合适。
例如把橙子放在床上。
许飞沉和林璀正在一个沙丘的中断,肖一阑靠过来的时候,林璀回手一枪崩了许飞沉。
肖一阑:“你两不是队友吗?”
林璀:“登顶的只有一个人。”
登顶这个游戏,最独特的乐趣就在于,设置了组队模式,最后能登顶的却只有一个人。
如果队友在前面的战争中被别人射杀还好,如果坚持到最后,队友还活着,那就是反目的时候了。
过程中既要和队友合作,又要防着队友,难度指数指数级上升。
据说这游戏还玩儿崩过好多友情。
微信弹出了消息,大概率是许飞沉发的,林璀没管。肖一阑也没说要看。
林璀放弃向上攀爬,往沙丘另一面走去。
肖一阑:“你不是快赢了?”
林璀:“可是我没看过沙丘那边是什么。”
“你想知道沙丘那边是什么?”肖一阑的目光从手机屏幕转向了林璀,等待他的答案。
沙漠地图的灵感来自于厄尔切比沙丘群,沙丘绵延万里,蜿蜒成好看的弧度,只有这一个地图,登顶不在于攀爬上最高点,而在于跑到沙丘的尽头。
配合的隐藏设计是时间的流逝,在枪战和奔跑中,由清晨到日落,只有跑到沙丘的尽头能看见夜空。
为了这个夜空的场景,肖一阑还特意去了一趟厄尔切比沙丘群,亲手拍下夜空。
那是肖一阑永远不会忘记的震撼和感动,银河璀璨流淌,他砂砾融为一体,它变成了一粒砂,卧在夜空之下。
他想葬身于此。
当地导游用蹩脚中文说,这是上天赏赐的福气,只有特定之人才能看见。
可惜,很好有玩家能看到这个星空。
因为沙丘太长,有耐心跑下去的人很少,而且沙漠地图的可玩性不如城市和雨林,可以借助不同地形研究不同战术。
只有最初几个人打到最后,看见星空,录了游戏视频上传在论坛里,引起不小的轰动,后来玩儿的人就慢慢变少了。
他最带感情的设计如昙花一现。
林璀操纵游戏人物,不停往前,不时有玩家出来想和他刚枪,他不耐烦地解决,装备都不捡,毫不恋战。
肖一阑观察他的眼睛,看他被屏幕里的光影吸引,下眼睑微微拱起,眼睛又忽闪忽闪的,像泉水反射月光。
他一直跑到傍晚,身边已经没有玩家跑到这个时刻,只有他一个人,站在沙丘之上,向前眺望。
“不想玩儿了?”肖一阑问。
单纯的奔跑是一件很消耗耐心的事儿。
“不是,”林璀控制人物视觉,向后看,“太漂亮了。”
太阳背面的山丘,巨大黑暗的山丘投影,覆盖了暗褐色沙面,跨越无尽地域,延伸到地平线之后,直顶苍穹,无比壮观。
这源自于肖一阑在写生的时候见过的地影,当时他专注于捕捉日出的光影,忽然被黑暗笼罩,回头发现是另一座山的影子。
因为喜欢,他在做沙漠地图的时候迸发出许多灵感,和灵犀技术团队无数次沟通实现的问题,终于呈现出现在的效果。
可惜,并没有玩家发现过,沙丘地影比星空更难让人注意。
林璀很小的哇了一声,控制着人物向下俯冲,直到淹没在黑暗中。
“我不见了。”他说。
“嗯,”肖一阑心脏激烈跳动,他这一生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曾经遇上顾青晗,也只是欣赏大于心动。“你被地影挡住了。”
“真好。”林璀没有说清好什么,只是控制着人物上下跑,玩得很投入。
肖一阑感觉胸口里有一架直升机,螺旋桨卷起地上的彩带,沙丘直射的阳光把空中的彩带映出绚烂色彩,将林璀的脸颊照得透亮,像去掉透明保护膜的橘肉。
“小璀。”
林璀转过头,肖一阑捏着他后颈,很慢俯身,他们鼻尖相抵,呼吸勾缠。肖一阑的大脑被情绪控制,他隐约听到有一个声音再说,不可以,不能,不行。
他靠近得很慢,时间被拉长至凝固,如果林璀有一丝一毫的推拒他都会停下。
但林璀只是垂眼,盯着他越发靠近的唇。
他们最终还是吻到一起,他尝到了他的味道,柔软,清甜。林璀乖顺地坐着,任由他贴上他的唇,含住轻轻噬咬。
