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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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压城，山雨欲来。整座城像是被黑幕布遮盖，明明是白昼却如黑夜，死气沉沉。
夜宴门口两侧站着两排服务员，面带笑容，微微鞠躬，似乎在等着什么人物到来。
五分钟的紧张等候，接连不断的豪车停在正门，有秩序的排成一字长龙，场面气派、豪华，宛若古代微服私访的阵仗。
侍者拉开车门，钟离洵下了车，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让人不敢靠近。眼眸微微一扫，轻嗤一声，不过如此。
侍者齐齐鞠躬，声音洪亮整齐：“欢迎光临。”
带头的侍者将钟离洵领了进去。第一辆豪车离开，第二辆、第三辆……不断跟上，陆陆续续的富商巨贾从车上下来，大多数的年龄都和钟离洵相近。
夜宴会所表面上是普普通通的娱乐场所，但下面有一个地下层作为拍卖会所，负责完成神秘交易。大大小小的拍卖会都在这里举办，不计其数。要不然夜宴也不会在几年的时间中那么大有名头。
钟离洵突然停下脚步，往走廊深处看了一眼。侍者顺着钟离洵的目光看过去，什么也没看到，疑惑道：“怎么了，钟先生。”
钟离洵收回目光，抬手扶了一下眼镜：“没事。”
可能是他看错了吧。
不过一天没见，他就开始想刘玉北了。
他真是无可救药了。
就是这样想着，他的嘴角也挽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侍者按了电梯。
钟离洵下了负一层，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内置摆设。
会场是阶梯室，越有钱坐的越高。谁家势力大，谁家家底雄厚一眼便知。最高层只有六个座，六个座还都有黑色幕帘遮挡。这些幕帘都经过特殊处理用来保护客人的隐私，里面可以看见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
说是拍卖会，不过是拉拢富家子弟的把戏罢了。
钟离洵拿的是特殊邀请函，坐在最高的那层。他坐在最内侧始终没说一句话，望着最下层，仔细打量每一个人。
直到看见第五位进来的人，他的表情才有了细微的变化，有些意外，没想到还能碰见熟人。也不算熟，一面之缘罢了……
倒是他身旁跟的人，云檀。云家的长子，挺厉害的一个Alpha，信息素是沉檀香，战功赫赫，与钟御琛并称“常胜将军”。
钟离洵收回目光，百无聊赖的看着会场。
会场内陆陆续续来人，不一会就座无虚席。拍卖会开始之前，他们都要签订保密协议，确保不透露任何消息，否则后果自负。
这场拍卖会的主办方也没有露面，甚至都没透露一点相关消息。只是请帖送到各个豪门家族中，去与不去全看自己意愿。这一随意、任性的操作勾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心——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大人物能有如此大的本事。
有相关人透露，这场拍卖会将是有史以来独一无二的拍卖会。
拍卖的东西都是稀有物，甚至说世面上都不曾见过。
当然，钟离洵可不是为了这些稀世珍宝来的，这些东西他根本瞧不上，钟家大院的一砖一瓦都比这些要强。
他来这里另有所图。
钟离洵单手托腮，坠在眼镜上的细链小幅度晃动，斜靠在真皮沙发上，目光闲散，像只吃饱喝足后小憩的大橘猫。
前几件拍卖品都是些常见的珠宝，不足为奇。压轴戏没开始，还不着急。中场休息的时候，钟离洵就有些倦怠了，手里把玩着指甲盖大小的通讯器，目光不知道落在何处，整个人看起来漫不经心。
钟御琛之前一直在部队中，这次回家主要是调查omega的失踪案。手里的线索和资料都指向这个突然崛起的会所。
这个会所他们暗地中调查过很多次，各种细节处理的都非常到位，账户以及侍者都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太过于完美，让人不得不产生怀疑。想亲自来查探一番，看一看所谓的夜宴究竟如何。
幕帘突然被拉开，昏暗的光线照了进来，沉檀香扑面而来，钟离洵不悦的皱眉，掀了一下眼皮，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来人，丝毫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来的人是云檀，看见钟离洵坐在那里，似乎有些意外。感觉到钟离洵的不欢迎，他又很快反应过来，微微颔首，有礼貌的弯了一下唇：“打扰一下……”
