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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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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箬眼神同情:“好弟弟,你怎么就偏偏长了一张嘴呢?”
宋幼文被莫玉笙和姐姐宋箬盯着,他连忙道:“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莫姐姐真的有病!是她身体上的病灶,不是她脑子有病。”
莫玉笙:“……”
啊这,啊这……这个解释和补充也并没有让人觉得开心和释怀呢:)
“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宋箬拍拍手,睁大英气明亮的眼睛,逼视自己的傻弟弟,“现在你好好说说她什么病症,再不好好说话,干脆你连嘴也别要了。”
宋幼文嘟囔:“我实话实说而已,又没做错什么。”
他看向莫玉笙:“方才我看了莫姐姐一会儿,发现你眼下略有青黑,眼睛微红,虽然在和我姐姐说笑,眉间却隐有愁绪,不似往日那般放得开,加上我偶看到你叹息,便觉得你是肝气郁结,情志不舒。”
宋幼文握着书,难得有些好奇的问:“谁惹你生气难过了?难不成……是你家那个冷面冷心又冷肺的王爷?”
莫玉笙强笑着叹息:“都说幼文你迟钝,可你又偏偏敏锐至此,可见是大智若愚。”
他竟然只看她的脸色神态动作,便将事情猜中了,真是太敏锐了。
宋幼文呆了呆,随即笑了起来,因为还没人这样说过他。
宋箬连忙拉住她的手,歉意道:“我都没看出来你在强颜欢笑,发生什么事了?往日我见王爷对你千般呵护,百般疼惜的,不知他是怎么惹到你的。”
“师兄他挺好的。”莫玉笙再次叹息,“是我太强求了,他对我根本没有那一方面的心思,只说将我当成了妹妹。”
宋箬讶异:“怎么可能?你和王爷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莫玉笙摇头:“没有,算了,不说这些让人不快的事。”
她不想多说,宋箬只能低声安慰了几句:“许是哪里有误会,他对你的好,我看得明明白白,根本不是兄妹之情。”
莫玉笙突然想到紫藤花下,近乎亲密相拥的一对璧人,她酸涩道:“他说的是真的。”
“男人鲜少有靠得住的,若是你最近不开心,不如住在我家,等你开心了再回去。”
宋箬心疼极了,她摸了摸莫玉笙的头发,岔开话题:“正巧我们采药的时候,去采了好多荠菜,今晚我们包饺子吃,你也别回去了。”
莫玉笙确实不想立即回去,她笑道:“那我今晚要和你一起睡了。”
宋箬连忙点头,兴奋道:“正好了!我最近搜集好多好看的话本子,晚上正好可以给你看。”
宋幼文听了一会儿,忍不住插话道:“原来莫姐姐是为这点子事伤心啊,这没什么好伤心的啊,这很正常啊。”
莫玉笙笑容一僵,说不出话来。
宋箬咬牙:“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给我闭嘴吧你!”
她好不容易将人哄出个笑脸来,这臭弟弟一句话又弄得人难受。他要是不会说话,真的可以闭嘴啊!
宋幼文缩了缩脖子,随即拿着书走开,边走边说。
“这种事情本来就正常,你看看外边儿那些高门贵胄,今天对夫人殷殷切切,明天对丫鬟拉拉扯扯,后天又对瘦马说说笑笑,噫~什么香的臭的都想要,真是不讲究!”
他皱眉:“亏我之前治好了一个又爱玩,又没能力完的大人,搞得另一些大人纷纷想请我到府里坐诊。唉,那铁杵能还磨成绣花针,他们自己不爱惜,早晚那玩意儿都会折断了……”
莫玉笙哭笑不得,虽然她也会点医术,可是这样尺度的东西,她还没接触过。
话还没说话,宋幼文就被宋箬扔过来的小石子砸了背。
宋箬气得脸蛋发红,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你,给,老,娘,闭嘴!”
宋幼文站在台阶上,十分不解又生气:“我在宽慰莫姐姐,你为什么又打我?”
他不等宋箬说话,直接对莫玉笙道:“莫姐姐,那些什么情情爱爱的,纠纠缠缠的,无趣得很,不过是哄哄傻子的罢了。”
“我觉得你学医天分比我姐好多了,我姐姐将来嫁不出去,所以她适合情爱。”
宋幼文顿了顿,觉得自己话有点问题,随即他想了一遍,又觉得半点问题没有,就接着道:“而你聪慧,不如在我家跟我父亲天天学医,不出一日,我保管你什么哥哥弟弟、师兄师弟完全都抛到脑后了。日后,你说不准还能成为青史留名的名医。”
宋箬气得浑身发抖,她怎么就适合情爱了?她怎么就嫁不出去了?
