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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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白面书生却什么话都不跟他说了，只悠闲地在那儿斟水饮茶。
另一边却是战况激烈，虽为避免殃及无辜萧凌设下了法阵，但房内仍是桌子椅子的断指残骸满天飞的场景。好在有白面书生的灵力罩，俞行云避免了和那些桌椅一样的命运。
萧凌法力不俗，虽还未修无情道，但剑心澄澈已初见成果，没了偷袭得机会，他很快便将左护法压制在下方。
左护法朝白面书生掷了个眼刀，白面书生叹气道，“真是不让我喝壶好茶啊。”书生笑盈盈附耳于他，“恩公，我们有缘再见。”
白面书生放下茶盏，长袖轻挥一股浓郁的白烟瞬间弥漫整个房间，迷蒙间雾气散去，房间已不见二人踪影。
青楼姑娘早就溜出房间，此刻只剩下面若寒霜的萧凌和他。
萧凌欲言又止看他一眼，沉静走至门口，“回客栈。”
俞行云自知尴尬，“哦”了声，扶髻起身踉踉跄跄跟上去，没成想在门口撞上萧凌孤傲挺直的背。
“小……小师叔，怎么了？”俞行云刚好接住落下的发簪，想找个地方扔掉。
萧凌转身，“师侄打算就这样回去？”
掐腰的桃红色裙摆，似隐非隐露出片雪白的肩，一颗红痣刚好在右胸上方，暧暧烛光下辉石般妖异，叫人挪不开眼。
再往下，是衣裙被灼烧的痕迹，血肉模糊，可怜至极，却又有种诡异的凌虐之美。
此番美景让萧凌又沉默了。
俞行云讪笑解释道，“我也不想的，但我的弟子服方才被那魔族毁了，不穿这身衣服可就得光着回去了。”
萧凌唇角轻抿，不知是不是觉得他这幅样子叫人见了有辱归云仙宗美名。
饶是再厚的脸皮，被这么直勾勾盯着也会不好意思，俞行云低下头，岔开话题，“小师叔，你怎么会来这里？”
半晌也没听到回音。
其实照原著的逻辑很好理解萧凌此时的沉默……修仙界第一天之骄子，百年来唯一飞升之人，怎会看得过去他这副狼狈样。
俞行云忍着膝盖疼痛，慢慢朝外挪，“小师叔若担心叫人瞧去，我去外面借一个斗笠遮一遮便好。”
“上来。”
萧凌矮身——是要背他的姿势。
俞行云心中一凛，回过神后，已被萧凌背在背上。
他未走正门，留下一掂银子便从窗外跳了出去，落地的瞬间俞行云被股清冽之香包裹，心头猛颤。
已值深夜，街上冷风灌口，四下无人。
又是寂静的月光。
在远远看到客栈后，萧凌才道，“靠着我。”
“什么？”
萧凌，“别让师兄师弟看见脸。”
“……是。”
萧凌过了会儿又僵硬的补充，“前些日子师门有弟子酷爱伴做女郎，师门长老震怒，认为有碍门风。”
作为戒律堂暂任执行弟子，他见识了许多奇怪事，但还是不太了解所谓风潮。
俞行云噗嗤笑了声，笑完又觉得不太礼貌，忙止住了。
“之前之事，对不起。”寂静的夜里萧凌的声音尤为清冽。
俞行云有些莫名，“小师叔所谓何事？”
萧凌微垂头颅，一缕凌乱的发丝遮住微红的耳，“瀑布边害你被误会，在水牢里被关了那么久。”
俞行云大度的拍拍萧凌肩膀，“就这点事呀，小师叔不必放在心上。我还得感谢你呢，若不是被关进水牢，我怎么能从周师兄手里——”坑走二十袋金叶子……
差点说漏嘴，俞行云咬住舌头忙乱刹住。
萧凌又不说话了，方才逐渐活跃起来的氛围逐渐冰冷。
也不知那金铃是什么法器，俞行云脑袋现在还有些疼，但不敢太靠近萧凌，只隔着薄薄一层空气虚虚倚着。
“咚咚咚。”
疼痛间他听见了萧凌的心跳声，生机勃勃的朝气顺着背脊传来。
意识虽然有些迷蒙，但俞行云还是悄悄抬眼看了会儿萧凌完美到不真实的侧颜。
他忽然觉得书中那个虚无缥缈的主角在此刻鲜活了起来。
他方才只受了些皮肉之苦就那么疼，萧凌可是被剥皮抽骨，众叛亲离啊……
俞行云摇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他只是个咸鱼打酱油的角色，自己的性命尚且被拿捏在魔族手中，怎有空来操心主角的命运？
所幸已值深夜，客栈除了打瞌睡的店小二外再无他人，二人各自回了房。
俞行云远远看着萧凌上了三楼，心底不知怎地有些失落。
方扣上门，屋内烛光一闪，俞行云敏锐回头，段谷扬坐在凳上拿着酒壶潇洒肆意地喝着。
“你怎么会在这儿？”
段谷扬道，“花楼可是我的地盘，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
俞行云试探道，“段大哥今日是为那两个魔修来的了？”
段谷扬笑道，“是，也不是。”
俞行云慢慢挪至桌前给自己斟了杯茶，嘟囔道：“卖什么关子？你我同被魔族挟持，本该互帮互助才是。”
“被迫”照顾段谷扬那么久，他每夜受到的魔族制约之事俞行云早已摸透，方有底气说出这话。
段谷扬折扇敲他头，“你怎知我来不是为了你？”
