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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谈玉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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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情一个虎扑撞进谭情怀里,谭情抱着怀里的小团子,道:“苏苏怎么又往姐姐身上扑?这么想姐姐啊?”
苏苏:“可不是嘛,苏苏最想姐姐了。快夸我!”
谭情摸了摸苏情柔软的小脑袋,故意不如苏情的意,道:“想得美!”
苏情当即拿出了压箱底,小心翼翼地晃谭姐姐的衣袖,一副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模样,道:“谭姐姐……”
声音软糯糯的。
谭情心中无奈。
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总想着让别人夸?!
不夸还装可怜!
更无奈的是,偏偏谭情很吃这一套,她似乎被苏情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模样取悦到了,登时大发慈悲,很“好心”地夸了一句:“苏苏最美最乖了!坐下让姐姐好好看看!”
然后想想怎样夸才显得诚意十足。
苏情喜道:“姐姐随便看,多久都可以!”
她暗戳戳地打着小算盘:看久些,说不定谭姐姐能多夸夸我。嘻嘻。
床榻上,两人各怀心思,大眼瞪小眼。
气氛突然安静的有点诡异 。
这可不是苏情想要的,她没话找话道:“谭姐姐,你的笛子好玩吗?”
谭情道:“……笛子不是玩的苏苏。是吹的。”
苏情天真地问:“好玩吗?”
谭情:“……”
她道:“你试试就知道了。”
苏情依言拿起玉笛,对着小洞吹了一下,声音呜呜咽咽的,像极了鬼哭狼嚎,不堪入耳。
两个字总结:难听。
谭情很想很想捂住双耳,但为了自尊心异常旺盛甚至盛过常人的吹笛人(不经世事的小丫头片子)的面子,硬生生给忍住了,改为扶额。
苏苏,你还能吹得再难听点儿吗?
被按了一个“不经世事的小丫头片子”的标签的某人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嫌弃了,还表现出来对笛子“翁声翁气”的怪调的嫌弃。谭情不知脸上做何表情,神色复杂地看着苏情嫌弃地弃了玉笛,撅着小嘴道:“谭姐姐,这东西一点儿都不好。”
谭情无奈道:“苏苏告诉姐姐,这笛子究竟哪儿不好了?”
苏情:“声音不好听,像鬼哭似的。”
谭情暗自腹诽。
你也知道啊,果然有句话说的没错——英雄所见略同。
只是……
这是你吹出来的鬼哭声,不是笛子品质的问题啊!拜托你搞清楚点!
苏情又道:“谭姐姐。”
“嗯。”
“苏苏想听你吹。”
“不行哦。”
苏情不讲理:“苏苏要听!姐姐吹一下嘛。”
谭情转移话题:“苏苏难道不好奇,这笛子的来历?”
苏情轻易地上当了,道:“好奇的。只是谭姐姐从来不提。”
谭情道:“这是我抓周抓到的。”
“啊?!难怪谭姐姐到哪里都带着这只翁声翁……呃……笛子。”
谭情欺负小朋友毫无压力:“‘翁声翁气’?”
苏情鼓起了腮帮子,整张粉嫩的脸上写满了“本姑娘很不爽,你还不快安慰安慰一下”的字样。
这丫头真是无知到可爱!
谭情憋笑憋得难受,干脆不忍了,直接捧腹倒在榻上不留情面地哈哈大笑,完全顾不上一旁小丫头哀怨的目光。
苏情别过脸,沉默不语,但谭情知道,面子丢了个彻底,自尊心大受打击,小丫头不高兴了。笑够了,当即坐起来,好言好语赶紧奉上。连哄带骗劝了一阵(其实只是几句话的功夫),这丫头总算不生气了(可能苏情自我安慰的功力一向逆天)。
谭情见苏情又把玩起玉笛,不禁打趣道:“苏苏喜欢上了?”
“才没有呢。”
嘴上虽这么说,手却很诚实地仍把玩着玉笛。谭情看了苏情手中的玉笛半晌,忽然道:“其实还有一只笛子。”
苏情莫名其妙:“什么?”
