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替我上花轿》西笑笑

93、姐妹篇

　　“别难过了，他走了也是迫不得已。”王彦临从复妍的身后试探性的抱着她。
　　“他为什么连再见都没和我说呢？”复妍说着说着又哭了。
　　“你要原谅他，他不走不行了。无论是安和还是皇上都会要了你的命。那天的火不是意外，我知道，复薪也一定知道。”
　　“谢谢你，虽然这话伊伊也说过了，但还是感谢你来劝我。”
　　“你能放宽心就好，复薪希望的，是你能好好生活。”
　　复妍转过身来，额头正好碰到了王彦临的嘴唇，他有些错愕的向后退了一步。
　　这次王彦临主动退让：“对不起，我无心的。”
　　“没关系，你明日还要上朝，就别在我这里耽误时间了。”复妍说着佯装走到了床边。
　　“好。”王彦临清楚的看到，自己临走时复妍眼里的不舍。
　　第二日晌午，复妍在绣庄遇见了陌生人，此人进屋就找“王夫人”，弄得场面很尴尬。复妍不得不亮出真身，陌生男子将手里的信交给复妍后就走了。复妍莫名其妙的打开信，里面还有一个信封写的是青衣的名字。
　　复妍看过信后非常不明白，为何要等青衣寻自己的时候才将信交给她呢？但是王爷既然说了，复妍便将信收好。
　　“刚才那个人好奇怪啊，他怎么知道你是王夫人？”玲珑端着茶水走进来。
　　“许是别人告诉他吧，怎么样，你还习惯在这里生活吗？”复妍关心的问。
　　“习惯了。”玲珑知道她问的不是生活如何而是不在复薪身边。她将袖子里的小蛇拖出来，放到了地面上轻声说：“走吧，回你的家乡去吧。”小蛇盘着身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你再不走，我就生气咯。”小蛇只得顺着墙根灰溜溜的离开了。
　　“好，日子会好起来的，你会遇到更值得你陪伴的人。”复妍的声音有些发抖。
　　“那你呢？决定和王彦临好好过日子吗？”
　　“我不知道。”
　　伊伊也听到了陌生人来找复妍的消息，好奇的问：“那个人找你做什么？”
　　“他给了我一封信，让我转交给青衣而已。”
　　“哦~相公今晚要在蒋大人家吃酒，让我们自己用餐不用等他。”伊伊复述刚才传话小斯说的内容。
　　“好，那叫上黄槿黄婵，咱们去酒楼吧，省的家里厨娘忙活。”复妍看着小佑宜挥着小手冲自己笑。
　　“你看她给你照顾的多好。”玲珑也破天荒的逗这个小丫头笑。
　　“呵呵，你正常起来还蛮可爱的嘛。”伊伊对玲珑说。
　　“我，呵呵，我从前像是浑身长满刺的刺猬。我也不愿意这样，可是我放松下来，随时会丢了性命。不过我更喜欢这样的生活，早起能看见阳光，晚上能见到星星。”
　　“在这里，你可以过你想过的人生。没有人会逼你的。”复妍心疼的看着玲珑，她想起玲珑曾经的样子，一定受了很多苦。
　　一听说晚上去酒楼吃饭，黄槿黄婵两个丫头早早的就鼓弄的关门打样，天还没黑就出发了。
　　“我刚才听说~”黄槿急匆匆的跑进包房，“望秀楼关门了？”
　　“啊？”众人疑惑。
　　“你确定吗？”伊伊问。
　　“我只能确定，我是这么听到的。可我想细问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
　　“为什么关门？即便青衣不在，也有其他人经营。这一关门，楼里几十个姑娘何去何从呢？”伊伊思量。
　　“或许只是暂时吧，就像从前一样?”复妍安慰道。
　　“得有时间，咱们去看看。我心里总感觉怪怪的。”
　　“自从你带这这孩子之后啊，人就变的紧张兮兮的，一定没事，是你多想了。”
　　酒过三巡，气氛不再拘束。伊伊一脸傻笑看着黄婵抱着佑宜跳舞，黄槿坐着给自己编了一个小辫子。玲珑却悄悄的离开了。复妍害怕她做出什么傻事赶紧跟上。
　　在门口喊住了玲珑：“回绣庄吗？我同你一起吧。”
　　玲珑没回应，也没拒绝复妍的同行。
　　“我下午问过伊伊，如果你和王彦临做真夫妻，她会怎么样？”
　　“啊？好好的问这个干嘛？”
　　“从前我觉得你配不上少主，现在觉得，少主根本不懂如何把握好姑娘。他若是不那么磨磨唧唧的，恐怕与你早就双宿双飞了，何必被安和利用？”
　　“不怪他，我顶着王夫人的名字，在外人眼里他又是我弟弟，我们本就不能在一起。”复妍看玲珑还想继续变追加说，“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大家都是身不由己。”
　　“好一句身不由己，我也释怀了。原来大家都是在苟且着过日子。你比我坚强多了。我想明日就离开了。”
　　“你去哪？”
　　“随便去哪里，我有这一身本事，害怕饿死吗？想去四处转转，若是养不活自己了，再回来。”
　　“好，明日我们一起送你。”
　　复妍没有告诉玲珑，自己已经拟好了和离书等着王彦临签字。伊伊也没有告诉复妍，那和离书悄悄的被自己撕掉了。
