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什么》木子方

72、摊牌

　　爱得越深，越受不了欺骗。忍受不了内心煎熬，□□想着伺机摊牌了。
　　周日家里保姆休假，□□早早起来，洗漱好，开车去早餐店，买妻子和女儿最爱吃的生煎包。头一天晚上买好了动物园的门票，计划吃完早餐，一家人就去动物园逛逛。
　　他颇有雅兴，哼着京剧小段。一打开家门，就看到妻子阴沉的脸。他明白大事不妙了，又是哪里得罪了她。“你这人忒不讲究啊，镜子上溅了牙膏沫子，你倒是顺手擦一下啊？跟你爸妈一个德行，只会说不会做。”好吧，原来是这里没做好。妻子的指责，赶跑了他一大早的好心情。
　　他想要争辩，转瞬又想算了吧。六年了，日复一日的指责，夹枪带棒。吃面条吧唧响、回家鞋子没摆到鞋柜里、被窝里放个屁……都会被精致讲究的上海老婆吐槽半天。母胎单身三十年了，养成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的。回到家，他只想随性地活着。有时候不是不想爱她，而是真的爱不起来。
　　“你说够了没？我们还是分开吧，跟你过日子太累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自由。法律上，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带着孩子住新房，每月贷款我来还。我去住老房子。”他终于狠下心来，说出了心里话。
　　“为什么？你在外面有人了？”张艾丽直愣愣地瞪着□□，他哪来的胆子，敢这样说话？
　　“这是我俩之间的事。”
　　“你们一家都是逃兵，要我生二胎的是你们，遇事撂挑子走人，那我怎么办？”
　　张艾丽歇斯底里地大哭。对孩子妈来说，是晴天霹雳，几年不上班，脱离社会。离婚的名声也不好听。
　　当天晚上，□□就把行李收拾好。第二天，张艾丽醒来，□□已经走了。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她失声痛哭，没有□□，她和孩子住这么大的房子也没意思啊。
　　当初假离婚，她奔真离婚定的离婚条件，怎么着都不吃亏。老房子还清了贷款，每月一万抚养费，孩子的教育费和医疗费另出。新房子以他的名义买的，法律上归他。
　　如今细想，在大上海，没有经济来源，一个人带两个孩子，日子勉强过得去。倒不能像以前大手大脚。
　　瞬间，她的世界崩塌了。□□轻易是不会说出这些话的。
　　她茫然无助，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了浦西的娘家。红肿的双眼，颓废的神情，不用言语，爸妈就知道小夫妻俩吵架了。
　　“他打你了？”陶美花检查女儿的身体，撸起她的袖子。并没有明显的外伤。
　　“没打架，那你们怎么了？你是不是管不住嘴，又嚼他了？”
　　“嗯，妈，他要跟我真离婚……怎么办呀？”
　　“你太不听我的话呀！他现在是部门经理，年薪两百万，不同往日了。要告诉你要收起小性子，尊重他！他是不是在外面有狐狸精了？”
　　“不知道。”张艾丽摇摇头。
　　“他这样岂不是要毁了你，工作没了，你带着两个孩子，不好改嫁。当初让你挑个本地人嫁了，鬼迷心窍迷上了一个外地人；让你忍忍公婆俩，你非要辞职啊。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老伴凌了她一眼，让她别说了。
　　张艾丽哭哭啼啼，也不敢说什么。真要离婚了，还得指望爸妈支援。
　　结婚几年，她早已爱上相亲认识的男人。无论她怎么作，他不气不恼、温文尔雅，像爸妈一样宽容她。她不知的是，爸妈是因为太爱她；□□不怎么爱她，不在乎她作。
　　“妈，你帮我带带孩子，我出去走走。”
　　“好。散散心也好。”

　　张艾丽在爸妈这里得不到，她走到闺蜜家。闺蜜刘倩楠向来是她的军师，聪明有对策。
　　张艾丽走在去往闺蜜家的路上，浑浑噩噩地。爸爸张军不放心，悄悄跟在身后。看着她走进发小家。楼下的花坛边，老人佝偻着身子坐了一个多小时，眼睛死死盯着单元门口。生怕看漏了女儿的身影。
　　来到闺蜜家。闺蜜耐心听她倾诉。
　　“忍着呗，他对俩孩子总有感情吧。孩子就是最好的武器。你妈说得没错，要给他男人的尊严。你就顺他的意，平时不要联系他。
　　孩子打电话联系他。
　　拖着呗，拖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宣誓主权！
　　方芯惊呆了，不是离婚了吗？
　　“我受不了欺骗，我也受不了一起奋斗，你还养着另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