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坠俗华》南乔汉女

9、最重要的是朋友

　　你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朋友吧…

　　一觉醒来素和乔还是决定去仙女庙看看，虽说是偷跑出来的，那原因可不仅是单纯出门玩玩，对那位救世主可是好奇的很呢。

　　早饭时间，她特地问了朝暮愿不愿意去宫里玩，谁料朝暮都不待犹豫拒接。

　　“宫里太复杂了，我心又不在此，还是流浪的好。”

　　这可对不上。国师说，那救世主会主动跟着。是她没听全？

　　她确实没听全，国师对皇帝说：“远处异象，想来是有什么不同凡响的人出世。这国运我是看不透了，但是看出有一线转机，或许那线转机就在仙女庙上的神子身上。”

　　国师又劝：“卦象上说，他会主动的。”

　　素和乔自然是知道这个国家的困境，可她也不能改变什么，那神子她倒是想会会。

　　关于国运，想来也是一个占卜大师。

　　待到素和乔走后，皇帝才停止沉默问：“这事可确定？”

　　“五五分吧，来了也没什么损失，要是不来…”

　　他们不是在担心来或不来，而是是救世还是灭世，要不要赌一把？

　　赌一把吧，卦象上说他会带领一个真正的王走向新生或迎来毁灭。

　　皇帝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呢？

　　素和乔还以为有什么其他的隐情，想着先把她忽悠过去，没想到是言听苏出了岔子。

　　方陵过他们打着体察民情的幌子，自然是要待上几天好好走过场，素和乔他们也就不急，慢慢悠悠走了两天才到。

　　临到东市，言听苏竟浑身瘙痒不止，看过大夫后无结论，暂定心病。

　　朝暮问素和乔才知道原因。

　　打发百里策出去买东西。

　　素和乔率先开口：“你在怕什么？是一个神明吗？”

　　言听苏苦笑道：“不知道，就是不想靠近，不敢靠近。”

　　“你之前可没有这样的情况到底是怎么能回事？”这话看似在问言听苏实际问谁门清的。

　　言听苏想起异常的最开始是一个关于仙女庙的故事。

　　这个国家的太学不太平常，不仅允许二品以上官员的孩子上学，还允许女子进学。

　　不过不同堂就是了，教她们的夫子是不可能和皇子的夫子同人同课。

　　无非教些这个国家的历史、传说、经典人物再教些四书五经。

　　皇家的配置是顶级的，就算教的不深也足够，那个夫子是娱乐施教，满广泛。

　　那一天刚好讲到仙迹。

　　夫子像是想起什么：“对了，我记得在我老家水渊郡，有一座仙女庙，你们可听过。”

　　众人皆答没有，只有言听苏默不作声。

　　夫子没注意到，满心沉在那传说里。

　　方之蛮偷偷溜出来玩恰巧听到这个故事，也就停下来一探究竟。

　　故事的结尾落到了书生和仙子回到天上长相厮守，人间流传这千古传说。

　　苏轻颜问：“那来参拜的人是不是会很多？”

　　夫子笑道：“非也非也，不知为何祖上留下一个不可参拜的规矩，再加上地偏，除了几个外乡人平时是没人的。还有啊，他们说仙女庙凡人是进不去的…”

　　言听苏突然心头剧痛，生生痛晕过去。苏轻颜惊呼一声引的众人注意。

　　最重要的人是什么人？

　　那个结巴书生藏着小心思说是朋友。

　　仙子笑道，那你就是我的朋友了。

　　说完又加上是最重要的那个朋友，永远都不分离的朋友。

　　从啥时候起，言听苏便不再信仰神明，甚至到了听都听不得。

　　朝暮说：“我们不是在这吗？别怕啊。”环抱住她，耐性为她开导。

　　等到她睡着时。把素和乔约出来，直接上手，可被后面跟的百里策先一步制服。

　　这是朝暮第一次感受到没有力量的无助。

　　百里策想问为什么动手，他的脑袋还没想明白。

　　朝暮抢先问：“明明知道她来不得这，为什么还要带她来？你的恶趣味已经那么低俗了吗？”

　　素和乔没解释只是说：“总要面对的，不管是好是坏。”

　　“可是这已经对她造成伤害了，你还要吗？”

　　百里策明白了事情，说道：“原先的计划就是要去仙女庙游上一圈，她也是同意了的。”

　　“她向来不会拒接人，你们就算是叫她去死她也是愿意的，她是真的很信你们，可你们呢？不应该带她远离吗？”怒吼道：

　　“想要伤口新生免不了挖去旧肉，这是她必须要面对的，这是不是什么无神国家，只会逃避那以后怎么办？”素和乔振振有词，她向来不理亏。

　　“那你们就是这样逼她的吗？……”

