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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物品之五 ...

  •   晚上娇兰准备的菜色十分丰富,俞温也难得胃口大开,直到肚皮实在撑得不行,才搁下筷子擦了嘴。

      周宴正嚼得津津有味,娇兰冷不丁了提了一句:“周宴。你那个特训,是不是下周三?”

      周宴瞪了娇兰一下,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才漫不经心的回答说是。说是下周三,但今天已经是周六了,所以还有三天,周宴便又要为了体考而准备特训了。

      “把东西都收拾齐整,别丢三落四的,去外地不比在家里。”娇兰嘱咐道。

      “知道了。”周宴堪堪应下。

      俞温下意识回头看向挂在墙上的日历。今天是二月二十号,周宴二十四号去特训一周,三月五号开学,时间过得可真快。

      “小温这几天也不用来给莞莞辅导了,你也收拾收拾,复习一下开学考的内容,马上是高三冲刺阶段了,你辛苦辛苦,别浪费了之前的努力。”

      “谢谢阿姨。”俞温笑着应下。

      这边周宴也已经搁下了碗筷,擦了嘴,起身要拉着俞温走。俞温看着国坚和娇兰还在吐骨头,没好意思离桌,稍稍用力要把手伸回来。

      两人的手僵持在半空中,娇兰见了挥挥手,让他们走。可这样一来俞温更不乐意了,看着娇兰操劳一下午弄得一桌子菜,坚持要等娇兰和国坚吃完,收拾了碗筷再走。

      周宴便也作罢,又重新坐下,翘着二郎腿静静的看着周家夫妇慢条斯理的吃。娇兰和国坚似乎也形成一种默契,看着自家儿子愈急,便愈是慢咽细嚼的吞着。

      俞温在一旁也不敢说话,只见周宴的神色慢慢变得怨愤。国坚也让周宴给看饱了,干脆也搁下了手里的筷子,笑着擦擦嘴作罢。

      娇兰也随之起身,俞温立马松了口气,连忙起身收拾桌上的碗筷。周宴还懒洋洋的坐在那里不动,阻着俞温的动作。

      “你是大爷吗你?起来!”娇兰竖眉说他。

      周宴这才抬眸淡淡看着桌上的东西,有模有样的帮衬着俞温。娇兰这才缓了神色作罢,见俞温不肯让自己动手,干脆也松手坐到客厅国坚身边去。

      厨房里有些闷热,俞温鼻尖渗出些薄汗来,额间的碎发黏在白皙的皮肤上。周宴垂眸见了,伸手给俞温挽上去几根下落的碎发,又敞开前面的窗。

      凉风从外面灌进来,俞温觉得舒爽了许多,手里的动作也快了些。俞温负责洗,周宴在一旁接过俞温洗干净的碗,用毛巾擦干。

      周宴接得很快,俞温忍不住探头去看看那些碗,虽然快,但每个碗都擦得很干。再瞥眸回来时,忽的看见周宴手臂上一个个的小红包,像是蚊子包,又不像是。

      “你的手怎么了?”俞温搁下手里的碗,抓着他的手臂问。

      “下午出去的时候弄的。”周宴回答的云淡风轻。

      俞温动动眼珠子,回想起下午,确实一整个下午都没有见过周宴。自己在周莞房间拼乐高拼得睡过去,还是起来时才见到周宴的。

      “你下午干嘛去了?这是蚊子包还是什么?”俞温秀眉轻蹙,有点着急。

      “没事,小祖宗。”周宴把手缩了回去。

      周宴帮衬着俞温把厨房收拾干净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周莞在客厅嚷嚷着要切蛋糕,周宴凉凉的看着周莞,周莞虽然不敢再说什么,却还是把可怜兮兮的目光投向俞温。

      “那我们切蛋糕吧。”俞温扭头示意周宴去冰箱里拿:“给莞莞切大块的。”

      “你肚子里还能装点什么?”周宴蹙眉问周莞,恼周莞刚才没有好好吃饭。

      俞温拉着周宴的手,轻轻一捏:“快去拿。”

      周宴也没再说什么,从冰箱里拿出来今天的蛋糕,拿出蜡烛插在上面,用打火机点着,娇兰在一旁把灯一关,只留下橘黄的灯带,温馨又柔和。

      俞温看着蛋糕上的蜡烛,抬眸环顾过去,娇兰、国坚、周莞、周宴,都在看着自己,眸中映上了一室的橘光,都是对俞温的祝福。

      久违的、幸福的、温馨的、满足的、像家的感觉。

      这是周家夫妇和周莞给的,也是周宴给的。

      蜡烛燃到一半,俞温阖上了眸子,掌心合十的许愿。那个愿望,和在鹊峰寺的一样。

      顶灯在俞温吹熄蜡烛的那一瞬间重新亮起来。俞温看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宠溺的笑意。时隔许多年,俞温才再次觉得,自己还像是小时候的俞温,有人呵护、有人陪伴。

