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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少爷知错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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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禾见到阿柚那一刻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脸上也不再紧绷,他向蔡母行了一礼,随后拉着阿柚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蔡母坐在上首瞧着范文禾脸上担忧的神情不似作伪,想了想开口道,“柚柚这么小,还是应该多派些人看顾着,今日爬过来遇上了珊儿才没有出事儿,要是她跑到大街上被歹人拐了去可怎么办。”
范文禾知蔡母是好意,起身应道,“伯母说得是,文禾思虑不周了。今日我与蔡大哥去任上交接,不好带着妹妹一同去,这才留她一人在院子里。”
“都是阿柚不乖,让哥哥和大哥哥着急了。”阿柚搅着手说道。
范文禾轻轻拍了拍阿柚的手,“此事怪不得你,原想着寻到合适的宅院再采买下人,你今日偷跑了出去倒叫我觉得应该先买几个下人照顾你才是。”阿柚听到范文禾的话,头垂的更低了,她还是给哥哥添麻烦了。
“说来也是怀菘想的不周到,那院子平日没有下人侍候,这才让柚柚自己跑了去。若是怀菘直接将你们领到家里,哪里会出这档子事儿。”蔡母微笑着说道。她儿子从小性子跳脱,又爱胡思乱想,瞧着聪明实则蠢得嘞,这样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将来还能不能讨到媳妇都不晓得。
“阿嚏!”蔡怀菘捂着鼻子,大摇大摆的走到蔡母下首坐下。
“落苏姐姐,帮我倒一盏姜茶,我好像着凉了。”蔡怀菘被他爹追着打了半个时辰出了一身汗,又被撵去了祠堂,这冷风一吹,身娇体弱的蔡大公子觉得他要病倒了。
阿柚听到蔡怀菘这番话连忙跑到他身旁,担心地说道,“大哥哥你感觉很难受吗?阿柚这里有糕糕,吃了就不痛了。”阿柚从随身的袋子里掏出来蔡怀珊给她装的用纸包着的栗子糕递给蔡怀菘,从前她饿得很了肚子痛的时候只要吃一点点糕糕就不会痛了,大哥哥吃了也会好的。
蔡母瞧阿柚贴心的模样更喜欢了,眼里的笑意更盛。“柚柚真是懂事,快来伯母这里。”蔡母褪下腰间的玉佩便要给阿柚戴上。
“伯母这玉佩太过贵重,这使不得。”范文禾见蔡母想要将随身玉佩送给阿柚便出言拒绝,他兄妹二人已受了蔡怀菘诸多照顾,怎可再收如此贵重之物。
蔡怀菘的丫鬟香信手捧一个木盒,走到他面前行了礼说道。“少爷,您要的东西奴婢带过来了。”
蔡怀菘接过盒子打开瞧了一眼,见房契和银票都对得上便将盖子盖上,扔给范文禾。“不光我娘的玉佩要收下,我的这点心意你也收好。”蔡怀菘喝了一口茶,辣得他喉咙痛,强忍着咽了下去。
范文禾刚要推辞,就听到蔡怀菘不甚在意地说道,“你莫要再推辞了,我既认了你这弟弟总要给些认亲礼的。再者在战场上若不是你接住了冷箭,我这条命早就没了。”
蔡母闻言点点头,又将腕间的白玉镯也褪了下来装在阿柚的袋子里,“不过是些俗物与文禾的救命之恩相比不值一提。”
盛情难却,范文禾只好收下,心里想着日后寻了机会定要回礼。
蔡怀菘似是想起了什么,拨着手里的茶杯,看向蔡母说道,“娘,过几日表弟也要到临阳县了。”
蔡母拧着眉,下意识拽了一下手中的帕子,“你怎么不带宇阳一同回来,他独自一人遇上歹人怎么办?他走水路还是陆路过来?此事你舅舅可知晓?”蔡母越想越担忧,立刻起身就要叫侍卫去接人。
蔡怀菘出言制止蔡母,“娘,您不必太过担心,表弟此次是来赴任的,随着军队一同过来。”
“宇阳赴任?他何时考了科举?”蔡母追问道。
听到蔡母的话,蔡怀菘站到离他娘最远的位置,进可攻退可守,只要他娘一有动作他立刻就能跑。
“当年表弟与我一同去了边关,我军将葫族灭了国,这圣上心里一高兴,将有功之臣逐一封赏。文禾被封了正三品安阳将军,我和表弟做他的副将,我俩先行一步不过是要先寻一处落脚之地。”
“你去边关也就算了,你表弟一个文弱书生你带上他做什么。”蔡母心里火气一起,抓起茶盏扔向蔡怀菘。
蔡怀菘身形一动接住了茶盏,“哪里是我带上表弟,我们是半路碰上的。”
蔡母听蔡怀菘此话,只觉他在狡辩,气得又扔了一个茶盏,“你表弟游历在外,你舅舅都不知晓他在何处,偏你一出门就遇上他了。”
“娘,我指天发誓,绝无半句虚言。”蔡怀菘接住这只茶盏放在桌上。
他娘没有猜错他确实没有说实话,其实是表弟写信给他,信中一番豪言壮志让蔡怀菘上头了,才决定一同前去边关。但这话他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他娘只会觉得他没有拦住表弟,只能让他爹过来再打他一顿。
想到这里,蔡怀菘忽感脊背发凉,此地不宜久留。
蔡怀菘窜到范文禾身边,眼神示意范文禾快走,随即抱起阿柚就向外跑。
范文禾从未见过这种场景,错愕良久,起身与蔡母道别,“伯母听我一言,蔡大哥与姜二哥聪慧机敏,战场上屡立奇功,是真正的将才,伯母不必过于忧心。想来伯母担忧爱护之意他们二人也能明了,还望伯母莫要再生气了。”
事情既已发生了,蔡母也知过多追究也无济于事,只是瞧着蔡怀菘不太聪明的样子就想揍他,文禾这孩子是真的觉得他儿子聪慧吗?文禾这么好的孩子瞧着被怀菘骗的不轻。
“罢了,文禾一路上舟车劳顿,又为柚柚受了惊吓,早些回去休息吧。”
范文禾行了一礼,便向隔壁院子走去。自父母离世后范文禾便没在感受过家人念叨的感觉,今日见蔡家母子相处,心上倒也有了一丝温暖。
蔡母嘴上生气,却还是放心不下那几个孩子独自住着,连忙叫人知会蔡父一声,又是叫白苏挑几个机灵的丫鬟家丁让香信带着一同去伺候,又是让落苏去安排些吃食送过去,好一顿忙活。
蔡怀珊正在书房里与蔡父商量着菜谱,蔡父的小厮水林进来禀告,“老爷,少爷他……”
“他可知错了?”蔡父低头看着蔡怀珊新写的菜谱,随口问道。
“没有,少爷他搬到隔壁住了。”水林低声回道。
“咔嚓。”蔡父手里的笔断了。
蔡怀珊连忙给她爹倒了杯茶准备灭火,论有一个爱离家出走的哥哥是怎样一种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