“嗯？”钟离洵发出一丝气音，依旧没有起身。
云檀说：“信息素增益剂还有吗？我可以大价钱收购或者条件任你开。”
他跑遍了整座城都没有找到类似的药品。能研究出这种东西的人少之又少，放眼整个临安市，只有钟离洵有这个能力。所以他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钟离洵。
这次拍卖会，他就是冲着钟家来的。只是没想到，来的人是钟离洵。本以为凭着他与钟御琛的交情能让钟离洵给他几分面子，没想到钟离洵的态度那么冷漠，一点面子都不给，凤眼更是没有温度，与尘嚣隔绝。
“没有。”
云檀尴尬的笑了笑，又随便和钟离洵说了几句话，然后才离开。钟离洵始终一个模样，甚至都没有起身送人，就斜靠在座椅中目送云檀离开。
云檀离开后，钟离洵立马打开了换气阀，放出去沉檀香。他的级别太高，对Alpha的信息素很敏感，一点点信息素都可以让他心情烦躁。
他也没表面那么平静，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刘玉北竟然敢把他送的东西随便送给别人！真是太不像话了，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
第二场拍卖准备开始，钟离洵还在生闷气，恨不得把刘玉北拴在自己身边，不让他接触任何人。
第二场的拍卖品都是一些价值不菲的古董古画。一些内行人纷纷叫价，很快就叫出了天价。
第三场的拍卖品都是神秘的东西，都盖着黑布，无法辨别那是什么东西。这是最后一场，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钟离洵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旁边的幕帘突然出声，声音低沉有力：“三亿。”
钟离洵有些意外，看向旁边，虽然看不见里面，但是可以听出来那是云檀的声音。三亿出来，整个会场都安静了，心跳声清晰可听，所有人看向高座。却没人再敢继续叫价，第一个神秘的拍卖品以三亿元的价格成交。
拍卖师把黑布揭开，一枚星光蓝宝石戒指，宝石犹如鸽子蛋那么大，颜色浓郁艳丽，在灯光下折射出六色星光，透着深沉的神秘感。
云檀轻笑一声，可能很满意这个拍卖品。倒是他旁边的人，重重的哼了一声。云檀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连忙询问，唯恐怠慢了眼前的人：“嫌太小了么？”
另一个人说了什么，钟离洵没听清，他也不想再听下去，都是哄小情儿的把戏罢了。第二件神秘的拍卖品很快就上来了，其他人跟着叫价。
第二件拍卖品二点五亿的价格卖出。拍卖师揭露拍卖品的最终面目，是一幅世界名画。画中的女子身着白色纱衣斜卧在软榻之上，手里拿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少女双眼微闭，轻嗅着玫瑰的芳香，白皙的脸颊上带着一抹红晕带着醉态的娇憨。
金色亮闪闪作为点缀，丝毫不显俗气，反而有一种相得益彰的美感。纯金画框雕刻着游龙戏凤，带着几分贵气。
尽管如此，和上一个星光蓝宝石拍卖品相比还是较于逊色，不少客人都唏嘘不已，开始小声议论。
拍卖师丝毫不慌，继续介绍这幅世界名画。渐渐地议论声便小了下去。
第三件、第四件……拍卖品都以高价售出。都不是些什么珍藏艺术品，而是纯金、纯钻打造的贵重物品。
第三件是纯金打造的水果塔，层次分明，金光璀璨却不显俗气，反而带着雍容华贵的大气。
第四件是祖母绿宝石项链，外形和普通的项链没区别，就是内里暗藏机关，项链吊坠散发着幽幽香气，可以降低Alpha信息素的影响，提高omega的耐受能力，增加omega信息素的浓度。
……
钟离洵早就没耐心了，按了通讯器，不耐烦道：“无异常。”
拍卖会敢大张旗鼓的举办就不会弄那些花里胡哨的事情。钟御琛做这些完全是多想了，这样根本就查不出什么，反而还浪费时间，还不如换个方向继续追查。
钟奚雀跃的声音传来：“二哥你再坚持一会，我已经摸到后台了……”
钟奚话还没说完，钟离洵就暗灭了通讯器，坐回去，继续看无聊的拍卖会。
钟奚身着侍者的衣服，裁剪得当的礼服包裹着精干有力的身躯，令人无限遐想。手里端着餐盘，目光小心在四处查看，确切来说他的目光中还有一丝兴奋。
这是他第一次参与这样刺激的任务。以前这样的任务大哥和二哥从来不带他——他的信息素太特殊了，很容易出危险。
他不这么认为，他只想证明自己。
钟奚在这里观察了这么久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是他相信大哥的推断，大哥永远不会出错，就算有错的地方，那也只会是他有的地方没做好，与大哥无关。
