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擒故纵》公路飞行

41、第 41 章

　　陈宇决定，他飞去喀什，把顾魏接回来，这样绝对够有诚意，说不定会成为他们恋爱史中浪漫程度排前十的事件，必须要亲亲大宝贝一辈子记住的程度。
　　顾魏表示担忧：“一飞机都是援疆回来的同僚，这不太好吧……”
　　陈宇道：“这不是更带感了？”
　　顾魏知道，警队规定私人行程是不允许穿警服的，不过穿着便衣的陈宇也自有一种特别的魅力，只要他不穿拼多多上三十块的白T，而是配那件深色GUCCI衬衫，下面紧身牛仔裤，脚上一双意大利皮靴，他想像了一下，的确带感。
　　“咱们装不认识，行吗？”他浮想联翩。
　　陈宇憋着笑：“导演，有剧本吗？”
　　顾魏摆摆手，“你自行发挥，考验你演技的时候来了。”
　　陈宇还是一本正经，“我想走捷径，导演直接潜规则一下我不行吗？”
　　“人人都潜规则，你已经没有优势了。”
　　陈宇：“你这是提起裤子不认人啊？”
　　顾魏讪笑：“潜规则是你进入第一轮面试的通行证，下一轮考的是临场发挥，让我看看你的创造力，应变能力。当不好演员你怎么去当卧底啊？是不是？你去当卧底会有剧本吗？一个合格的卧底首先得是一个优秀的演员。”
　　陈宇戴着蓝色头盔，穿着外卖员的外套，对着手机里敬礼，“谢谢导演的栽培！等我送完这单外卖就去准备试镜！”
　　。
　　为了这个重要的日子，陈宇特意请了假，他以前都让赵启渊给他顶班，可是升职以后他值的夜班是队长的岗位班，偏偏喀什太远了，还没有直达的飞机，中间转机等待，耗在路上得一整天时间，往返就是两天两夜，他值夜班那天就是顾魏飞回来那天，索性连夜班一起请了，这样就只能去找祁连山和他换班。
　　他已经保持了一年多的全勤，偶尔请个假，祁连山倒是没说什么。
　　赵启渊见他心情愉悦，忍不住打听八卦，“听说你家小薇给我起了个绰号，叫小冤家？”
　　陈宇见他一脸猥琐，白了一眼，“他对你没那个意思，别自作多情。”
　　“你给我看看小薇长啥样，我就是好奇，你放心，我有自知之明，有你珠玉在前，她肯定看不上我，再说了兄弟妻不可欺。”
　　陈宇捂住手机。
　　“那天林晓红陪她妈到华清附属做无痛胃镜，见到了护士站的小薇，他们医院没有第二个小薇了。你给我从实招来！”
　　陈宇道：“你玩过无间道吗？”
　　“啊？”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毒贩派来警队卧底的，要是让你知道我的小薇长什么样，她岂不是很危险？”
　　“靠！”
　　陈宇哼着歌就走了，“有一位——美丽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做小薇！”
　　。
　　自从陈宇说要飞到喀什来接顾魏，顾魏紧张了好几天，生怕临时出什么状况，陈宇又走不了。他要他提前一天出发，然而陈宇艺高人胆大，要把他们阔别一年的第一次留到家里的床上，而不是头天从县城医院赶到喀什临时住的快捷酒店。
　　顾魏说：“你来，哥哥带你去住五星级酒店，充满中亚风情，别提多美了。”
　　陈宇差一点就心动了，但是最后摇头，“这么美的事轮不到我头上，总觉得咱俩在五星级酒店办正事的时候，队里会有什么突发状况。”
　　顾魏气晕了，“警队没了你照样运转，你以为你是谁啊！”
　　陈宇“嗯哼”着撒娇，“不是警队需要我，是我需要警队啊！”
　　顾魏不想逼他，“行吧，你最好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他把喀什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宣传照发过去。
　　“我心意已绝！”陈宇沉痛地说道。
　　“不管你来不来吧，反正我定好酒店了，喀什一夜，让我独自美丽。”
　　陈宇再次确认他的时间，搜索这一天的航班信息，“我改签！我多请半天的假，我凌晨就出发，这样下午就到你那边。”
　　顾魏给他手动点了个赞，“哥哥等着你！”
　　这样一直到前一天早上，他提着行李箱从县城出来的时候，陈宇还没上飞机。
　　县城到喀什要大巴车开九个小时，再几个来回地折腾，路上也得一整天，顾魏一想到这个，顿时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顾魏来喀什第一天是马小龙负责接待，想不到回去的时候，还是马小龙一路相伴。
　　马小龙非常殷勤地帮顾魏提行李箱，大包小包的土特产还给顾魏稍了不少。
　　“没什么落下的了吧？你可想想，这里不比喀什，真落下了，快递费都不得了。光是喀什到你那边的快递费就已经很惊人了。”
　　顾魏也是很仔细地在手机备忘录里把要带回去的东西又过了一遍，正清点的时候，大巴后面有汽车喇叭“滴滴”的声音，这县医院前的广场地方开阔，不存在大巴车堵路，所以这种“滴滴”明显是为了引起注意。
　　于是顾魏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他转身的时候还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疯了，竟然看到滴喇叭的是陈宇。
