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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为师喜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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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8点,于不烟准时起床,一旁的向良还在睡,嘴巴微张,口水流了一枕头。于不烟伸过手轻轻抬了一下他的下巴,帮他把嘴巴合上。向良哼唧了一声,没醒。于不烟没忍住,又偷偷捏了捏他的脸。好可爱。
于不烟有样学样,第一次下厨准备了两人的早餐:煎蛋、烤面包和牛奶。然后蹑手蹑脚出门上班。
律所离向良家不远,步行15分钟就到了。走在路上,天空依旧万里无云,太阳高照,秋高气爽。于不烟的心情前所未有地明媚起来。
怀揣着对新工作期待的于不烟,一进律所,就傻眼了。
前台站着一个白净清秀的男生,穿着修身的黑色西装,正在低头整理文件。一抬头,和于不烟对上了视线。脸色突变,挣扎着开口问:“……于不烟?你怎么在这儿?”
于不烟的明媚心情一扫而光,他也想问,白清哲怎么在这里?他不是被家里安排到市中级法院去了吗?
于不烟清清嗓子,走上前,说:“我是来入职的。”
白清哲恍然大悟,原来昨天说的工作,就是来这个律所啊……连忙调整好状态,笑着说:“哈哈,那也太巧了,以后就是同事了。”
可不是太巧了嘛。于不烟心想。
“嗯嗯,我以为你还在法院上班,怎么来律所当前台了?”于不烟问。
“别提了,我嫌法院规矩太多了,就来我叔的律所,先打着杂,空闲时间考证。”
白清哲家里是法律世家,爷爷是退休法官,爸爸是法院领导,叔叔是律师。当年和于不烟一样,没考上证,却可以轻而易举混进法院工作。多少法学生挤破脑袋都争取不到的工作,白清哲在根本不当回事,说不干就不干了。反倒来律所和于不烟做着同样的打杂工作。而这份工作,于不烟苦苦找了十天才遇到。即便要和前男友别扭地做同事,也不能轻易辞掉。
于不烟自嘲似的默默笑了笑,说:“嗯,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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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白清哲提出要请于不烟吃饭。于不烟本来也想问问他昨天的检查结果,在律所不方便问,就同意了。
“你还是和原来一样,爱吃辣。”白清哲看着于不烟碗里飘满的红油说道。
“嗯。”
“上班第一天,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
“嗯嗯!内勤不是很忙,比较轻松。”
于不烟明明这一上午半分钟都没闲着,看着没心没肺的白清哲,无奈地说:“到底是谁在轻松?恐怕只有你在轻松。”
“啊?有吗?”白清哲不懂。
“算了。你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我在手机上查了,阴性。没事儿了。”
难怪白清哲看上去全然没有了昨天那样无助紧张。于不烟道:“那就好。”
白清哲吞吞吐吐地说:“那个……谢谢你昨天能过来。昨天你走得太急,还没来得及谢你。”
“没事。”于不烟想了想,又补充道:“以后尽量保护好自己吧,约也尽量约知道底细的,否则风险很大。”
“嗯!好!我知道了。”白清哲满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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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白清哲准备下班,去找于不烟。
“我送你吧?我记得你家离这边挺远的。”白清哲凑到于不烟跟前说。
于不烟盯着电脑屏幕正在打材料,头也不抬地说:“不用,还有好多工作没做完。”
“哦……那我先走了……”白清哲悻悻地走了。
加班到晚上快九点,于不烟才回到家。餐桌上向良给自己留着饭菜,用盘子反扣在上面保温。
电视开着,向良倦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于不烟的心底涌上一股暖意,勾起嘴角。蹑手蹑脚去楼上找毯子,想给向良盖上。向良却醒了,呼唤于不烟:“亲爱的,你回来啦?”
亲爱的?
于不烟下楼,手里拿着毯子,问:“你叫我什么?”
“亲爱的呀。”向良眉眼弯弯,笑着撒娇。
“你是把我当姐妹了吗?”于不烟觉得好笑。
“什么姐妹?咱俩是兄弟!是朋友!”向良跑过来揽住他的肩,接过手里的毯子。把他往餐桌旁带,示意他吃饭。
“我看看做了什么好吃的。哎哟,你行啊,向老板,红烧肉都会做。”于不烟心情大好,不自觉话也变多了。
“嘿嘿!快尝尝!”向良在他对面坐下,眨巴着眼睛,双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好!”于不烟大快朵颐。
“怎么下班这么晚呀?这什么无良律所!”向良吐槽。
“律所本来就很忙,大家都下班很晚。”除了那个谁。
“这么辛苦啊……还不如跟着我学纹身呢。”向良小声嘟囔。
于不烟笑了,说:“超超、小红不也得在工作室做作业到很晚吗?”