　　三日后复妍问起王彦临，他却一头雾水。“我并没见过啊~妍儿，我们为什么要和离？”王彦临紧张的说。
　　“我~”复妍说不出理由，但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复薪会回来找她，可她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她也宁愿照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去做。
　　“复薪不会回来了，也不能回来。让我照顾你一辈子不好吗？我王彦临发誓，这一生只有你和伊伊，再也不会纳妾了。”
　　复妍犹犹豫豫的说不上来话，王彦临赶紧抱住复妍：“如果你不愿意，我们还像现在一样生活，我只是想守着你。”
　　“可是这样，对你不公平。我不能给你什么？我承认我的心里是有你的，可是我又无法说服自己。感觉我要是和你做夫妻了，那伊伊呢？她对我那么好，我不能这样对她！”
　　“和离书，是我偷的。我进相公书房送东西，看到了。于是我就撕了。”
　　“为什么？”
　　“我从来不都恨你，怨你。反而特别的感谢你。没有你我不能和相公长相厮守。如果让别人当王夫人，我情愿是你。就当是我自私，你留下来吧。相公当初娶你，可能目的是不纯正，可现在他为了你，变了许多。难道这不就是夫妻相处的真谛吗？互相迁就，互相改变。”
　　“你是说，我也变了许多？”复妍问伊伊。
　　“你还看不出来吗？你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咱们一家人在一起，那是何等欢愉。就连相公的同僚也说，咱们家最是和睦。你也习惯了王夫人的身份，不是吗？”
　　王彦临很感谢伊伊帮着自己说话，但对伊伊又很愧疚：“伊伊，对不起。如果这样说来，我的确负了你。”
　　“相公，你也不要多虑，咱们今天再这里就把话说开。当初你为了我和家人闹翻，我本就于心不忍，突然你来同我说，你有办法，只要娶妻生子，你就有机会纳我进门。那个时候我就决定，这一生无论你如何，我都会跟着你。后来妍儿来了，她不是我脑海中千思万想的王夫人，而是一个如此豁达的人。我的心一下就开了。和她相处在开心不过了、你看谁家的妾在家中有我这样的地位。”伊伊虽然笑着说的，可泪水在眼中打转。
　　复妍愧疚的看着她。
　　“你还这样看我，我压根就没有怪过你和相公。为什么你就不能加入到我们这个家庭中呢？佑宜要是没有你这个母亲护着，她以后的日子可比我们苦。”
　　“我~”复妍说不出来话，像是千言万语堵在心中。
　　“我知道，你是过不去自己心里这关，可那又如何呢？时间会修复一切伤痕的。咱们是一家人永远不会变？”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给自己一点时间。”
　　复妍好像被说动了，王彦临开心的跳了起来：“家和万事兴嘛~”
　　伊伊看着王彦临笑，眼底离流过一阵悲伤。正如她说的那样，即便复妍走了，她也当不上王夫人，万一娶一个不好相处的，不如眼下这个。何况多年历事的情谊假不了。
　　又是一个月圆日，复妍在亭子里同子叶说笑。伊伊带着孩子来了，她看出复妍心里的事边安慰道：“人各有命，既然是富贵命，承受的必定比我们这些小人要多一点的苦。”
　　“你啊，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复妍笑着。
　　伊伊让子叶带走了孩子，自己挪了身子坐到了复妍的旁边：“望秀楼确实关了，白天我遇见了从前楼里的人。青衣将钱财散尽，让她们重新找地方生活。”
　　“那他们能去哪里呢？”复妍担心的问。
　　“放心吧，那些银子足够他们做个小生意供养自己一生，又或者与自己的情郎相守。大部分的人回了家乡，没有家乡的，他们也有去处。”
　　“青衣做事真的很周到。”复妍佩服的说。
　　“是啊，她一生的痛就是没有父母的疼爱。但王爷给他的，也足够弥补这份空缺了。”
　　“所以他宁愿无名无分的跟着王爷？”
　　伊伊望着月亮点点头，脸上的深情也有些无奈：“不是所有的姑娘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青衣还同你说过什么？”
　　“小时候，我俩常被琴婆婆打，因为不用功。琴婆婆对青衣说，想要找到家人就得靠自己。若没有本事，谁都不会高看你，又如何能问话呢？而我不同，只想与一人相守，所以琴婆婆教我女工。青衣学什么都很快，转眼就开始帮琴婆婆套话了，得到的情报越多，青衣的地位也就越高。很快，青衣就成了我们这一代最出类拔萃的艺人。”
　　“琴婆婆又是什么人呢？”
　　“这我不知道，反正王爷也很尊敬她。我想青衣那么聪明，应该能猜到吧。”
　　“明日，我们租条船去望秀楼吧。”
　　等二人来到渡头，发现望秀楼消失了。复妍紧张的问旁边的船夫：“小哥，那湖心的楼呢?”
