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迹》郎水平

2、相识

　　《“轨”迹：第2章：相识》

　　回到了国内，朱一民离开大陆已经五年了，实在不敢想象在国外的生活。很多人都说“在国外是等死，回国是找死”，说的就是国外无聊的生活。在海外，你30岁的时候就知道你60岁是什么样子的生活，生活基本没有变化，就是上班下班，对于海外华人来说，基本没有社会生活，除了偶然一个月甚至时间更长点的华人之间的BBQ聚会以外。电视也就那么六个台，基本上都是一些不温不火的东西，看起来没多大意思。

　　所以，在国外的生活对于男人来说就是枯燥无聊，每天早上9点到单位上班，5点下班回家，回家就陪老婆孩子吃饭，看看电视早早就睡了，天天如此。生活是安逸，蓝天白云、空气清新。但天天这样的生活，对于在中国长大的人来说实在是受不了。上学还好，上班就更是枯燥，生活无聊得地上掉跟针都可以听到。其实在海外，即使你入了籍，即使你当了议员甚至市长，你仍然是黄皮肤中国人，你是改变不了的。老外在酒吧，一杯酒喝半天，和不认识的人聊天，看到一点点热闹就是Wonderful，你是很难理解的。

　　朱一民实在不喜欢在国外的生活，朱一民开始刚到加拿大的时候是没有绿卡的，他从来也没想过要办绿卡，但开始两年没有绿卡的生活让他吃尽苦头，感觉低人一等。税一分钱不少交，但享受的福利是一点没有，自己买医疗保险，死贵死贵。申请信用卡也因为没有绿卡而拿不到。特别是中国人呆在一起就问你绿卡申请了没？有没有绿卡，烦都烦死了。朱一民后来就去考了英文，提交了移民申请，花了一年的时候拿到了绿卡，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而且又顺利的拿到了驾照，在加拿大拿个驾照不是一般的难，在中国开了10年车的人，居然考十次都没过，前后花了一年时间。朱一民只学了10堂课，考两次就过了，前后也就花了4个月时间。但生活刚刚安定一点，有点起色，朱一民就回国了，他始终觉得国外不是久留之地，特别是在中国大陆取得的学位，在国外很难混出头来。

　　回国了，虽然没打算长呆。公司安排了不错的2房1厅的宿舍，就在科技园旁边，走路十分钟就到了单位，里面家私家电齐全。

　　朱一民回到国内，就如同在草原上饿久了的狼，天天晚上到馆子吃，川菜、湘菜、东北菜、粤菜，高档的、低档的，围着南山吃了个遍，反正一个人，也不大可能在家里做饭的。

　　由于一个人在深圳，朱一民有就不急着下班，公司也有晚饭吃，经常是9点10点才下班。工作忙完，有时间也就上上网。在国外的时候，早就听说过什么网络交友，什么打飞的去见网友。在国外连华人都没几个，更不要说网友了，即使有也没那个机会，每天下了班就回家。在国外你不可能到了晚上9点钟还不回家的，也不可能天天加班。在国外晚上6点商店就关门了，你到哪里去啊？除了回家。所以，女人很喜欢在国外生活，因为丈夫天天在身边陪着，不可能出什么故事，也不可能有什么机会出什么故事。所以为什么国外夫妻弄不到一起就离婚另外结婚，因为他不可能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他要发生了什么故事，只能是离婚再结婚了，他不可能有其它机会。国外不象中国，绝大部分人连出差都不需要，没有机会，你下了班基本就得回家。

　　朱一民在国外几年也就是陪老婆孩子的简单生活，上网也就看看新闻，其它的他想都不想，想也没用，他也没有想过。回国快一个月了，工作也熟悉的差不多了，对回来的这座城市和生活也慢慢有点了解了。回国的新鲜劲也淡了些，一个人在国内，实在也是有些无聊。

　　一个周五下班的时候，同事都回家了，朱一民一个人忙完工作，也没什么去的地方，想起来原来听说过的网络交友，也就搜索了下网站，上了深圳的交友网。朱一民注册了个帐号就进去了，填写了自己的资料，就输入关键词搜索了起来，居然出来200多个条目。朱一民就挨个挨个的看，起草了封简单而不俗套的信，一一发过去。朱一民读大学的时候经常发表点文章，也写点诗啊什么的，那时候汪国真、北岛都是很流行的。那时候大学生的流行写点诗，哄哄女孩子什么的，朱一民也这样。他的诗还经常被学校的广播站拿来在全校广播，偶尔还写个小品剧本什么的，也还得过奖。所以，写个简单而不落俗的留言对于朱一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发了估计有20多封信，朱一民就进了临时注册的yahoo邮箱，半小时的工夫，居然就有回信了。朱一民一一点开，居然有本地大学的学生，朱一民就仔细看了，找到了女孩注册的资料，女孩照片很漂亮，23岁。朱一民就有点奇怪，23岁怎么还在读大学呢？那不是成人本科或者自学考试本科吗？朱一民就回了信，说了自己的□□号，说有时间□□联系啊。

