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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缠绵情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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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流封,危机解,一切都已尘埃落定,除了围绕在三千造化之上的谜团。
麒麟城里来之不易的平静显得诡异。
试剑大会被迫中止,人们猜测大概是要直接进行宗武行令了,而作为东道主的元师座只能把姿态摆到最低,因为天字级血祭渊流袭来之时,只有元师座没能去前线,只在后方安抚民众。
最终的焦点还是朝玄宗主,无论是事故前还是事故后他的态度都是决定宗武行令走向的关键。
他和那回首幕仪式之后再现身一样,言笑晏晏,风流恣意,从他身上看不出一丝阴影,仿佛受三千造化影响最轻的人就是他。
然,真的会毫无影响吗?
危机解除,千沐锦出面在他的行宫里设宴,宴请所有抵抗血祭渊流的人,然纵有丝竹悦耳、美人潋滟,人们却难以欢乐,只有一些平时便极为心大或擅钻营会来事的人出来活络气氛,带动欢笑之声,可惜总体的气氛仍是透着僵硬,朝玄茗之离席之后那种僵硬就更具体了。
他离席之前跟千沐锦打了声招呼,称兄道弟如同从前,却叫千沐锦心中警惕,总怀疑他憋着大招。
看到朝玄茗之起身,伏霜泽放下一直空拿着的杯盏,迅速的跟了上去。
他离开宴席,却没有放弃酒,手里握着一个小酒坛,走几步路便会仰头灌一口酒,步履散漫,举止潇洒,喝酒都能喝出一种摒弃尘心、不落俗套的随性自然,引得行宫里的侍从纷纷红着脸偷看。
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会躬身行礼,他谁也不理会,一路饮着酒出了行宫。
伏霜泽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就像那夜的荒林里朝玄茗之跟着他一样。
不过朝玄茗之比他体贴,没走多久就停了下来,靠着墙幽幽的转过来目光,眼睛里全是绵密的丝线,牢牢的缠缚住了伏霜泽的心神。
他有一万种勾/引人的方法,每一种都让伏霜泽无法逃脱。
“霜泽,你过来。”
声音里含了酒,如清泉悦耳,又如琼浆惹人陶醉。
伏霜泽走到他面前,看到他的领口有些乱,便伸手想要抚平,然而他没有伺候人的经验,也不懂朝玄宗主衣袍之繁琐复杂,越整越不平整,他手忙脚乱,远远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非礼朝玄宗主。
朝玄茗之含着笑:“某人还想服侍本座,结果连本座的衣服都搞不明白。”
伏霜泽耳朵一红。
送上门来的挑/逗机会……朝玄茗之的声音低哑了一些,透着惑人意味:“你就只会粗/暴的把衣服扯开,若要你认真解,你是不是解不开呀?”
那声音直入伏霜泽心底,像一片羽毛一样轻轻扫过,让他心里泛起一阵痒意,卷起一种把朝玄茗之的衣服都撕碎的冲动。
但他忍住了,血祭渊流之变后,城里虽不似以往热闹,又是夜间,却也不是完全没有人的,尤其行宫门口,时常有云衡宫人往来,于伏宗主来说与青天白日没有区别,他实在做不来。
而且……无意共情的那段记忆,让他对朝玄茗之的爱多了一份怜惜,对着他总是忍不住小心翼翼。
遂故意漠着脸认真道:“我解得开。”
很快又补充了一句:“下回试试。”
“干嘛等下回啊?”他越是一本正经的故作矜持,朝玄茗之越是要诱他,一条手臂颇是暧/昧的搭上了他的肩膀,蹭了蹭他的脖子。
伏霜泽:“……”快忍不住了。
朝玄茗之非常刻意的舔了一下嘴唇,舔的程度恰到好处,粉舌微露,唇/瓣湿/润,他用那湿哒哒的腔调轻轻的道:“要喝酒吗?”