      俞温鼻尖有些干涩,终究也没有落下泪来。接过娇兰递过来的水果刀,俞温握在手里,才要下手去切。周宴便贴身上来,自俞温身后把手绕到前面,握住俞温的手,连同手里的水果刀。

      怀里娇小的身子一颤,回头看向周宴,他没有看自己,只是眸中笑意愈深,闪着光。下意识抬头看向周家夫妇,他们脸上没有责备,只是佯作无奈的笑着摇头。俞温也垂头笑出声来,弯了眉目。

      而后俞温把蛋糕一块一块的切开,首先递给娇兰和国坚,第三块蛋糕递到了周莞手里。

      周莞咬进去一口,扭曲着脸说:“唔……蛋糕好甜。”

      娇兰不信,周莞打小嗜甜,如果连周莞都觉得甜,那多半是失手下多了。娇兰尝了一口,喉中顿时冒出痰来,连忙啜了口水。

      “你下这么多糖干嘛?”娇兰问周宴。

      周宴不着声色的吞咽着蛋糕没吱声,娇兰继续说:“你不是不吃甜食吗你?”

      俞温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下,自己挖了一口搁进嘴里。是蛮甜的,可在俞温这里,甜度刚刚好。

      噢,是了。俞温比周莞还要嗜甜。

      娇兰默默把手里的蛋糕递到国坚面前,示意不要浪费,让国坚吃掉。又看向周宴:“问你话呢?”

      这边周宴吞下最后一口蛋糕,拧眉回答一路追问的娇兰,没好气道:“手抖,下多了。”

      后面三个字的咬字很重。

      俞温垂头笑着,便把蛋糕喂进嘴里。肆意的享受着今天的“特殊待遇”。蛋糕终归还是剩了三分之一,俞温不舍得扔,起身把蛋糕重新打包放进冰箱里。

      “咱们来拍张照吧。”娇兰忽然生出念头,看着人都齐了:“莞莞去把相机拿出来。”

      莞莞屁颠屁颠的跑回房间去拿,俞温则自觉站到周宴身边,昂首看着他今天的模样。一样的干净英俊,没有任何变化。

      “帅不帅?”周宴瞥眸看着俞温,脸上尽是得意的笑。

      “有点。”俞温没忍住笑出来,实话实说。

      话音才落,俞温忽然想起什么,小脸一僵,抓住周宴的手臂,面容有些焦急。

      “我们在朝宁市的照片……没有拿回来。”

      周宴也才想起来有这回事,不过没有很着急,因为总觉得,还会和俞温再去,尽管为了照片再去一次。

      周宴沉眸想了一会儿,答道:“等有假期,我们一起去拿。”

      俞温难免有些在意,话虽这样说,可高三没有这么多假期。但这终归不是周宴的错,也只能点点头,答应下次有时间去拿。

      这头说完,莞莞抱着自己粉色的拍立得跑到客厅,邀功似的拿到周宴跟前,周宴顺手接过,安置在支架上,摆在电视面前,才重新走到俞温身边。

      彼时周家父母坐在沙发上,周莞坐在父母中间的小木凳上,俞温和周宴站在沙发后面。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张照片,但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平淡而满足的笑意。

      周宴拿着遥控,嘴里数着一……二……三……

      远处相机红灯一闪,俞温在周家的第一张合照,定格在二月二十号,俞温生日的这天。

      后面又连续拍了几张,周宴实在摆不出表情了,才把相机端起来一张张去看。俞温凑上前去,头贴着他的胸口,看着相机里的照片。

      前面的几张都很正常,中规中矩的合照,脸上都有平淡的笑意。指尖摁过摁键,最后一张照片映在屏幕上。

      俞温眸色一定,目光锁在屏幕上。那张照片里,周家夫妇还是和前面的照片一样,笑得温柔得体,不同的是周宴,周宴在摁下遥控的那一瞬间,扭头看向了笑得清淡而动人的俞温。

      他垂首看着俞温,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只能看见他坚毅的下颌,硬朗的轮廓,深邃的眉目凝望着俞温,唇角露出不予掩藏的笑意。

      俞温昂首看他,看了一瞬,又看看周家父母在吃水果,没有注意到两人这处。灵动的眸子又看向周宴,踮起脚尖迅速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周宴明显心情大悦,只差没笑出声来,他何时见过这么主动的俞温?

