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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熹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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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再吃一点嘛。好东西哊。”此时维雍正一脸不奈地看着自己的弟弟毫无形象地搂着一个少年吃饭,两人几乎要黏在一起,少年感觉到维雍的目光羞涩地想推开,却又经不起维羽的一再哄劝,咽了下去,抬手间露出了帕木独有的纹样。
“三弟!”虽然这个弟弟一向风流,但如此肆无忌惮地宠爱一个帕木倒是第一次。
“皇兄,给你介绍一下我的王妃,夏蝶。”“羽~”“别害怕,那群老顽固的话我才不会放在心上,”维羽揉了揉夏蝶的头发,又对维雍道“我下个月就要娶他进门了,皇兄可一定要来喝我的喜酒啊。”
“三弟~”他堂堂一个王爷竟娶帕木做正室,如何面对众人的悠悠之口。
“皇兄,你就别再劝了,我心意已决,此生再无他人,这个后果我自己会承担的。”看着那个叫夏蝶的帕木又开心又担心的样子,他不由叹了口气,好像很久没有看见晓朦开心的样子了,可能就是因为自己可以为他做的太少,至少就不能像三弟这样把他娶做自己的皇后~
“可是帕木的寿命太短,如何能和你长相思守?”
维羽为维雍言下的妥协之意感到有些意外,原本没想过可以这么轻松得到他的支持,但他还是老实回答“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夏蝶受伤,只要帕木不用自我恢复的能力,寿命是可以像普通人一样长的。”“什么?”想到晓朦身上自己恢复的伤痕维雍感到一丝不祥。
维羽让夏蝶露出胳膊,有些自豪地向维雍展示少年身上繁琐的帕木花纹“你看夏蝶的命轮还有这么长,我们一定可以一直在一起的,我从未让他用过自我恢复的能力~”“你是说帕木自我恢复会消耗生命力?”维羽有些莫名奇妙地看大哥拍案而起,只是点了点头,“难道你不知道?”
维雍颓然坐下,摇了摇头。 维雍想到第一次看到晓朦他身上的纹样便比较少,自己还以为这个是因人而异,没有在意,而刚才晓朦身上的花纹,他的命轮竟是如此之少!
维羽看他的样子感到有些奇怪却没有再追问下去,皇室一向把帕木当成牲口一般饲养有谁会关心这个?维羽在心里叹息,还好自己从小有个帕木仆人,这才对帕木比较了解。
维羽看他的样子有些奇怪,却也没再问下去,继续旁若无人地给夏蝶喂东西,贴在他耳边轻轻问:“那里还痛吗?”夏蝶红着脸摇了摇头“你没用恢复能力吧?”“那里,不可以的。”看他羞怯的样子,维羽的心像被猫爪挠了一下,忍不住啄了一口他粉红的面颊“为什么不可以?”“因为是在身体内部~”
维雍突然站起身来,一定要找晓朦问清楚才行,他喝干杯里的酒大步向殿外走去。
维羽眉头微皱,“皇上他没说什么啊,是你太多心了吧。”夏蝶轻声问道,维羽满不在乎地笑笑“管他呢,大不了卸了兵权和你四处逍遥去。”
当年的地位之争,他被父皇一句“有平天下之力而无治国之器”而宣告败北,心中多有不甘,但近年观维雍治下政治清明,也渐绝了夺位之念,但怀璧其罪,边疆兵权还是君王心中大患啊,而维雍近日的动作,按说应该对自己动手了。
维雍匆匆跑到晓朦的小屋,晓朦靠在床边,黑暗的小屋里,月光映照他几乎完美的侧影,仿佛一尊塑像在寂寞中默默守候了好久,而他等待得太专注完全没察觉维雍的靠近。
他像月光伸出手去,一圈细细的花纹想是纤小的手链圈在他的手腕上,维雍上前握住他的手,晓朦震了一下,转过头来,下一刻就有他被紧紧拥在那人的怀里。“对不起。”
晓朦只是紧紧闭上眼睛,爱也有耗光的时候吗?如果没有,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觉得如此的疲劳?
许久,维雍才松开手,他低着头,有许多话想对怀里的爱人说,但是感觉到二人之间的距离,他又一次选择了沉默。“我爱你。”这句令他辗转反侧的话比他想象中更简单地说出口。
“我不需要。”在剩下的一个月生命里还要被这句话所捉弄吗?晓朦咬了咬唇“并且也不会接受你的爱。”“晓朦~”“你想做的时候可以来找我,剩下的时间就不要再见面了。”
维雍愣在那里,晓朦从未有过的强硬使他有些不知所措,他花了好长时间才明白对方话里的含义,自己竟然被拒绝了。从未有过的挫败感令他选择离开,他跌撞地跑出去,晚风令他清醒了一些,不对,他应该是需要我的,维雍似乎有些明白,自己似乎一直什么都没有为晓朦做过,只是以为自己很爱他,然后什么也不做地等待。
他冲回房间,却发现自己想要好好珍惜的人已经躺倒在血泊之中,晓朦腹部被人刺伤满地的鲜血讽刺地映得他的脸似乎有些白皙,晓朦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力不从心地弄了满手满脸的血污。
“晓朦!”他冲过去把那个血人搂在怀里,晓朦身上可见的伤痕正在迅速恢复,而手上的帕木花纹也终于只剩下一个伶仃的小点“不,不~”维雍紧紧抓住他的手,却抓不住他流失的生命
晓朦努力地睁开眼睛,看见那人紧张的的神情,淡淡地笑了 “每次你和我上床之后都会很快离开,就像那些恩客一样,不会在做乐的工具上多看一眼。”晓朦用双臂抱紧自己的身体“好痛苦,可你都不在。”
作为给予者的一方,维雍忽然发现自己从没有在对方角度上思考接受者的痛苦,他以为两人只差那么一步的跨越,却没想过两人早已是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