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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见信所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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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逢元的举动,没有半分掩饰,此举有些不合身份,等他回过神来,才知自己多言。
“本王……也是听旁人说她不喜姜沫,先前答应过皇嫂,要好生待客,臣弟便多记了些,未有他意。”
南宫逢元心虚的紧,不敢去瞧元竹枝的神情,故作平静的说着。
西景帝笑而未露,一旁帮衬道:“逢元听你皇嫂的吩咐,不会有错,竹枝既是客,你顾虑周全,这般小事也能记下,朕还是头一次见你心细如发,此次是尚食局疏忽,日后竹枝入宫,吩咐她们不放姜沫便是了。”
元竹枝很是镇定,与元皇后对视了一瞬,随后不动声色的移了移身子,离南宫逢元又远了些。
这四人各有心思,瞧着一道用膳很是亲近,实则却不是这般,不过谁也不会说破罢了!
众人无话,偶尔只有元皇后会同妹妹说几句,夹些她爱吃的菜式,西景帝羡慕的紧,眼巴巴的望了许久,奈何元皇后皆是视而不见。
用完膳,恭王夫妇便离了宫,元皇后本想再多留妹妹一会,听闻肃远王入了宫,为免被他看出什么,只能让南宫逢元带着元竹枝先行回王府。
肃远王一心想与慕阳侯巩固盟友之谊,让世子娶了元竹枝,怎料被南宫逢元捷足先登,他一直怀疑这其中有什么猫腻,自是想弄清原由。
为免肃远王与恭王相遇,西景帝先一步去拦截了他,将其引至明君殿,而元皇后则是在青鸾宫外远送,那一眼远望,好似能穿过宫墙。
直至元竹枝与南宫逢元消失在宫墙转角,元皇后也没有进青鸾宫的意思,她还立在那,任由这不解意的风吹起发丝。
过了许久宫女沐如抱来披风,她才回过头来。
“这三月的天气真怪,方才还暖和着,怎得又起风了?”
沐如未答,她细心地为元皇后披上御寒的披风,静默不语的候在一旁,她低着头,眸中有几丝不明的情绪,似在哀伤。
青鸾宫的人散了,这风便肆无忌惮了些,元皇后几经思索,忍不住瞧了几眼明君殿的方向,未言一词,她嘴角微微上扬,尽然不是喜悦,也不知心绪万千,她占了哪一个?
离宫门愈发近了,元竹枝突然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看向不远处的柳行丘,他恭候多时,便是为了等她来寻。
南宫逢元未注意到这一变化,只当元竹枝忘了什么东西在青鸾宫,便与她一道立在原地。
“王爷且先等等,我去见一个人。”
左右无人,也没什么眼线,南宫逢元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才放心让她前去,至于是见何人,他虽好奇,却也没有多问。
“本王与你同去,也有个照应。”
“不必劳烦王爷,他就在前面,不过是几句话,我去去就回。”
元竹枝疾步而去,南宫逢元眼神一路追随,当瞧见那人是柳行丘时,他不由得愣在原地,柳行丘何时与元竹枝相识?
“元二小姐。”柳行丘拱手说道。
“我今日入宫,她们都唤我恭王妃,也就只有你唤我元二小姐,柳行丘你是不是特意在这等我?”
借着几分三年前对柳行丘的熟悉,元竹枝大胆了几分,也不惧怕京中传言的冷血统领。
柳行丘眸中有几分犹豫,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当年之事,一直未有机会与元二小姐道谢,在下身居要职,未有空闲,还望元二小姐勿怪。”
柳行丘说完取出怀中的信件,随后双手奉上。
“无妨,你帮了我的忙,我们日后就是朋友,哪有什么怪罪的话,对了你的伤好些了吗?”