      “我和俞温出去一趟。”周宴拉着俞温出门,知会父母一声。

      俞温以为周宴要带自己出去,可没有,周宴只是拉着自己到了楼顶。楼顶没有什么变化,和除夕那晚一样。自在又惬意。

      “要干嘛?”俞温天真的以为,周宴又要放烟花。

      周宴却没吱声,自己走到角落里,拿出来一个盖着黑布的瓶子,一步步朝俞温走来。瓶子隐隐约约的泛着光,俞温凝望着,可始终看不出来是什么。

      “这是什么?”俞温坐在秋千上轻轻晃动着,抬头问他。

      周宴还是没吱声,只是伸出一只手来捂住俞温的眸子。那只手很大很温热,俞温不害怕,也抬起一只手来抓住他的,用力捏捏他的手,节骨分明。

      不过须臾,那只覆在眸上的大手渐渐松开,俞温睁开眸子去看。

      顶楼的灯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有漫天的荧光飞舞在空中,荧光从瓶子里踊跃而出,在俞温周身环绕几圈,而后愈飞愈远。

      是一瓶子的萤火虫。

      “俞温。”周宴说:“快许愿。”

      俞温眉梢泛红,掌心合十,把同样的愿望,又许了一遍。

      末了,俞温慢慢睁开眸子,里面氤氲成团,顺着眸眶下落,一滴一滴的砸在周宴的手心,滚烫而炙热。

      尽管凭周宴对俞温的了解,明白俞温此刻的落泪是因为欣喜,却也还是忍不住心疼。连忙伏在俞温膝头,伸出指腹落在俞温满是泪水的脸上,轻轻擦拭着。

      “我冒着这么多蚊子去抓萤火虫让你许愿,不是为了让你哭的。”他轻声诱哄。

      俞温直直看着周宴,望进他深邃却干净的眸中,寻找那抹属于自己的光。俞温还是止不住的落泪,愈发汹涌。周宴看着心惊,把俞温抱进怀里,用力拥着,哄着,吻着。

      待俞温哭完了,慢慢平复了情绪,周宴才松开俞温,任由俞温靠在自己怀里。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沉默划破乌沉的夜色,恰到好处的、自然而然的无声的相接。

      就像俞温什么都不说,周宴还是会知道俞温在想什么。

      所以此时俞温在想什么呢?

      “周宴。”俞温唤他,声音有些沙哑。

      周宴没回应,让俞温接着说。

      “你之前问过我。你说,你想知道在我身上,过往发生过什么。我那时候回答不上来,因为我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但现在我知道了。”俞温声色平淡:“你还想听吗?”

      “要。”他沉声回应。

      “我小时候也很俏皮活泼的,和现在的莞莞一样。可所有平静的生活,都结束在那个晚上。”

      俞温眸中通红,瞳仁空洞得像是失了魂魄的一副□□。

      “结束在那个……俞向腾杀了妈妈的那个晚上。”

      俞温语气还是很平淡,平淡得渗人。

      周宴心脏一震,呼吸停了几拍,没有落在俞温身上的那只手搁在身后,死死的攥住。

      “那天我本来是要去找同学的,可走到半路,我闹肚子,所以重新往家走。他们当时都不在家,是我先回去的,我回到房间里睡了一会儿……”

      是秋绵把俞温从睡梦中拉扯起来。

      “小温……小温。”秋绵拍打着俞温的肩膀。

      俞温睁开眸子,满目怔忪的发懵。望见秋绵脸上恐慌的神色,几乎是下意识的,便知道是俞向腾回家来了。

      “躲到衣柜里去。”秋绵不管俞温有没有回神,只顾着用力把俞温拉起来,往衣柜里塞。

      俞温有些害怕,想起每一次俞向腾醉酒后癫狂的样子,单薄的身子都要止不住的打寒颤。可俞温不想让妈妈一个人在外面对付俞向腾。

      俞温回手抓住妈妈的手:“妈妈,你不要出去。我们一起躲着。”

      秋绵眸眶里挂着泪,那是俞温从来没见过的神色,有不舍,也有无可奈何的绝望。

      “小温。”秋绵攥实俞温冰凉的手,说:“一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准出来。”

      俞温没有答应,只是攥着妈妈的手不肯松,瘪着嘴满面通红,哭成一个泪人。

      “俞温!你听见没有?!”秋绵一声隐忍的暴呵,吓得俞温慌了神:“你要是自己跑出来,以后我也不会不认你这个女儿!”