钟奚观察过每个房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都是酒店房间的正常摆设。唯一还没去的地方就是走廊尽头的那个上锁的房间。
他们那些侍者刚下负一楼的时候，总经理就警告过有一间上锁的房间禁止入内。他一直在送酒水，也没机会靠近这间房，所以这间房他还没来得及查探。
他思考着，脚步不由得放轻，慢慢地向那间神秘的房间靠近。房门紧锁着，门栓上下了两道锁，还缠绕着生锈的铁链。昏暗的走廊，上锁的房间，安静的空气，让钟奚的扑通扑通直跳，刚想要再上前一步，结果被人喊住了，吓了他一个激灵。
“干什么！？还不快去帮忙？！”总经理厉声道。
怎么办，怎么办，可不能被发现。
钟奚手心直冒冷汗，僵硬的转身，脸上的表情却很快转换，笑得轻松，阳光：“没事。”
走廊上不少客人来来往往，烟雾缭绕在密闭的空间里，钟奚很快有了对策，掏出随身携带的烟：“烟瘾犯了，想拿根烟抽抽……”
总经理二话不说没收了他的烟，直勾勾地盯着他，上下打量着，狐疑道：“我怎么没见过你？新来的？哪个部门的？知不知道上班时间不允许抽烟！”
一连串的问题把钟奚问懵了，这些问题大哥没交给他如何回答啊，这和他提前背过的台词不一样啊！
怎么办，怎么办，他急得心里抓狂，表面上却还是平静如水。
就在他绞尽脑汁想怎么应对的时候，一个侍者突然急冲冲的跑了过来，贴在总经理耳边小声说了什么。总经理脸色突变，冷着脸拂袖而去。
钟奚松了一口气。
总经理突然停住脚步，那一口没松到底的气又提了上来，钟奚的心脏怦怦跳，紧张的望着总经理的背影。
总经理道：“你跟我来。”
钟奚大气不敢喘，默默跟了上去，另一个侍者给了他一个好自为之的表情。钟奚快紧张死了，他可不能在这一步出错啊。
总经理什么也没说就在前面走，钟奚低着头跟在后面，走廊上响起地哒哒脚步声，就像他的心跳，急促又无规律。
总经理将他带到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让钟奚大开眼界，背后瞬间起了冷汗，眼前的场景让他毕生难忘。
好多戴着半脸动物面具的omega被绑住手脚，歪七扭八的躺在地上，身着白色薄纱，红唇微张，一如肉‖色盛宴。薄纱下面是青红交错的痕迹，看起来像是被虐待过。房间里飘散着各种浓烈的信息素的味道，甜腻浓郁的味道熏得钟奚头晕眼花。
不止如此，每个omega的脖颈处都贴着标号以及信息素的味道。
钟奚咽了口唾沫，腺体突突的跳，垂在身侧的手悄无声息的攥紧了，手背上青筋暴起。
“看什么！？还不赶紧干活！”总经理恶狠狠地推了一下钟奚，厉声训斥。
钟奚没防备，踉跄几步差点倒在omega堆里。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只知道胸口堵着一口气快要炸开了。
这都是什么？
不把omega当人看吗？
总经理催促道：“玫瑰、橙子、竹笋、百合……赶紧把信息素是这些味道的omega抬出去。”
总经理把一张图片递给钟奚，上面都是数字，好像是房间号。
钟奚愣了很久，才伸出手接那张图片。
交代完这些，总经理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钟奚按照总经理的交代，把那些omega送到图片上的房间中。做完这些他的手脚冰凉，躲在厕所里迟迟不敢出去，愣了很久他才按了通讯器，他的声音颤抖，眼圈发红：“大、大哥……”
钟御琛蹙着眉，还以为他被欺负了，冷声询问：“怎么？”
“有omega……好多好多omega……”
钟御琛眉心一跳，应道：“怎么回事？”
“经理让我把那些omega送到对应房间中，据我观察，那些omega都处在发‖情期……二哥在拍卖会上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可能是做好了心理建设，钟奚的表达越来越顺畅，就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好，你先和离洵汇合。”钟御琛又问，“你怎么样？”
钟奚说：“我没事。”
钟御琛没再说什么，挂掉通讯器之后，钟奚深呼了一口气，然后离开了厕所，想着去会场与二哥汇合。
拍卖会进行的差不多了，大多人开始离席。钟离洵更是第一个离开，一刻也不想多待。
钟奚和钟离洵在夜宴外碰面。
一见面，钟离洵就蹙眉，有些嫌弃的拉开与钟奚之间的距离：“你去鬼混了？”
钟奚咬牙切齿，恨不得揍钟离洵一顿，恶狠狠道：“你说的什么的话！？难道我看起来就那么不靠谱吗？！？”
钟离洵斜睨了钟奚一眼，那眼神，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说不相信。
