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雾终有时》北风南寻

63、这不是小孩该看的

　　问天揉了揉铃兰的脑袋，满是慈爱道：“好吃吗？”

　　铃兰用小胖手擦擦嘴，眨巴眼道：“好吃，就是有些干。”

　　“几日不见，你倒是又长高了些。”

　　问天将铃兰抱起，让她坐在自己手臂上。

　　姚妖看着这少年，打趣道：“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这次出关，可长高了些。”

　　少年青姿之态，如松竹般挺立着，穿一宽松的灰袍，遮不住那天人之姿，那双金眸仿佛看尽了天下事，很淡，瞧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与第一次相比，他确实长高了不少，还别说，第一次见他是个小孩模样，脖子上挂一大串佛珠，在配上死鱼脸，堪称一绝。

　　“你倒是闲。”

　　问天无视她的话，一针见血回道。又抱着铃兰坐回了石凳，还给自己倒了杯茶，轻饮着。

　　姚妖一听这话，发出一声长的感叹，再道：

　　“我可真是闲，要养孩子，可怜我没钱，一个铜板恨不得掰成俩半花，真养不起，你要指条出路吗？否则啊，我可不敢保证把铃兰养成什么样。”

　　姚妖笑着，眼里满是狡黠，手撑在桌上把玩着自己落在胸前的头发。

　　问天转着自己手里的佛珠，又看了看怀里懵懂的铃兰，言道：“酿酒。”

　　“酿酒？什么酒？”姚妖来了兴趣追问道。

　　问天半掩眼帘，细吐三个字：“桃花酒。”

　　啪一声，姚妖站了起来，提高了音量，不可置信：“桃花酒？你还让我自产自销？”

　　“嗯。”问天回，再继续道：“特色。”

　　姚妖缓了下来，特色，确实不需要本钱，但她并不会酿啊。

　　“可我不会酿酒。”

　　“酿了就会了。”问天继续道，怀里的铃兰已经昏昏欲睡了。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专研吧，铃兰放我这几日，后日来接。”

　　说罢，便将姚妖关在了门外。

　　……姚妖都要气炸了，边出他的院门边暗骂一句：“臭和尚。”

　　院里桃花树上，花斐生坐在树上将一切尽收了眼底，等人一走，就落了下来。

　　“阁下来了，就请入坐吧！茶已备好了。”

　　房里穿来问天清冷的声音，准确无误落在花斐生耳里。

　　花斐生前进的脚步一顿，沉思着，应声而入，推开禅房的门，问天确实备好了茶。

　　花斐生没说话，看了看在床上睡的正香的铃兰，又瞧这和尚的背影，泰定自若。

　　“你怎么发现我的。”

　　花斐生落坐问道，打量着眼前这人，这和尚离近了看，平白无故冒出点熟悉感，难道……

　　问天如实回答，“寺里没种莲花。”

　　什么意思？说他味大？花斐生冷哼一声，“人我要带走，不能放你这。”

　　“为何？你与她非亲非故。”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而且，你一个出家人，留一个小女孩放房里什么意思。”

　　“这本就是她的房间。”问天淡淡回道，面对眼前这人，他也有种熟悉感，或许，能从他身上找到一些关于自己的事。

　　“既然我们谈不拢，那这样吧，你也备一间房给我如何？”花斐生道，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问天看出了花斐生眼里的期待，勾唇回道，“寺里不留外人。”

　　花斐生看他拒绝的彻底，也没落了心思，往椅本一靠，用余光看他，“你想问什么？”

　　“我来自哪里？是谁？”问天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你对自己的身份有疑？”

　　花斐生反问，虽然能俩人之间有熟悉感，但不代表自己认识，或者说，自己猜的并不准确。

　　问天沉默了会，然后说出了原因，“你和我，有同样的金眸。”

　　金眸？说起来这事，他倒是从来没在意过，毕竟，并不能从眼睛颜色来判断一个人来自哪里。

　　但，剑尘的眼眸，黑色的漩里，犹如黑曜石般耀眼，让他总是不自觉的沉沦。

　　问天有些疑惑，即使答不出，一副无奈摇头是什么意思。

　　“施主？”

　　被提醒，花斐生有些不自然，挥开脑海里的身影，正坐回去，回道：“我觉得自己认识你，但我猜的得不到验证，所以让我观察你几日如何？”

　　问天没有犹豫，“西厢房空着，施主可以睡在那里。”

　　“多谢了。”花斐生眉眼弯弯，笑上一笑，再道：“花斐生是我的名字。”

　　眼前人笑的璀璨，问天稍别开了眼，没去看，镇定的起身，“寺里还有些事，我先告辞了，花施主好好休息。”

　　“嗯，慢走。”

　　花斐生抬手相送，房里安静下来，只有铃兰浅浅的呼吸声。

　　半响，有一口浊气被吐出，椅子上没了人，而铃兰床边却站了人，那人弯下腰给她掖了掖被角，轻声退了出去。

　　夜晚降临，月明星稀，院里的桃花在月色照耀下美极了，花斐生站在窗前，形色落寞。

　　为何，如此不安。

　　在思索之际，有人从房顶落下，恰好落在窗前，与花斐生四目相对。

　　俩人都惊了，剑尘先开了口，“还没睡？在等谁？”