或许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在他咬破林璀橘子的时候,或者在林璀缠绕着他,把他归于“我们”的时候。
林璀如木偶一般,手指紧紧按着手机,操纵人物在沙丘之上狂奔,不断向前。
书上说的什么,他已经忘了,脑子糊成一团,耳边都是心跳声,有他的,也有肖一阑的。
他不知道肖一阑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凭借仅剩的一点理论,微微张开唇,邀请肖一阑更深的进入。
肖一阑仿佛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绚烂的幻想被打破,推开林璀,拉开两人的距离。
林璀还沉浸在肖一阑突如其来的温情之中,猛然被推开,瞪圆了眼睛,茫然无措。
他的脸因为这个吻而浮出粉,唇瓣被吮得充血,和粉白的脸颊对比出艳色的红。
他似乎并不明白这代表什么,被推开也没有反应,伸出两根指头贴在自己唇上。
肖一阑推开穿,风卷着雪刮进来,窗帘像充气球一样膨胀,把雪花阻拦,萦绕在肖一阑周围。
冷空气让他冷静下来,狂跳的心脏,混乱冲动的情绪降温,冷风穿过过毛衣的缝隙贴上皮肤。
他对上林璀天真烂漫的目光,“对不起。”
“对不起,在你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
肖一阑手脚开始变凉,冷意从四肢往胸口蔓延。
林璀慢慢回过神,愉悦的感觉像夏天的汽水一样在他体内咕噜咕噜冒泡上窜。
是肖一阑主动的!
接吻是一件很独特的事,只有最亲密的两个人才会做,不同于牵手和拥抱,如果对方不同意接吻,贸然主动可能会让对方生气。
他学习了很多接吻技巧,因为害怕肖一阑生气并未使用。
他走到肖一阑面前,“我哪里没做好吗?”
“你什么都做错,”肖一阑很诚恳,“刚刚我冲动了,抱歉。”
“我完全没有生气,”林璀笑了,“要不要再试试,我会做的很好的。”
说完,林璀垫脚吻上肖一阑,他办不满足于肖一阑接吻式的浅尝辄止,伸出舌尖,舔着肖一阑的唇缝往里进。
肖一阑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惊呆了,不小心让林璀进去,舌尖短暂的接触了一下。
他全身都暴露在冷空气之中,舌尖拿一下就犹如被炙烤的铁烫了一下。
他双手往下,按着林璀的肩膀,制止这个吻。
“你知不知道这代表什么?”肖一阑脸上的表情很丰富。
“我知道啊,”林璀的开心都快飞上眉梢,“只有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才能做的事,所以我很开心,肖一阑。”
肖一阑无从反驳,逼出了一个,“对。”
“还要继续吗?”
林璀又想垫脚,肖一阑给他按住,“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情侣才能这样,你明白吗?”
“我知道啊,我们不能做情侣吗?”林璀希望和肖一阑永远在一起,并愿意为此付出自己的所有。
“当然不能。”肖一阑仿佛被吓到,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能?”林璀很疑惑,澄明的眼里露出受伤的情绪,唇瓣还艳得如同滴血,好似刚刚被怎么欺负过一般。
为什么不能呢?
理由太多了。
臂如你根本不懂什么叫恋爱,我们只是房东与租客的关系。又或者,你还太小,且什么都不懂。
还有,我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适合谈恋爱。
不,最根本的原因应该是,我是直男,不喜欢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