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靠山与小厨娘》越西南

29、反扑

　　伙计还真的又重复了一遍：“老爷，周大人带着赌场的混混来了！”

　　刘屏生就是为了躲债才会来到京城，没想到就因为他在顺客心大闹一番，才会让追债的人顺藤摸瓜找上他，刘屏生此时已经将卫三娘赶走，自己独霸顺客心，怎么可能允许有人坏他的好事，分他的钱财，因此他故意激怒混混，让他们在顺客心闹事，紧接着报官将他们送往大牢看押。

　　他本想着好好计划一下如何让这几个人永远消失，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刘屏生咬了咬牙，忽然灵机一动：“你快去找徐老爷过来，就说我有事求徐老爷救命。”

　　伙计见刘屏生惊慌失措，自己也赶紧离开：“是。”

　　刘屏生这才整理好自己仪态，以一副温文儒雅的读书人面目来到顺客心的大堂中。他一出现，就见周东和那三个赌场追债的人并没有进店，反而站在了顺客心门口的空地上。

　　当初顺客心选址时就建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现在正是上午，周东穿着一身官服又带着衙役，自然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也正因为如此，看热闹的人群才能将云妙和卫三娘两个女子掩盖起来。

　　云妙察觉到卫三娘很紧张，她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卫三娘的手，低声安慰她：“卫老板，别担心，只要他们揭穿刘屏生的谎言，你的清白就能证明了。”

　　卫三娘今日仍戴着面纱，听见云妙的话，她也只好放下心，连周大人也愿意帮忙，这次说不定真的可以赶走刘屏生。

　　刘屏生见周东站在门外，立刻摆出一副谄媚的模样，迎了上来：“周大人，您怎么不进小店坐坐，这大热天的会晒坏的。”

　　然而周东不吃这一套：“不了，本官今日来此，不是为了吃顺客心的美食的。本官是要来处理三日前这三个混混闹事的案子的。”

　　“啊？这……”

　　刘屏生本能察觉不对劲，可还没等他琢磨出哪里不对，周东已经叫人将那三个人押了上来。

　　“既然刘公子已经出来了，你们谁先说？朱富？”

　　朱富立刻跪下：“草民在。回大人，草民是渝州万隆赌场老板的小舅子，三个月前，刘屏生在万隆赌场欠下赌债白银三万两，我姐夫就派我和这几个人一起抓刘屏生回去还债。没想到这个刘屏生竟然霸占了顺客心，还激怒我们打坏了店里的桌椅，我们这才被抓进牢里。”

　　朱富一番自白把他与刘屏生之间的事介绍的一清二楚，虽然他的口齿不算伶俐，其中还夹杂着一点口音，但是他音量极高，让围观群众全都听的清清楚楚。

　　周围人这才知道原来刘屏生是个欠债的赌鬼。

　　刘屏生见自己的老底被朱富掀开，他气急败坏，立刻要阻止他说话：“大人，此人满嘴谎言，分明是在污蔑我的名声，我根本就没欠过赌债，这是污蔑。”

　　“刘公子，本官在问话，没轮到你说话。”周东斥责完刘屏生，又接着道：“朱富，你说刘屏生霸占了顺客心，这又是怎么回事？”

　　朱富道：“回大人，这事当然就是刘屏生赶走卫三娘了，刘家先前也是我们渝州有名的大户人家，刘屏生败坏家产才引得卫三娘与他和离，卫三娘根本就没有做过那种下流勾当，求大人给卫三娘做主，给草民做主。”

　　此话一出，众人具是一惊，刘屏生当然也惊到了，虽说他谈及卫三娘的话有造谣污蔑的成分，可是卫三娘偷男人的事，渝州至今仍有这个传言，朱富是渝州人，他不可能不知道卫三娘的事。

　　“大人，朱富在撒谎，如果卫三娘是清白的，她又怎么会弃店而逃？”

　　周东道：“寻常妇道人家，听到有人污蔑又没有人帮忙证明清白，自然会因为难过而不敢露面。刘屏生，你与卫三娘早已和离，却霸占着顺客心，你该当何罪？”

　　周东一声质问，引得周围的人的群声支持：“原来卫三娘是清白的，刘屏生滚出顺客心！”

　　眼见刘屏生无话可说，云妙在人群中激动的摇了摇卫三娘的手：“卫老板，这下你不必担心自己的清白了，正好趁现在上去拿回顺客心。”

　　她鼓励卫三娘当众从刘屏生手中夺回顺客心，眼见群声呼应，卫三娘心潮澎湃，她松开云妙的手，拨开拥挤的人群，努力挤到前排。

　　一道声音令卫三娘脸上的激动变为惊恐，她僵在人群中，不敢再上前一步。

　　“今日顺客心好热闹啊。”