　　不对！
　　他再次转身，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陈宇！开着一辆军用吉普，坐在驾驶位上笑盈盈地看着他，然后他明显是得意非凡，拉开车门以一个最装逼，最夸张，最华丽丽的动作跳下车，迈开两条长腿，嘿，还瞪着马靴走过来！
　　天冷，他穿着皮夹克，貂毛的翻领，简直骚出天际了。这是把半年的工资全穿上了，那马靴还是顾魏某天头脑发昏买了，后来一直珍藏没穿过的。
　　“看傻眼了？”他憋着笑，依然是洋洋得意，觉得成功地震撼了顾魏。
　　“你开了九个小时的车到这里？大半的行程还是在零下二十度的夜里？”顾魏不可置信。
　　“我车上还有个师傅，和我换着开的。沙漠公路挺好开的，月光很美，休息的时候我还拍了个月亮，就是车里空调打着容易犯困。”
　　顾魏看了看副驾驶上的陌生中年男子，冲对方点了点头，他眼泪都要绷不住了。
　　“你来接我？”
　　“要不然呢？”
　　顾魏再也顾不上其他了，他啊啊啊啊地叫，然后抽陈宇的胸口和胳膊，再然后把他抱住要举起来。
　　“哎？哎？哎？我不要面子的啊，别把我举起来，别……卧槽！”
　　顾魏放下他，在他脸上重重地吧唧一口，“你还要再开九个小时的车回喀什？”
　　“不用九个小时吧？你要是愿意啊，咱们三个人匀一匀，就是每人三个小时。”
　　“你不困吗？”顾魏盯着他的黑眼圈。
　　“还行，睡一阵开一阵。”陈宇潇洒地甩头，躲开顾魏企图摸他脸的手。
　　“你不累吗？”顾魏替他拍了拍背。
　　陈宇一挺胸，“男人不能说累，肾好就不累。”
　　顾魏也开始不顾形象地卧槽起来。
　　后面马小龙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该不该插嘴，该怎么插嘴了。还是顾魏激动完了，有点儿幸福地晕晕乎乎，开始和马小龙道歉，“我不知道我朋友会来接我，早知道就不麻烦你了，还让你跑一趟，哎呀，你帮我联系个车就行了。”
　　马小龙道：“没事没事，本来我也是送几个朋友过来，再接几个朋友回喀什，不算白跑一趟。那顾院长，我们就此别过了?”
　　“好的好的，以后常联系。”
　　“有机会还来喀什，我一定款待你。”
　　“你有机会去我那儿，一定联系我。”
　　“一定一定！”
　　陈宇和他的司机师傅一起帮顾魏转运行李，一件一件从大巴车上拿下来，装到吉普车后面去。
　　顾魏又和马小龙以及来送行的其他医护们挥手道别，几位来送行的医院领导比较得体，而小姑娘们都激动地哭了，一直在喊顾魏的名字。陈宇偷偷跟顾魏说：“风流债。”
　　顾魏瞪他。
　　把所有行李安置妥当，陈宇和顾魏坐到后排，陈宇带来的司机师傅负责开第一程，挥别送行的朋友们，吉普车终于开出县医院的停车场，一路开向尘土飞扬的沙漠公路。
　　沿途有成片成片的风力发电厂，白色风车在金色的沙漠上转动，更远处还有开采石油的钻井设备，天空碧蓝碧蓝，没有一丝云渣，然而车窗外的风景和车里的人毫不相干。
　　早上车外气温极低，风呜呜地刮着，但是车里空调的确打得很舒服，顾魏看着陈宇，陈宇也看着顾魏，然后两个人一言不发地，就在后座开始接吻。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到的时候略微吃惊，不过也就是一小会儿的事，他掰了掰后视镜，避免自己看到。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顾魏哽咽着说道。
　　“一直想来的，是我不好，跑这一趟我才知道之前你跑回家有多不容易，而且还扑了个空。你说早上交班，下午到，那是第二天下午，你先要坐九个小时的大巴到喀什，因为时差，这个时候已经没有航班飞我们那儿了，只能住一晚。再坐凌晨的飞机到西安转机，等至少两个小时飞第二段行程。想到你还要怀着失望的心情坐九个小时的大巴回县城，我要不跑过来接你，我就不是人。”
　　顾魏心疼自己，更心疼陈宇，“所以我舍不得你来回折腾。”
　　陈宇上一次摸到他，差不多是一年前了，分别太久，也不知道是不是冷的，还是激动的，他觉得他和顾魏都在微微发抖，明明空调的温度很可以了。
　　“所以想着，一定要来一趟，走走你走过的路，看看你看了那么久的风景。”
　　顾魏再一次紧紧抱住他，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呼吸彼此的味道。
　　汽车略微颠簸，气温低，冻得路面都是硬的，在寒夜的沙漠公路里开车其实非常危险。顾魏忍不住询问路上的细节，“你这车不像是租来的啊？”司机也不像是雇来的。
　　“我跟我爸说了来这里，他就托人给我在喀什找了车，还找了这个司机师傅。”
　　司机听到后面提起了他，自我介绍，“敝姓林，双木林，专业司机，我以前给小宇爸爸当过司机的，正好我在西安，小宇在西安转机的时候我就跟着一起来了。”
　　陈宇道：“本来我说让我表哥开飞机过来接你，你猜人家怎么说？”
　　顾魏知道他卖关子就一句话的时间：“怎么说？”
　　陈宇哼一声，“他让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