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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命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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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付闻溪顶着深秋的寒风到了卫警局分局的大楼。
“付队早。”
“老大早上好。”
一路过去,无外乎这两种招呼。
她对自己属下的管束没有那么严格,迟到半小时以内都可以。但是今天不同寻常——边策要来,不然,她也不会比往常提前半小时到。要知道,平常日子,她都是踩点到。
到了办公室,付闻溪给自己换上工作制服,最后挂上了皮质的腰封。他们卫警员的腰封都是统一定制的,上面有各种小机关以及日常生活里会用到的小工具也会挂在上面。当然,使用者也有改造的权利。
材质都采取了纳米技术,小巧轻便且不会发出明显的噪音。
她本身是类似鲻鱼头的发型,所以头上没有任何装束。这种风格的对撞,在她身上展示出来的,更多的是一股随意的狠劲。
现在,付闻溪立挺的身姿没了下班后的懒散,在办公桌上的对讲机上道:“今天要是不想挨批,精神状态都拿出来,吴会桐,但凡一个人受罚,你给我打扫自省室去。”
对讲机的频道是内部的组长群。
卫警局不归警局管,但是警局解决之前的任务一般会丢到他们这里。所以,丢到他们手上的案子五花八门,什么人都会遇到,而自省室就是关那些目无法纪之人,这样的情况下少不了严刑。
卫警局的严刑是有上级领导批示的,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动手,一旦动手,说见血都是轻的。而且,血污,呕吐物,排泄物等都是自省室司空见惯的东西。
“收到。”吴会桐刚换上衣服,右手手臂上挂了一个罗马数字式样的“1”——三级卫警员一支队队长的标识。
他们的通讯工具是光触屏,是兴技局研发出来的芯片,需要植入皮下,然后通过人体微弱的电流就可以运转。
付闻溪将左手内腕的光触屏投屏在眼前,她有两个邮箱,一个是接收发给卫警局的所有信息包括有要处理的案件,另一个算是她个人的邮箱。其实,卫警局的案件都会灵活下发到各个小队,但她还是要过目一遍。
她不喜欢在自己掌控之外的事情。
边策说今天会来,但没说几点,她也不可能就这样乖乖地等人。
“叮!”
这时候,付闻溪的个人邮箱闪出一个红点,分配小组挪了一个任务过来。她点进去,发现是一个普通的自杀案,按理说,这个案子不会到她手里。
相关的新闻已经报道出来,热度居然排在前面。
付闻溪微眯着眼睛,看到了“兴技局”三个大字。兴技局和卫警局差不多,都是维护社会秩序下的工具,只不过一个是科技方面,一个是治安维护。出事的时候,他们就是顶在前面的替罪羊,不出事,就是挡箭牌。
付闻溪刚上任三个月,对这些也不大在乎。传闻,也听过一些,网上都说“至暗时刻”是兴技局里的高层做出来圈钱的工具。
这个传言有不少年了,但是兴技局从来没有澄清过,也不需要澄清,可在有心人眼里,事实不仅被歪曲了,也无形夸大了。
此时,网上都在热议兴技局为了新服务区上线的热度,拿人命炒作,更有甚者,说是兴技局这几年赚的钱都是非正当手段,破坏了经济上的平衡点,可以研究只是一个幌子。
这已经有朝恶性上发展的趋势了,兴技局不想浪费精力还想全身而退,就需要兄弟部门卫警局了。不然,真正的警方参与进来,性质就不一样了。
付闻溪对兴技局没什么好印象,可是一码归一码,兴技局明显是招人恨上了,典型的借题发挥。因为她刚上任不久,还没和兴技局的大领导打过照面,但忙绝对是要帮的。她估计这就是案子能分配到她手里的原因。
看了眼没出任务的名单,她在光触屏上按下一串号码,对方一接通,便道:“陶余如,跟我走一趟外勤,地下车库等你。”
没等人回答,她就挂了,生怕会被拒绝一样。
她办公室有直达地下车库的电梯,所以速度很快。一大早该出任务的都出去了,这会儿车库没有什么人。
这是卫警局的公用车库,每一辆车都需要身份验证。她没有行驶证,就靠在车身旁等人。
“老大,我们局里人是死完了?”陶余如是一头干练的短发,带着金丝框眼镜,踩着马丁靴。工作制服上除了卫警员特有的黑鹰图标外,黑鹰的头顶之上还绣有一顶白色的帽子。
付闻溪嗤笑,道:“差不多吧,你一个顶他们几个,带你方便。”
“屁!我就是你司机!”陶余如一记白眼,“我这一双手可是这栋楼的城墙,你却让我来摸方向盘。不是,您老不能考一个行驶证?”