　　花斐生本能退后一步，镇定的反问道，“你怎么在这。”

　　剑尘再一跃，稳稳落在他的面前，挡了半边月光。

　　“接你回家。”剑尘理所当然回道，嗓音低沉又温柔，砸在花斐生心了，那份不安好像消失了。

　　“我不回去。”花斐生冷哼一声，双手抱臂，扭头就往床上一躺。

　　“还在生气？”

　　剑尘紧随其后，跟着人爬到了床上。

　　花斐生顿时惊恐起来，一骨碌往床里走，“你干什么？又爬我床？”

　　剑尘不解，满脑袋疑惑。

　　“剑神君，家里不是有床了吗？你不用跟我挤了，我睡这里。”花斐生再道。

　　剑尘更不解了，他以为什么？还是说，这小东西根本没搞清楚他与他的关系。

　　如果是这样，那么……

　　“放开！”

　　“今日我可听了俩遍这样的话，花斐生。”

　　“你……”花斐生挣不开，手被按住抵在墙上，无奈认命道：“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发春了。”

　　剑尘凑近他，宠溺地回道：“胡说八道什么，我只想跟你好好谈谈。”

　　花斐生气红了脸，提高声量，“你就是这样谈的？”

　　“我怕你又跑了。”

　　这没水准的理由，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恼的，花斐生感觉心里有股火在烧，“你先放开我。”

　　“不放。”剑尘坚持这个姿势。

　　忽的，花斐生变得落寞，立马低下了头，没了声音。

　　这下，换剑尘不安了，慌了神，轻声喊着：“花斐生？”

　　依旧没有回应，剑尘立马放开了禁锢，去抬他的脸。

　　换颜丹的药效已经失效，露出了真容。

　　在月光的照耀下，他那小巧白皙的脸上，红唇正紧抿着，眼眸半张，那双原本应该慵懒可人的红眸现在染上了一层水雾，积攒起来，要落不落，看得剑尘心里一颤，顿时结巴起来。

　　“我…你…”

　　剑尘此时只感觉十分懊恼，但他这幅由见我怜模样又想看更多怎么办。

　　就在他纠结时，花斐生动手了，局势立马转变。

　　他将人扑倒，跨坐在他身上，双腿分别压住剑尘的手臂，让其动弹不得，再居高临下边捏着他的脸边咬牙切齿道：

　　“你什么你，剑尘，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啊？”

　　剑尘摇头，没有反抗的迹象。

　　“是吗？”花斐生捏的更起劲了，探着头跟他对视，长发从侧边落在剑尘耳朵上，有些痒。

　　“嗯。”声音发颤，浓浓的鼻音，剑尘被捏的说不出话。

　　或许是戏演过了，花斐生吸了吸鼻子，那眼泪便顺着走向，滴在剑尘脸上，有些温热和痛感。

　　这一滴，俩个人都错愕了，一个没注意，剑尘已经半撑起来，重新主导局势，伸手给他擦去了眼角的残泪。

　　或许是长年握剑的原因，剑尘手上有茧，指腹有些粗糙。

　　“怎么还真哭了，嗯？”

　　磁性又附带柔和的声线让花斐生感觉整个人都漏了一拍，耳尖发烫，慌乱拍开剑尘的手，自己擦。

　　然后，房门被轻声推开了，问天牵着铃兰愣在原地。

　　四面相对，问天立马捂住了铃兰的眼睛，歉意道：“小家伙实在想见你，没想到……你们继续。”

　　铃兰扒着问天的手，气呼呼道：“师父，我看不见哥哥了。”

　　问天连忙将铃兰提溜起，细心轻声退出去，边关好房门，边重复道：“你们继续。”

　　花斐生这才明白他俩是什么姿势，立马从剑尘身上下来，乖乖坐在床上，一副我不知道的模样。

　　倒是剑尘，轻声笑了起来，伸手握住花斐生的发尾，放在掌心里玩了起来。

　　“害羞了？”

　　花斐生还没缓过来，这处于局势下方的风，真是让人熟悉又难受。

　　剑尘继续引导，“那我们谈谈可好？”

　　花斐生呼出一口气，平缓自己的心情，往后靠了靠，抵在墙上，往剑尘那边看去，目光却落在剑尘的手心上，默许了他的行为。

　　“谈什么？”

　　“我们的关系。”

　　花斐生眼神开始闪躲，似乎特别不愿意讨论这个话题，又强忍着，“怎么谈。”

　　剑尘似乎发现了他的不安，不明所以，又在一刹那找到了问题关键，曾经，也谈过。

　　剑尘凑过去些，与他并排靠在墙上，手握上了他手，在他反抗之前，请求道：“就一会，好不好。”

　　花斐生歇了心思，任由着。

　　“花斐生。”剑尘叫他。

　　“嗯。”

　　“我喜欢你。”

　　话一出，花斐生整个人都僵住了，机械性的偏头，等着的却是十指相扣，以及一番品尝。

　　花斐生被亲的没了力气，剑尘在离开前，还轻啄了他的嘴角。

　　剑尘执起他的手，紧拥着乖乖巧巧已经呆了在喘气的人，笑着，再道：“别乱跑，喜欢你是真的。”

　　“你……唔……”

　　俩人之间，拉出银丝，剑尘又道：“等我回来。”

　　没等回应，又覆上去，继续品尝着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