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水蜜桃没有毛

6、医生

　　“你好，李护士。”王备笑着和她打招呼，她微微点头算是回应，目光如冰扫视着众人。

　　“我们是林玲的朋友。”

　　还没等王备说完，李睿插口道：“我知道，她现在还没有消息吗？”

　　方明明心直口快道：“没有！警察那边也没什么消息！你们这边有什么线索吗？”

　　海棠横了一眼觉得她嘴巴太快，方明明倒是浑然不觉的继续追问：“你们这儿大小也算个医院，大活人生生不见你们也应该有些责任吧？玲玲父母为这事儿着急上火的，你们怎么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呢？”

　　高举按住她的胳膊缓和道：“明明，你不要胡说八道，警察都找不到什么线索，人家医院也没办法。”

　　方明明张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却被海棠杀人的目光一般制止住了，她耸耸肩膀瘪瘪嘴巴不发一言。

　　李睿静静的听完，她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声音也是四平八稳好像这一切和她无关似的道：“我们也没有办法，这些问题你应该问警察。”

　　方明明听得有几分恼火，她瞪大了眼睛似乎还想要怼几句，李小禅脸色苍白的摇着她的胳膊道：“不说了，不说了，我们去玲玲的房间看一看。”

　　李睿将双手插进制服的口袋里冷淡道：“就在204，你们去看吧，她还有一些东西没带走，你们帮着她拿走吧。”

　　沈钰听了这话转身上了楼，方明明赶忙追了上去，李小禅和高举对视了一眼也快步跟上，楼下只剩下王备和海棠和李睿。

　　李睿有几分不耐烦道：“你们怎么不上去？”

　　王备赔笑道：“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李睿没好气道：“你们是警察吗？”

　　海棠心里暗想：这女人像是吃了枪药一样，亏了还是白衣天使，不知道还以为是更年期呢！

　　王备依旧笑着，他笑起来很温暖，显然他并不在意李睿这坏态度。

　　李睿脸上缓和了几分声音依旧冷淡“问吧。”

　　“谁发现她失踪的？”

　　李睿想也不想道：“是马医生，他说他约了和林玲去散散步，两个人每天都在九点左右吃过早饭，就会去花园散散步聊聊天。他是精神科医生对林玲这个病例一直很自信，而且最近他还要发表什么论文就是想以林玲为研究对象，只是可惜。”

　　海棠焦急道：“林玲住了多久？她到底什么病？怎么失踪呢？”

　　“住了两个月左右，不到三个月，她刚来的时候身体和精神都很差，有一点精神分裂症，幻想，妄想，她总是说自己肚子痛，可是做了B超各种检查一切都很正常。”李睿摇摇头道：“可能就是癔症，然后负责她的马医生开了一些药，然后总是和她聊天，她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好，我还以为她是工作压力太大，毕竟她在银行上班，可能工作让她精神受到了什么打击才会这样。”李睿想了想道：“那天上午我没在，前一天我回吴江了。”

　　“李护士是吴江人？”

　　李睿点点头道：“是的，我在吴江，我女儿念初中一年级，所以我总是两头跑，我回来的时候听林玲病房对门的薛奶奶说的，她说林玲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然后院长报警，警察来了好几个调监控，录口供，采集指纹什么的，总之人心惶惶的。晚上的时候林玲父母来了，两位老人情绪很激动，我们也跟着出去找了一大圈，你们来的时候想必也是看见了，周围都是山路山林，要是一个人真的跑了出去很难找到的。”

　　“这些日子没有什么线索吗？”

　　李睿轻叹一声道：“没有，丝毫没什么线索，警察都没办法我们有什么办法呢？”

　　王备若有所思的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想你。”

　　李睿抬起头看着王备麻木道：“问吧，我也很想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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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钰走在前面，他看着走廊狭窄幽暗，空气里散发着浓重消毒水味儿还夹杂着一点儿怪味儿。

　　“沈先生，您走这么快干嘛！”方明明大步跟上谄媚的看着沈钰。

　　沈钰淡淡一笑不答话。

　　方明明看着沈钰的笑容不觉春心荡漾起来。

　　高举和李小禅无奈互相对视了一眼。

　　四个年轻人走到了204房门口，深蓝色的铁门，上半部分是钢丝网包裹的磨砂玻璃，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屋子里。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种诡异的感觉袭上心头。

　　胆子大的方明明此刻睁大了眼睛悄悄躲到了沈钰的身后。

　　沈钰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罗盘，方明明的大眼睛紧紧盯着他手里的罗盘，那是一块很小巧，比可乐瓶盖大一圈的小罗盘，很精致，看上去有点门道的样子。

　　高举忍不住道：“沈先生，这是做什么的？”