莫玉笙连忙抚着她背,轻声哄:“啊箬不气,不气了,幼文他心性如白纸,说话口无遮拦的,别和他计较。”
宋幼文一头雾水,他好言相劝,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宋箬艰难的笑了笑:“我从来不知道我这好弟弟这么能说,今日不收拾他一下,我会吐血的。”
她十分熟练的,抄起天井里一根细细的竹鞭,朝自家好弟弟和善的笑了笑。
宋幼文脊背一凉,下意识拔腿就跑。
在请弟弟吃竹笋炒肉这件事上,宋箬可以说是得心应手。不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了鬼哭狼嚎……啊不,是哭爹喊娘的声音。
莫玉笙走到一旁的台阶上,从荷包里拿出一颗糖含了,然后津津有味的,看着院子里左蹦右跳,你追我赶的姐弟。
她感叹:“他们感情可真好啊。”
秋盈蹭到她身边坐下,小手捧着圆圆的脸蛋,小大人般叹了口气:“我都习惯了,若是有一天少爷不挨姑娘的打,我还觉得别扭呢。”
两人坐在台阶上避开太阳,吹着春暮的风,饶有兴致的观看。
此刻,便是沉闷的心情也骤然轻快起来。
*
莫玉笙同宋箬睡了一晚,等第二日早晨,她还是回了王府。
踏进摄政王府大门的那一刻,莫玉笙虽然下意识有些失落,但被手上的医书的重量一压,她心情又陡然轻快起来。
她唇角弯了弯,露出了唇边的梨涡。
不知道阿箬是怎么被幼文说服的,他们竟然找出了高高的一摞医书,特意让她自己抱着回家。
还说让她好好学习,好好看书背书,就没空难受了。
不得不说,这还真有些道理。
莫玉笙回到屋中,才打开第一本医书,就发现其中夹杂一张隽雅飘逸的行书。
她好奇的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宋幼文给她做的规划,哪个时辰读拿本书,应该读到哪一页,该理解到那种程度。
莫玉笙点头,觉得颇有道理。
她继续看下去,然后发现自己入睡时间,只有三个时辰。早晚散步时间为半个时辰,早饭、午饭、晚饭时间为一个半时辰。
甚至他还不避讳的罗列了如厕时辰、沐浴时辰,以及女子每月特殊情况,稍适休息的时辰……
莫玉笙被那鸡醒狗睡的作息表,弄得强颜欢笑。
她忍不住呐呐自言道:“好像阿箬打他,是打得轻了一点。唉,真是手下留情了,下次合该我去打他的。”
虽然被这样勤奋苛刻的要求震惊了一下,但莫玉笙还是感激宋幼文的关心。
眼见她心情好了一些,红药和绿萝才命人在玉兰花开的院子里摆午饭。
蔬菜汤、辣子鸡、红烧豆腐、凉拌木耳。
挺合莫玉笙胃口的,她满足的吃完饭,散完那一刻钟的步,就打算回去苦读时,却见师兄已经坐在她原本吃饭的石桌边。
他今日穿着深衣,骨节分明,白皙细长的手正端起一杯香茶前缀了一口,然后放到桌子上。
崔思道抬头,眉间冰冷消融,他温和的对她淡笑:“师妹过来坐,今日师兄有件事要同你商量。”
他口吻亲切,一如此前。
莫玉笙脚步停住,若是往日她早已迫不及待扑过去了,现在却不能如同往常一样了。
眼眶莫名一酸,她心里有委屈感和酸涩感弥漫上来。
他们分明才几日没见,她却感觉好似过了许久。师兄就坐在离她约莫三尺的地方,莫玉笙却感觉,自己同他之间好像隔了天堑,距离十分遥远。
崔思道见她站着不动,并未出言催促,只含笑看着她。
莫玉笙不着痕迹深吸了一口气,她才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局促的坐到离他最远的一个石凳上 ,然后垂目看着桌上的石纹。
崔思道下意识抬手,想要摸摸她的小脸,只是抬到一半,他又硬生生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并未说话,只是瞧着眼前半低头,垂着眸子的莫玉笙。
他瞧她雾鬟风鬓,乌黑如云的发,瞧她白皙柔腻,如同新雪一样的肌肤,瞧她微抿的红唇,脑子里却想起她欢笑时甜蜜的梨涡。
崔思道隐忍地闭眼,随即又睁开已含笑的眼睛,语气温柔宠溺:“师妹快要十六了,已经不是小孩儿了,时间过得真快。”
这是她最喜爱的语气,每每师兄如此说话,她都觉得自己被百般珍爱着。
如今却不知是什么滋味了。
莫玉笙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自觉握紧了拳。
感受到指甲刺着掌心的疼痛后,她像粉饰太平一般,连忙端起眼前的茶水饮尽,有些迟钝的应了一声。
“嗯,我快十六了。”
崔思道依旧温柔宠溺,他抬手替她续了一杯茶。
“你十六了,是大姑娘了,所以师兄为笙笙说了一门好亲事,林渊你知道吧?就是那日想来赏花,与你一路相谈甚欢的那个。”
莫玉笙好似被雷劈中的小动物一般,她呆滞又茫然的问:“师兄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