钟奚气急，各种味道的信息素一瞬间聚集，纷纷扑向钟离洵。
他的信息素是空气，无味的信息素，可以复制其他人的信息素，刚刚接触了那么多omega，他的信息素就变得又杂又乱，甜腻的要命。人越杂，他的信息素就越杂。所以大哥才会觉得他的信息素很危险，容易混淆视听。
钟离洵突然变了脸色，伸手捏住钟奚的衣领，凑近他的腺体，嗅信息素的味道。
钟奚被钟离洵吓了一大跳，不敢再随便释放信息素示威，杂乱的味道瞬间消失。钟离洵冷冷道：“继续释放信息素。”
凭什么？他凭什么听话。
钟奚怂巴巴地哦了一声，很不服气的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钟离洵问：“你见刘玉北了？”
钟奚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见他了，我见的都是一堆omega。”
钟离洵十分笃定：“不可能。”
刘玉北信息素的味道他比谁都熟悉，他不可能认错。那股甘甜的、清香的味道是刘玉北特有的。
就算他对信息素无感，他也能感知到刘玉北的信息素。
钟离洵松开了钟奚，匆忙折回夜宴。
钟奚一头雾水，在后面嘀嘀咕咕。
什么嘛，他二哥根本就是不信他。
他活了二十年了，难道连Alpha和Omega都分不清吗？
再度折回夜宴，侍者很有礼貌的告知，夜宴负一楼已关闭，将不再接客，可以等下次拍卖会。
钟离洵眼神阴翳，松香味在那一瞬间爆发，整个夜宴被松香味笼罩，像是无形的大网一点一点将夜宴吞噬。他一步步靠近侍者，松香像一堵厚重的空气墙将侍者完全包围。
侍者是个Beta，此刻却十分清楚的感受到了Alpha的压迫感，双腿颤抖，干瘪的腺体叫嚣着不适。
钟离洵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解剖刀，轻声道：“让我进去。”
语气不轻不重，却令人心惊胆战。
冰冷的刀尖在脖颈处游走，怕是下一秒就要毫不留情地穿刺进去，侍者吓得腿软，唯恐小命不保，连忙按了负一楼的电梯。
钟离洵收起解剖刀，冷冷地看了一眼侍者，像一条吐着信子，等着猎物上钩的毒蛇。
于此同时，远在小巷的钟奚被浓重、强悍的信息素压得喘不过气，憋红了脸：“大哥，我根本拦不住二哥，二哥又回夜宴了。”
他用通讯器联系钟离洵，结果钟离洵不但没有接通，还直接把通讯器关闭，成了死机状态。
钟御琛当然知道，他就在夜宴的不远处，那股信息素波动，他也清楚的感受到了。顶级Alpha信息素的威慑力，远不是他可以想象的，他不在夜宴都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那处在夜宴中的人受到的影响就更不用说了。Omega会被迫发‖情，Alpha会因浓厚信息素的压迫产生窒息、晕眩、恶心等反应。
整个夜宴将会陷入混乱之中。
“我知道。现在要想办法混进去夜宴，不能让这件事闹大，不然，就不好下手了。”
这件事好容易有了眉目，他不能让线索从这里断了。
钟奚又说：“他说那批Omega里有刘玉北。可我记得刘玉北是个Alpha啊。”
钟御琛问：“你那边还有什么发现？”
钟离洵比他们了解刘玉北，再加上他对信息素灵敏的感知能力，不可能出错。那些人可能被注射了信息素制成剂，所以Omega里面有一小部分Alpha。
这样看来，这件事的性质就远不止omega失踪那么简单了。因为气味制成剂可以暂时改变使用者的第二性别，大量售卖会影响社会的性别平衡，所以在星际法律中气味制成剂严禁售卖。
市面上根本不可能售卖，除非通过黑‖市购买。这是一大批人，气味制成剂的用量肯定不会少，大量购买气味制成剂，只能是有定向的卖家和买家。
所以这件事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钟奚想了想道：“有玫瑰、橙子、百合……信息素的Omega。每个omega身上都有特定的标号，除此之外，好像没什么了。”
他努力回忆细节，生怕遗落什么重要的事。
钟御琛应了一声，回忆着钟离洵说的话。
钟奚惊呼：“哦对对，为了确认，我在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安装了窃听器。”
钟御琛吐了一口气，还好，还不至于多难：“你现在去接应钟离洵，不要让人通风报信。至于刘玉北在哪个房间，我会想办法联系钟离洵，告诉他具体位置。”
钟奚眼里闪烁着兴奋：“保证完成任务！”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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