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百鬼夜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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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色下，一片片的青烟在街道上蔓延。
时间已经很晚了，是大部分人休眠的时间，因此就连附近居民家的灯光也少得可怜。
昏黄的路灯像是短路了一般，刺啦刺啦的闪烁着，一会儿亮一会儿黑。
街上肆意蔓延的青烟渐渐变得浓重，里面影影绰绰的出现了什么庞然大物的影子，有什么窸窸窣窣的低言细语从中传递出来，却怎么也听不清其中的内容。
青烟从脚边漫过，广津柳浪拉着下属背靠墙壁站在街边的拐角处，侧着头努力去看那烟雾里的东西，只看见那朦胧的烟雾最前方有模糊的人形身影。
广津柳浪还在试图弄清楚里面有什么，忽然一条暗红发紫的长条落在他面前，长条上面生着不规则的暗黄色物质，整体附着着黏腻的液体，黏腻的液体还在蠕动的紫红色长条边缘一滴一滴地往地面滴落。
一股腥臭的味道涌入鼻尖。
有点恶心。而且有点像那什么玩意。
广津柳浪想着，幅度小小地抬起了头。仅有一只的灯泡大的眼珠在青烟中若隐若现，但那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视线却有如实质，一副对他垂涎三尺的模样。
是舌头。
妖怪的舌头。
这片缭绕的烟雾中影影绰绰的数不清的身影，是百鬼夜行。
他身旁的下属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但双手却已经条件反射的拔枪对准了那个可怖的妖怪。
广津柳浪立刻将他挡在身后，抬手就准备使用异能力。然而在这个时候，妖怪的背后传来了少女清冷的嗓音：“好了，独眼，停下。”
广津柳浪看到独眼的妖怪停滞了一下，舌头很快地缩了回去，一点一点又退回了烟雾中，身影再次变得朦胧，看着他的眼神满含不舍。
独眼妖怪退后之后，就露出原本站在他后面的和服妖怪少女。九条白绒绒的尾巴在妖怪少女身后展开，她看过来的眼瞳闪烁着无机质的光。在她的斜后方，正站着通体雪白的人形夜叉。
广津柳浪这次终于看清了烟雾中的一部分身影——除了刚才朝他伸舌头的独眼妖怪，还有头和身体断开的无头鬼，吐着舌头飘在空中的石灯笼，绿皮肤扁嘴表皮崎岖还戴着顶荷叶帽子的河童……
站在最前方的，赫然是方才出声的妖怪少女——「泉镜花」！
如果仅仅是相貌一样，广津柳浪还有点不敢认，但她身侧站着的，分明是与他们世界的泉镜花的异能力一模一样的夜叉白雪！
广津柳浪迟疑地打了声招呼：“……泉镜花小姐？”
看这架势，这场只会出现在民间怪谈中的百鬼夜行，其领头人，正是情报中拥有妖怪身份的「泉镜花」！
也是，九尾妖狐也就是传说中的大妖怪玉藻前才拥有的特征，传承千年的志怪传说中，除了玉藻前以外，再没有第二只九尾妖狐，拥有九尾特征的「泉镜花」，怎么想也不可能只是简单的小妖怪！
如果是这样的话，港口黑手党对于「泉镜花」的情报，全部都要重新更新。拥有这样力量的「泉镜花」，显然不应该只有当前程度的重视，港口黑手党对她的重视，或许需要与「中原中也」等同，甚至比他更高！
以「中原中也」的性格来看，他除了歌手之外，大概率没有什么别的身份，像这种三观已经形成的人，很难真正加入港口黑手党为港口黑手党办事。首先他的人生一直就是往正面方向行走的，而成年的重力操纵异能力者并不像少年时期的他那么好忽悠，而且还有着足够强大的实力不受他们威胁。
但「泉镜花」不一样，妖怪在普通人眼中本身更多就属于恶，所以有小孩在表现出自己看得见妖怪之类的东西时，人们甚至会将其视为不详，或者直接怀疑孩子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类的疾病。
刚才那只独眼妖怪也很清晰地表现了这一点。广津柳浪看得很清楚，那只妖怪刚才对他表露出来的分明是食欲。
他想吃了他！
人类的善恶与妖怪无关，人类的生死与他们可能也毫无意义，就像这些妖怪看向他和他的部下的眼神里，只有戏谑、兴味、食欲与恶意，毫无一点正向的情绪。也许人类的生死，在妖怪眼中就跟养鸡杀鸡一样，并没有什么同理心。
但这样的心理状态，反而更能接受港口黑手党的真实。
有这样的实力和心理，想必首领会非常看好和重视。
面对他的问候，对面的妖怪少女轻微地点了点头，而后毫无起伏的声线平淡道：“广津先生还是早点回去的好，这个时间可不是人类该出来活动的时间。”
说完她像是在安抚身后的群妖，又像是在镇压他们，语气平淡却暗含威慑地说道：“好了，都冷静点，不要什么人都张着嘴凑过去，像是没吃过饭的野狗。”
一些向他们凑过去打量连身体都露出烟雾一部分的妖怪顿了顿，又缩回了烟雾中，隐去了视线。
……真的很不一样，不仅是和他们这边对杀人充满着恐惧和抗拒的泉镜花，和白天的「泉镜花」自己也很不一样。