　　沈钰目光从罗盘上移到那扇门上，回答道：“我出门习惯带着它，它能感应到人类感应不到的东西。”话音没落，李小禅吓得面如纸白。

　　那罗盘上的红色的指针醒目极了，不停的乱转，好像失控了一般。

　　啪嗒，沈钰合上手将罗盘揣进衣兜里，另一只手已经握在门把手上。

　　“沈，沈先生！”一向口齿伶俐的方明明竟然结巴起来，她似乎有点担心。

　　沈钰侧过头微微一笑，他笑起来是那么温柔，好像是一只温柔的手抚平了方明明因紧张而皱巴巴的心脏。

　　方明明呆住了，瞬间心中的恐惧和不安也减弱了许多，她脸色有些微红的垂下头。

　　沈钰转动了门把手，咔哒，门竟然开了。

　　一股刺鼻的油漆味儿扑鼻而来，所有人蹙紧了眉头，房间不大，摆了一张床，一个书架之外还有一张小桌子，落地窗采光很好，但是窗外的防盗网却让人心生不快，一眼看过去就是那细细密密的防盗网让人觉得有些压抑逼仄。

　　沈钰走了一圈，高举自言自语道：“真奇怪，这屋子怎么像是新装修似的？”

　　李小禅握着方明明的手，方明明紧紧的依靠着李小禅，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好像只有这样才会让心中的恐惧消失掉。

　　“你们是干什么的？”一个严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一个白大褂身材挺拔的男人站在门口正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们。

　　“从哪里来的？你们赶快出来！要是再不出来我就报警了！”他气急败坏涨红了脸。

　　高举强硬道：“你是谁？凭什么命令我们？”

　　刚才还吓得瑟瑟发抖的方明明抻着脖子附和着：“凭什么？你是谁？”

　　沈钰淡淡道：“马旭东医生？”

　　马旭东傻了眼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沈钰不缓不慢道：“我在一楼的医生简介里看见了你的照片。”

　　方明明崇拜道：“哇塞！真有你的！我们都没有注意到！”

　　马旭东狐疑道：“你们是哪里的？”

　　沈钰温润一笑耐着性子好脾气的解释道：“我们来自吴江。”

　　没等他说完，马旭东脸色一凛颤声道：“你们来找林玲？”

　　高举沉声道：“没错，玲儿失踪这么长时间了，我们想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找一下线索？”

　　马旭东阴沉的压低了声音道：“你们想找线索？找什么线索？”

　　沈钰道：“马医生认识林玲？”

　　马旭东苦笑道：“她？现在整个医院哪个人不认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我想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您。”

　　马旭东低下头飞快思索了一下。

　　高举半带威胁道：“黄院长接待了我们，他知道我们的到来。”

　　马旭东惊诧抬起头“黄，黄院长？”他似乎在对他们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似的“怎么会呢？”

　　尽管如此，马旭东还是在办公室接待了他们。

　　马旭东的办公室不大，办公桌上堆满了书籍和文件档案，双人的沙发上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

　　马旭东尴尬的挠挠脑袋道：“我们医院要搬迁了，所以最近很忙很乱。”

　　几个人倒是不客气各自找到了位置坐了下来，齐刷刷的望向马旭东让马旭东突然有点后悔。

　　“你们想知道什么？”马旭东竭力保持镇定的看着眼前这四个年轻人很不自然道：“林玲是我的病人，她是典型的精神分裂症，这种病并不罕见，这是一种病因未明的精神疾病，比较典型的两种状态就是妄想和幻觉，林玲说她肚子痛说她肚子里有东西，可是经过B超之后什么都没有，她很健康，没有长什么东西。”

　　李小禅抿着嘴问道：“那你说这是她幻觉？”

　　“可能是，我接触她的时候发现她的思维障碍很严重说话很散漫，颠三倒四的。”马旭东想起那个漂亮的女孩子突然觉得可惜，几个月前她就坐在这间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自己，她表现很平静的对马旭东说：“我肚子里长东西了。”

　　“什么东西？”马旭东顺着她的话问着“你觉得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我每天晚上被折磨得睡不着，生不如死。”林玲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是在和马旭东诉说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冷漠疏离。

　　“你现在不痛？”

　　“不，我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会痛，我感觉里面好像是一只手不停的搅合着我的五脏六腑，我的脑袋也很痛，你知不知道晚上的时候这种痛快会放大一百倍。”

　　马旭东飞快用钢笔在病志上记录几个字然后继续追问：“可是你经过检查你的身体很健康。”

　　林玲莞尔一笑道：“仪器检查不出来的。”

　　马旭东笑了，他转动着钢笔道：“有什么是仪器检查不出来的呢？比如说？”他似乎在引导。

　　林玲的笑容逐渐消失，她瞪着眼睛张了张嘴没有声音却让马旭东胆颤心惊。

　　“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