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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0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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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睿走后,陈允柘放开何天悦,心不在焉地听他叨叨。
陈允苋回来坐下,隔空指了指何天悦的鼻子,显然是看见他先头抱自己弟弟的画面了。
何天悦既冤枉,又怕他真生气,连忙转移话题:“我刚还和允柘说呢,过几天把我哥们儿介绍给他。”
陈允苋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哥们儿,差点儿当场表演翻脸不认人。
何天悦早忘了先头那茬儿了,看他那表情才想起来,又是作揖又是投降的,悻悻闭上了嘴。
饭菜上桌,陈允柘魂不守舍地吃了几口就扔下筷子起身往外走。
陈允苋追着他问:“不好好吃东西干嘛去?”
“不想吃你们俩的狗粮,我出去走走。”陈允柘甩脱他,“一会儿我直接回宿舍。”
陈允苋想把他拉回来,何天悦却拉住这人,小声儿说:“得了得了,你看那么紧再把人憋坏喽。让他自己放松一下,咱吃完饭再找他去。”
陈允苋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到底还是担心,气呼呼地坐下,在桌子底下踹人翻旧账:“你那哥们儿那么好,你自己留着吧!”
陈允柘追着安睿离开的方向跑了。
他虽然被伤了心,却还是放不下,看安睿那副样子就知道他这段时间肯定也没吃好睡好。
这段时间,在伤心之余他自己也琢磨过安睿到底为什么要分手,他觉得自己应该没看错人,安睿不是坏人,更不是那种会玩弄他感情的渣男Alpha,可他却又实在想不出自己做错了什么。
一路跑着、跟着,陈允柘的脑子里不停地回放着和这人在一起时的画面,想鼓起勇气再跟他说一句话,问一句为什么。
可等真的追上这人了,陈允柘却又没有立时上前去追问,他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孑然一身,丢了魂似的模样,心疼的同时又觉得他实在活该。
直到这人因为在货架前站了太久发了太久的呆,而被老板误会是小偷抓住责问,陈允柘才站出来,气冲冲地跑过去把安睿从老板那里抢回来,又怼了那有眼无珠的老板几句。
事后,他不管不顾地拉着安睿离开那家小店,躲在街角的梧桐树下怒视着面前的人,咬牙切齿道:“我以为你把我甩了能过上多好的日子呢,就这?出息呢?!”
安睿看着他,一张憔悴的脸,眼眶发红,嘴唇干得发白,眼神却直勾勾的极致贪婪。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学医就是为了给自己治脑子吗?!”陈允柘忍不住边哭边骂,“你是不是还喜欢我?你喜欢我干嘛要和我分手……你这人到底想怎么样啊?”
安睿的手抬起来又放下,最终还是抬了起来。
温热的手掌抚摸着陈允柘的脸,指腹蹭过他的眼睛,徒劳地想要把他脸上的泪都擦掉:“别哭了……”
陈允柘扑进安睿怀里,哭着问他到底为什么,哭着要一个理由。
安睿通通不答,只抱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安慰、重复着那句“别哭了”。
“好。”陈允柘终于也哭够了,他抹了一把脸,推开抱着自己的人,昂着头与他对视,“安睿,只要你说得出来,说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从来就没爱过我,以后我他妈的要是再为你掉一滴眼泪,我自己把这双眼睛挖出来踩碎喽!”
安睿却仍旧不肯多说半个字,就那么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男孩儿,直把这人的心都看凉了。
那一刻陈允柘心中真的生出了绝望,安睿眼中明明是浓烈的不舍与爱恋,可他就是不肯开口,不肯告诉他为什么,也不对他解释分毫,只用行动与他阐明,让他离开——然而,陈允柘又分明从那双眼睛中看得出,他把他推开,却又把自己留在了那里,留在了两人曾经的过往与回忆之中。
这让陈允柘恍然觉得,在这段关系里,仿佛他才是那个首先选择退缩的人。
“你知道吗,安睿,”离开前,陈允柘喃喃着对面前的人说道,“你现在的样子,比那天跟我说不要再见面了的时候还要残忍。我想恨你,但我恨不起来,我想爱你,你却又不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但我现在觉得,或许从一开始就都错了……我就不应该靠近你。如果真的只有我离开才能让你称心如意,那就恭喜你,我以后真的不会再来找你了。”
陈允苋拉着何天悦找了一圈儿,没找到陈允柘的人影,打电话也不接,气得他想打人。
好在是回到宿舍之后见这人正趴在床上蒙头大睡。
陈允苋又气又心疼,攀在梯子上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在心里把那个伤透他弟心的Alpha诅咒了一千八百遍。
其实如果他想找,翻出对方的身份只是时间问题,但陈允柘哭得要死要活的也不肯说,显然就是怕他会去找那人算账。
都这样了还护着,陈允苋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人有多喜欢、多在意对方,再加上陈允柘也没被标记,所以他最后还是选择顺着弟弟的意思来,暂且放对方一马。
陈允柘一觉睡了十七八个小时,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蒙,趴在床上缓了一会儿之后开始喊他哥:“肚子饿……”
“吃什么?”一直陪在旁边连宿舍门都没敢出的陈允苋没好气儿道,“还知道饿呢?”
陈允柘也不知道吃点什么,趴在床上跟哥哥哼唧哼唧的撒娇,陈允苋表情很臭但心情多少好了一些,边骂弟弟边给男朋友发信息,叫他去买陈允柘喜欢吃的一堆东西,限时送到宿舍楼下。
何天悦:“……”除了照办还能怎样?
临近期末考试的时候,陈允柘就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
每天按时上下课,课余时间会跑到附近的几所学院去蹭感兴趣的课程,偶尔也会和哥哥、嫂子一起吃个饭。
只是他再也没去过医学院,再也没正眼瞧过除何天悦之外的Alpha,再也不肯开口提关于自己之前那段感情的只言片语。
史茵苒休学回家的事儿他倒是听说了,甚至还知道安睿最后还是没有狠下心来真的和对方计较,在史茵苒离校后就去撤了案。
陈允柘听到这些的时候没有说话,眼眶却酸涩不已。
安睿对谁都那样,心软的仿佛可以随意揉捏糟践,却独独对他,心硬得像块又冷又硬的臭石头,当真可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