“那能一样吗?你要是做我徒弟,你可以把作业带回家做,我当场批改。”
“我是你爱徒是吧?”于不烟勾起嘴角打趣道。
“哈哈哈哈!对对对!爱徒!绝对爱徒!”向良被于不烟逗得笑个不停。
于不烟往嘴里塞一块肉,不吝赞美道:“向老板手艺真不错。”
向良眼睛发亮:“真的吗真的吗?你喜欢吃我天天给你做!”
“别别别,向老板,以后咱俩轮流做饭吧,你天天抢占主厨地位,也不给我发挥空间。想让向老板尝尝我的手艺都没机会。”于不烟今晚的话格外多。
“哇!爱徒都这么说了,为师真是盛情难却啊。”向良臭屁道。
“我什么时候成你爱徒了?”
“不是你刚刚说的嘛?”
“我连你徒弟都不是,哪来的爱徒?”
“不管,我说是就是。”
“还挺霸道。”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斗嘴了几个回合,于不烟饭也吃完了。自觉收拾碗筷去厨房刷碗。
向良打着游戏,看到于不烟的手机来了电话,喊他:“爱徒~你手机响了!”
于不烟专心致志地刷着碗,水流声和外面音响发出的游戏音效声混合在一起,他完全没听到向良叫他。
向良见他不回应,自己忙着打游戏也没办法给他送过去。就顺手接了,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脸颊中间:“喂?谁啊?”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向良又问了一遍:“谁呀?找于不烟吗?”
“嗯对。”白清哲不悦地问:“你是谁啊?于不烟呢?”
“我?我是他师父,他在刷碗呢,你有啥事?我一会儿转告他。”
听到是师父,白清哲疑惑了,于不烟去哪儿找了个师父?怎么听上去这么年轻?还在给他刷碗?
“哦,师父是吧?我就想问问于不烟,明天需不需要我去接他一起上班,他家住得远我知道。”
向良瞬间警惕,游戏也顾不上玩了,右手拿起手机,说:“你是于不烟的什么人啊?”
“我是他同事。”
“哦,不用你接,为师明天亲自送他。”说完向良就挂了电话。开始琢磨:这男的肯定不安好心!爱徒又高又帅,白白净净的,第一天去上班就有人看上了他了。哎?不对,他怎么知道于不烟家离得远?
于不烟刷完碗出来,看见向良游戏挂机,正襟危坐,发呆。就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脑袋,问:“想什么呢?你游戏挂机了。”
“刚刚有个人给你打电话了,说是你同事。你也没存通讯录,不知道叫什么。”向良的话里带着气。
于不烟马上意识到,是白清哲。第一天上班,还没顾上和其他同事交换电话,顶多加了微信。
“哦,找我干嘛?”于不烟不动声色地拿起手机,查看通话记录。
“说要送你上班。”向良没好气地说。
“哦,那我给他回个电话,用不着他送。”于不烟说着就打算拿着手机往远处走。
“哎!你回来!我说过了!”向良叫住他。
“啊?你说过了?”
“对,我说为师明天亲自送你!”
“……”于不烟笑了,“你也不用送我,我没告诉你吗?律所离你家就两站路。”
“我不管!以后我天天接送你上下班!”向良又开始不讲道理了。
于不烟头疼。用哄小孩儿的语气问:“为什么呢?爱徒我又不缺胳膊少腿儿的。”
没想到向良听到他自称爱徒也不为所动,还是一副不讲道理的样子,说:“因为我乐意!”
“我晚上会经常加班。”
“再晚我也接。”
“早上8点就得起,你工作室不是10点才开门吗?”
“我也8点起。”
于不烟冷静下来,想了一会儿,问:“刚刚打电话那个男的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向良问:“这男的为什么知道你家住得远?”
于不烟坦白:“因为他是我前男友。”没有必要对向良撒谎。就像向良说的,他们是兄弟,是朋友。那就没什么不能说的。
向良听了快跳起来了:“前男友???你前男友是你同事???”
“嗯,我也是今天早上去看见他才知道的。”
“他是不是想跟你复合?”
“不可能吧……分手的时候,闹得挺难看的。”于不烟想了下白清哲今天的态度,也有过一瞬间的怀疑,白清哲想复合?然后又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但向良也这么说,让于不烟有点吃不准了。
“屁,我看这人没安好心。”向良骂道。
于不烟抿着嘴不说话。
向良又问:“你们为什么分手啊?”
“不合适就分了。”
“呵,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向良翻白眼,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满意。
“确实不合适。”
“废话!请问世界上哪对情侣分手不是因为不合适?要是合适就不会分手。”
“有道理。”
“哪方面不合适?”向良打破砂锅问到底。
“性格。”
向良叹了口气,说:“算了,你不想说不说吧。反正是前男友,你以后去上班离他远点。好马不吃回头草。”
“我知道。”
“走吧,洗洗睡觉。”向良拉于不烟。
————
于不烟又失眠了。闭上眼就会有各种久远的记忆涌现脑海,惹得心烦。默默拿起手机,打开通话记录,想看看白清哲和向良的那通电话到底打了多久。40秒,嗯,应该没说太多。
放下手机,冷不丁地想到,出来这么久,爸妈一个电话也没打。也挺好。
“睡不着吗?”向良突然问。
于不烟被他吓一跳:“你怎么还没睡啊?”