伏霜泽咽了下口水,但他听到了身后有人交谈着走过,只能使出极大的毅力去扛住朝玄茗之的诱/惑。
扛的很是艰难。
朝玄茗之瞧见了他眼中的挣扎,收回手稍后退了一些,伏霜泽果然有些失落了。
“你啊……”朝玄茗之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藏着邪气的坏笑,仰头灌了一口酒,却不吞下去,拽着伏霜泽到自己怀里,把酒液送到了他口中。
不远处传来几道压抑的吸气声,伏霜泽心里的羞耻感涌了上来,但朝玄茗之灵巧的舌/头又实在让人受不了,他在拒绝与迎合之间纠结,纠结的空当那些醇香的酒液已经涌进了口中,他下意识的吞/咽,听到朝玄茗之低低的呻/吟了一声,顿时浑身一个激灵,理智全都混沌,再也克制不了,把人按到墙上,唇/舌与之纠/缠起来。
直到濒临窒息,两人才稍稍分开。
旁边楼阁里的烛火撒下来一些光亮,照出两人唇边相连的一缕银丝。
朝玄茗之低语道:“好生色/气。”
伏霜泽也注意到了,顿时满脸通红,后退一步,拉断了那银丝。
然而不远处还未消失的目光顿时让他如芒在背,不知所措起来。
朝玄茗之的手还在他背上,一个用力又把他按进了自己怀里,两人贴着,朝玄茗之朝那几个围观了全程并且还想继续围观下去的人投去了冰冷的一眼。
虽无杀意,却摄胆魂。
几个人慌忙向他二人拜了拜,无声的求饶,然后脚不沾地的逃走了。
“霜泽,别怕,人都走了。”朝玄茗之在他耳边道。
伏霜泽脸上温度还是很高:“我没有怕,只是……”
“觉得一世英名尽毁了?堂堂武宗宗主颜面难保?”朝玄茗之嗔道,“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是怪我吗?你怎么这样?”
伏霜泽慌了:“我没有。”
朝玄茗之松开了他,低低笑着:“不逗你了。”
伏霜泽:“我只是觉得这样当着别人的面……不太好。”
朝玄茗之:“那你上次当着魇云的面那样对我就好了吗?帝刃之灵都能变成人通晓七情六欲了,谁知道你那魇云刀长成什么样子了?”
论胡搅蛮缠,伏霜泽是永远也及不上他的,不过他也清楚了朝玄茗之并不是要跟他闹,只是觉得好玩而已,他道:“魇云长成什么样子,我最清楚,他没有帝刃那般神通。”
朝玄茗之一挑眉,不依不饶:“好啊,你竟然那么知晓魇云的事,你不会是也想跟你的武器日久生情吧?”
“绝对不会!”伏霜泽立马否认。
仔细思考了一下:“你若介意,以后我换一把没有灵的刀。”
朝玄茗之没忍住笑了出来,是有些开怀的笑:“那样魇云会恨死我的。”
伏霜泽福至心灵,接了一句:“你最重要。”
“知道啦,”朝玄茗之拽了拽他的衣袖,转身往旁边的街道走去,“别傻站在那里,咱们两个都挺傻的。”
伏霜泽跟上去。
朝玄茗之晃了晃酒坛,酒已经喝光了,他问伏霜泽:“其实还挺好喝的,对吧?”
伏霜泽回味了一下,回味出一脑袋的缠绵悱恻,顿时意动神摇,勉强回应:“……嗯。”
“缺月悬高台,酒尽人初静。时见璧人成双对,暗巷幽情归。”
约摸是酒喝多了升起醉意,朝玄茗之开始胡乱的编起词来。
两人走过了一条长街,又随意的拐进一条巷子,穿过巷子跑到了另一条街上,遇夜摊馄饨,买来吃了一碗,看野猫经过,便追着骚/扰一番,见起风后树影摇晃,便跟着那灯光下的影子左摇右晃,走街串巷的小货郎卖的什么东西都有,就付钱买了所有的东西……
以上的事全是朝玄宗主一个人干的。
伏宗主只是跟着他怕他喝晕了撞墙,心想:酒量越来越不好了,偏还越来越喜欢喝酒。
朝玄茗之指着那货郎留下的箩筐对他道:“这些全部都是给你的!”
那口气嚣张自得的仿佛他送给伏霜泽的是一座江山。
伏霜泽道:“我很开心。”
朝玄茗之蹲下身扒拉箩筐里的东西,嘴里嘀咕:“麒麟城还没有苍云城热闹,你记得有一回咱俩晚上出去玩吗?”
伏霜泽跟他一起蹲下来:“记得。”
朝玄茗之拿起一个拨浪鼓,在他面前晃了晃,晃出声响,道:“那天晚上景色很美。”
伏霜泽接过来,跟他一样晃着玩,道:“因为那天是上元灯节。”
“咱们还送给对方一枚贝壳。”朝玄茗之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枚银白色的贝壳,“你觉得上面雕的这只傻乎乎的小猫像我。”
伏霜泽愣愣的看着他的手心,心中动容,也拿出了自己贴身放着的贝壳,上面雕着一个线条圆润的凶兽,呆呆的,像伏霜泽。
两人的手并排放在一起。
目光相触,难舍难分。
朝玄茗之道:“霜泽,我好喜欢你。”
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即使极力忍耐着,难过还是溢了出来,像是要哭了一样。
位于中州武道之巅,人人皆俯首其下的朝玄宗主此刻脆弱的像一个孩子,似乎只有借着酒意才能使心怀得片刻疏解。
伏霜泽眼中亦隐约有泪光闪过。
他说:“我也是。”
两只拿着贝壳的手握在了一起。
朝玄茗之趴在他肩头,闭上眼睛,又道:“对不起。”
伏霜泽不语。
他们之间总是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屏障,有形的无形的,即使手中的兵刃再利,也无法完全冲破,所以只能道出歉意。
过了一会儿,伏霜泽道:“风凉,回去吧。”
朝玄茗之:“回哪儿?”