广津柳浪觉得，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可能在「泉镜花」身上看到了尾崎红叶，甚至是当年还是港口黑手党干部的太宰治的影子。
是因为状态的原因吗？人类状态的「泉镜花」，和妖怪状态的「泉镜花」，性格差异也会有这么大吗？
广津柳浪压下自己翻涌的情绪，头颅微垂，显出一点尊敬道：“我知道了，感谢泉小姐，我这就带着部下回去。”
「泉镜花」略微颔首，便没再管他，带着自己的百鬼夜行继续前行。
广津柳浪目送着这浩浩荡荡被青烟包裹连成一片的妖群缓缓离去，这才悄悄松了口气。他身后的那名部下早已经在百鬼夜行的大将「泉镜花」转身离开的时候站了起来，只是此刻依旧还有些两腿发软。
“广、广津先生，刚才、刚才那是……”
广津柳浪面容严肃，暗含警告道：“刚才的事，有关这支百鬼夜行的首领的事，你什么也没看到。”
百鬼夜行的事这么大的阵仗，恐怕不止他们两个看到，瞒是瞒不住的。但百鬼夜行的首领是「泉镜花」的事，除了他们应该还没有其他人知道。
百鬼之主应该不会随便什么人都会向他露出真容，自己能得见对方真容，恐怕也是因为最近关于演唱会的事双方见过，她知道自己是为她和他哥哥工作的人员，所以给了自己一个特许。
部下闻言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连声应道：“是是！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什么都不知道！”
……
操纵着「泉镜花」领着百鬼夜行离去的花川夏夜看到系统版面上【百鬼夜行】泉镜花不断上涨的认同度数值，心情非常之好。
自从她启用【百鬼夜行】这张SSR级的道具卡后，没过多久，她的【百鬼夜行】泉镜花这张卡就开始一点一点长数值了，在她对广津柳浪显露真容的时候，认同度数值一瞬间来了个跨越式飞涨，一下就从31％涨到了39％！
这张卡真是用对了！或者说这张道具卡简直是为【百鬼夜行】泉镜花这个马甲卡量身打造！尽管系统说这张卡并不是在这个片场得到的。
感谢前任宿主的遗产！
【百鬼夜行】这张道具卡无论是功用还是来源都是非常特殊的，它的具体体现形式就是一个充斥着上百种妖怪的妖怪领域，领域内由妖雾包裹着，同样也无法被任何电子设备记录。
同时，它还具备一定的攻击性，百鬼夜行中的妖怪是能够对外界的生物造成一定的伤害的，虽然强度并不大，甚至是普通人的枪支，在达到一定的伤害量时也能将其消灭，但消灭一只，领域内会自动生成一只新的替补上去，保持一个整体数量不变，几乎可以说是打造了一支不死的妖怪军团。
妖雾内的情况外界看不清，也就没有办法探究里面究竟有多少妖怪，这对于心理上的压迫是非常大的。
唯一的缺点，就是控制起来比较麻烦。百鬼夜行的程序是机械性的，它是完全按照妖怪的设定给每一只妖怪填上的人设，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不小心没注意到，可能真的会有妖怪攻击甚至是吃掉人类。
而百鬼夜行范围庞大，花川夏夜根本看不到队伍后面是什么情况，只能让系统帮忙监控。虽然也可以自己控制百鬼夜行中的妖怪来做出她想要的反应，但除非是像刚才那样对特定人选做出程序中没有的行为，否则花川夏夜并不想浪费精力去做这种事，这会让她很快感觉到疲倦。
道具卡的来源同样不简单。抽卡的卡池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所有纳入系统内的片场的卡都有且同等级卡概率均等的基础卡池；另一个就是片场专属卡池，这种卡池虽然同样所有卡都有，但该片场的卡掉率会远高于其他片场的卡。
花川夏夜之前抽的两个十连都是目前这个片场的专属卡池，能抽出其他片场的UR级卡，概率比基础卡池的UR卡掉率还低，因此系统Miki才对花川夏夜的运气光速滑跪。
至于【百鬼夜行】这张卡，它原本并不是原始卡池里会有的卡，完全是上一任宿主在一个有妖怪的片场里完成了隐藏成就，才在卡池里生成了这张仅有一张的特版限量卡。而这样的卡在完成成就后的下一次抽卡中是必出卡。
就在花川夏夜看着数据一点点增长的时候，数据忽然又是一次猛涨，直接从41％涨到了52％！
Miki的声音一惊一乍带着兴奋：“Master！【百鬼夜行】泉镜花的卡刚才一下涨了11％啊！”
“冷静，想想你现在的人设。”
在系统闭嘴后，花川夏夜开始思索起来。
【百鬼夜行】的妖雾具有遮蔽性，没有她的许可外界是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模样的。一下能给她涨这么多认同度的对象，必然是某个重要人物。但是在无法确知百鬼夜行与「泉镜花」有关的情况下，谁能在仅仅看到百鬼夜行的外围时，就给这么多认同度呢？
没有。
广津柳浪的认同度已经涨过了，那么，另外唯一有可能这么快知道真实情况的，就只有……
他的首领，森鸥外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百鬼夜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