      话音才落,客厅便传来了俞向腾摔酒瓶的声音。秋绵连忙捂住俞温要哭出声来的嘴,瞪大的眸中尽是恐惧和慌乱。

      再不等俞温要说什么,便死死用力把俞温塞进了空旷的衣柜里,门掩得很严实,不透进一丝光。里面黑暗窒息,闷热无比,俞温就这样藏在衣柜里,咬着唇,环抱着膝,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其实这样的情景有过很多回,俞温不是第一次给关进衣柜里。可与以往不同,今夜的俞向腾格外暴躁偏执,像是地狱里的撒旦,嗜血又残暴。

      那时俞温躲在衣柜里,侧耳听着外面的声音,终究没忍住,推开了门留出意思缝隙。橙黄的灯顺着缝隙涌进去,落在俞温的脸上,眸中。

      俞温眯着一只眸子,从缝隙里看出去。秋绵正坐在沙发上,不声不息的看着俞向腾,像是无声的谈判。

      “你听我的话,我不是把小温卖了,只是寄养。”

      秋绵油盐不进,眸色淡淡瞥着角落里唯一的一张老旧的全家福,没吱声。甚至连看也没看俞向腾一瞬。

      俞向腾见秋绵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顿时来了气,借着酒意,伸手把家里所剩无几的东西砸了个稀碎,嘴里冒出无休止的脏话,像是一个来要命的恶鬼。

      “俞向腾,大不了我们一起下地狱,我也不会让你把俞温送出去。”

      直至俞向腾把家里的东西都砸干净了,秋绵才看着碎在地上的相框,沉声说了一句。

      “我和你在一起,已经毁了一辈子了,我不能让你把俞温也毁了。”

      俞向腾闻言,看着秋绵一副不冷不热无所谓的模样,噌的一下揪着秋绵的衣领,把秋绵从沙发上拽起来,‘啪’的一下,俞向腾把秋绵打倒在地。

      俞温看得胆战心惊,想推门出去,却又想起秋绵的决绝的话,只能咬着牙关,继续躲在衣柜里。

      俞向腾还没发泄完,见秋绵倒在地上,嘴边露出变态的满足,蹲下去钳制着秋绵的身体,锁死秋绵的脖子,面目狰狞的死死用力攥着。

      秋绵抬起手去反抗,为自己留出求救的余地来。俞向腾眯着鹰眸,看出秋绵的念头,竟抬手一下又一下的捶在秋绵的脸上,拳拳到肉,让秋绵的呼救声噎在嘴边。

      一下……两下……

      不知道俞向腾挥了多少拳,记不清了。从俞温这个角度看过去,俞向腾的身子堪堪挡住了秋绵的脸,俞温看不见。

      可俞温能看见四射的血点,留在脏乱的地面、老旧的茶几、掉皮的墙上……

      一幕幕落在俞温眸中,俞温几乎要晕厥过去,在黑暗密闭的衣柜里止不住的颤抖,终于要出去阻止俞向腾时。

      秋绵几乎变形的脸扭向俞温,俞温看着秋绵的口型,无声道。

      “小温……快走……好好活着……”

      后来的事情,俞向腾如何处置的,俞温记不起了,或许是……不想记起来。

      只知道俞向腾没有给秋绵立碑,老房子里的那个,是俞温给秋绵立的衣冠冢。

      “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俞温终于哭出声来,一下又一下的捶在胸口:“这样的恶魔,我不敢报警,也不敢说实话,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才好。”

      周宴咬着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抱着几近崩溃的俞温,额间的青筋尽显。

      这是周宴如何都没有办法想象的过往。那时的俞温,才上初中,是对这个世界有着向往和憧憬的时候。

      目睹这一切,对于俞温来说,或许是终其一生都无法忘记的阴影。

      “我也不想这样行尸走肉,我也想快乐起来……”

      “可我忘不了……”

      俞温说着,一句句嗜血般哭诉着……周宴把将俞温扣在怀里,一下又一下的安抚着,等待着俞温的发泄和平息。黑夜漫长,周宴就这样用力抱着俞温,直至俞温在怀里昏睡过去。

      周宴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一句都没有。

      他不痛吗?他无法对俞温的过往感同身受,他感受不到俞温当时的痛苦。

      他不痛吗?痛。

      他痛现在回想起过去还是痛苦得几近晕厥的俞温,他痛自己回想起两次俞温在黑暗中颤抖的身子,他痛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俞温,曾经经受过非人的折磨。

      在那段黑暗无边的日子里,俞温在深似寒潭的沼泽里呼救无门。

      月色淡薄的光影落在周宴的脸上,他的眸角血红,额间的青筋还在,眉目深沉得像这夜的天色。周宴垂眸看着昏睡过去的俞温,在这夜色的渲染中,看不清眸中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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