　　一会女孩就回信了，告诉了朱一民□□号。朱一民就把□□号加为好友了，对面立即就显示对方通过你的验证，并把你加为好友了。“原来她在线”朱一民想。朱一民就写了句“你好，吃饭了没？”。当时都下午6点了，但因为是夏天，深圳的天黑的特别晚，到8点钟天都没有黑。女孩就说“还没？”。朱一民就问了句“在忙什么啊”，女孩回了“在养鱼”。女孩又问了句“你的ID”。朱一民知道女孩想看他的资料，朱一民就把注册的ID告诉了女孩。女孩那边就没消息了，估计是去看资料去了。过了一会，朱一民估计对方看完自己的资料了，就问了句“你养什么鱼啊”。对方回了“金鱼。好象鱼生病了，在鱼缸里乱甩，都把自己甩到桌子上来了。放进去一会又甩出来了，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朱一民想想就想笑，看来这女孩是城里长大的，不知道鱼是怎么产仔的。朱一民就说“你那鱼是母的吧”。女孩就惊奇的说“你怎么知道”。朱一民说“你那鱼不是病了，是在产仔，过几天你鱼缸里面就会有小鱼出来了”。女孩听了很兴奋，说“真的呀。”朱一民说“那当然啊，你连鱼产仔都不知道，是城里长大的吧”。女孩就说“是的。你好厉害啊，知道这么多”。

　　女孩回了“哇，你是博士啊，我可是第一次真正遇到博士啊，以前只是听说过”。朱一民就说“在科技园，一个石子扔下去就能砸到一个硕士，估计一本书扔下去肯定能砸到个博士”。女孩就笑了，说“没那么夸张吧”。这样聊着，突然就近了许多。朱一民就说“晚上你吃什么呀”。女孩说“学校没什么好吃的，还没想好呢？一会煮泡面算了”。朱一民就说“你可要注意身体啊，这样吃容易得胃病的，可不能弄坏了自己身体。父母不在身边，自己可得注意啊”。女孩就说“知道啦，看不出你还这么罗嗦啊”。朱一民就说“人家关心你嘛。”女孩就说“嗯”。

　　朱一民就说“我四川的，你哪里人啊”。朱一民知道问女孩问题前，先得自己把自己掏了，比如问别人姓什么，首先得说了自己的姓。要问对方是哪里人，也是自己先说了，这样才好让对方回答，否则对方肯定会回一句“你哪里人啊”。女孩就说她河北的。朱一民就说“河北好多枣啊，在马路上骑自行车，头仰仰就能够得着马路边枣树上的枣”。女孩就说“你去过河北啊”。朱一民说“去过保定”。朱一民大学实习就是在保定，在那里呆了一个多月，所以很多东西都知道。女孩就说她承德的。双方就又近了一层。

　　双方不知不觉已经聊了有一个小时，女孩那边断断续续的，说她在宿舍里，大家在一起看鱼产仔。但女孩打字飞快，基本不觉得对方一心几用。朱一民就说“我姓朱，叫朱一民，你呢？”女孩就说“我姓夜”。朱一民就说“哇，你居然姓Hei啊”。女孩就更加诧异了，说“你是少有的几个知道夜当姓的时候应该念Hei的”。朱一民就说我好歹是个博士啊，而且是个海龟，多少总得懂一点。女孩就扮了个鬼脸，说，“给你个树你就往上爬啊”。朱一民就笑了笑。朱一民看了对方的□□昵称，说“你不会是叫夜雾吧”。女孩就扑哧笑了，说“你怎么会想到这么土的名字啊，我的名字就夜岚，山中的薄雾，我很喜欢自己的名字。你就叫我小岚吧”。

　　双方聊得越来越近了，朱一民感觉到女孩是一个比较活波开朗的人，就说“我也还没吃饭呢？你是河北承德的，靠近东北了，我请你到东北人吃饭吧”。女孩就说“好呀，我特喜欢喝那里的鲜榨玉米汁，我要喝一扎，今天好渴。” 朱一民就说“没问题”。那我去你们学校门口等你啊，朱一民看了看表，7点多一点了，就说“我7点30到”。女孩就说好的，你在那等我。

　　朱一民就关了电脑，出了办公室，打了个车，十分钟就到了。一看表，才7点20。朱一民就看着从学校出来的女孩，一个个的看，看有没有与资料上的照片相象的女孩。女孩陆陆续续从学校门口出来，朱一民一个个看着，快到7点30了，里面出来一个漂亮女孩。朱一民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对方也在找人，就上去问了“你是夜岚吗？”女孩说不是，朱一民就有点尴尬。7点30了，从里面出来一个女孩，到了朱一民的附近，四处张望着找人，朱一民看了看女孩，觉得真的有点恐龙，心想完蛋了，传说中的见光死。朱一民脑子里就闪出跑路的念头，但做人得厚道，不能伤人自尊，就上前问了女孩，“你是夜岚吗”，女孩说不是，朱一民就长舒了一口气。

