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醉舟】章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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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顺着无情河水只有流淌，
我感到纤夫已不再控制我的航向。
———《醉舟》兰波
她听到船桨划动带起的的水声。
冰冷潮湿的呼吸从鼻腔灌进肺部，她只能凭这个和桨声判断自己已然接近目的地。
眼前只有一片浓稠的漆黑迷雾，密不透风。
居然没有一丝光束愿意过来把它撕破，真是岂有此理。但阿加莎只能紧了紧长及脚踝的袍子继续向前，直到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何人来此？”
“你的旅客，带了银币作为船费！”
她扯开嗓子急急回应，想溺水的人用尽全身力气揪住救命稻草。
“银币？光有这个还不够，不够。”
“还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那是她最后的机会，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弃。
老船夫迟疑片刻，伸出枯瘦却仍然有力的手。
“你的报酬。”
她立刻会意，摸索出一大把银币，或许还杂了点金子呢，总之管不得许多，有多少算多少，统统放进摊开的手掌。这才换来手脚并用爬上小舟的机会。
可正当她长舒一口气，还在不停道谢时，手腕却突然被牢牢抓住。
阿加莎怎么也想不到老船夫的手劲会那么大，让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直直地坠入湍急黑水中。
记忆在一片急流的水声中凝滞。
阿加莎猛地睁开眼，大张着嘴极力攫取空气，活像个刚被捞上岸的倒霉蛋。临时凑合的渔网吊床可遭不住这猛烈的大动作，险些把她大脸朝下扔到甲板上。
分明离开故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还是经常做噩梦。
这个月的第几次了来着？阿加莎苦恼的抓了抓纠缠在一起的头发，无论如何，新的安神药剂配方实验再次宣告失败。
“或许我真的应该搞点新材料来。”
“啊对对对，你还该搞个宽敞点的泳池呢！”不远处的水箱里翻腾出一阵响动，几个尖锐的指爪贴在玻璃上，一下子就刮出几道划痕，刺耳得让人心烦，“至少让我能翻个身总不难吧。”
这条人鱼分明捞上来的时候半死不活，嘴倒是极尽顽强，更是欠得离谱。
按照“臭鸡蛋”伊戈的说法，简直是砍了脑壳的鸡嘴还死硬。
“你的伤还没好，少动弹对你有的是好吃，”应对这条人鱼，阿加莎信口胡说起来没什么负担，在船身下一次摇晃之前翻身下“床”，头也不回地冲到她的宝贝匣子前，“等会尾巴可配合着点，乖乖抬起来，让我上点药。”
“哇，你又要耍流氓！”
人鱼能唱出魅惑歌声的嗓子，放在他身上，尽当高音哨子用，真是暴殄天物啊。感慨归感慨，阿加莎懒得搭理他，往匣子里一摸，熟练地掏出一个装着不绿不蓝的粘稠物体的瓶子。
还记得她第一次手忙脚乱地给人鱼上药时，看到那么多血，险些昏厥过去，满心都以为他是活不成了。伊戈和“守财奴”布瑞恩连他心脏停跳后怎么刮鳞片怎么分成都商量开了。
谁知道阿加莎还在一手按住滑腻腻的鱼尾一手发着抖狂洒药粉，人鱼破损的尾巴倒是先糊了她满脸满身的腥味咸水。
“好个混帐！”人鱼睁开紫罗兰色的眼睛恨恨地盯着她，一边疼得呲牙咧嘴还恨不能喷她一口血沫，“欺负我不能耍起流氓来了！”
他这一开口可好，前一秒还在掰着手指盘算一条死鱼能卖多少钱的船员当即炸开了锅。
“上帝啊！这鱼会讲人话！”
“船长大人！格雷斯大人！”
“谁他娘是条鱼呢，我叫赛忒斯！”
一片嘈杂之中，只剩下阿加莎，愣愣地呆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恍然——
她刚刚是不是一时着急直接按在人家泄殖腔（注1）上了！
“你刚刚是不是又做噩梦了？”赛忒斯把头探出玻璃水箱，手臂懒懒地搭在浸水软木边框上，手肘后面的鱼鳍出了水，贴在苍白肌肤上黏住，水珠挂了一身，不住地往下滴。
抛开其他因素，他还是很好看的——再说他还认定我对他耍了流氓——想到这点，阿加莎叹口气，哼出一声鼻音，抹药的动作又小心地放缓了几分。
“你也别想那么多，上次你还喊妈妈呢！哎，你看着也不小了，还像个奶娃娃似的想妈妈总不像话吧？”
阿加莎对刚才的想法表示悔恨。
注1：泄殖孔（生殖器官），有肉控制，平时关闭，只在繁殖时张开并… …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醉舟】章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