　　“不是，是我自愿的。”言听苏突然出现，在场人皆是一惊。

　　百里策也不好再扣这朝暮，放开她。朝暮一下子跳到言听苏身边。

　　逼问道：“你当真是自愿的？”朝暮是了解言听苏的，她这个人说好听点是温柔，说难听点就是软弱。

　　对朋友言听计从，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勾当一般都不会拒绝。

　　言听苏结巴说对，朝暮也无可奈何，只好跟着怕出事。

　　做出决定，竟然奇迹般好转，足以支撑到地方。

　　到仙女庙前，言听苏的泪珠毫无征兆大颗大颗落下。

　　哪座古老的建筑物，经历数年风雨，苍老了许多但依然矗立着。

　　每走一步都有都有一些画面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但是抓不住，看了也忘了。

　　天上的神仙看到竟失了仪态，慌忙去问：“为什么她会看到？为什么她会回来？明明之前没有过！！！”

　　被问的神仙嘴上回答着他的问题，眼里却是那个已经转世的恋人，侠肝义胆在昨天，她也在昨天。

　　“不是还有个变数吗？”

　　“你是说锦？”可是锦是由沐看管，算是最平常不过的姑娘。

　　看出他的疑问说道：“锦下凡时魂魄不是被披散了嘛，那位只是主魂，而剩下两位可都在她附近。”

　　两位神仙都心不在焉，在想着各种的事。

　　你是朝暮，不是沐暮，更不是那个我心里的姑娘，别了我最最欢喜的那个小姑娘。

　　这时姜寂遥收摊回来收拾最后的东西，已经快搞完了。

　　一来到这，就看到几个人直勾勾盯着她，是来拜佛的？

　　她先是退了一步却转头看到一个泪人姑娘，她好像想起什么但想不出头绪。

　　在看那几个人里面有一个是朝暮姑娘，想着还是要去打个招呼。

　　走进才看到她的眼中写满了担忧。

　　剩下的两个人也都是忧心忡忡。

　　“你们可是出了什么事？”钱被偷啦？可看那两位和泪人姑娘的衣着并不是要担心钱财的啊。是感情问题？可她也没有经历过啊。最后还是说道：“需要我帮忙吗？”

　　朝暮扯出一抹笑说：“不用劳烦姜姑娘。”

　　这句姜姑娘让素和乔想起姜寂遥来，看来就是本人了，但当下也没什么功夫思考这个。

　　素和乔自然是知道后果的，她不过是在赌。想起之前的情况，最坏的结果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可是她怕啊，如果她一直这样可怎么办？

　　直觉告诉她这个世界有神仙，而且那个神仙可以一直护着这个胆小鬼，而她要是一直怕下去别人会发现异常的，这个信神国家无疑是极大的坏处。

　　再说了，她还是私心想要胆小鬼学会面对，面对任何东西，包括生死离别。

　　言听苏的泪流干时就走到大门前，她还没推门就自己开了，像是迎接主人。

　　慢步走进殿前，所到之处皆有画面流过。

　　姑娘跪坐在殿前求着书生给个话本子看。

　　姑娘倚靠在窗边说天气不好不宜出门。

　　姑娘半趴在小桌上念着这一句又一句的“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她问这是什么意思，书生说：“无非，无非是想见到而已。”

　　“他们很难见到吗？”

　　“总会有见，见不到的时候。”

　　“能相思的情感是什么情感？”她又换了一个问题。

　　书生愣了一下说：“什，什么样的感情都，都会相思。”

　　“那执子之手也是吗？我看到…”

　　“那，那是关于朋友的，你，你别瞎想。”书生打断她。别想也别说，会乱的，什么都会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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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然不想进去了，后退一步便是大门的门槛，面前的摆放物看起来是那么刺眼，形成一声声怒吼“妖怪！妖怪！滚出去！！！”

　　正对着有一尊神像，是一位女仙子笑眯眯，看见在一片祥和的地方强硬的态度“罪一为擅离职守、罪二为凡间现真身、最三为沾染人间私欲，判你魂飞魄散你可认？”

　　仙子问那个男子呢？

　　他们说他处罚很轻，不过是抹了记忆扔下去罢了。

　　仙子笑说认。

　　言听苏对这些记忆想认不敢认，就当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铭记时，那一切宛如失去颜色的黑白画。

　　她记住了可又没有完全记住，她走到神像下方的小桌旁，有个二八界。

　　二分放书籍，整整齐齐。

　　八分刻话语，慢慢当当。

　　“下雨应该不是我的原因吧”

　　“他们知道了吗”

　　“我算是个妖怪吗不是吧他们乱说的”

　　“他说人最重要的是朋友 爱情那玩意就是哄人的所以爱是什么有我对他那么深刻吗那么难忘吗”

　　她对着幼稚的话流下最后一颗泪，像是失去了什么感觉。

　　离开庙时松了一口气，回头再看一眼这便当做诀别吧。

　　明天人们会发现那个有名但有无人可以参拜的仙女庙已经悄无声息轰塌。

　　朝暮他们担心问道：“怎么样？你有没有？”

　　她说：“想起一些事。”

　　“什么事？”

　　“以前的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