“我也睡不着。”向良语气有些委屈。
于不烟平躺着,伸出左手,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向良的肚子,安抚道:“快睡吧,不早了。”
“唔——”向良轻哼了一声,突然钻进于不烟的被窝,头扎进他怀里,哑声说:“抱着我睡好不好?”
于不烟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笑了一声,把左胳膊垫在他脑袋下面,右胳膊环抱着他。温柔地问:“你身体怎么这么热啊?像个小火炉一样。”
“因为我热血。”
于不烟被逗笑:“噗,又胡扯,我摸摸头,是不是发烧了?”
向良从他怀中乖乖抬起头,于不烟用右手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说:“没发烧。”
向良不说话,就这么仰着头,定定地望着他。夜|色里,向良的眼睛里像有星星,亮亮的,水汪汪的。于不烟看着他的眼睛,出了神。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向良往上凑了一下,吻上于不烟的唇。
【阿弥陀佛】
————
洗完澡,他们在床上坐着抽烟。
于不烟开口:“向老板,你为什么没有纹花背?除了胳膊和小腿,其他地方都干干净净的。”
向良吐着烟圈说:“因为没想好纹什么。”然后突然想到什么,莞尔一笑。
“你笑什么?”
“嘿嘿,我想到要纹什么了。”
“什么?”
“下次你就知道啦。”向良狡黠地笑着说。
“下次?”
“嗯?下次有什么问题吗?”
于不烟看着他,缓缓开口道:“今晚是你蓄谋好的吧?”
向良装傻:“啊?我蓄谋什么了?”
“你睡前灌肠了。”
向良没脸没皮地笑了,答道:“完了,被你发现了。”
于不烟挑了一下眉,说道:“炮友?”他用质询地目光看着向良,试图给刚刚这场交合定性。
“什么啊?你想跟我做炮友?”向良继续装傻。
“没什么。无所谓是什么关系。”于不烟把烟掐了,自觉没趣。
向良把头靠在于不烟怀里,搂着他撒娇:“哎呀,怎么生气了?”
“没生气。”
“你这语气搞得我怕怕的。”向良仰头看着于不烟,眼神坚定:“于不烟?”
“嗯?”于不烟低头对上他的视线。
“我不想跟你做炮友。是,我承认,我想睡你。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这么想了。你盘靓条顺的,想睡你也很正常吧?但我不止想睡你,还想……”向良顿了一下。
“还想什么?”
“还想占有你,想接近你,无限接近你。想对你好,你有难处,就想帮你,虽然你不停拒绝我。最后终于把你拐来了,我开心死了。还终于睡到你了,没想到你活儿那么好,我太赚了!”向良越说越开心。
“这……”于不烟沉吟了一下,说:“不是炮友是什么?主要惦记着睡我了。”
“屁!为师喜欢你!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向良佯怒反驳道。
“想睡我就是喜欢我啊?”
“哎呀!你有没有听为师说话?我还想对你好,你没听到吗?”向良义愤填膺地说完,话锋一转:“还有,那个前男友是怎么回事?怎么分了还阴魂不散的?”
原来真的吃醋了。于不烟眼底泛起笑意,问:“这么想知道?”
“说。”
“如果我说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上下班不要接送我。”
“那不行。”
“那我不说了。”于不烟关上夜灯,钻进被窝。
“别嘛……好好好,我答应你!”向良又伸手把灯打开,撒娇拽着于不烟的胳膊。
于不烟清了清嗓子,说:“原本以为永远不会再联系,不会见面。前天他突然哭着给我打电话,说自己可能感染了艾滋,让我陪他去医院。”
“啥玩意儿???艾滋???”向良猛地坐起来,又吃惊又愤怒。
于不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别担心,是我俩分手之后他约炮才惹上的事。我没事,你也没事。”
向良被看穿了自己的担心,又有点不好意思了,说道:“没事,继续。”
“我听他哭得挺惨的,估计是没办法才打给我。就陪他去医院做了检查。今天入职第一天,没想到居然跟他在同一个律所。他可能为了表示感激吧,中午请我吃了饭,然后提出要接送我。”
“那他……到底有没有啊?”
“没有,阴性。”
“行吧。但是,我告诉你,你这前任绝对没安好心,都请你吃过饭了,还接送什么接送?”向良翻白眼。
于不烟没有接话,只说:“好了,说完了,睡吧。”
关上灯后,向良没有回他自己的被子里睡,继续跟于不烟挤在一个被窝里,手脚并用挂在他身上。
过了一会儿,向良感知到于不烟没睡着,开口小声问:“于不烟?”
“嗯?”
“你是不是经常失眠啊?”
“嗯。”
“那我给你讲故事吧?”
于不烟笑了,说:“讲吧。”
“其实,我是个直男……”
“停。这什么故事?鬼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