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君三意》祜禄寻

30、叁拾·沈如冬

　　你也可以理解为他们疯了。
　　：那也太离谱了。

　　“你们随意通报我。”
　　扶令栩揉着脑袋，听他说了这句话，愣了一下：“你疯了，我们通报了你，你就只能下地狱了。”
　　“随意。”
　　“随意？你知道什么是下地狱吗？你以为是直接死了投胎那么简单吗？”扶令栩继续说着，他扔在捂着脑袋。
　　可是咱们是个和谐美好的幽默文章啊。
　　请问这还如何幽默下去呢？剧情还要拖延到五年后吗？如果是这样，他俩还能在一起吗？
　　难道这样他俩就能在一起？
　　“你们神仙对世界上所有人凡人，都那么上心吗？”
　　扶令栩不敢说都在上心。
　　“我只是个凡人，你们还有成千上万个凡人要去保护，而我，只是我而已。”
　　怎么开始这么严肃了，让扶令栩心里太不舒服了。
　　“谢年岁，你能不能自己滚过来。”扶令栩皱着眉：“如果是你，他兴许还要考虑是否说出这种话来。”扶令栩又烦了：“好，随意，端木樽，这几日你好好休息，再多几日，那就不知道了。”
　　端木樽不说话。

　　扶令栩走了。

　　端木樽叹气。
　　“老大？”严臻弱弱地敲门。
　　“什么？”
　　“老大？你怎么了？”严臻还是弱弱地问。
　　“没。”
　　外头没有问话了。
　　他想了想，去开门，见到了坐在门口偷偷看他的严臻，端木樽疑惑：“你？这是干什么？”
　　“老大……我看看你在干什么……”
　　“……”端木樽扶额：“准备好家伙，我明天要去见曹钰臣和沈如冬。”
　　“带什么武器？”
　　“不是带武器！！”
　　“那带什么暗器啊？”
　　“……也不是带暗器……”端木樽大骂：“你个废物！带银子啊！！！是去参加葬礼啊！”
　　严臻委屈着。
　　大叔，你就别这个表情了好不好……
　　你去参加别人的葬礼！带什么武器啊？！委屈毛线！爬！
　　说着，端木樽重重得关上了门，他气得一只手握拳杵着门，青筋都要爆出来了。
　　这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
　　端木樽猛然转过身，作出阻挡的动作，一见‘这人’，就放下了手来。
　　“阿樽。”
　　“年岁哥哥。”
　　是谢年岁，虽然端木樽并不是很想再见他了，但再次见面，端木樽还是回了。
　　“你明天要去哪？”谢年岁问他，那双手扬在空中，他虽然是笑着，可是有些不自在的样子。
　　“去京城。”

　　谢年岁不说话了。
　　端木樽离开这，朝那边桌子走去，谢年岁也看了过去，见端木樽点起了烛火。
　　谢年岁站在这门口，居然敲了敲屋子的门。
　　端木樽看向他，皱眉：“外面有……”

　　刹那间，鸟叫声、风声、脚步声、烛火燃烧的声音，都消失了。端木樽看着刚刚点起的烛火，竟然像雕塑一般，端木樽后退几步。
　　“这是怎么回事？”端木樽问。
　　“阿樽，你过来。”
　　端木樽不过去。
　　“阿樽，你过来，好吗？”
　　端木樽慢慢走过去。
　　谢年岁丧气着脸，这是端木樽能看见的，待他走过来，谢年岁一只手牵住了他的手，他没有挣脱开。
　　谢年岁像是快哭了一样，但并没有泪水，谢年岁牵着他，推开门。
　　“外面有人。”端木樽提醒，他可不能被当成见鬼了。
　　“不怕。”谢年岁还是推开了。
　　这一推开，端木樽傻住了。他正好看见走了一半定在门前的严臻，一只脚还在空中呢。
　　谢年岁牵着端木樽走出来。
　　端木樽又见到了停在半空的鸟、俯冲未遂的和在枝头埋头啄着的。还有台阶下面拿着扫把的，也是停着不动。
　　风吹起的树叶，飘在一方，愣是回不去。
　　像是时间暂停了一般。
　　对，一定就是暂停了。
　　端木樽不知不觉，已经被谢年岁牵到了台阶下。
　　会摔倒的，千万不要学！未成年人请在家长陪同下……（？）
　　要说是谢年岁牵着端木樽，其实是端木樽牵着谢年岁罢，他要是松开，直接就抽开了。
　　还没有出院子，谢年岁停了下来，看向了端木樽。
　　端木樽自然也在看着他。
　　“年岁哥哥，你不会要带我去妖界‘认亲’吧？”
　　“我不带阿樽去。”
　　“那你这是做什么呢？”
　　谢年岁一只手牵着端木樽，换成了两只手，他抬头看着端木樽，心情复杂。
　　“是我请时间神暂停了时间。”
　　“我能猜到。”
　　“对不起，我骗你那么久，没有告诉你，我只是怕你知道真想，不愿意我陪着你。”
　　“不会，我没有生年岁哥哥的气，你不用道歉，该道歉的是我。”
　　“阿樽也不用道歉。”
　　“我应该道歉，我不也骗着年岁哥哥做了不想做的事。”
　　不想做的事，谢年岁听懂了，他低下头去。
　　“我从小时候就喜欢年岁哥哥，无论发生什么，就算是要我死，我也喜欢年岁哥哥。可以是年岁哥哥不懂的喜欢，也可以是年岁哥哥把我当做孩子的喜欢。所以，年岁哥哥不用这样，我不会因为这个厌恶年岁哥哥的。”
　　虽然但是，你不说称呼会怎么样？
　　——