　　小哥一脸差异的望着她：“什么楼，这湖心什么时候有过楼呢？”
　　复妍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吃痛的咧着嘴。
　　“不是梦，那楼呢？”
　　“不是梦。”伊伊在旁边看着犯傻的复妍，“望秀楼给去过的人，都印上印，一旦印消失就会忘记自己曾经去过。望秀楼怕是已经沉入湖底了吧。”
　　复妍心里一阵痛，她感觉有大事发生。却说不上来是什么事。
　　复妍回家，发现有宫人和轿子在门后等着。赶忙跪下候旨。复妍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随宫人进宫了。一路上忐忑非常。宫人也说不知道为什么要自己进宫。只说是临时传召。
　　复妍跪在书房等着皇上，皇上从侧殿出来看着地上跪着的人问“你是王荣氏？”
　　“回皇上，是的。”
　　“你叫荣复妍，你上面还有两个姐姐？”
　　“是的~”
　　“这是你二姐给你的东西，你看看吧。”皇上把一个盒子交给复妍，复妍打开一看，除了几只贵重的首饰外，还有母亲曾经做给自己的玩具。复妍拿起玩具眼泪顷刻间流了下来：“谢皇上。”
　　皇上见状问道：“你知道你二姐的身份吗？”
　　“是皇上的贤妃娘娘。”
　　“很好，可是她怎么会姓孙呢？”
　　复妍把家中奇葩的事情说给了皇上听，皇上听后脸色到是宽慰不少：“这么说，贤妃的孩子同孙先一点关系都没有咯？”皇上早就知道真像，只想再次确认。
　　“是的。”
　　“但即便如此，朕还是不能立他为太子。他既然摊上了逆臣外祖，这孩子在宫中是不能留了。”
　　“为何？可他是您和姐姐的孩子啊。”
　　“正因为如此，朕才要保护他，他日朕老了，这孩子的的身份必然被人翻出，到时候~哎~如果朕把他交给你扶养呢？对外，我会称孩子已死。”
　　“这~责任太重大了。”
　　“你是她的妹妹，一定会用心照顾的对吧。你相公那里我也会打好招呼的，放心吧。”
　　复妍突然带回了一个孩子，家里人都很疑惑。可对外必须有说法，只能对外宣称是复妍生的。之前体弱养在寺庙。现在身体康健了才能抱回府。
　　伊伊是无所谓，王彦临到时很开心，即便因为这个孩子，王彦临以提前被告知无法被重用，毕竟又有一个留下复妍的理由了。
　　5年后，玲珑出嫁之日，绣庄门口十分热闹。伊伊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身旁又跟着两个垂髻小童。站在绣庄门口翘盼接亲的队伍。
　　“没想到这么一个文弱的书生，却收了我们如此厉害的玲珑啊。”复妍看着来接亲的男子笑道。
　　男子有些害羞，忙给复妍作揖：“还是老板娘的媒牵的好。”
　　“是啊，我这妹妹最爱给人牵红线了，她要事不干绣庄了，做媒婆也能养活自己。”青衣也笑着打趣。3年前，青衣回来了，说她在九黎等不到王爷不放心，非要回来等。哪怕王爷被软禁了，也要在这里守着王爷。青衣也去过道观看过王妃，可王妃也没有王爷的消息。多方打听后，王妃告诉她，王爷或许被软禁在了宫里。从此二人时常相见，或许有同样的期盼吧，二人之间的隔阂也消失了。
　　也正因为青衣回来，复妍才彻底明白自己的心意，大大方方的同王彦临和离。伊伊不再劝说，往后延琳不再挽留，但他们还是一家人。
　　鞭炮声想起，新郎带走了玲珑。孩子们开始捡丢在地上的花生红枣。
　　复妍刚想进门，觉得远处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复妍四处张望，看到复薪杵在巷口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
　　伊伊想拉复妍回去，看到远处站着一个人。
　　“娘，妍姨娘怎么还没进来，你就关门了？”
　　伊伊笑着对佑宜说“你姨娘心中最惦念的那个人回来了，我们快走，不要打扰他们。”
　　此时的复妍，远远的看着复薪。虽是饱经风霜，但人依旧很精神。
　　复薪看到复妍望着自己，快速上前，拉住复妍，激动的说：“妍儿，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复妍被这一声叫，弄的有些错愕。
　　复薪挠挠头笑道，还没自我介绍：“我叫肯博易，姑娘可愿——？”
　　“我愿意。”复妍迫不及待的回答。
　　躲在墙角偷看的几个人爆发出热烈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