　　7点35分的样子，门口飘出来一个女孩，秀发披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女孩很漂亮，非常青春。女孩走到朱一民的附近张望着，朱一民以为女孩会直接向他走来。但女孩走向一位男人，男人长的很不周正，而且一看就有点象附近打工的，有点象修空调的维修工，只是干净点。朱一民就听到女孩问那个男人“你是朱一民吗？”那男人就摇了摇头。朱一民这才想起来，他在网上的照片根本不是自己，只是自己虽然在网络上找了张自己觉得还不错的、比较生活化的男生照片放上去，怪不得女孩不认识自己。

　　朱一民就迎了上去，说“我是朱一民，你是夜岚吧”。女孩就说“是”，说“你好象和照片不大一样呀”。朱一民就说那是早年大学时候的照片，好多年了。夜岚就笑了笑，说“你怎么不用现在的照片啊，弄得我找错人，丢人死了”。朱一民就说“我很少照相的，现在不是看到真人了吗”？朱一民又说，“你把那人当海龟博士，亏你好眼力啊”。女孩就笑了。朱一民心里就想，女孩看到那么形象不好的，都没有跑掉，还迎上去问，应该是很真诚的人。

　　朱一民就打了车，为夜岚拉开车门，夜岚就坐在后坐，朱一民就上了前面，车子10分钟就到了“东北人家”。夜岚就点了鲜榨玉米汁，说我就负责这个，剩下的归你。朱一民知道没什么好推辞的，就挨个问夜岚喜欢吃什么，就点了6个菜，夜岚觉得多了，朱一民也知道多了。但第一次见女孩，男人都会比较表现好面子的。其实到了后来，朱一民和夜岚吃饭的时候就点2个菜，一个还是5块钱的特价菜，深圳的餐馆一般每天都会拿出一个菜来当特价菜的，这样朱一民和夜岚一顿饭下来20多块钱就搞定了。

　　玉米汁上来，看得出夜岚很喜欢喝玉米汁，朱一民就很体贴的给夜岚洗好餐具，倒玉米汁，电视里体现的君子之风这点朱一民当然是清楚的，做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夜岚很漂亮，眼睛很清澈，一看就是比较单纯没有心机的女孩。头发很黑，披在肩上，身材有点丰满，但是是很健康的丰满，丝毫没有一点累赘，这正是朱一民喜欢的。夜岚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露出来的皮肤，白皙如洁玉，圆润丰腴。带点淡红的唇彩，愈发突显夜岚嘴唇的丰满与性感，再加上长长的睫毛，直直的看时，夜岚身上散发着娇媚的气息，年轻而清醇，朱一民好久没有闻到这种味道了。夜岚很会打扮自己，她是学画画的，身上自然流落着艺术的清醇气质。

　　坐在朱一民面前的夜岚让朱一民心动，朱一民心想，这么漂亮的女孩应该有男朋友的，况且都已经大四了，没有男朋友是不可能的。但女孩为什么出来呢？和一个陌生男人吃饭，而且是周五的晚上。朱一民这样想着，就有些疑惑。心里想着女孩一定有男朋友，只是好奇自己是个博士，可能女孩男朋友今天晚上有事不陪她吃饭了，女孩就出来赴约，只想看看她原来只听过，没交往过的博士了。朱一民这样想着，心里就有些黯然。本来想问女孩有没有男朋友，但也没有问，一来是不好问，另外问了不是让自己更加失落吗？朱一民也就没有问。

　　晚饭吃完，朱一民就要送夜岚回家了。初次见面，双方不能聊的太深，发展也不能太快，朱一民知道把握这种节凑，况且接下来有无节凑让你把握的机会都不知道。饭吃完，朱一民和夜岚聊得都很开心，水果盘上来的时候，朱一民就问“明天周末干什么呀”。夜岚说没有什么计划，还不知道。朱一民就说“明天我请你去爬南山？我回国这么久就听说过南山，还没爬过”。夜岚就说“好呀，我喜欢爬山，南山我爬过的”。朱一民虽然有点奇怪还有继续的故事，但也没有多想。水果吃完，就送夜岚回了学校，一直送到学校里面，夜岚坚持不让送到宿舍，好象担心什么。朱一民心想肯定是怕男朋友知道，不好解释。两人就约了第二天10点在南山脚下碰面，一起爬南山。朱一民说我来接你吧，夜岚说不用，我自己打车过去，我们就在山脚下碰面。朱一民就愈发觉得夜岚是背着男朋友出去和自己去爬山，就更加有点疑惑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