“老了,考不了。”付闻溪敷衍道,给陶余如让出验证的位置。
陶余如掏出自己的三级卫警员身份卡,其实也是工资卡,轻快的往上面感应了一下,一辆黑色小轿车便全身闪耀了一下。
“创世祝您一路顺风,正义永不凋零。”
“上车上车。”陶余如没好气道。
死者的家在郊区外,管辖范围的边界处。
此时死者家属正在准备白事,付闻溪带着陶余如从人群中拨开一条路,又拿出调查证件的许可证才畅通无阻的走到死者的家属身边。
因为事件迅速发酵,这里聚集了很多人,包括新闻记者。
“我的孩子啊,这才二十岁啊,这个游戏怎么就祸害到我孝顺儿子了,这让我以后怎么办……还没有一个全尸,怎么这么惨啊!”哭者是死者的母亲。
这是一个单亲家庭,母亲独自将孩子独自抚养长大。孩子的学习成绩不错,虽然大学不出名,但是毕业后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不是难事。
而且政府对这样的边界地区有扶持政策,由此可见,母亲的话确实不假。
“您好,我是卫警局的工作人员。对您儿子的事,我们感到十分遗憾,也希望您配合调查,我们竭力为您调查出原因。”
付闻溪看这位母亲手上还抓着一个信封,估计是网络上流传的那份遗书。
“不对啊——”这位母亲呜咽着,疑惑道:“我是报警,不是叫你们卫警局的人。我是要这游戏关停!不是你们卫警局来一群摆架子的人!”
摆架子……
付闻溪拧眉,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说卫警局的。
“大姐,我看是有什么误会。”付闻溪跪坐下来,让自己和这位母亲平视,“既然我来了,说明上级是把案子交给我了,如果有什么不对,您随时向上面举报。”
官官相护,这位母亲要是真遇到了也没办法,于是,认命道:“我儿子说要亲自参与到游戏里去,什么年代了!这是大学生该说的话吗?肯定是这个游戏宣传了什么不正当的东西,不然以我孩子的智力干不出这种傻事。死了就剩一个头和半边身体,那些天杀的食人鱼……你看看,这是什么话!”
网上的版本有些字眼被打了马赛克,眼前这份上千字的手稿才是完整版。
付闻溪给了陶余如一个眼神,陶余如立马校对自己的眼镜开始截图。
“您儿子很优秀,他值得一个真相。”付闻溪顺着这位母亲的意思,继续说道:“我们可以参观下您儿子平常的生活环境吗?因为一点蛛丝马迹都可能是证据。”
这位母亲上下打量着卫警局来得两位小姑娘态度还不错,原先的排斥少了不少。
“他的房间你可以看看。你们解决不了,我还是要警察来的!我会不断地报警!我的孩子太冤了。”她坚定道:“对了,你们不要乱动我儿子的东西。”
付闻溪应声后带着陶余如进了死者的房间。
房间内还有床单上残留的洗衣液味道。这里位置朝南,可是因为周围的建筑,这里见光性并不好。书桌上的书本码得整整齐齐。因为学校离家近,死者经常回家。
死者的字迹隽秀,一看就是练过一段时间。
“排除抑郁情绪,或是一时冲动。”陶余如眼前的光屏正在扫描着室内一切可以看到的布置,数据上的采集连死者生前的笔记都没有放过。
付闻溪挑眉问道:“这是什么?”
那语气仿佛是在说,请正规一点。
“老大,我可是兴技局跳槽过来的。”陶余如没招架住付闻溪的眼神,解释说:“好吧,自己编写的扫描程序,各项数据我都给定一个正常值的区间值,然后出结果。大致上来说,死者的性情能够分析出来。抑郁这一类的精神问题还不够准确,只能判断出最近他没有出现抑郁情绪。”
“有点玄乎。”付闻溪中肯地评价道。
陶余如要不是因为这是付闻溪说出来的,都想上手打人了,“姐,我这是可以拿到这小子的上网痕迹以及通话记录的。一切判断都是根据事实基础上建立的。”
付闻溪陷入沉思,那就有点不正常了。
那封信确实是死者所写,否则,付闻溪也不会质疑陶余如的分析。
“那封信呢?”她问。
陶余如“噢”了一声,说:“那封信如果放进去,数据会出现断层,这就表示,这封信不该出现在这个小子的生活中。就像是,你懂吧,恩,这人明明知道自己对花生过敏,还为自己做了花生蛋糕庆生。这已经不是有没有病来形容了。”
这么一说,付闻溪立马懂了。
“这是他杀?”她摸着桌子的棱角,并不光滑,“遗书的字迹是真的,但内容是假的。”
陶余如点头,“是这个意思。”
付闻溪觉得难搞,正在思考间,她手臂微微震动,一则来自服务部发来的实时讯息,三级卫警局大楼里的每个人都能收到。
——卫警局Boss已到分局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