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故事》月下小乙

21、《THE ″X″》

　　虽然说已经有了觉悟，但听到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却没了很久之前的不安与愤恨；脑海中的第一反应是：“终于结束了这个噩梦。”

　　人越成长，内心就会慢慢的开始封闭，但这个封闭，给那些人看到，往往是“坦然，平静”的感觉吧。

　　像是曾经印在脑海中的笑脸，慢慢的撕扯成碎末，粘不起来，也再不想去粘，因为，你所谓的执念，也许在那些人看来，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

　　西安下过一场雨之后，就渐渐的放晴了。

　　我终于脱去了厚厚的外套，外套里面有毛茸茸的毛衣，像是一床晒过太阳的棉被一样。

　　我们的目的地是华山，说真的，我并不想去，但也不得不去，那个地方我去过几次，小时候，少年时，还有独自一人的时候，可这次，对我来说，就像一个令人不解的未知数一样，我解不出来答案。

　　火车上是喧闹的人群，和满是开水冲过泡面的味道，还有从茶杯里冒出的热气。

　　我们在每段旅程的火车上，都是昏昏沉沉的，想尽各种办法去打盹，睡觉；就像现在，在我未来漫长的路上，想尽了办法离开这个生养我二十多年的地方。

　　初夏的铁轨声，被黑夜山间湿漉漉的雾气阻隔，变成我记忆里远方不清晰的含混声响。

　　很多个夜晚，从睡梦中惊醒，头痛欲裂。

　　“ 要过多少年后.......”这是最近听到最让人无力，也最难过的话，不仅是我，也是那个我从小到大都惧怕的人所感受的。

　　这样的话，总是承载着说话人的不舍和对现在的失望与焦虑。

　　我也焦虑，甚至安静不下来，打开台灯，翻开堆成山的课本，听着电脑上的老师总结了很多年的教学，一半的心思，是害怕旁边的米黄色木门打开，进来后，又是满是怒气和失望的话语，以及记事以来从来没舒展开的眉头。

　　就像是---要过多少年后，我才能忘记你呢？

　　要过多少年后，你才能想起我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变得和他们期望的不一样，也许，一直都不一样。就从最初想要打磨的光滑的一面，变成满是毛刺的另外一面。所以，我就像他们口中最不该的那样，怼顶着生育我，养育我的人，却还想从这个城市离开。

　　曾经的喜欢，爱恋，彼此伤害，和对未来的幻想，全部让我打包进盒子里，放进了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角落，奔赴另外一个我渴望的地方，想独自生活，再去体验新的事物和人。无限漫长的未来，漫长到可以有无数个这样的你，让我去记忆。

　　那么，要过多少年后，我才会遇见另外一个你呢？

　　就像攀登的时候，我永远抬头望着的你，却远的让我看不到。

　　可能所谓的自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我还是希望能看到漂亮的风景，听到动人的歌曲，发生美好的事情，能够和你分享，希望你也能感受到这样的情绪。

　　就像和你旅行，你总是让我拍下有你的风景，发送给远方的你。

　　每一个站台，都有进站和出站口。

　　这两个地方，把悲伤和喜悦在来往的人群下强烈的对比。

　　飞机和火车把两个人带离不同的地域。

　　然后换成遥远的某地，等待下一个相逢的自己。

　　那一天，你成了某人，我也去了某地，都化成徐徐的微风，吹散不想记起的回忆。

　　黄昏过去，黎明过去，飞鸟过去，白云也过去。

　　东边路，西边路，南边路，五里铺，七里铺，十里铺，行一步，盼一步，懒一步。

　　霎时间，天也暮，日也暮，云也暮，斜阳满地铺，回首生延误，兀的不，山无数，水无数，情无数。

　　你好，X，我不认识你，我也不会祝福你，我知道你一直在走，一直不停，你找到那个等待很久的驿站，崭新的？破旧的？

　　我记得我收过一个学生的《小王子》，那上面有人用不是孩子的笔迹在旁边写的算是书评的字：

　　“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人们，每天只能看到一次落日，但他们仍然拥有在不同地方看日落的自由，这或许是部分人想离开的理由，离去，使事情变得简单，人们变得善良，像个孩子那样，我们重新开始生活。”

　　不了，也许今年我就会待在那个喧嚣又沉静的城市静静地看下雪，只是希望，不要再有雾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