伏霜泽:“九州馆,我的房间。”
说着扶着他起来,收好贝壳,作势要抱他。
朝玄茗之摇头拒绝,转过他身后,搂住他的脖子,意思是不要抱要背。
伏霜泽便顺着他的意思来,背着他飞快的往九州馆掠去。
至于那箩筐,自会有人过来取走。
伏霜泽用轻功跑了一路,朝玄茗之便在他背上睡了一路,到了九州馆,人已经清醒的差不多了。
伏霜泽的房间跟在斮行世里的寝殿是一个风格,简约大气,从不用精细的摆设,瞧着就十分的宽敞通透。
“你先坐一会儿。”
朝玄茗之掐了掐鼻梁骨,在一把宽敞的椅子里坐下,盯着伏霜泽的背影出神。
酒醒之后心情不见得畅快,反又多了几分怅然。
坐了一会儿,胜冰进来送热茶,倒好了茶,还顺便放下一壶酒。
朝玄茗之奇怪了:“怎么还有酒?”
胜冰道:“我们宗主吩咐的。”他也不理解。
……更奇怪了。
胜冰没有多留,见他没有要吩咐自己做事的意思便特别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又等了一会儿伏霜泽才回来,端了一盆热水,关好了门。
朝玄茗之笑道:“往常不都劝我少喝酒吗?今天是怎么回事?嫌我不够醉?”
伏霜泽蘸湿了布巾,凑到他面前给他擦脸,低声:“我喝。”
“你怎么了?”朝玄茗之注意到他换了一身衣袍,身上还带着水汽,似乎是……刚刚沐浴过了。
擦脸的时候小心的没碰到朝玄茗之那片面具,擦完脸,又重新洗了布巾给他擦手。
他这么贤惠体贴朝玄茗之当然很高兴,可更着急他这种不吭声的态度。
“霜泽。”朝玄茗之握紧了他的手。
伏霜泽顿住,丢开布巾,低头问他:“困吗?”
朝玄茗之摇头:“刚刚在你背上睡了一阵子。”
伏霜泽:“应该也不想休息?”
朝玄茗之觉出味儿来,挑了下眉,笑道:“你想干什么?”
伏霜泽俯身要吻他。
朝玄茗之道:“我在上面。”
伏霜泽顿住,起身走开了。
“你……”朝玄茗之愣了,“你不会吧?就算不愿意也不用直接走吧?”
却见伏霜泽拿起胜冰送来的那壶酒,倒了一杯,犹豫了一下,一口喝了下去,接连喝了三杯,脸颊微微泛红,又回到了朝玄茗之面前。
他这么奇怪的样子可不多见,朝玄茗之想看他到底要干什么,就忍住了没有扑过去动手动脚,难得老实的端坐在椅子上没动。
伏霜泽低头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重拾刚才要做的事,低头吻他。
朝玄茗之没拒绝,清清浅浅的回应,还尝出这酒跟他刚才喝的那坛是一种。
温柔缱绻的吻了一会儿,伏霜泽稍稍离开他一点,动手解他的衣袍,不是粗鲁的扯开,而是很有耐心的一件一件解。
解的差不多了,又转至下方,动作再次停顿了一下。
朝玄茗之疑惑:“被本座的……身体迷住了?”
诚然,朝玄宗主是名副其实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从前药池子里天天泡那阵儿是有点虚弱,但经过这么些日子的精心大补,又加上每日练剑练功不停,该长的都长回来了,跟伏宗主的身材有的一比,只不过伏宗主虽然长的俊活的却糙,而朝玄宗主则要活的精贵多了,只论身体,便已足够迷人。
但伏霜泽不是因为这个才停下,他又起身灌了两杯酒。
“你坏了吗伏霜泽?”朝玄茗之拉住他,“你若不愿本座也不勉强,随你折腾就是,但你若再犹犹豫豫,本座可就不客气了。”
伏霜泽亲了亲他的手,脸颊和耳朵都红了,不知是因为酒意还是别的原因,他低声道:“别急。”
然后继续与他缠/绵,朝玄茗之失笑,随他去了。
直到伏霜泽折腾了半天,僵着脸跨到他身/上,缓缓坐下之后,朝玄茗之才惊奇的睁大了眼睛。
他是真的没想到伏霜泽会这么主动、来这么野的。
紧接着便血脉偾张,激动异常,抱紧了伏霜泽。