　　刘屏生脸上顿时显现出喜色，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徐老爷！”

　　徐正从人群中走进来，向周东行礼：“草民徐正拜见周大人。”

　　“免礼。”周东见徐正来了，问道：“本官正在办案，徐老爷来有事吗？”

　　“办案？”徐正的视线由周东到朱富，再到一脸求救的刘屏生，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周大人，您是刑部侍郎，断案是衙门的活，您当街把犯人提审，这恐怕不符合审判的程序吧？”

　　“这——”

　　徐正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要是单纯解决混混闹事一案，只需要传唤刘屏生到衙门就好，周东选择当街断案，就是为了让朱富当场说出卫三娘是清白的这句话，帮助卫三娘证明清白，夺回顺客心。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因为徐正的出现而被打乱了。

　　刘屏生见周东说不出话，他立刻向徐正求救：“徐老爷，您来了，我——”

　　然而他话说到一半，立刻被徐正打断。徐正的视线掠过周东和朱富，脸上笑着道：“周大人，草民可否跟这位说句话？”

　　周东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幺蛾子，只好眼见一群人围观，他不能说不：“可以。”

　　“多谢大人。”徐正转头看向朱富：“朱公子，别说刘老爷没有欠债，就算他欠下债务，要是没钱还债，你们不也拿他没有办法吗？卫三娘是顺客心的老板，你为她说话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朱富一惊，他突然觉得徐正的话有道理，他帮周大人为卫三娘作证，可是一点好处也没有，不但如此，连自己原本要追讨的钱也拿不回来，可是刘屏生如果有了顺客心，他不就有钱还债了吗？到时候他管卫三娘怎么样。

　　刘屏生摸着脑袋不知道徐正在说些什么，但他见到朱富的表情变化，赶紧抓住这个机会：“是啊朱富，卫三娘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为她说话？”

　　朱富一咬牙连声喊冤：“我也是逼不得已的，都是周大人教我这么说的！”

　　他当堂供出了周东，围观群众一阵哗然：“怎么是周大人？周大人作伪证！”

　　周东顿时一震，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因此并未反驳。云妙心道不妙，她立刻要冲上去，却被卫三娘拦住：“云妙，你这是干什么？”

　　“我要去向大家解释这一切，不是周大人干的，是我指使周有福这么做的。”

　　“然后呢？”卫三娘低声急道：“那岂不是坐实了你与周大人之间关系不清白的谣言？你想让周大人再背罪名吗？”

　　“我——”

　　云妙哑口无言，朱富的声音紧接着响起：“那个卫三娘在渝州确实勾引了外面的男人，这是我们渝州人全都知道的，是周大人让我撒谎说要把刘屏生从顺客心赶出去，我才能从大牢里出来。”

　　云妙感觉到抓住自己的手一松，她回过头，就见卫三娘目光呆滞，即使看不见表情，也知道她面纱下的脸已是一片惨白。

　　众人没想到还有转折，卫三娘并不是清白的，有些人在人群中窃窃私语道：“我早说卫三娘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贱货，什么冤枉，瞧她那模样就知道冤枉不了她。”

　　刘屏生没想到朱富居然瞬间变脸表演吃了吐，他虽然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也知道这一定是徐正的话起了作用。

　　徐正对朱富的表现很是满意，手中盘核桃的动作也愈发快速，他脸上笑容浮现，在周东眼里却带着十足的挑衅。

　　徐正又转头问刘屏生道：“刘老爷，这几个人曾今打坏了顺客心的桌椅，说不定他们也只是酒后胡言闹事，不如刘老爷借此放他们一条生路如何？”

　　朱富几人听到徐正的话，立刻眼巴巴的看向刘屏生，仿佛刘屏生说个不字，他们便又能反咬一口。

　　刘屏生根本不想让他们出来，可是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也知道如果现在不听徐正的话放人，说不定朱富又改口置他于危险中。

　　想到这里，他也只能同意：“徐老爷说的是，这几个人也不是故意的，周大人，将他们放了吧。”

　　周东没想到这回案子真的结了，当事人已经决定不追究，他自然无权再管：“来人，放人。”

　　徐正道：“周大人，这案子是不是可以结了？”

　　周东暗中咬牙，表面上却只能装作风平浪静：“是，多谢徐老爷帮忙结案。”

　　徐正的视线越过人群中，随后他眼前一亮，与卫三娘四目相对。云妙见到他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带着捕捉到猎物时的成竹在胸。

　　云妙赶紧拉住卫三娘的手——

　　徐正的话在此刻出口：“卫老板也在顺客心，怎么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