谭情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道:“姐姐还有一只笛子,但它并不属于我的。”
苏情没注意到谭情异样。也是,一个山都没出过的小丫头怎么可能知道人的七情六欲的复杂。只能说,苏珊把苏情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苏情的性格单纯无暇,单纯无暇到哪怕微微一笑就能让人感到无限的善意和纯真。
苏情疑惑更甚,歪了歪小脑袋,道:“为何不是姐姐的却在姐姐手里呢?”
她忽然瞪大了双眼,震惊地道:“姐姐偷人家东西了?!”
谭情:“……”
“苏苏,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姐姐怎么可能会偷东西呢?”
她身无分文的时候都没想过偷东西,这丫头什么情况,想法这么……清奇?
或许是苏情过于单纯,而谭情已过及笄之年(十五岁),所思所想截然不同,言行举止自然有着天壤之别。
但……苏苏的想法似乎别出心裁了些,居然敢说她偷东西,怀疑她的人品?!
真是岂有此理!
这丫头片子必须要好好教育教育一番,让她知道老虎的背可不是谁都能骑!
但是……
眼见谭姐姐眼瞳中火焰熊熊燃烧,风雨欲来,苏情忙自己否决自己的猜测:“不不不,谭姐姐……”
正想拍马屁,忽听谭情轻声道:“好像……确实是偷的。”
苏情:“……”
即将脱口而出的一干“赞美”之词就这样憋回了肚子里。
苏情很难想象谭姐姐会做偷窃这种有损颜面的事。在她的映象里,她的谭姐姐是一个从不缺钱的人,至少她没见过谭姐姐有为钱发愁的时候,所以,如果不是很重要且是钱财买不到的,谭姐姐根本没必要去偷。
话说,究竟是什么东西让谭姐姐如此着迷,乃至到了做盗贼的地步呢?
毁三观。
谭情看出了苏情心中所想,知她理解错了她的意思,觉得很有必要挽救自己在苏情心目中高洁傲岸(……)的形象,道:“此‘偷’非彼‘偷’。”
苏情眨了眨眼,明显不明白谭姐姐的意思,谭情无奈道:“是人家硬塞给姐姐的。”
苏情蒙圈:“那为何谭姐姐说是偷的呢?”
谭情:“……”
这个……一时半会儿怕是解释不清楚了。
也不想解释。
好在苏情的注意力不在于此,她道:“人家给了姐姐何物?能让苏苏欣赏欣赏一下吗?”
谭情出神片刻,道:“……是笛子。”
谭情看到苏情瞬间蔫了,感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估计苏情现在最不想听到的两个字就是“笛子”了。
不过,就算苏情真的想“欣赏欣赏一下”,谭情也不会真的给她欣赏。
那只笛子,确确实实不是她的东西。
看着苏情脸上失望的表情,谭情忽觉,让苏情待在岳山过一个安逸无忧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世界那么大,可又有几个地方是宁静的,与世无争的呢?
“岳山碧潭”是难得的清净安宁的好地方。苏情在这里不愁吃不愁喝不愁住,也许比离开岳山过得更好。
这是世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苏情又有疼爱她的好母亲,待在岳山不会受委屈的,有今天的教训,没哪个人不长眼会再来岳山客栈公然叫嚣。
见苏情有转移话题的意思,谭情还不了解她么?肯定是在山下的小城镇里听说了天云山收徒一事,想要问问。谭情脸不红心不跳,缓缓道:“切莫轻信道听途说。”
苏情:“谭姐姐怎么知道天云山十天后的入门考核是谣言?”
“不信姐姐了?”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千方百计打发了苏情,许久,谭情拿起榻上的玉笛,遥望远方,漂亮的脸上不见一丝与苏情相处时的笑意,反而多了些许阴郁。
无论如何,定要问出他的下落。
哪怕他生死未卜。
谭情坚定朝南方下山。
另一边,苏情出了谭情的房舍不久,忽地想起自己遗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娘亲千叮咛万嘱咐她交给谭姐姐的重要物品她居然落在客栈里忘取了!苏情忙调转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