俞行云放下茶杯，眼睛亮晶晶的，“没想到段大哥这么讲义气，快别买关子了，什么办法快说给小弟听听，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段谷扬上下扫视，“真的？”
俞行云用力点头。
“办法就在你身边。”段谷扬眯起眼睛，“所有受魔族制约的傀儡，都有一魄被藏在魔族邪镜中，我已摸清邪镜存放的位置和破解之法，只开启邪镜最关键的钥匙却在魔尊手中。”
“那该如何取得？”
他从原主的记忆中，见过远远孤立在魔族骨座上的魔尊，长眉凤目，柱刀饮血威严摄人。
魔尊不喜有人近身，他曾听说魔尊的修为几近化神，所有心怀鬼胎接近他的人都在两尺之内被活活烧成灰烬，总之十分可怖。
段谷扬又打他的头，“笨，破局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难道忘了魔族派你来归云仙宗的目的了？”
俞行云眼睛慢慢瞪大，“你是说……萧，小师叔？！”
段谷扬道，“你只需要将萧凌带到魔尊面前，近身之法便可解，等解除了封印，天涯海角岂不任你我逍遥快活？”
“不行！”
俞行云猛地拍桌站起，看过原著的人谁不知道魔尊觊觎萧凌的身子，纵使萧凌是天纵奇才，却也不到元婴，把他带到魔尊面前，岂不是羊入虎口？
段谷扬摇扇，“难道你还想受魔族掌控，性命握于他人之手，当那俎上鱼肉？”
俞行云道，“不，我不想，可是小师叔他……大哥怎能确定小师叔会跟我们去魔族？他修为可比你我都高，况且还有归云仙宗的各位长老撑腰，你我怎敢招惹他？”
段谷扬扇上桃花眼微眯，高深莫测一笑，“这你就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俞行云还在犹豫，忽而房门被人敲了几声。
“客官，你睡了吗？”
俞行云屏息透过门缝确定只有店小二一人后，才开门，“怎么了？”
店小二看见他眼睛一亮，立马油嘴滑舌道，“姑娘，三楼上有位贵客让我给你送药，说是涂上第二日身上的伤便消失了。想来定是倾慕姑娘的公子，舍不得姑娘这么好的皮貌留疤吧。”
俞行云有些尴尬，碎银子打发了店小二，合上门后段谷扬已经离开，桌上独留一壶空酒。
打开淡青色瓷瓶，里面的药膏竟还是温热的，泛着淡淡灵力的光辉，是有人刻意用修为温养了的。
俞行云抚上药瓶怔怔出神。
*
一夜无眠，第二日他方走出房间，便被大师兄拉出房间，塞进弟子堆里吃早餐。
“师弟昨日去了哪里，可让我们好找？”
俞行云清清嗓子，“昨日我……我……”
他还没想好措辞，支支吾吾拖延时间，忽听“哇”地一声，围在他身边的弟子全都走开了。
他回头看见萧凌用玉饰束起高马尾，一袭水蓝色法衣镶红边的法衣，从楼上翩翩而下。
“小师叔又变好看了！”
“我早说过师门弟子服丑，替小师叔不知挡了多少桃花。”
俞行云也移不开眼，偷瞄了几眼却见萧凌朝他这边走来，对他身边的弟子轻轻一颔首，那弟子一张黑脸肉眼可见地通红，让开了座位。
“多谢。”
萧凌将稚松剑放在桌上，盛了碗粥淡淡喝了起来，露出流畅锋利的下颌。
“新出炉的包子来喽！”店小二端着三聋热气腾腾的包子从后厨走来，俞行云刚好坐在下位，微微侧身让他上餐，却见店小二一脸吃惊地望着他，包子都差点从蒸笼里滚下来。
俞行云也看清他是昨夜送药的那位，心脏都停了一拍。
店小二也看见了萧凌，放下包子走时嘴里还在念念叨叨。
“还以为是个漂亮姑娘，没想到竟是个男的——俩男人半夜那么腻歪干嘛？害我误会。”
俞行云有些尴尬，萧凌却置若罔闻淡定地喝着粥。
大师兄昨日探查魔族踪迹，今日有些兴奋，他拍了拍俞行云的肩膀，“师弟快多吃些，今日我们要去干票大的！我找到了魔族驻扎在这里的老巢！”
俞行云不以为意，昨日他才碰见了两名魔族，奸诈得跟两条老狐狸似的，狐狸的老巢哪那么容易被他们的傻白甜大师兄找到？
不是他不相信大师兄的修为实力，实在是他们这群混子当中，除了萧凌——没一个能打的！
更何况门派里谁人不知大师兄的搜查术排行倒数。
他嘴里叼着包子，装模作样地捧场道，“大师兄好棒，大师兄真厉害！我们今日定要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大师兄大概没遇到过这么捧场的师弟，猝不及防拍他肩，“俞师弟好样的！没想到你看上去一副被吸了精气的样子，竟这么有血性，师兄看好你！”
俞行云一口包子肉糊在嗓子眼，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大师兄望子成龙的眼神中，喝了口不知谁递来的热粥。
一看是萧凌，差点没又呛撅过去。
好在没人注意到这一幕，萧凌收回手，矜持地擦了擦唇。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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