“在下……双眸已无大碍。”
“谁问你的眼晴,我说的是腿,那时大夫说了,你伤的最重的便是腿,不注意些怕是会废的。”
柳行丘很是心慌,面上却镇定道:“多亏元二小姐及时相救,在下才能好的这般迅速。”
元竹枝见他眸色正常,不像有什么伤痛,渐渐放下心来,只当柳行丘的伤已然痊愈。
“不必言谢,你为陛下做事,又守着皇城安危,旁人若见了你受伤,也会救的,我还急着出宫,便不与你多言了,还有你的伤虽然已然好了,再去让大夫细细瞧瞧更放心些,省的落下病根。”
元竹枝不紧不慢的说着,柳行丘微微愣了愣,心中的不安愈发浓厚,大抵是做了些违心的事,让他无法静下心来。
“在下会去的,元二小姐……你出宫时小心些,这天怕是要落雨水了……”
元竹枝报之一笑,慢步着朝着南宫逢元而去,柳行丘瞧见恭王时,赶忙收起心绪,将身影藏在了宫墙后,他许是有愧,认下了当年的事。
他靠着宫墙,不知所措的望着天空中的那一片乌云,心中复杂万分。
当年元竹枝相救的的确是南宫逢元,只是宫中的人寻到医馆,将其先一步带走,才有了不告而别之说,而柳行丘正巧在医馆买伤药,却被元竹枝认错了人,大抵是南宫逢元所穿的是与他一般的暗卫装束,两人身形相似,又是都蒙着面,再加上这微弱的气息,元竹枝便当柳行丘是自己所救之人。
而柳行丘亦是选择了将错就错。
作为暗卫统领,他自是有一身伤,三年前买药时遇上元竹枝,他鬼使神差的顶替了南宫逢元在医馆养病,他自知不妥,只留了三日便回了宫,其后任务繁多,他也未与元竹枝往来,只是偶尔听属下言,有一位官家小姐遣人来打听过他的伤情。
许是眷恋着元竹枝的柔情,他喜欢瞧着她一脸喜意的同他言语,他不愿承认元竹枝救下的是恭王,若是没有这救命之恩牵扯,他便与她再无关联。
柳行丘很是迷茫,忠君的臣子,说了一次谎言,竟会如此自责……
元竹枝将信拆开,粗略扫了一眼,随后神情有异的揣着信,行至南宫逢元身前时,她有几分微不可查的怒意。
南宫逢元的注意力全在她手中的信上,虽说相隔甚远,他未听见两人说了什么,但两人的一举一动,他半点没有落下。
“元二小姐与柳行丘相识?”
“应当算是朋友,王爷莫不是连这也要管?”
“本王只是好奇罢了!这男子送信给女子,谁见了也会觉得两人相熟。”
“他只是回信而已,信是我先送的。”
元竹枝将信折好放入袖中,想着能知道姐姐的处境,她自是欣喜,只是看了信,她哪还喜的上来,言语间对南宫逢元很是敷衍,她全然没有注意自己话中的另一层意思。
南宫逢元闻言急了,心中慌乱不已,误以为元竹枝心有所属。
“元二小姐可是对柳行丘有意?”心急之下,南宫逢元将这话脱口而出,小心试探着,言语间满是醋意。
“王爷多想了,我对他有事相求,这信只是答复。”
元竹枝本是不想解释,只恐这事让人误会,她才耐着性子同南宫逢元说着。
恭王殿下闻言,自是心情大好,步子也轻快了些。
出了皇宫,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待马车驶离皇宫,他挑了挑车帘,避开与元竹枝相触的目光,温声道:“元二小姐有事,本王也不会推辞,比起柳行丘,恭王府的人脉更广一些。”
“我相求之事,王爷不一定会实言,还请王爷往后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不会做皇家媳,京中出众的女子之多,王爷何不选个良配,我是元竹枝,非是恭王妃,王爷莫要假戏真做,你我不是一路人。”
元竹枝直言不讳,势要与南宫逢元划清界限,姐姐不在身边,她便也不愿演了。
南宫逢元顿了顿,依旧看着车窗外,半宿才说道:“元二小姐觉得……本王也是京中的纨绔子弟么?对你只是一时起意,这趣味过了,便会舍了!”
“难道不是吗?陛下当年扮作书生接近姐姐,扬言只娶姐姐一人,不也是纳了妃,你们姓南宫的,哪有专情之人。”
元竹枝怒意上涨,方才见了那信,知晓姐姐的处境,她如何能静心,自是也厌了南宫逢元,谁让这人的兄长有负于姐姐。
“皇兄他有不得以的苦衷,本王……”
“陛下是你兄长,你当然会为他说话。”元竹枝为姐姐鸣不平,这胆子也愈发大了。
南宫逢元瞧了她良久,为姐姐出头的元竹枝,不似女儿家的柔弱,他似乎也明白了她生气的缘由。
“你对本王误会太深,知你不会相信本王所言,但本王坚信皇兄对皇嫂绝无二意,本王从未见过皇兄会因一个女子茶饭不思,他只对皇嫂如此,若是无意,他也不会在青鸾宫久留,即便皇嫂冷眸相对,他亦是不离左右。”
“可你不是陛下,这只是你的看法罢了!姐姐如何想的,谁又知道呢?你们男子只顾着自己的心意,自言情深之重,哪知女子如水飘零,无所依从,被迫随波逐流。这湖中的莲花开的再好,季节一过,也是护不住。”元竹枝伤神不已,只叹自己无力为姐姐做些什么。
南宫逢元抬眸未言,淡淡瞧着她,目光几经流转,自是不离她,许久才缓缓道:
“元竹枝,你对本王无意,本王日后会守着心,你莫要忧思太多伤了身,无论是本王,还是皇兄,从未轻视过女子,日后你总会明白。”
唤她元竹枝,便也算收起了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