　　太可恶了。
　　谢年岁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明明他请扈桉桓暂停时间，又思考了那么久，怎么叫端木樽说了那么多去了。
　　“为什么……”谢年岁带有哭腔。
　　端木樽愣住了，想扶起来谢年岁。
　　“这明明是我该说的。”谢年岁倒进了端木樽的怀里。叫端木樽彻底愣在原地了，他那双手还不知道该不该放在谢年岁的背上：“我好怕你死掉，好害怕。”
　　可是你本来只想让他五年后离开。
　　上面的请不要拆台。
　　——
　　端木樽深吸一口气，才缓缓抱住了谢年岁，他说：“我也害怕，你死掉。”他的语气，没有谢年岁激烈。
　　谢年岁听了这句话，抬起头来，与端木樽对视：“去妖界认亲，好吗？”端木樽松开抱住的手。
　　“阿樽！”谢年岁不松开，仍是拽着他。
　　端木樽不说话，神情复杂。
　　“年岁哥哥，为了让我去妖界，才这么做。”端木樽像是自言自语，像是失落的孩子，像是一个被遗弃的‘物品’。
　　“不，不是……”谢年岁不想再拖延下去了，他说：“不是，阿樽，并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想……”
　　可以断开了，要断开了吧。
　　谢年岁——
　　谢年岁！！——
　　“啊！——”谢年岁突然喊出声来，端木樽吓了一跳，担心地看着谢年岁。

　　谢年岁捂着头，痛楚得闭着眼。
　　——再拖下去，天王就要发现了。
　　再拖一会，就一会儿。
　　——扈大人不想冒险。
　　算我的头上，算我的。
　　——闭嘴，扈大人，不要理他，快关了。

　　“阿樽，阿樽。”
　　谢年岁突然拉起来端木樽，朝屋子里走去。
　　——谢年岁，你说完了吧？该回来了？
　　还有，还有要做的。
　　——回来，马上回……

　　他断开了，可恶的扶令栩，谢年岁肯定要完成才能回去，居然一直开着‘头疼’，叫谢年岁好不舒服。
　　谢年岁重重得关上门，他杵着门，捂着头，还有一些头疼的余震。
　　下一刻，就有人敲门了。
　　“老大？您有吩咐吗？”
　　这人，与谢年岁仅有一门之隔。
　　谢年岁转过头去。
　　端木樽抿了抿嘴，才说：“没有，别烦我。”
　　“老大，真的没吩咐吗？”谢年岁感受到这人像是趴在门上。
　　“没有，快滚！！”
　　“哎，好，好。”谢年岁感受到这个人离开了，这才转过头，松了口气。
　　谢年岁正要转身说什么，突然被按住，倒不是按住，只是端木樽抱了过来，他环住谢年岁的腰，靠着肩膀上。
　　“年岁哥哥，可是看到你，我还是想着。”
　　“我也是，阿樽。”
　　也不知道谢年岁是真是假。就算他是假的，是就算，不是确实，那他也愿意承受了。那要看他如何想了，他的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我们当然说不出什么来。
　　但现在的谢年岁，除了要端木樽能听他的话，看来是说不出别的了。
　　无论如何，他不会害端木樽的，这点是公知的。
　　“阿，阿樽。”
　　“年岁哥哥。”
　　端木樽的心在极速的跳动。
　　谢年岁感受到了。
　　“我，我大概知道了，当时那个鱼是什么了。”
　　端木樽思考了一番，这才反应过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对不起了，年岁哥哥，是真的，忍不住。”
　　“那你，现在呢？”

　　端木樽突然抬起头，一脸得不知所措一般，谢年岁这才缓缓转过身来，他没有心脏，但他在颤抖，喘着大气。
　　“现在呢？阿樽？”谢年岁抱了过来，他比端木樽矮一些，他正要抬脚，就被端木樽按了下来。
　　谢年岁以为端木樽并不想。
　　那就是想错了，怎么可能叫年岁哥哥抬起脚来，当然是委屈阿樽低下头来了。阿樽一直喜欢年岁哥哥，从没有改变的。
　　阿樽很高兴啊，非常高兴，十分有九分的高兴。
　　就差激动得流出泪来了。
　　“年岁哥哥的哥哥，会下来吗？”
　　“断了，他不会下凡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